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005章

姜念之一邊吃，一邊琢磨用手裏的錢再生錢。

投資是個不錯的選擇。

問題是：投資什麽？

她對這些一竅不通。

炸雞店對面是家奶茶店，生意很火爆，一直有人排隊。

姜念之盯着看了會兒，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她可以開一家奶茶店啊。

現在奶茶店多得數不勝數，想要從中争得一席之地，并不容易。

但只要她有幸運值，就絕不會虧本。

而且她完全可以直接盤下一個想要轉讓的奶茶店，可以省卻一切步驟。

都不需要她操心。

姜念之是個行動派，立刻在某平臺尋找本地轉讓的奶茶店。

出來很多。

她找了個幾個地段不錯的，然後讓系統從它的數據庫裏挑選一家合适的。

系統只得默默搜索，找出其中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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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奶茶店也是熱門品牌，生意其實挺好，每天的營業額在五千左右。

除去每個月的租金和員工工資，月收入能有個十來萬。

這店是一對夫妻開的，奈何丈夫在有錢之後，出軌賭博，妻子知道後果斷提出離婚。

奶茶店承載了她和丈夫太多的記憶，她不想再面對。

是以決定轉讓店面，出去旅游散心。

這些都是系統搜索出來的內容，所以這家店鋪沒有坑。

轉讓的價格一口價三十五萬。

包括裏面的所有設備，配方，進貨渠道，以及兩名員工。

其中還包括店鋪一個月的租金。

也就是說姜念之接手的話，那家店當天的營業額都是她的。

姜念之目前的錢不夠。

不過再過幾天生活費到手，她便暫時沒去陸許那裏薅幸運值。

而她用這幾天的時間去和奶茶店的老板娘接洽，付下定金。

這家店開了好幾年，奶茶的定價不低也不高，處于中間地段。

新老顧客都有，每天至少能賣出兩百杯。

她嘗了店裏的各種奶茶，味道确實很好。

順便和店鋪的房東見面，以後就是她來付租金。

店鋪實際使用面積并不大，不到二十個平方，但因為位置好，每個月租金高達二萬。

姜念之開始跟房東講價。

“不行的啦，這個位置這麽好，我都該漲租金的……碰。”

房東太太頭頂卷毛筒，很經典的包租婆形象，她正在搓麻将，頭也不擡地說：

“你去周邊問問，別人都在漲，就我不漲，已經很厚道了。”

姜念之點點頭，沒說話，看房東太太打牌。

她在這兒站了有一會兒了，房東太太手氣臭得很，一局都沒胡過。

饒是這樣，和姜念之說話的時候也只是有些不耐煩，挺和氣的。

從衆人的交談中也能得知，房東太太很喜歡打牌。

奈何輸多贏少，每每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房東太太身後是個小超市，她開的。

這會兒送貨員過來，需要她去點貨。

“姐，我幫你頂一下。”姜念之趁機開口，“輸了算我的。”

房東太太倒也爽快，讓出位置去點貨了。

姜念之坐下，撸起袖子笑眯眯的和三位牌友唠嗑，開口閉口“姐” ，場面相當和諧。

幾人年齡都四五十了，被漂亮姑娘叫姐，心裏十分舒坦。

而且這姑娘說話中聽，不讓他們話掉地上，句句順心意。

以至于她們就算發現自從姜念之上手，自己一直在輸，心情也還很愉快。

一段時間後，房東太太點完貨過來，一看，愣住。

旁邊放錢的盒子，裏邊原本被她輸得只剩薄薄幾張，現在已經有一疊了。

再看姜念之手上的牌，馬上要自摸了。

那牌面看得她暈乎乎，自己怎麽從來沒摸到過這麽好的牌。

房東太太沒吭聲，繼續看着姜念之開始下一局。

又是一手好牌！

“姐，你點完啦？”仿佛這個時候才發現她，姜念之連忙起身讓位。

“她打牌好厲害的喽。”

“我們都要輸光啦。”

……

聽着牌友搭子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誇贊，回過神來的房東太太心裏瞬間爽翻。

天知道她總是被她們贏，今天相當于揚眉吐氣了。

緊接着牌友姐姐們念叨幾句“姑娘開店不容易”之類的話。

姜念之順勢接上，房東太太聽完，當場拍桌，大氣表示：

少兩千！

姜念之眉開眼笑的和房東太太簽下合同。

系統已經麻了。

宿主不僅把幸運值用在打麻将上，她還用在簽合同上。

“這是意外之喜。”

房東太太會不會答應少租金，不是姜念之能決定的，她只是為此做出努力。

最後她的努力讓房東太太有了要減租金的想法。

也就是那時，她突然收到【幸運值支付2000】的播報音。

是以房東太太減少了兩千。

她花一千的幸運值幫房東太太贏了一千多。

最後房東太太給她每個月租金減兩千。

穩賺！

……

等把所有手續辦齊，第二個月的生活費準時到了卡裏。

姜念之付完尾款，正式成為奶茶店的新任老板。

她給兩名員工封了個不小的紅包，随後聽到了播報聲。

——【幸運值支付10000】

……

生意火爆！

客單源源不斷，加上外賣訂單，兩名員工根本忙不過來，店外還排着長長的隊。

這架式搞得姜念之有點懵，得有人支援。

想了想，她立刻電話聯系管家。

“張叔，我有事得麻煩你一下。”

“太太請說。”

“我開了家奶茶店。”

第一句就讓管家張叔：“？？？”

陸先生的太太居然去開奶茶店？

管家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

“店裏生意比較好，我忙不過來，你現在能派個人過來幫忙嗎？”

盡管驚訝，管家還是一口答應下來，姜念之把地址告訴了他。

半個小時後人來了。

管家親自來的，還有開車送管家過來的吳師傅。

老實說，西裝革履的兩人站在店裏，頗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但怎麽說呢，管家不愧是管家，很快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連吳師傅也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

兩位忙碌得手都酸了的員工也有時間緩口氣。

她們很震驚為什麽今天生意這麽好，以前生意再好也沒這麽火爆過。

明明沒有不同，只是換了個老板而已。

想不通便也不想了。

對她們來說，換老板沒影響。

說起來還很高興。

因為雖然工資不變，但新老板承諾她們過年會有年終獎，還有交通補助。

以至于她們對姜念之的印象非常好。

這樣人美心善的老板，誰不喜歡啊。

再悄悄打量了下幫忙的兩位。

也不知道美人老板從哪搖來的人，明明沒弄過奶茶的工作，怎麽上手得這麽快。

姜念之在心裏對系統贊嘆：“我便宜老公的這個管家好厲害呀。”

系統：“專業的，那可不。”

這樣一位精英來奶茶店幫忙，屬實有點大材小用。

一直忙碌到晚上八點多，當天營業額已經超過一萬。

姜念之分析，因為幸運值支付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多，少了上午的時間。

因此客單一下爆多，才導致忙不過來。

等明天從早上開始，全天下來應該就比較合适了。

姜念之離開後，兩位員工才敢八卦。

“我聽到他們喊姜姐太太，沒想到姜姐已經結婚了。”

“他們的作派讓我感覺姜姐嫁的是有錢人。”

“肯定的啊，不過有錢人怎麽會來開個小奶茶店呀。”

“體驗生活呗。”

……

“張叔，吳師傅，今天辛苦你們了。”坐進低調的賓利，姜念之客氣道謝。

兩人表示應該的。

管家在思考要不要将太太開奶茶店的事情轉告給先生。

畢竟奶茶店确實不符合陸先生妻子的身份。

要是被他人知道，怕是會嘲笑太太的品味，繼而質疑先生的眼光。

但或許這是太太的興趣愛好？

說來管家在陸家工作了十多年，知道将迎來一位女主人時，心情挺忐忑的。

因為他從來沒見陸先生對哪個女人上心過。

能直接讓先生願意結婚的人，肯定非常特殊。

雖然在這之前，他并沒有見過姜念之。

……

回到別墅，姜念之舒舒服服地泡進浴缸，開始算賬。

花掉的三十五萬，哪怕不使用幸運值，按照奶茶店現在的營業額，四個月就能回本。

用上幸運值兩個月不到，之後則是純純的翻倍收入。

“系統，幸運值還剩多少？”

“37582。”

這些天她在其他地方也有用幸運值，只剩下這麽多倒也不意外。

“夠三天的，”她喃喃自語，“看來明天得去關愛好大兒了。”

系統好絕望。

它的宿主只有在需要幸運值的時候才想起陸許。

完全忘了“對陸許好”才是她的任務。

這幾天它就沒見自家宿主真正關愛過陸許。

“一步一步來，你慌什麽，”姜念之吹着泡泡，教育系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話落，熟悉的播報音響起：

【能量守恒定律生效，幸運的消耗需以懲罰方式彌補。】

【檢測到宿主情況特殊，經篩選可選擇您丈夫陸之白，或者您繼子陸許代替承受。】

一回生二回熟，毫無疑問，姜念之還是選擇的陸之白。

【這是一道生物選擇題。】

【陸之白和劇組的主演、制片、編劇等一起聚餐，席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

【陸之白感覺身體有些不适，請問是他體內的哪套系統出現故障？】

【A.消化系統 B.神經系統 C.感官系統 D.生殖系統】

【請于十秒內答題。】

姜念之飛快地說：“這題會對人的身體有損害啊，換題。”

【無法換題，答題後的效應時長一過，會恢複正常。】

【倒計時七、六……】

姜念之放心了，她好奇地問：“我不選的話會怎樣？”

【自動全選。】

在還有最後一秒時，姜念之作出選擇：“C吧。”

播報音消失。

系統也悄眯眯地松了口氣，它差點以為宿主會選D。

想想今天到賬的生活費，姜念之覺得有必要做點什麽。

她點出葉林的微信，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過去：

【陸先生的電話號碼能給一個嗎？】

*

劇組主創團隊聚餐，他們的助理則在外間用餐。

葉林因為是陸之白的助理，其他人對他都客客氣氣，用餐氛圍愉悅。

收到姜念之的信息時，他很是意外。

沒想到姜小姐沒有陸先生的聯系方式。

他知道姜小姐和陸先生是協議結婚，但其中具體細節并不清楚。

名義上姜小姐是陸先生的妻子，他把陸先生的聯系方式告訴對方理所應當。

只是作為一名合格并優秀的助理，任何有關老板的事都不應該私自作決定。

這是行業大忌。

于是葉林起身，去往內間。

他看到陸先生坐在位置上，大概有些不勝酒力，輕輕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葉林靠近，點出姜念之發過來的微信，壓低嗓音：

“陸先生，姜小姐想要您的電話號碼，可能有事找您。”

男人睜開眼睛，眸光掠過屏幕，片刻的茫然後，他點了點頭。

葉林明白了，悄悄退出去。

“之白，神神秘秘地做什麽呢？”

鄰座和制片交談的女主演喬明菲忽然扭過頭，眼波流轉，巧笑倩兮。

她和陸之白合作過多次，前年還憑借陸之白導的一部電影拿了影後。

是目前娛樂圈裏炙手可熱的大明星。

“好家夥，差點忘了你，老陸你才喝幾杯，別想躲懶！”

制片的注意力也轉了過來，大聲嚷嚷：“明菲給他杯子裏滿上。”

“得了吧徐制，我看你就是嫉妒陸總，故意灌他酒。”

另一位投資人打了個酒嗝，語氣抑揚頓挫，引得衆人哈哈大笑：

“為什麽呢？”

“因為同樣的年齡，你和陸總看起來像兩代人～”

制片人挺着自己晃一晃都能聽到水聲的啤酒肚，再摸摸頭上的地中海，最後看向陸之白。

那身材——寬肩窄臀大長腿，肌裏勻稱。

那長相——五官立體深邃，輪廓的每一處線條都像是精心雕琢過。

還有那濃密茂盛的頭發——每一根發絲都生機勃勃。

再加上與生俱來的矜貴，明明也是三十六快奔四的人，卻半點不輸旁邊的男主演。

要是讓外人來看，說不定會以為他才是男主演。

圈子裏外形條件比演員還要優越的導演，他是唯一的一個。

更別提還很有才華。

這擱誰誰不嫉妒啊。

制片人悲從中來，作勢要和投資人拼個你死我活。

喬明菲噗哧笑了，美人一笑，光彩溢人。

她往陸之白酒杯裏倒酒，身體若有似無地挨近，語氣暧昧：

“之白，看來這杯你是必喝無疑了。”

“用不着湊這麽近，我聽得到，”陸之白瞥了她一眼，皺眉，“你牙齒上有蒜葉。”

“……”

喬明菲笑容一滞，慌忙掩唇。

“我接個電話，”手機響起，他端起杯子向衆人示意，一口喝完，“你們繼續。”

走到安靜的地方，陸之白接通來電。

聽筒裏傳來女人舒緩的悅耳嗓音：“陸先生？我是姜念之。”

陸之白松了松領口，記憶裏浮起的一張臉與聲音的主人挂上號。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有什麽事？”

語氣沒什麽起伏。

對面的姜念之在心裏啧了一聲，一心二用對系統說：“聲音怪好聽的，你的聲音能換個好聽的麽？”

系統：“……”

“也沒什麽事，”女人的嗓音輕輕柔柔，言辭懇切，“只是覺得收到生活費，應該跟你說聲謝謝。”

“哦。”

姜念之挑了下眉，這無疑就是“已閱，無事退下”的意思。

她堅持着說完下一句：“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大概是酒意上湧，陸之白感覺視線有些朦胧，卻也回答：“沒有。”

“好的，”姜念之語氣輕快，“不打擾了，注意安全，晚安。”

她挂斷電話。

看來答題後的效應時長非常短，根本影響不到陸之白。

*

陸之白順便去了趟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掬了兩捧水拍在臉上。

再擡頭時，眼神重現清明。

長腿邁開，回到宴席。

他的回歸自是引來衆人起哄：“陸總，接個電話這麽久，誰打來的啊？”

陸之白拉開座位坐下，語氣随意懶散：“新婚妻子。”

此話一出，起哄聲先是一愣，旋即更盛。

衆人都知道一個月前陸之白公布了結婚的訊息。

他在社交平臺上曬出與新婚妻子的結婚證，引起熱議。

身邊認識他的人都好奇死了，無奈陸之白捂得嚴嚴實實。

以至于這會兒他突然提起，大家夥才反應過來：他結婚了啊。

于是勸酒的話術變成恭喜新婚。

陸之白沒有掃大家的興，拿起酒杯，動作卻在這時猛地頓住——

視線裏酒杯裏的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密密麻麻的小人兒。

關鍵這些小人全部長着姜念之的臉！

她們在杯子裏挨挨擠擠，眨巴着眼睛，細聲細氣地喊：“救命啊，要被吃啦～”

男人用力眨了下眼睛，再睜開。

酒杯裏仍然是一群姜念之。

“……”

沉默片刻，他扭過頭，緩緩問旁邊的男主演：“我杯裏裝的什麽？”

男主演：“？”

他奇怪地回答：“葡萄紅酒啊……”

陸之白收回視線，謹慎地将目光再次落向酒杯。

裏面是正在搖晃的紅色酒液。

男人不易察覺地松了口氣，這酒說什麽都不會再喝了。

他放下酒杯，任憑其他人怎麽勸，也無動于衷。

随後拿起筷子，去夾面前的一道清蒸鲈魚。

伸到一半停在半空。

他看到裹滿姜絲的鲈魚活了，魚頭變成姜念之的臉，對着他狂噴小米辣。

僵硬着身體，陸之白緩緩将視線往桌上掃過去。

入目的所有菜，全部頂着姜念之的臉，她們在齊聲喊：

“救命，你不要過來啊——”

他忍不住握緊手中的筷子。

下一秒，筷子變成姜念之：“救命，腰要捏斷了啊啊啊啊啊。”

啪。

筷子落在桌上。

其餘人疑惑的目光看過來，就看到陸之白起身，徑直往外走。

衆人面面相觑，好端端的咋回事？

副導演習以為常地開口：“陸總估計是突然想到什麽，不用理會。”

……

離開宴席，陸之白眼中的世界變得正常，他皺緊眉頭，恰好葉林看到他的身影，迎了過來。

“回酒店。”他直接說。

葉林有些意外，畢竟聚餐才剛開始一會兒，但他也沒有多問。

上車後，他通過後視鏡，觀察到陸先生冷凝的神情漸漸放松。

過會兒，安靜的車內突然響起陸之白的聲音：“……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葉林仔細聽了聽，搖頭：“沒有。”

“有沒有看到什麽人影？”

随着老板的這句話，葉助理表情變得有幾分古怪。

視線迅速在車內晃了下，謹慎回答：

“也沒有。”

後座沒聲音了。

葉林忍不住再往後視鏡瞥，陸之白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但他總覺得陸先生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似乎是……坐立難安？

一定是他看錯了。

閉着眼睛的陸之白耳朵裏鑽進的細細聲音愈發清晰。

“救命，你的腳踩着我了。”

“救命，你的背壓着我了。”

“救命，你的腚坐着我了。”

……

抵達酒店時，陸之白睜開眼睛，冷靜地環視一圈，徐徐吐了口氣。

他能感覺到殘餘的酒意已經揮灑得差不多。

應該是受酒精影響。

果然，一路回到房間，眼睛所見、耳朵所聽的沒有任何異樣。

他打開一瓶礦泉水喝了大半，随後進入浴室，脫了衣服，熱水兜頭淋下。

洗完澡，男人用浴巾裹住腰身。

擡頭的剎那，身體猛地僵滞。

花灑，鏡子，洗手池……視線觸及的所有一切再次變成了姜念之的臉。

其中包括他身上的浴巾。

“救命，好大……”

條件反射，男人扯掉浴巾。

與此同時，視線裏的那些姜念之，眼睛全部瞪得大大的。

“……”

那一刻，浴室裏的陸之白，真的好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