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甩開一衆瘋狂的記者後,許昔流和秦罹很快便到了晚宴內場。

許昔流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了點。

瑪德,想想還是覺得很窒息......

秦罹側頭,意味不明:“這就吓到了?”

“沒想到許醫生膽子這麽小。”

許昔流聽出來了男人話裏的嘲諷,拳頭都緊了緊。

臉上保持微笑,雖然這笑多少有點殺氣騰騰:“秦先生誤會了,我是在擔心秦先生呢,畢竟秦先生比較脆弱,萬一被刺激到就不好了。”

秦罹聽出來了他這個私人醫生話裏的反唇相譏,冷哼一聲。

兩人腳步不停。

比起外場,內場的人雖然也多,但很有序,基本上三三兩兩的交談着,保持着禮貌風度。無論是誰都不想在這種場合下失了面子,推杯換盞下,默契十足地互相恭維,談笑聲輕柔含蓄。

瞥見門口的動靜,都紛紛看過來,又在看清進來的人時不約而同的露出微妙的表情。即便自恃身份有所收斂,但那眼底的嫌棄驚疑恐慌還是隐藏不住的流露出來,在察覺自己失态後尴尬一笑,心虛的移開眼神。

可秦家畢竟是頂級世家,即便繼承人出了問題外界風評波動,那也是他們大多數人完全惹不起的。不管出于什麽心情,他們在尴尬過後,又不得不硬着頭皮主動給面若冰霜的秦罹打招呼,堆砌起來的笑容裏都透着勉強。

“哈哈,秦總。”

“秦總怎麽會來這裏,真是意外......”

話是這麽說,但沒一個人敢主動靠近。

好像男人是什麽洪水猛獸。

從門口這個角度縱覽過去,能将許多人的表情動作盡收眼底,這也就使得這些人愈發像是什麽流水線上同批生産的木偶一般,表情動作如出一轍,有種詭異的滑稽感,令人發笑。

秦罹将他們的目光收入眼底,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一個都沒理,大步掠過這些人,徑自找了個安靜少人的地方坐下。

周圍靜了一瞬,繼而又吵鬧起來,鬧音裏摻着竊竊私語。無數人悄悄注視着這個方向,隐秘的興奮,拿着酒杯遮掩着自己的神情,似乎這樣,他們就能自欺欺人以為自己的閑話不會被別人聽見一樣。

許昔流自然是跟着秦罹,自入場後也如男人那般享受到了全場詭異的注目禮。有了幾分鐘之前被記者質問是不是秦罹情人的恐怖經歷,被人猴子似的打量都不算什麽了,就還算淡定,見狀也在秦罹身邊落座,一雙隐在金絲鏡片後的桃花眼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周圍。

敏銳如他,早在跨進門內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這裏的微妙。

而且還是從他們進來後,這裏的氣氛才變得這麽詭異的。

原因是什麽,根本不作他想。

許昔流瞥了眼身側雖然坐着,氣勢完全不低于場內任何一人的男人。

啧,還挺拽。

就問了一下:“坐在這裏沒關系嗎,不需要過去說說話?”

他們倆好像是全程唯二坐着的。

秦罹自從坐下後就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懶懶倚在沙發裏,像在自己家裏一樣。一張俊美非常但蒙着一層陰沉,好像寫着誰過來我弄死誰的臉無甚表情,聞言瞥了一眼許昔流,淡淡開口:“沒必要。”

哦,是沒必要而不是不需要。

許昔流見狀就不在意了。

行吧,對方沒必要那他這個順帶着的就更沒必要了。

于是就心安理得地該咋咋樣,目光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這還是他頭一回到這種場合裏來呢。

果然奢靡。

兩人與衆不同,一個比一個淡定。

秦罹耳邊全是低低的吵嚷着,像是蚊子嗡嗡,說實話,這個環境挺讓他煩的。

這場慈善晚宴看着高端,實際上真要論起來,以他的身份,想邀請他來都不夠格,也就是他需要一個正兒八經的露面機會,而這個晚宴時間正巧時間上最近而已。

所幸到這裏來的目的很簡單,不需要花費多長時間,不過就是露個臉,昭告外界一下他還沒死,順便膈應膈應他的好叔父,就沒什麽事了。

哦不對,他還想試探試探他的私人醫生來着。

想着,秦罹的目光偏移,幽幽的落在了青年背影。

剛才在門口被記者圍追堵截,雖然是碰巧,但停留了那一瞬未嘗沒有試探青年的意思。畢竟暴露在公衆視線下,除非這個人是真的技藝高超滴水不漏,不然多多少少僞裝都會露餡。

他真期待對方會帶給他什麽樣的驚喜......

秦罹盯着青年的背影,露出一個陰狠的笑。

許昔流不知道自己在男人那已經成了頭號懷疑對象,他悠哉環顧周圍的同時,耳朵裏也時不時地傳進一些竊竊私語。

說是竊竊私語其實還不夠準确,因為許昔流很快便定位到了說閑話人的位置。是一群年輕人,看着裝也是一些來參加這個晚宴的公子哥,他們在另一邊或坐或站,說話時眼睛還時不時的看向這邊,許昔流循着聲音看過去時,一下子就和他們對上了,不要太好找。

這簡直就是大聲密謀啊。

他甚至能清晰地聽見他們說的話:

“......那瘋狗怎麽還敢出來?不怕發病了人盡皆知嗎?”

“誰知道呢,不是說他已經病到路都走不動,被秦家抛棄現在茍延殘喘嗎,怎麽現在看起來好好的?”

“也不是好好的吧......剛才我小姨在他們後面進來的,說是這瘋狗出來帶個醫生呢,喏,就旁邊那個小白臉,怕死怕到這個地步也沒誰了吧?”

“噓噓,小點聲......”

許·小白臉本人·昔流:“......”

怎麽還人身攻擊?

過分了吧?

許昔流不善地眯了眯眼睛。

一邊的秦罹注意到了眼前他的私人醫生一直盯着一個方向的動作,而且眉頭微皺,似乎那裏有他認識的人一般。

不由扯了扯唇。

怎麽,還沒出來多久,這就遇到熟人了?

可從得到的資料來看,這裏不該有他的熟人才對。

果然狐貍擅于裝相。

秦罹冷笑,自覺逮到了許昔流的小辮子,眸底一瞬陰戾,湊過去陰恻恻地循着許昔流視線所在的方向,在許昔流耳邊輕聲問:“怎麽了,許醫生好像很不自在的樣子?”

許昔流只覺一陣陰風詭異襲來,不由自主輕輕哆嗦了一下。

回神,注意到男人的臉離自己很近,雖然五官俊美帥的出奇,但他還是嫌棄的立馬遠離了一點。

有病啊離這麽近。

許昔流聽見問話,下意識的張嘴複述自己聽見的,卻在即将說出前又閉上了。

哎,剛才那些人說的可激烈了。

罵金主。

這不太好吧?

秦罹敏銳注意到了眼前青年一瞬猶豫的表情,心道果然有鬼。

他嘴邊笑容更加陰狠了一點,逼近,不依不饒。

“為什麽不說話呢,許醫生?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秦罹黑沉沉的眸子映着許昔流姣好的臉蛋,眸底已然醞釀起風暴,興奮與隐怒交織,“又或者是,是什麽我不能聽的東西?”

“看來許醫生有自己的秘密啊。”

許昔流眼見着眼前男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話語越來越奇怪,語氣越來越陰沉譏諷,無語,木着臉立馬出口:“瘋狗。”

“什麽?”秦罹皺眉。

“說你是瘋狗。”

許昔流嘆氣,表情相當真誠,“我剛剛聽見的,喏,就那邊一小撮人,他們在那說悄悄話呢,罵你是瘋狗來着。”

秦罹眸底的隐怒霎時僵住,抿唇。

一雙淩厲的黑眸陰沉尚未褪全,定定的注視着許昔流,說不清是什麽意思。

許昔流無辜的眨眨眼。

金絲眼鏡架在他鼻梁上,顯得特別乖巧。

這可不怪他,是主角攻非要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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