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015章

系統能不激動嗎。

陸之白這個電話打過來的時機可真是太妙了。

可惜陸之白不在家, 要是在家的話,嘶……

想想那個場面, 系統興奮得數據都在飛揚。

姜念之在床邊坐下,絲綢睡裙的裙擺上移,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小腿。

她拿過震動手機,按了下音量鍵,撒嬌似地開口:“老公,這麽晚打電話, 有什麽事嗎?”

系統着重觀察外甥前男友。

在自家宿主那聲“老公”出口的瞬間,程響隐在牆角暗影中挺直的脊背忽然像是承受不住般彎了下去。

然後,男人步履蹒跚地離開了房間。

它知道宿主故意的,估計是想讓程響死心。

這個時候, 姜念之才拿下手機, 按了接聽鍵, 笑盈盈道:

“陸先生,淩晨兩點打電話,是想我了嗎?”

一句話, 把手機那端陸之白即将問出的質詢給堵了回去。

他盯着手機, 約莫是在消化她說的話,片刻後淡淡開口:

“想到一些事情,覺得和你有關,你可以理解成我确實是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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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事情和我有關啊。”女人似乎有些驚訝。

“大概是我想錯了。”

“哦。”并不關心的語氣。

他聽出來了, 卻問:“這麽晚了,還沒睡?”

“你打電話把我吵醒了呀~”她哼了一聲。

“哦。”并不抱歉的語氣。

“……”

“……”

“忘了告訴你, 今天我去了趟小許的學校。”

姜念之覺得還是有必要給自己邀下功, 她簡單把事情經過講了講。

“我知道了。”安靜聽完的陸之白冷淡的嗓音多了幾分溫度,“小許的事情你多費心了, 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姜念之回得也很真誠,“總不能白拿你的生活費。”

陸之白欣賞她的誠實。

兩人居然東拉西扯地聊了十多分鐘,才結束通話。

他将茶幾上的那堆小黑籽掃進垃圾桶,簡單收拾了下,躺在床上。

腦海裏不可避免地回憶最近發生在他身上的種種離奇事件。

幾乎都是姜念之聯系他後才發生。

他并不想懷疑自己的新婚妻子。

……雖然姜念之非常可疑。

第二天,葉林提着早餐到陸之白房間,得到了老板第一個指令:

以後不要給他任何與火龍果相關的水果。

葉助理不解歸不解,牢記下來:陸先生讨厭火龍果

*

姜念之一覺睡到中午,換了身居家服,慢吞吞去樓下覓食。

走到樓梯轉角,她聽到了游戲聲,目光往下投去。

陸許和程響坐在沙發上用手機打游戲,管家站在旁邊,笑得格外慈祥。

最先注意到姜念之下樓的是管家。

“太太,少爺搬回來住了。”

接着又介紹起程響:“這是表少爺,昨天晚上過來的,你那會兒睡下了,就沒有通知你。”

管家覺得少爺決定搬回來,估計是表少爺勸回來的。

表少爺是家裏常客,少爺從小就很喜歡這位表哥,也很聽表少爺的話。

雖然他每天都有派人去公寓,但畢竟沒有在家裏吃住得好。

管家表面不說,其實一直很擔憂陸許一個人住公寓。

現在好了,壓在心上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張叔,你不用介紹,他倆早就認識,一個學校的師兄妹。”

陸許從游戲中擡頭,滿意地看到張叔露出驚訝神色。

緊接着他朝姜念之晃了晃手機,竟主動問姜念之:“玩不玩?”

程響也從游戲中擡眸,他看起來毫無異樣,似乎淩晨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甚至還打了聲招呼:“舅媽早。”

姜念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聲“舅媽”,露出管家同款慈祥笑容:

“早。”

她将視線轉向陸許:“你們先玩吧,我去吃東西,對了,你們吃了嗎?”

“少爺和表少爺已經吃了。”回答的是管家。

姜念之也就随口一問,陸許目送她進入餐廳,扭頭對程響說:“哥,你是怎麽叫得出口舅媽的?”

程響操作屏幕,頭也不擡:“她和舅舅是合法夫妻,叫聲舅媽應該的。”

陸許若有所思,随後聽到他哥問:“你搬去公寓是因為和她相處不合?不喜歡她?”

“之前有點誤會……”少年含糊幾句,轉移話題,“你們大學就認識,熟嗎?”

“算不上熟,沒見過幾面。”程響點在屏幕上的手指停頓了下。

似乎知道陸許想知道什麽,他說:“我對她不太了解,不過和她相處過的人對她評價很高。”

程響在別墅待了兩天,陸許幾乎都和他待在一起,并拉着姜念之玩游戲。

整個過程詭異地和諧又愉快。

程響再也沒有出現過界的舉動。

周末下午程響離開了,又過了幾天,聽陸許說他馬上要回X國。

“我哥今天下午三點的機票,這次去了好像就要定居在那邊,你要不要去把他追回來?”

別墅健身房,姜念之跟着視頻做瑜伽,陸許捏着她放在旁邊的瑜伽球玩,冷不丁說出這麽一句話。

姜念之:“?”

這段時間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陸許似乎已經不再排斥她。

卸下尖刺的少年其實很好相處,即使不小心觸到他的雷點,順着毛捋一捋就沒事了。

見面前的女人沒有反應,陸許又繼續說:

“相比我爸,我哥渾身上下都是優點,我哥比我爸好多了,至少是個合格的男人。”

姜念之:“小許,你在說什麽?”

少年看了她一眼,眼神流露出“怎麽這麽蠢”的意思:

“沒必要當陸之白的工具人,我建議你和他離婚,再嫁給我哥。”

姜念之:“陸許,你再亂說我生氣了。”

“別裝了,”陸許不屑地翻了翻白眼,“你和我哥之間要是幹幹淨淨的,我把李譜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姜念之:“……”

“我哥在這兒的那兩天,你倆在我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真當我瞎啊。”

陸許又不是蠢,他敏銳地發現,他哥的注意力時不時落在姜念之身上。

而且兩人一舉一動,還有種難以言喻的默契感。

比如姜念之要拿紙巾,紙巾在程響旁邊,她什麽都沒說,程響就把紙巾遞給了她。

次數多了,陸許想不注意都難。

當然也不得不承認,作為男主,他的智商和洞察力皆在線。

“你和我哥以前談過吧。”最後,少年一錘定音。

姜念之翻了個身做平板支撐,沒承認也沒否認:

“許哥,我現在是你爸老婆,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

陸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可能和陸之白離婚,再嫁給程響。

“陸之白到底哪裏好?值得你這麽心甘情願給他當工具人?”

姜念之:“沒辦法,誰讓我喜歡他呢。”

陸許:“……”

他無法理解,望着姜念之的目光,像是在望一個成了精的戀愛腦。

“他喜歡男人你也不介意?”

“你怎麽知道的!?”女人平板支撐都不做了,震驚地扭過頭。

陸許冷哼一聲,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強調:“現在才一點,你還有時間,趕緊去追我哥。”

姜念之垂下長睫擋住眼中笑意:“小許,我很感謝你為我着想,以後這些話不要再說了。”

“你有毒吧。”

大概是覺得這個戀愛腦沒救了,陸許恨鐵不成鋼地離開健身房。

……

由于他現在還背着個大處分,這段時間陸許在學校相當老實——主要是對校長有些愧疚——連帶着期末考試也考了個亮眼的成績。

回到別墅時,少年把成績單随意放在茶幾,姜念之路過掃了眼。

“年級第三,陸哥厲害。”

陸許嘴角上揚,沒有說話,但翹起的長腿卻在輕輕搖晃。

晚上陸許約了李譜他們去KTV玩,走的時候問姜念之去不去。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姜念之相當有自知之明,“你那小女朋友是不是也要去?”

她往陸許兜裏塞了什麽,陸許沒看清,聽到她說:

“雖然我覺得你不會幹什麽,但少年人沖動,還是以備萬一。”

陸許:?

他早已經和許寧心分了,但也懶得解釋,擺擺手走了。

等坐上機車,他才摸了下兜,摸出一個正方型的小塑料包。

什麽玩意兒?

少年一頭霧水,撕開包裝上的鋸齒,被裏面的東西秀了一臉。

“……”

幾秒後他低低地艹了一聲。

姜念之是真的有毒吧!

*

“宿主,陸許才十六歲,距離成年還差兩歲,你居然給他塞安全套。”

系統在姜念之腦子裏咋咋呼呼。

姜念之一本正經:

“這年頭多少小年輕偷吃禁果種下惡果,我這是防犯于未然,為他好。”

“不是親媽勝似親媽,我多無私。”

小說裏陸許并不是陸之白親生。

陸許是他在河邊撿到的,剛出生不久,臍帶都沒剪,凍得全身青紫,幾乎快沒了氣息。

是陸之白親手救活的,這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于是他收養了這個孩子,取名陸許,對誰都說是他的親生子,母不詳。

陸許直到成年之後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陸之白親生。

陸許最開始那麽針對姜念之,除了陸之白沒跟他打招呼就讓姜念之住進別墅外。

還有一個原因,也是因為他從小到大早習慣沒有母親,結果突然多個後媽……

自家宿主總是歪理一大堆,偏偏還理直氣壯得很。

系統講不過她,敷衍:“是是是,你就像親媽。”

姜念之不滿,覺得系統是在否認她的努力,立刻向它細數這段時間收到的幸運值。

修補bug後幾乎每次都是一百,少得可憐。

但側面證實程序認可她的這些行為是在對陸許給予無私母愛。

姜念之:“你就說我有沒有用心。”

系統秒變認真:“有有有,再沒有比你更用心的了。”

姜念之這才放過它,手機震動,是一條新短信。

點開一看,來自于銀行,新一月的生活費準時到了。

差點忘了今天是發生活費的好日子,她忍不住又數了下餘額。

決定還是慣例問候一下陸之白,電話剛剛撥出去——

【這是一道歷史判斷題。】

【休息的陸之白正在查閱一本歷史資料,請問是/否需要他詳細全面地了解本書?】

【請于十秒內答題。】

又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道題。

姜念之謹慎地選擇了:是

還剩最後一道題,不過播報音沒再響起,電話倒是接通了。

陸之白似乎已經預料到她這通電話的來意:“如果是想感謝生活費,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

“陸先生,你對我可真了解。”

姜念之聽到那邊有翻書的聲音,她輕輕笑了笑,關切詢問:“拍戲累嗎?”

陸之白:“有什麽話可以直說。”

姜念之:“就是單純地想關心一下而已。”

“……不累。”男人盡管眉心已經擰緊,卻也回答了。

“現在沒有拍嗎?”

“上午拍完了。”

“平時休息的話,你會做些什麽?”她好奇地問。

他沉吟幾秒:“吃飯,睡覺。”

姜念之:“……”

這男人實在不會聊天。

“沒有其他活動嗎?”

“你想問什……”

“麽”字還未出口,陸之白的聲音驟然停頓。

只見手裏的歷史書原本好端端被他翻着,卻突然蹦了起來。

沒錯,一本書自己蹦了起來。

它直接從他手裏蹦到了前面的茶幾上,緊接着搖身一變,變成一株豌豆射手。

就是植物大戰僵硬裏面的豌豆。

手機通話還連接着,但傳出了信號不好的電流滋滋聲,持續兩秒,通話自動截斷。

與此同時,他感覺自己似乎被某種東西或者力量束縛,身體動不了。

然後,豌豆射手動了。

它發出拟人化的一聲“呸”,長長的嘴筒子鼓起,一顆豌豆biu了出來,砸到他的眉心。

像蚊子叮了一下,不疼。

而豌豆砸中他後,化為流光鑽進他的眉心。

陸之白腦海随之出現那本歷史書首頁的目錄信息。

沒等他反應來,碗豆接二連三呸呸呸地砸過來。

陸之白很快意識到,一顆豌豆就是歷史書的一頁。

那本歷史書很厚,有上千頁。

一顆豌豆砸在眉心像蚊子叮咬,一千顆就像一千只蚊子……

無法動彈的陸之白坐在原地,被豌豆砸了半個小時。

砸完的豌豆射手重新變回厚厚的歷史書,安安靜靜躺在茶幾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葉林刷卡進門,他手裏抱着兩本厚厚的歷史書,對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男人道:

“陸先生,您讓我找的《XXX》《XXX》我找到了。”

他走過去欲把手裏的兩本放茶幾那本的旁邊。

耳邊卻聽到陸先生說:“全部拿走,包括桌上那一本。”

葉林愣了下,不是要查資料,所以才讓他把書找來麽。

他有些不解地擡頭,然後吓了一跳。

“陸先生,您的額頭……”怎麽冒出了一個包。

那包不大不小,圓滾滾的,看起來算不上嚴重,但因為在額頭,特別顯眼。

陸之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不小心磕的。”

葉助理心裏奇怪地想:這是磕哪了磕成這樣。

“我去給您拿點藥酒。”

“不用。”陸之白拒絕了,葉林只好作罷,拿着書離開了。

陸之白走進浴室,透過鏡子緩緩擡手摸向額頭上的包。

“嘶……”嘴角實在沒忍住抽了抽。

這次過後,他幾乎可以确定自己這一個多月遇到的離奇事件,并不是中邪,而是和姜念之有關。

在原地站了許久,陸之白撥通了姜念之的電話。

接通的瞬間,他說:“我被一本書打了。”

“……啊?”手機裏傳出淺淺的驚呼,接着是關切,“沒受傷吧。”

陸之白:“你不奇怪書是怎麽把我打了的嗎?”

姜念之從善如流:“是誰用書打你?”

陸之白:“沒人用書打我,是書自己跳起來打的。”

“準确地說,我看的這本書它跳起來,變成一株豌豆射手,噴出上千顆豌豆擊中我。”

男人不疾不徐地繼續描述,完了疑惑反問:

“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陸先生,” 姜念之輕咳一聲,“你在和我說笑話嗎。”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特別有想象力~~”

鏡子裏男人眼睛危險地半眯起來,額頭上圓滾滾的小包被冷白燈光反射,乍看像粒胖嘟嘟的湯圓。

“……”

陸之白退出浴室,再看鬧心。

手機裏沒有傳來聲音,垂眸掃過,通話還在。

“你在做什麽?”

“和你打電話啊。”

“打電話之前。”

“玩手機刷視頻。”

陸之白從冰箱裏取出一枚雞蛋,走進廚房,用小煮鍋接了半鍋水,放入雞蛋。

再将小鍋置在竈臺上,擰開燃氣天關。

噠噠噠,淡藍色的火苗旋轉升騰。

做完這一切,他才漫不經心對手機說:“大概還有一個月,劇組殺青。”

“恭喜呀,拍完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嗯。”

“那你繼續忙?我先挂了。”

“好。”

姜念之扔掉手機,整個人埋進柔軟的被子。

腦補陸之白描述的畫面,她實在控制不住不讓自己笑。

系統非常應景地往她腦海裏塞豌豆射手的動态圖片。

她很不走心地反省:“我應該選否的。”

并表示剩下那道題她一定會再謹慎回答。

畢竟陸之白已經開始懷疑她了。

緊接着播報音就響起了:

【這是一道語文選擇題】

【額頭上的小包影響了陸之白,在用煮雞蛋滾過之後,他決定早睡。】

【可能最近壓力有點大,他做夢了,請問他夢到了什麽?】

【A.植物大戰僵屍 B.在大潤發殺魚 C.城市酷跑 D.荒野求生】

【請于十秒內回答。】

姜念之首先排除A,陸之白才跟豌豆射手貼貼過,還是不要再讓他看到豌豆射手了。

B好像有點兇殘,C也不行,這兩項會讓大腦一直處于活躍狀态,得不到休息。

排除其他三項,D最合适。

【時間到。】

【超過時間未答題,自動全選。】

姜念之:“!”

因為太謹慎,她錯過了十秒的限時。

好在只是做夢,她還做過不少被人追殺的夢,問題不大。

*

陸之白知道自己在做夢,夢裏的他來到一個奇怪的地方。

他站在一個院子門外,院子裏是開墾出來分成一塊一塊的方格小土地。

再前面是一棟小洋房,有個女人跑出來,定睛一看,是姜念之。

沒一會兒,那些土塊裏種出了太陽花,豌豆射手,堅果……

陸之白:“……”

他終于明白自己做的是什麽夢。

身邊冒出來一堆龇牙咧嘴的僵屍,有拿報紙的,有戴鐵桶的。

院門打開,他不由自主跟着這些僵屍往前。

他看到姜念之指揮着那些植物攻擊他們。

在被埋在土裏長出來的土豆炸彈炸飛後,陸之白眼前一黑,再睜開。

面前是一張帶血的砧板,他右手拿着一把閃爍着寒光的菜刀,左手按着一條不住擺動的鲶魚。

身前不遠處俏生生地站着姜念之,她笑盈盈指着他身後一池子的魚:“老板,你這裏的魚我都包了。”

陸之白手起刀落,一刀拍向鲶魚腦袋,鲶魚直板板地暈過去……

不知殺了多少魚,畫面一轉,手裏的刀和魚都沒了。

陸之白一身運動健兒的裝扮,在城市裏奔跑,專跑那些障礙物多的地方。

上蹿下跳,時不時引起路過的人驚呼,說他好帥。

将要跳向一個間隔兩米多的天臺時,姜念之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朝他揮手,他腳下一滑,摔下樓。

落地周圍環境變成荒蕪的叢林,懷裏傳來嬌軟觸感,低頭一看,姜念之正蜷縮在他懷裏。

“老公,我好餓。”她可憐巴巴地垂着一雙無辜鹿眼,嘴唇幹幹的。

他不由自主地說:“我去找吃的。”

“我陪你一起。”

“不用。”

“那你小心哦,我等你回來。”

“嗯。”

陸之白在周圍找啊找,終于找到幾顆小小的可以吃的野梨。

女人見到他回來,眼睛一亮。

他把野梨擦了擦,遞給姜念之。

她接過,咬了一口:“好甜,謝謝老公,你也吃。”

他搖頭:“我不餓,你自己吃。”

“才怪,你和我一樣沒吃東西,怎麽會不餓。”她眼裏露出心疼的神色,“你不吃的話我也不吃了。”

陸之白只好拿了一個吃下。

“老公你真好~”

姜念之彎着眼睛甜甜地笑了,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親。

接下來二人互相扶持,終于走出這片荒涼之地。

前方是一片豐盛果園,陸之白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

剛要告訴姜念之這個好消息,身旁的人忽然毫無預兆地倒下。

他下意識伸手去撈,撈到了一片空氣。

陸之白:“!”

陸之白醒了,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是熟悉的酒店房間。

“……”

很好,全都是夢,夢裏還全是姜念之。

他揉着太陽穴面無表情地從床上坐起來。

一句話突兀浮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男人覆在太陽穴的修長手指頓住,陷入了詭異的沉思。

*

一個半月後,劇組殺青。

飛機劃過天空,留下一道長長白浪,陸之白走出機場,公司的車已經在外等候。

“回別墅。”

汽車行駛了一個小時,駛進別墅內院,男人推門下車。

管家不在,周圍也沒看到傭人,顯得空蕩蕩的。

他皺了皺眉,長腿跨過階梯,走進室內。

首先看到的是一排背對他的男人,個個身高腰窄腿長,衣着風格各不相同。

緊接着聽到兒子陸許的聲音:

“這些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年紀不大,什麽類型都有,你看看有沒有不喜歡的,都喜歡的話全留下。”

幾秒後,女人柔和悅耳的響起,帶着矜持:“許哥,這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總不能替他守活寡。”

陸之白頓住腳步:“……?”

那一排站着的男人其中一個回頭,看到陸之白,還以為是跟他們一起被陸許找來的。

連忙示意他趕緊過去。

陸之白走過去。

然後,坐在沙發的姜念之和陸許同時看到了他。

姜念之:“……”

陸許:“……”

三人六目相對,陸之白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淡淡地問:“這些人來家裏做什麽?”

陸許臉上的表情因為陸之白的突然出現變得空白,幾秒後恢複。

少年經歷過太多次類似這樣的場面,陸之白常常突然回家,又突然消失。

他都習慣了。

“伺候她。”

陸許下巴往姜念之的方向點了點,發現他爹臉色難看,他嗤了一聲,理直氣壯地說:

“總不能讓她守活寡。”

陸之白沉默,似是在消化其中的意思。

半晌後,他緩緩開口:“我還沒死呢。”

陸許:“和死了也沒區別。”

陸之白:“……”

他視線轉向姜念之。

她睜着那雙和夢裏一模一樣的大眼,對着他無辜地眨啊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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