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陪我
第19章 陪我
劇組的血包都是特制的,池雨初覺得有點蜂蜜的味道,一點都不難聞。
不過他老公好像是不太喜歡,甩給他的目光看起來不太友好。
他擡手想給盛熠抹掉,對方卻精準扣住了他的手腕,在他的指尖上咬了下。
指尖傳來鈍痛,池雨初怔忪地愣在了原地,纖密睫毛上還挂着的瑩澈淚珠懸而欲墜。
“這也叫甜?”盛熠不以為然。
“因為太甜的話,就舍不得吐掉了啊。”池雨初說。
他這身剛殺青的妝造算得上狼狽,一身靛青色古裝殘破,發絲散了幾縷,嘴角的“血漬”和淤痕恰到好處。
搭上了這張不谙世事的天真臉,怎麽看怎麽像個被欺負狠了的小可憐。
“你很缺錢?”盛熠指了指他手裏剛問導演讨來的紅包。
“啊……”池雨初說,“我們在劇裏死掉就去問導演要個紅包,會比較吉利。”
盛熠沒聽過這規矩,這行業是他的盲區,如果不是池雨初,他甚至一點都不會接觸。
“劇組裏大家都挺信這些的。”池雨初科普,“我們開機還有儀式呢。”
盛熠不感興趣地嗯了聲。
“你晚上……要出去玩嗎?”池雨初謹慎地問。
“怎麽?”盛熠問,“你想一起?”
池雨初輕輕搖頭。
“于阿姨說,周末在西海岸有一場游艇展……”說到一半,池雨初記不住細節了,拿了手機出來讀,“二十多家游艇會即将參展,你自己看吧。”
他舉着手機,把聊天記錄完完整整地展示給了盛熠。
盛熠嗤之以鼻。
月盈集團主營商旅,跟好幾家游艇會都有合作,于玲說是要他們一起去逛展,實際上是完成盛家該有的商務交往。
“她倒是盯上你了。”盛熠語調淡漠,“哪來的信心,覺得你說了我就會聽?”
“我就是個傳話的。”池雨初嘀咕。
他聲音極小,但盛熠還是聽見了,投過來點涼飕飕的目光。
“我不去。”盛熠說,“跟她說,下回有事直接找我,別拐彎抹角地……算了我自己說。”
他掂了掂手裏的車鑰匙,拍了下池雨初的腦袋:“我還有事,等下你自己回。”
于玲倒是挺自以為是地覺得掌握了點拿捏他的辦法。
池雨初茫然地眨眨眼,看着眼前男人離開的背影。
這就走了?
老公……閃現了一下,就不見了?
“池雨初!”陳沉叫他,“過來卸妝我們收工啦。”
“好的。”池雨初答應。
他把盛熠抛在腦後,跟着經紀人去化妝間了。
“剛剛你老公來了啊,這身打扮,便宜他了。”幾個妝造師又把他給圍住了。
“長這麽漂亮,你老公舍得在外出差嗎?”
盛熠舍得得很,池雨初心說,不過,這兩次,盛熠都沒在外邊待太久,忙完工作就回來了。
“V牌珠寶晚上有個宴請。”經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單品代言,我們晚上需要出席一下。”
池雨初聽話地點點頭。
角色已經殺青,他跟劇組的朋友們道別,收了好多演員給的小零食,提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慢悠悠地出了影視城。
不少得知消息的粉絲蹲守在外邊,見他過來,就和他打招呼。
“你們吃零食嗎?”池雨初問。
“吃!”粉絲說。
粉絲:“寶貝給的零食都是奶香奶香的。”
“我不是小孩。”池雨初連忙說,“沒有味道的。”
“下一部戲打算去哪裏哭啊?”粉絲問。
不知道是誰口嗨說了句“在老公床上哭”,周圍一陣哄笑。
池雨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不自在地躲到了陳沉背後。
“行了,別逗他了,本來臉皮就薄。”陳沉讓大粉把零食拿好,“晚上還有工作,我們先走啦。”
“再見。”戶外的風很冷,池雨初從毛衣袖口裏露出了幾根手指,沖自己的粉絲們搖了搖。
“這邊算是收工了。”保姆車上,陳沉說,“接下來,我們就全力準備你手頭的那部電影了。”
“好呀。”池雨初點頭。
“商戰你有經驗嗎?”經紀人問。
“我?”池雨初指着自己,“我看起來是很有經驗的嗎?”
“當我沒問。”陳沉拍了下腦袋。
池雨初是池家年齡最小的孩子,家裏寵得很,不過就他所知池雨初是養子,估計對池家的商務不會涉足太多。
而且,池雨初看着對這些也沒什麽興趣。
這電影的題材,池雨初不能算太了解。
“如果是對理解角色有幫助的話,我可以問問盛熠。”池雨初說。
“你老公?”陳沉問,“他願意教你?”
他總覺得,盛熠對池雨初的态度很迷,有時候挺上心,有時候又敷衍,但這是聯姻,不值得深究。
“不知道。”池雨初說,“我可以問問。”
射箭的事情,他求着盛熠,盛熠就教了。
也許他可以大着膽子再試一次。
“行,再說吧。”陳沉說,“我們先去準備參加晚上的宴會。”
今天晚上,專營珠寶的V牌将在市中心舉行邀請宴,請了不少明星,還有經常合作的大客戶。
池雨初作為v牌某幾款飾品的季度代言人,也應邀趕到了現場。
邀請宴的視頻和照片是會對外公布的,各家明星的團隊都使足了勁,在妝造上用力卷。
池雨初好久沒被這麽折騰過了,妝造給他弄了發型,把他微長的發尾弄得有些卷翹,又加深了他的眼妝,在甜美單純的基礎上,多了點成熟的欲感。
米白色薄毛衣也是特制的,腰間那塊針腳稀疏,隐約能看到白皙的皮膚。
他摘了自己手腕上系着紅繩的銀色小鈴铛,換成了該品牌的飾物。
盛熠一進宴會廳,就遠遠地看見了池雨初。
他站在v牌的展板前,被一群攝影師圍着,閃光燈照個不停。
“嫂子業務能力挺好的。”駱新欽佩地說,“表情管理好絕,完全不帶眨眼的,這樣怎麽拍都好看。”
“他偶像包袱挺重。”盛熠敷衍地應了聲,擡眼看見從臺上下來的池雨初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揉眼睛,差點撞在了牆上。
他沒忍住,笑了聲。
“他怎麽在這兒?”盛熠問。
“嗯?”駱新說,“我以為你知道才跟我來的,嫂子手裏有v牌本季度四款新飾品的代言。”
盛熠不知道,他去年整年都不在z市,跟自己這位老婆着實不熟。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陳沉推開人群,沖過去扶住了池雨初,“沒事吧?”
“看不見了……”池雨初說。
“等下就好了。”陳沉哭笑不得,推着他找了個邊角位置的桌子,“你先坐會兒,我去帶帶其他人。”
“好,你去。”池雨初坐下了。
他安靜地坐了會兒,有人打招呼就微笑點頭,直到視野中被閃光燈照射留下的雜光逐漸消失,他才端起了一杯紅酒,環顧四周。
“啊。”池雨初驚訝捂嘴。
在他前面大約三米的位置,一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一邊勾搭某明星,一邊往那位明星的酒杯裏撒了點不明粉末。
那位明星他剛好還認識,叫葉以然,跟他在一部戲裏有過合作,還給他買過奶茶,還說想跟他學哭戲。
葉以然端着杯子,正往嘴邊遞,胳膊被輕輕地撞了下。
“和你……換。”池雨初緊張地說。
葉以然:“?”
他反應很快,頓時明白了什麽,感激地沖池雨初點了點頭,從池雨初手裏迅速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蔣總的好意我心領了。”葉以然說,“我喝幹了。”
男人的臉色差到了極點,卻沒再說什麽。
池雨初端着酒杯,打算找個地方把酒倒掉,他剛出了宴會廳,一只手抓着他,把他拎了回去。
酒杯被人截了過去。
“你鬼鬼祟祟地幹什麽呢?”盛熠掃了眼前人一眼,有些口幹舌燥,抓着酒要喝。
“哎,別……”池雨初驚惶地擡手,捂住了盛熠的嘴巴。
酒杯被打翻,酒液潑翻在盛熠的胸口,浸濕了一大片衣服。
“你在搞什麽?”盛熠怒道。
“這個酒。”池雨初吞吞吐吐,“好像……被放東西了。”
“誰活膩了敢給你下藥?”盛熠冷冷地問。
“不是。”池雨初說,“是給我朋友。”
他在盛熠即将吃人的目光下緊張地描述了剛才的事情。
“你還管這閑事?”聽了前因後果的盛熠輕嗤。
這小花瓶怕生也怕事,平日裏恨不得當個遲鈍的縮頭烏龜,凡事都藏在人後邊,今天竟然還管這閑事。
“不怕人家報複你?”盛熠饒有興趣地問,“等下找個角落把你堵起來套麻袋打,打到哭。”
池雨初哆嗦了下。
他低着頭,伸手抓住了盛熠的衣袖,不放了。
盛熠晃了下手腕,沒能把人甩開。
“我跟着你。”池雨初說,“你那麽厲害,他不敢揍我。”
“你潑我一身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盛熠說,“你不怕我先揍你嗎?”
池雨初愣住了,似乎先前沒考慮過這個可能。
“那我去找陳沉哥……”他說。
他剛轉身,沒走一步,被盛熠抓了。
男人沒管自己被他潑得一身狼狽,自顧自地把手壓在他肩膀上:“跑什麽啊,負點責,去陪我換衣服。”
--------------------
謝謝SerenaG的貓薄荷,江尋ovo的魚糧x2,春和、逢淩青、正宗養鵝場、寶貝球的晴晴、逢淩青、沉深默海、沉深默海、逢淩青、被迫穿褲子、素年錦時919、渡千帆、仲夏荒原的貓、青花魚8242813的魚糧,謝謝投喂,謝謝追文,毛球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