第83章
第83章
徐知歲先是看向榮南,見他點頭,笑着招呼道, “當然可以,都是徐家人,來來來,坐。”
徐知夢可不跟她客氣,朝着最貴的菜點,看得徐知歲可心疼了。
飯吃到一半,徐知歲拿着酒杯,起身走到徐知夢身邊, “堂姐,之前是我不懂事,我在這裏跟你賠個不是,對不起了。”
而後徐知湘也說道, “知湘也知錯了,之前的事我以酒代罰,先幹為敬。”
兩姐妹這番話聽得徐知夢一愣一愣的,她好不習慣啊。
“哎呀,都是姊妹,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咱們和和睦睦的,比什麽都好呀。”
徐知歲&徐知湘: “堂姐說的是,姊妹間就應當和睦。”
徐知婵眨眨眼,悄聲問常溪風, “她們怎麽了”
常溪風夾了只雞腿放到她碗裏, “長大了。”
徐知婵呆呆。
……
“堂姐慢走呀。”
徐知歲揮手與徐知夢等人道別,随後上了自家的馬車,她問榮南,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吧”
榮南表揚道, “妻主做得很好。”
徐知歲嘴微微一撇, “真丢人,瞧把徐知夢樂得,估計她今晚睡覺都要笑醒。”
榮南最是瞧不起她這小家子氣,說道: “妻主,一句道歉換來的可謂是後半生的順遂。”
“順遂能有多順”徐知歲只想着眼前利益,想到自己剛才像個哈巴狗似的哄徐知夢開心,她心裏頭不舒服。
從來都是別人哄她的。
榮南沒理她這話,反而說起另一件事: “妻主,我為您買了個新人。”
“新人”一提到男人,徐知歲頓時喜笑顏開,但很快又低下聲, “可我今晚要去找悅興……”
榮南道: “這新人身世清白,妻主不妨今晚去他那兒。”
“這……”徐知歲本就好色,被榮南這麽一說,已經心動了。 “那好吧,只是悅興那裏……”
“悅興一直未孕,我問過大夫,他身子傷得重,怕是要養許久。這新人身子康健,大夫瞧過了,春耕期行房孕成率極高。”
徐知歲近段時間也沒少往悅興那兒跑,可他肚子就是沒個響兒。
“阿南你真好。”徐知歲猛地抱住榮南的腰,将他抵在車壁上。
榮南驚呼道: “妻主不可。”
徐知歲難以控制吻了上去, “什麽不可,我在自家馬車行事再正常不過。我今晚哪兒都不去了,就在你這兒,好阿南,你最好。”
衣帶滑落,榮南擡手蒙住徐知歲的眼,冷着眸,對着她呵氣, “好,阿南依妻主。”
……
“老板,你說徐知歲和徐知湘是真的變乖了嗎”
吃太多,徐知夢睡不着,坐在床上和常溪風玩起了抽烏龜。
“不管是真變乖還是假變乖都無所謂。”抽到牌,常溪風将對牌一攤, “你輸了。”
徐知夢自覺地把腦袋伸到他跟前, “彈吧。”
常溪風給了她一個不輕不重的腦嘣兒, “睡覺。”
“睡不着,我想和你do。”
對于徐知夢時不時發熱,常溪風已經習以為常,然後斷然拒絕, “不行。”
徐知夢用上冬雪教她的招式:握龍掌。
“徐知夢——!!!”
“哼哼,男人你無法逃出我的五指山。”
*
“知夢姐姐,你快點啊。”
昨天就約定好了,兩大家人去郊外游玩。結果縱欲過度,徐知夢虛了。
知婵發問: “姐姐你今天怎麽沒精打采的呀”
常溪風在旁說道: “因為她該。”
徐知夢汗顏,她捏捏知婵的臉蛋, “乖,去跟大家玩兒吧,我去補個覺。”
徐知婵歪着頭,看着徐知夢虛虛的背影,好似明白了什麽,說道: “知夢姐姐,交歡雖好,但不能貪戀啊,會傷身的。”
要不是常溪風扶着,徐知夢鐵定摔一跤,她尴尬地轉過身問徐知婵, “乖,不是你想的那樣……”
徐知婵老實巴交道, “我看得出來的,我不是小孩子了,書本上都有寫的。”
徐知夢拍着自己的額頭,知婵成年了,對于這些肯定早已熟悉,只等納個郎侍實踐罷了。
常溪風憋着笑,在徐知夢耳邊說了聲‘該’。
徐知夢……
躺在車裏,徐知夢邀常溪風一起,被他給拒了,理由是: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馬車play
沒門兒。”
徐知夢直呼冤枉, “我都這樣了,哪裏還有力氣啊,就想窩在老板你身上暖暖。”
“邊兒去。”常溪風頭也不回就下馬車。
徐知夢嗚呼, “無情無義。”
馬車是停靠在路邊樹下,徐知夢翻了兩個身睡得不知天南地北,突然一聲尖叫,猛烈的颠簸,驚醒了她。
“我去!”
不知何時馬兒受驚,拖着車廂狂奔,徐知夢身形不穩,只能緊抓着邊緣呼救。
“救命啊——”
“知夢!”常溪風騎馬跟随, “抓穩了。”
事發突然,那馬兒就跟瘋了似的,常溪風嘗試了好幾次逼停都沒成功。
徐知歲和徐知湘騎馬跟在另一邊, “堂姐,你跳下來吧。”
徐知夢氣得大罵, “跳屁!你們想我死啊!”
徐知湘白了一眼,對徐知歲道, “快把你身上的繩子遞給堂姐啊。”
徐知歲這才反應過來, “哦哦哦,堂姐你一定要抓住了啊,我們拉你。”
說實話,徐知夢不信她們,主要她們太不靠譜了。
“你們把繩子拿給溪風。”她只要老板。
“堂姐,都這個時候你還鬧別扭,抓住啦。”徐知湘一把搶過徐知歲手裏的繩子就扔了過去。
繩子是扔進車裏了,但是要怎麽離開車廂
“知夢!過來!”
“別再耽擱了,前面是深溝——”
随行在後的徐知淺大喊,衆人才看到前夫有一條深溝,這要是掉下去,不死也要半殘。
“知夢,把繩子拴在腰上,跳過來,我接住你。”
徐知夢聽常溪風的話,在身上纏了幾圈,腳剛擡上去,一個颠簸,人又倒了下去。
“媽的。”
車速越來越快,馬兒更是像要尋死般朝前猛沖。
“快!”常溪風急了,他探出半個身子,伸出雙手, “把繩子扔給我,跳出來,我接住你。”
“唔!老板我站不穩……”
就像是故意跟徐知夢作對似的,每次徐知夢要起身,車廂都要猛颠幾次,她就像一顆球被關在盒子裏不斷搖晃。
“嘔……”徐知夢好不容易抓住車窗邊框,忍着難受, “溪風把我拖出來。”
徐知夢伸出雙手,腳下一蹬,大半個身飛了出去,常溪風動作迅速,抓着她的雙臂,由着慣性,二人身體同時往下落。
徐知夢裙角被輪子勾住,二人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常溪風将她緊緊護在懷裏,跟着她一同滾地。
“啊——”徐知歲突然驚叫。
只見她的馬也不受控制,開始瘋跑,眼見着就要踩到徐知夢二人,她臉色發白大喊, “讓開!快讓開!我的馬驚了!”
徐知湘和徐知淺一左一右想要将徐知歲的馬困住,奈何那馬的體型又十分高大,根本困不住。
“歲姐!”徐知湘大喊一聲,縱身抱住徐知歲滾下馬,任由着那馬朝着徐知夢奔去。
徐知淺大喊‘不好’,即使她跟上去也無法阻止。
情急之下,常溪風為了不被馬踩死,只能抱住徐知夢不停翻滾,這一滾就滾到了溝裏,兩個人被樹幹撞得頭暈骨痛。
咔。
也不知道誰得骨頭撞碎了,等徹底停下來,二人早已昏了過去。
出了這麽大的事,別說徐府,連着宮裏也驚動了。
“怎麽會這樣!”恒帝掀桌怒道, “查!”
崔嬷嬷忙從地上起來, “是。”
*
徐知夢醒來後就看到餘錦哭紅的眼, “爹,我沒事……”
餘錦微微松了口氣, “陳太醫已經瞧過,幸好常溪風把你護得緊,都是些皮外傷,腳腫了,還不能下地……”
“溪風呢”
翻滾的時候她的确沒感受到過多的疼痛,自己一直被常溪風護在懷裏……
“溪風呢”徐知夢再問。
餘錦不語。
徐知夢仿佛隐約猜到了什麽,小心詢問, “溪風活着嗎”
餘錦點頭, “活着,但……”
徐知夢最怕‘但’這個字, “您一次性說完,我受得住。”
餘錦嘆道, “命是暫且保住了,但因為傷了頭,所以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
徐知夢想到了三個字,植物人。
“我要去看他。”
“你別動……常溪風那邊我差人顧着的。”
“我就要去見他。”
餘錦心知勸不動,便讓人準備軟轎,将她擡了過去。
屋裏除了安九,還有五小只也在。
徐知夢一瘸一拐走到常溪風身邊坐下,啞聲道: “你們都出去。”
餘錦怕她想不開,又勸慰道: “常溪風會沒事的,你別……”
“爹,你放心,我就想陪陪他,不會傷害自己的。”
餘錦見她堅持,只好應了聲‘好’,領着下人們出去了。
餘錦一改剛才的擔憂,對安九等人道: “好好伺候小姐與常溪風,耳朵仔細着點。”
安九: “是。”
餘錦又看了眼房門,随後一臉怒容地去了老夫人房。
這會兒徐知歲,徐知湘正跪在地上。
徐溪見餘錦來了,怕他鬧起來,先将他拉至一邊, “知夢醒了嗎”
“醒了。”餘錦沉着臉,站到徐知歲,徐知湘跟前,冷冷道: “到底怎麽回事”
徐知歲只偷瞄了餘錦一眼,就不敢再擡頭看他, “事情太突然,我們也不知道原因,等我們反應過來,馬車已經奔出去了。”
老夫人道: “餘錦,你先坐下。”
餘錦不敢不從,只能忍着怒氣坐到徐溪身邊。
這時周嬷嬷領着陳太醫進來。
“老夫人,陳太醫來了。”
老夫人讓人端來椅子讓陳太醫入座,随後問: “陳太醫可有什麽發現”
陳太醫并未立即開口,而是先看向地上的二人,然後看向徐溪等人。
老夫人道: “無妨,都是我的孩子,陳太醫只管開口便是。”
陳太醫微微颔首, “我在馬的口鼻中查到了迷谷芳。”說着,從衣袖裏拿出白色方巾,攤開後,裏面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
“迷谷芳!”
陳太醫觀察着衆人神色,看樣子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便解釋起來: “迷谷芳多是用于提神,因着效用極高,一般在人彌留之際使用。若是常人或者動物,計量一旦失衡,便會使其發瘋發狂至死。”
“這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徐溪問道。
陳太醫: “迷谷芳除去剛才說的作用,另有一項功效便是可增閨房之樂。”
忽然,徐知歲整個人像是抽了魂兒似的癱坐在地上。
老夫人一眼就知這丫頭定然知道迷谷芳的事,嚴厲道: “說!這迷谷芳是不是你的!”
徐知歲慌忙搖頭擺手, “沒有,沒有,奶奶,我沒有……”
她顯然是被吓着了,說話都不利索。
榮南起身,跪在徐知歲身邊,說道: “奶奶,我們府中的确有這迷谷芳,只是數量極少,還達不到能讓馬兒發瘋的地步。”
陳太醫又說了句, “迷谷芳乃是戎度特産之物。”
餘錦突然瞪大眼,憤怒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 “是悅興!”
所有的信息都朝着徐知歲身上砸,她吓完全失了方寸,舌頭都開始打結了。
還是榮南冷靜,不慌不忙道: “悅興是戎度人,他也有迷谷芳,但正如我剛才所說,分量極少。”
徐知湘小聲說道: “你怎麽那麽肯定不會是你怕事情敗露,先毀掉了一部分用量吧”
“徐知湘,你!”徐知歲氣得伸手就要朝她臉抓去。
紹淮愛女心切,架着女兒的雙臂就往身後拖, “徐知歲你要是覺得冤枉,拿出證據。”
徐知歲無助地看向榮南, “阿南,怎麽辦我真的沒有做過啊。奶奶,你信我,我沒有。對,對了!一定是悅興,是他!他氣我這幾日不去找他,他就想報複我,把偷藏的計量用在馬身上,借此陷害我。”
徐知歲真是聯想多多,仿佛自己成了第三雙眼,把事情猜測個清清楚楚。
“你住口!”徐檀要被自己的蠢女兒氣死了。
直接證據都沒有,她倒好,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徐知歲被徐檀這麽一吼,吓得不敢作聲,只會往榮南身邊貼, “阿南,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