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愛的小屋

第60章 愛的小屋

◎神一樣的男人,厲申。◎

一把年級的季星凡, 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參與這掃黑除惡二十多年,好人他見過, 惡人他見過, 但從來都沒有一個人讓他哭成這樣。

大家都還詫異他為什麽會這樣, 不就死了一個統治H市的涉黑集團的頭目,季星凡為什麽要哭的那麽崩潰?

刑警隊隊長過去扶他, “常委, 您節哀。”

季星凡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他指着厲申被燒毀的屍體, 眼淚怎麽都止不住, “他明明答應我要活着的, 他昨晚還跟我坐在一起喝茶, 他今天……今天就死了。”

刑警隊隊長也不能理解季星凡的行為, “他就算不死, 這輩子也不可能有什麽大的轉折了, 您不要太難過,他罪有應得。”

季星凡大聲打斷他,“閉嘴!如果沒有他, 這個城市見不到光明, 不是只有站在太陽下能被人看到的才能被稱之為英雄,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 行走在黑暗中的,他們的信念, 要比我們強一百倍!”

那隊長突然被吼, 也就沒敢再說話了。

厲申死了, 省委常委季星凡親自為他收屍, 大家不能理解他的行為,直到H市的掃黑除惡專項鬥争完成一大半,季星凡在當地新聞頻道做總結時,點名了厲申。

他也把自己當年的計劃,在新聞上公之于衆。

他手裏所有用來檢舉的材料,都是厲申一手搜集的,他把程向毅和厲岑所有的犯罪史,都交到了他的手上,當然還有包括後來程立賄賂的所有當地官員。

在H市盤踞了二十多年的涉黑集團,在厲申手中瓦解,他也把自己這幾年犯的罪行,以文書的形式交給了季星凡。

認罪書上有厲申的簽名,季星凡也因為這次成績突出,又被提拔。

厲申活着的時候,人人怕他,都以為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劊子手,可當他死了後,季星凡把他這幾年所做的一切都公之于衆,人們才發現,那才是個真男人。

他這幾年的努力,在那一刻,照到了H市的每一個百姓身上,他宣布破産之前,一半財産打發了跟了自己多年的兄弟,一半財産全部回歸了社會,一部分為高敬在海外置辦了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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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年都在為山區貧困地區默默捐款,建學校。

破産之前,最後一次捐款,他給那些孩子們寫了信,讓他們在以後的人生裏,走好每一條路,遵紀守法,做對國家有用的人才。

在信的結尾,他寫了一句“你們都要健康成長,不要辜負叔叔的期望,叔叔走了”。

老師宣讀他的信時,孩子們還不能理解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他的公益事業從未停過,孩子們只知道給他們送錢送食物建學校的人叫厲申,但沒見過他。

當第一批受過他恩惠的孩子走出山區,想見他一面的時候,才知道那個為他們雪中送炭的人,已經死了。

原來“叔叔走了”,是叔叔離開這個世界了,孩子們到死都見不了他一面。

他雖然很有錢,但他的每一分錢,都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賺的,他每年光繳稅都得好幾個億。

就是這樣一個人,在扳倒程立之後,選擇了自殺。

就像季星凡說的,他根本不用死,可他還是選擇了那條路。

當季星凡把他所做的一切公之于衆之後,很多人自發的去四合院門口給他送行。

沒多久,四合院門口就放滿了菊花,煙酒,還有花圈。

在人們眼中,厲申确實做了錯事,走了一條不歸路,有這下場都是不可避免的,但還是會感恩于他為這個城市所做的一切。

他以一人之力,換掉了整個H市的政法系統,人們甚至覺得他這個人不像人間的人。

他像是來歷劫的。

網上有人說:“神靈莅臨人間,把愛的種子灑向大地,還人間一片光明,他帶着黑暗消失了,以後,他将化成光芒,照耀整個大地。

——致敬那個神一樣的男人,厲申”

沒多久,B大教授陸洵涉嫌的兩個巨大冤案也平反了。

當初指認陸洵強|奸的女孩,再次出現在視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當年有人威脅她,讓她給陸洵破髒水,她一家全部被威脅,他沒辦法只能那樣做。

這件事一爆出來,最崩潰的是陸洵的學生。

陸洵在校期間,對學生極其嚴格,他的學生都怕他,但不得不承認,陸洵是個很合格的導師。

孩子們怕他,也愛戴他,因為不管他哪個學生,只要有困難,他都幫,他還用自己的工資資助過幾個貧窮讀不起研的學生,他在孩子們眼中,是老師,更是再生父母。

當初關于陸洵的兩件事鬧的那麽大,他的學生都支持他,站在他那邊,可是鐵證如山,孩子們一邊崩潰不承認那是陸洵做出來的事情,一邊被證據砸的擡不起頭來。

可如今,五六年過去了,那些事件出現了反轉,他的那些學生都已經分布在各個不同的領域,成為業內的精英人才。

也有成為父母的。

看到這樣的熱搜突然被頂上去,真的很崩潰。

“你知道大半夜刷到這些消息的心情嗎?哭到我崩潰你知道嗎?當初你們給他扣帽子的時候,他連一句委屈都沒說啊,你們怎麽這麽狠?你們親手殺死了他!”

“我老師在天有靈的話,當初網暴他,侮辱他的那些人,你們一個都別好過!還有誣陷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現在站出來澄清有什麽用呢?你用你一個人的名譽,毀了一個國家的棟梁之材,他死了這麽久了,你才站出來說誣陷了他,我就問你,你晚上睡覺的時候,真的不會覺得有人在敲你的門嗎?”

也有人看到這個話題後,寫了好大一片小作文,像回憶錄。

“我是女生,我是我老師帶的最後一屆博士生,那是2018年吧,他正處于輿論風波,碰上我博士畢業,他忙的不見人,我畢業答辯的時候被一群導師欺負,導致我亂了陣腳,他們的刁鑽問題我也沒回答上來,我那次答辯失利了,論文也面對重寫的風險,我可能要延遲畢業了。

我實在是要崩潰了,就給他發消息說,我畢不了業了,答辯成績不理想,他收到消息後,沒回我,我以為他不管我了,可沒想到,第二天他就回學校,并且和院方為了我吵了一架,讓我當着他的面進行答辯,讓那些老師都到場。

你們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真的那一刻,他比我親生父母還讓我有安全感,于是我就破例又來了一次答辯,我老師就坐在講臺下面,看着我發揮,那些老師刁鑽的問題又來了。

我看着他一一把那些老頑固怼回去了,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像護犢子,我很像被丢棄後又有家長撐腰的小孩。他在我心裏,堪比高山,後來我才知道,他前一天還在療養院,他生病了……你們懂嗎?你們殺了我最愛的老師,你們……我恨你們。”

“當他死了,全世界開始愛他,好像當初給他造成傷害的人,不是你們一樣,這個世界真諷刺啊。”

随着“厲申”和“陸洵”事件的發酵,這兩個人将成為年度最讓人惋惜的人物之二。

一個身在黑暗,心在光明。

一個疾病纏身,盡職盡責。

但基本上沒人知道,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季星凡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一點了,他不希望那個人死了,還帶着一身的髒水。

他本該純淨的立于不敗之巅。

當守得雲開,烏雲再也遮不住黑暗。

季星凡朝着窗戶,敬了那高空明月一杯,“一路走好。”

-

1999年5月10日,寧檸推掉了所有的通告,她提前回了她和陸洵在B市租的房子,準備再次穿越。

她其實還挺期待的,不知道申叔今年變成什麽樣了。

可是她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都沒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她想着可能得晚上了。

陸洵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問她有沒有出事,她說沒有。

陸洵也提前回來找她了,怕她出事。

他們這學期同居了,因為陸洵怕她有危險,自己在她身邊,還能有個照應。

寧檸想了想,就同意了,當然這件事父母不知道,可李桐知道。

李桐還讓她別亂來,她現在可是大明星,萬一有點什麽風吹草動,那可是毀滅性的。

同居這件事也不敢跟李相宜說,李相宜肯定會罵的。

好在陸洵避嫌,不經常回來。

他也就想她的時候,偶爾回來一次。

兩個人膩歪會兒又走了。

他也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寧檸。

但他一直記得寧檸5月10日會穿越的事情,故而這一天他就格外緊張,生怕她有什麽危險。

他讓寧檸今年的5月10日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寧檸聽話,學校都沒去就回家了。

她和陸洵的小屋。

雖然平時她一個人在住吧,但陸洵的東西都在她那裏,她就感覺很安全。

陸洵一直打電話,直到傍晚的時候才回來看她,他一進屋,寧檸就覺得他不對勁,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寧檸問他怎麽了,他說沒事,她扶着他在小沙發上坐下,感覺他身上的溫度燙人。

寧檸有點害怕,把他扶到床上,讓他躺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覺得他溫度有點吓人。

這人還從沒感冒過,寧檸又去給陸洵倒杯水,拿了退燒藥,讓他吃了一顆。

陸洵躺在她的床上,聞着床上有她的香味,心裏安靜的很。

他說,“別走,陪我,等我睡醒。”

寧檸握着他的手,讓他睡,她不會走的。

這一天,寧檸确實沒走。

但陸洵睡過去,再沒醒來。

寧檸一會兒摸他的額頭一下,一會兒摸他一下,生怕他出事。

就這樣,一直到了23點左右,陸洵還沒醒來。

寧檸也沒穿越,她在客廳看着外面的月亮,疑惑地問,“我今年不會過去了嗎?”

她不知道,心裏實在是空,寧檸就拿出筆和紙來,準備給2025年的厲申寫封信。

“申叔,見信安好。

這一年過得怎麽樣啊?有沒有想我?我跟你說,我今天一直在等着過去找你,但我沒去,今天馬上過去了,我還是在我的小出租屋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去不了了……”

“我們倆種的花,沒死吧?你一定把它們照顧的很好對不對?紫藤蘿現在應該開花了吧?是不是再忙,看到那些花你也會想起我一點呢?”

“其實我挺想你的,不過我這一年也很忙,感覺沒做什麽,一年就過去了,所以人忙起來,時間會過得格外快對不對?今年我找不了你,那我明年肯定就能去找你了,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正寫着,突然聽到卧室裏傳來陸洵痛苦的聲音,寧檸趕緊跑回卧室,結果發現陸洵臉色慘白,臉上全是冷汗,寧檸趕緊拿了毛巾來,給他擦汗。

陸洵像是做噩夢了,薄唇都在顫抖,牙齒咬的死緊,寧檸吓的喊他名字。

“陸洵?陸洵你沒事吧?醒醒,你別吓我……”

寧檸真慌了,剛想着要不要帶他去醫院,他又安靜下來了,但臉上的冷汗還在繼續往外冒。

寧檸只得給他擦汗。

一邊心疼一邊拿小手摸他的臉,他終于安靜了下來。

寧檸嘆息一聲,“原來再厲害的人,做噩夢也會害怕呀?我還以為你沒什麽怕的東西呢。”

大概等了十幾分鐘,見他又睡熟了,寧檸才又關上門走了出去。

可當她走到書桌前,想繼續寫之前的信時,發現眼前的本子上,一個字都沒了。

寧檸被吓一跳,她下意識朝周圍看了看,沒有人啊?

她寫的信呢?

她趕緊彎腰去桌子底下找,可就是沒有。

寧檸這才感覺到了恐怖。

心裏正在上演凄慘的鬼故事,卧室的門突然開了,這給寧檸吓的差點叫出聲來。

結果她一轉身,發現陸洵不知道什麽醒了,正一臉呆愣地站在卧室門口,看着她。

好像很陌生的樣子。

而手機上的時間,也在那一刻,剛好跳過了5月10日23:59:59,來到了5月11日00:00:00.

寧檸拍了拍胸口,驚魂甫定,“你可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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