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長淵宗?

第44章 長淵宗?

季家傳承

也許是被晏清話中的內容震住, 周蜃表情變化,後退一步, 再後退一步, 一時間啞然無聲。

大獲全勝的晏清正要甩手關門,就聽見身後一道淡淡的聲音:“你說什麽?”

“……”

晏清回頭。

葉紀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

室內的氣氛凝固片刻,然後葉紀就看見這只大蛇一聲不吭地挪到自己身邊。

牽住他的手,腦袋壓着他的肩膀, 用一種熟悉的, 無辜之中, 又有點理直氣壯的眼神看他。

哥哥, 我什麽都沒說。

——當然, 因為晏清是背對着周蜃, 所以對方根本看不見這個眼神。

葉紀:裝無辜就算了……怎麽還能理直氣壯地裝無辜。

他擡手。

那只手也被晏清飛快抓住。

葉紀: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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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 他一定要把這只胡亂叭叭的大蛇丢出去。

葉紀決定無視晏清, 目光轉向一旁的周蜃。

“葉先生真是……”接到他的視線, 周蜃眼底又露出一點笑意,“別具一格。”

葉紀沉默。

周蜃:“不過, 我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葉紀:“……”

葉紀:“他吃錯了藥, 胡言亂語。”

晏清:“?”

晏清一下子仰起臉:“哥哥——”

葉紀按住他的腦袋:“閉嘴。”

雖然并不是之前那一小只少年,但晏清看看葉紀的眼神, 還是不太高興地低下頭。

葉紀語氣不變, 再問周蜃:“有事嗎?”

周蜃:“我與葉先生一見如故,今夜月色這麽好, 本來是想邀你閑談的。”

“不過, 似乎時機不太對。”

葉紀搖搖頭:“抱歉, 我沒時間。”

這算是個直接的拒絕, 周蜃笑意依然不減:“我就在隔壁, 如果你有空,我随時奉陪。”

晏清冷冷道:“他不會找你。”

“無論白天還是晚上,他的時間都是我的。”

周蜃笑而不語,轉身離開,走之前順手關上了門。

葉紀看着晏清。

晏清看着他。

葉紀聲音沒什麽情緒:“我白天離不開你?”

晏清沉默。

葉紀:“晚上一直睡你懷裏?”

晏清沉默。

葉紀:“黏着你還對你撒嬌?”

晏清:“……”

下一秒,一只少年出現在葉紀面前,眨巴眨巴眼睛:“哥哥。”

“剛剛那個東西對哥哥心懷不軌,想做壞事。”少年軟乎乎地開口,熟練地顧左右而言他,“我趕走了他,哥哥不會生氣吧?”

葉紀:“當然不會。”

晏清眼底的光澤閃了閃,正要開心地說什麽,就見葉紀風輕雲淡地,指了指門口:“你蹲那裏睡。”

門口光禿禿的,只有一塊地毯。

“……”

晏清眼角一垂,蔫巴巴地看着葉紀,像只雨天被打濕了絨毛,無家可歸的小獸。

“哥哥,我……”

“停。”

不用他完全開口,葉紀都知道他要叭叭什麽,一聲不吭地敲幾下他的腦袋。

再敲幾下。

晏清委委屈屈地捂住腦袋。

葉紀:“下次再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就——”

晏清飛快地道:“知道了哥哥。”

然後抱住葉紀蹭蹭,表示自己很乖,是只聽話的乖乖蛇。

葉紀:就知道撒嬌,黏着人不撒手。

這件事暫時揭過,夜色漸深,晏清躺在葉紀身邊,抱住他的手臂。

……

清晨,葉紀睜眼,看着被窩裏一只八爪魚一樣黏着自己的少年,居然有點無奈的感覺。

季家的壽宴于今日正式開始,賓客雲集,無比熱鬧。

銀發束起,容貌清麗的年輕男子一出現,立刻引起不小的讨論。

“是那個葉姓後生?”

“聽說是個十分出色的陣修,十年難得一見。”

“不說別的,能打敗鐘閣,哪怕只是和人聯手,也可見他天資之高……”

席間吃點心的李淩葉:對對對,就是這樣,她的老師就是很厲害,比你們想得還厲害呢。

“诶你們看,他居然坐在周家少家主旁邊?”

“他和周家少家主關系很好?”

“我的天……”

在季家人的引領下入座,葉紀發現不知是誰的安排,他的位置就在周蜃旁邊。

周蜃代表周家,位置自然十分靠前,葉紀一入座,就又有不知多少目光投射過來。

那些壓低的議論聲中,周蜃端起茶杯,隔着袅袅熱氣,對葉紀微微一笑。

葉紀手腕間的小蛇瞬間騰起上身,一副要吃人的模樣——被葉紀及時按住。

他沒有看周蜃,而是低頭摸摸小蛇,從腦袋摸到尾巴尖尖,又撓撓下巴——總之就是各種摸摸,哄它。

小蛇原本還氣呼呼的,被葉紀一通摸摸下來,勉強氣消,開始在葉紀指間爬來爬去,一聲不吭地纏住他的手。

然後小腦袋擱在葉紀指尖,一副非常惬意悠哉的模樣,挑釁似地沖周蜃昂起下颌。

周蜃輕笑,看起來并不在意:“它還挺可愛。”

小蛇又開始嗷嗷嗷,被葉紀再次按住,摸摸摸摸。

之前幾日,季家家主一直未曾露面,據季淩一所說,他身體不适,一直卧病在床。

而壽宴當日,這位老家主終于在季淩一的攙扶下,出現在衆人眼前。

季蕭生。

他的雙目渾濁,聽說是早年間眼睛受了傷,如今歲數漸大,眼傷複發,逐漸不能視物。

不過,作為季家家主,一位修行陣道多年的強大陣修,有時候,視力并不會影響他的修為。

盡管如此,當季蕭生出現時,壽宴之下也還是響起隐約壓抑的驚嘆。

“老家主怎麽……”

“看狀态似乎比上次還差。”

“難怪季家要當衆拿出這道長淵宗傳承……”

曾經掌握季家數十年的家主,如今就如一塊腐朽難支的枯木,佝偻着腰背,寬大的衣袍底下是一把皮包骨的身軀,要依靠李淩葉攙扶才能行走。

周蜃輕輕放下茶盞,李淩葉無聲直起了腰,不少賓客眼神驚訝……這一切,季蕭生當然看不見,因為他的視力不允許。

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出衆人的反應,面帶微笑,神情淡然,向衆人打過招呼,又向周蜃背後的周家問好。

周蜃彬彬有禮地回應,季蕭生的視線往他旁邊偏了偏,隐約能看清一道模糊修長、略微銀白的身影——哪怕面容不辨,那道身影卻依然于賓客之中,格外清雅突出。

季淩一附耳對他說了什麽,季蕭生便對葉紀露出長輩欣賞小輩的笑容。

季蕭生落座,壽宴開始,一衆賓客暗自揣測,各懷心思。

季家老家主逐漸日落西山,當然希望自己的繼承人能夠盡早站起,接替自己的位置。

季淩一天賦不高,陣道修為平平,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然而,他卻是季蕭生唯一的孫子——自己的兒子多年前去世,季蕭生似乎并不打算将家主之位讓給其他旁支。

所以,他才會拿出那道長淵宗傳承。

盡管就連這位季家老家主都不清楚那道傳承中蘊含着什麽,但到底是季家先祖留給後人的饋贈,說不定裏面會是一份強大的力量、或者陣法。

如果季淩一能當衆繼承那道長淵宗傳承,那麽,他也能得到衆人認可,順利坐上家主之位。

衆人的猜測之中,壽宴照常進行,不過,很多人的心思都不在這裏。

畢竟一開始,他們也不是為了壽宴而來,而是那道長淵宗傳承。

酒過三巡,宴到尾聲。季蕭生微微擡手,旁邊的季淩一一下站直身體,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期待又興奮的神情。

賓客們見狀,頓時也打起精神。

一衆翹首以盼的視線中,老宅的堂屋後方,由兩位季家家老,慎之又慎地托着一個木盒緩緩走出。

有人不由得微微失望。

季家先祖遺留的傳承,長淵宗大能的饋贈——居然只封存于一個不起眼的,滿是歲月痕跡的木盒裏。

暗沉的木盒雕刻古樸鶴紋,離得稍近的葉紀目光微動。

那是長淵宗的宗紋。

小蛇仰起腦袋看看他,無聲攀至他的手背,在那裏盤成一小團。

季蕭生神色肅然地站起,雙手捧起木盒,他面前的季淩一微微低頭,有些激動地伸出雙手:“爺爺。”

季蕭生語重心長地囑咐了幾句,随後便在衆人眼熱的注視下,将這道珍貴無比傳承交付于季淩一手中。

木盒沒有上鎖,只是輕輕叩着搭扣,只要撥開搭扣,就能打開。

季淩一躊躇滿志,當着衆人的面,就要開啓木盒。

他的手一使勁。

……木盒紋絲不動。

季淩一再使勁。

……還是打不開。

明明木盒根本沒有上鎖,鎖扣只是輕輕搭着,但不知為什麽,他就是無法掰開一絲縫隙。

季淩一的表情逐漸發生變化,周圍的議論聲,似乎也大了一些。

“難道只有得到季家先祖認可,才能打開?”

“季家少家主可是季家後人,怎麽會得不到先祖認可?”

“呵呵,或許……”

那些聲音窸窸窣窣地鑽進耳中,季淩一的神色一再變化,手上繼續用力——木盒依然緊閉,如被封死。

場面于竊竊私語中,發生了難以想象的尴尬僵持。

“……雖然這麽問有些失禮,”坐席間的周蜃沉吟道,“不過,可否讓我一試?”

季淩一怔了一下,沒說話,看向季蕭生。

季蕭生臉色沒什麽變化,只是略一停頓:“可。”

衆目睽睽之下,周蜃從季淩一手中接過那道傳承木盒。

他先是打量木盒幾秒,而後輕飄飄地一屈指。

木盒紋絲不動。

“果然,”周蜃微笑,“我也做不到。”

季淩一頓時松了一口氣,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可能太明顯,連忙左右看了看,上前擡手。

周蜃并沒有将木盒給他,而是随手往旁邊一遞。

“葉先生,要不然你試試?”

“……”

葉紀一言不發,片刻後,從周蜃手中取走木盒。

小蛇懶洋洋地掃掃尾巴,葉紀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拂過盒身,柔和如拂過一捧雪。

有賓客悄聲說:“連季家血脈都打不開,更何況一個外人……”

咔噠。

一道細微的聲響。

所有人驟然變化的視線中,葉紀手中,那道蘊含季家先祖遺留的長淵宗傳承的木盒……輕輕打開一條縫。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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