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我心裏裝着誰，不是你該管的事。”韓崇放低了聲音，透出警告的意味，“你心裏裝的是誰，最好永遠放在心裏。”
周卓不讓步地說：“韓将軍既然和花謝沒有關系了，那麽就沒有權利幹涉花謝和誰交往，更沒有權利限制花謝的自由。”
“我不會幹涉他和朋友的交往。”韓崇冷冷地說，“我知道，在之前的三年裏，你每個月都會去關押所，在他心裏有重要的朋友地位，只要你不做出超越朋友界限的行為，我不會輕易幹涉……這一次你越界了，我希望下不為例。”
“韓将軍。”周卓生氣地說，“你這樣，未免太自以為是了，根本不尊重花謝。”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韓崇冷淡地看着他。
“你自己有了喜歡的人，卻不允許花謝有喜歡的自由。”周卓質問，“這是什麽道理？”
“他可以喜歡。”韓崇靜了一下，“但如果誰想喜歡他，要我說了算。”
周卓深呼吸了一下，坦蕩地承認，“我是喜歡花謝，這是我的自由。”
“當然，你可以盡情享受你的自由。”韓崇淡淡地說，“在不越界的前提下，單方面。”
周卓感到憤怒，但也意識到繼續争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他面對的是一個極度自我與自負的人，根本無法和對方講任何的道理，就像流水無法擊穿鋼鐵一樣，他也無法撼動韓崇的固執自我。
“韓将軍，我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放棄對花謝的喜歡。”周卓看着韓崇說，“你可以堅持你的行為，我也會堅持我的。”
對于他這番話，韓崇并沒有理會，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看了眼時間，耐心耗盡地站起身，往門外走，到門口時對守着的士兵交代，“送周博士回去。”
林花謝在外面逛了一會兒，走到一排賣煙火的攤子前，買了一束煙火。
攤主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在林花謝低頭挑選煙火時，一直盯着林花謝看。
Advertisement
等林花謝選好，擡起頭，聽到他說：“哥哥，你是我今晚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
林花謝先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謝謝。”
他付了帳，轉身要走，少年叫住他，“哥哥，這束煙火送給你。”
林花謝回頭接過，再次道謝。
少年露出爽朗的笑，揮手和他道別，看着他走遠。
林花謝拿着兩束煙火，順着人流走了一會兒，看到廣場一邊有空着的長椅，就過去坐下休息。
他剛落座，一個穿着煙火服裝，畫着彩色妝容的人遠遠地朝他走過來。
“先生，可以邀請您和我一起變一個煙火魔術嗎？”那人彎下腰，行了個禮。
林花謝覺得新奇，就同意了。
他配合地伸出手，那人先是正着看了看他的掌心，而後又将他的手翻轉過來，看了看他的手背。
“先生，您的手颀長漂亮，如果握緊手心，再慢慢攤開，一定會有驚喜。”那人說着，朝林花謝的掌心吹了口氣，而後讓林花謝握住手。
林花謝依言照做，那人又對着林花謝緊握的手吹了口氣，“好了，先生。您可以松開了。”
林花謝緩緩地松開手，只見手心有一個小小的光點，逐漸擴大，最終綻放成了一個掌心大小的彩色煙火，轉瞬即逝。
雖然知道這是用電子數據做出來的，林花謝還是很捧場地笑了一下，“很漂亮。”
那人也笑着說：“您也很漂亮。”
林花謝收回手，“謝謝，這個魔術很精彩。”
“不客氣。”那人似乎受到了鼓舞，“我還可以再給您變一個……”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頓住，一動不動地朝林花謝的身後看。
林花謝回頭，發現一排士兵正從背後向他走過來。
“別怕。”他扭頭安撫了一下吓得怔住的魔術表演者，“他們是來找我的。”
魔術表演者回過神來，“哦……”
林花謝不等士兵們走到跟前，就主動起身和魔術表演者道別，“謝謝你的魔術，很棒。”
魔術表演者扯出一個笑，“謝謝您的誇獎……您注意安全。”
“沒事。”林花謝揮了下手，“再見。”
他轉身朝士兵們走過去，排頭的士兵對他敬了個禮，“林博士，我們奉命接您回去。”
“好的。”林花謝無奈地點點頭，“雖然我自己也能回去，不過還是辛苦你們了。”
士兵們帶着他上了飛船，徑直飛向本星球最大的飛船降落場。
韓崇已經在回程的飛船上等着他了。
林花謝由士兵指引着登上回程飛船，在韓崇身邊坐下。
他的手中還拿着兩束電子煙火，發着彩色的亮光。
“要嗎？”他将其中一束遞給韓崇，“這麽遠過來，還是要有一點參與感，不然白跑了。”
韓崇接過，“這一束是別人送的。”
“可能我今天運氣比較好吧。”林花謝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韓崇的監控之下，“還碰到了一位表演魔術的。”
韓崇“嗯”了一聲。
林花謝突然興起，“要不要我給你表演一個？”
韓崇不說話，也就是默認了。
林花謝對他說：“把手伸出來。”
韓崇乖乖地伸出手，被林花謝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
“這位先生，您的手掌寬而厚，掌心和五指有很厚的繭子，如果能夠握緊手心，再慢慢張開，一定會有驚喜。”林花謝有模有樣地說。
他朝韓崇的手心輕輕吹了口氣，然後要韓崇把手握住。
韓崇配合地握緊了手，看着林花謝。
林花謝低頭又朝他握緊的手吹了口氣，“可以了，松開吧。”
韓崇慢慢松開手，什麽也沒有。
林花謝跟他對視，幾秒之後，突然擡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攤開的掌心，笑着說：“騙你的，什麽都沒有，我才不會變魔術。”
韓崇被逗了一番，并沒有生氣，反而贊揚林花謝，“過程很像真的。”
林花謝毫不謙虛地說：“那當然。”
他靠着椅背，安靜了會兒，問：“還有多久到家？”
“三個小時。”韓崇說。
“這麽快。”林花謝狀似驚訝地說，“我來的時候坐了八個小時……周卓呢？你們聊得怎麽樣？”他終于問出了自己一上飛船就想問的問題。
“他說你過得不好。”韓崇低聲說，“說我有許多要改的地方。”
林花謝只跟周卓講過他的感情問題，也只有周卓知道他喜歡韓崇。
周卓說的不好，應該是指這方面的不好。
“……沒吵架嗎？”林花謝說，“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會不歡而散。”
“沒有。”韓崇面不改色地說，“簡單聊了兩句，沒說多久，我派人送他回去了。”
“那就好。”林花謝松了一口氣，想不到韓崇竟然還派人送周卓回去，簡直是太陽從東西南北邊一起出來了。
韓崇看着他說：“這麽關心他？”
林花謝理所應當地說：“他是我的朋友，當然應該關心。”
韓崇沉默了。
林花謝無聊地将手伸進口袋，卻摸到了一個小球。
他拿出來一看，想起來這是在煙火大會上不知道是誰塞給他的。
“這是什麽？”韓崇問。
“類似于名片吧。”林花謝解釋，“變換的數字是聯系方式，給這個球表明對方對你感興趣，想認識一下。”
韓崇明知故問，“誰給你的？”
“不知道。”林花謝搖搖頭，而後看着韓崇問，“你也不知道嗎？”
韓崇當然知道，那個人是如何從林花謝身邊經過，如何将球塞給林花謝的，都被拍得一清二楚。
“扔了吧。”韓崇看了眼彩球，說，“那個人抽煙成瘾，而且酗酒，你不會喜歡。”
“好吧。”林花謝聽他這麽說，就果斷地将小球丢進了手邊的垃圾盒裏。
韓崇突然說回了剛剛的話題，“周卓說你過得不好。”
林花謝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地閉上眼，“……他是我的朋友，當然會為我說話，其實還好，沒那麽誇張。”
韓崇低聲說：“那就還是有不好，哪裏？”
林花謝似乎已經快要睡着了，“反正跟你沒關系，你不需要改，別多想。”
韓崇并不滿意這個答案，但也沒有繼續問。
飛船裏一時安靜了下來，只剩下行駛産生的噪音，聽習慣了就有些催眠。
林花謝真的睡了過去，等到了家門口才轉醒。
他帶着剛醒的困意下了飛船，進家門時沒看清路，差點一頭撞在門框上。
韓崇及時拉了他一把，幫他避免了額頭的一次慘劇。
林花謝上了二樓，回到房間，才徹底清醒過來。
他在床上坐了幾分鐘，看到桌子邊放着的，他收拾好的行李。
之前收拾這個行李的時候，打算等韓崇一回來，他就走。
現在韓崇回來了，是時候了。
周卓說的對，無論韓崇和沈立思之間是怎樣的關系，都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
而林花謝需要考慮的，是他和韓崇的關系。
從客觀上講，他們當然已經沒有關系了，解除關系的聲明上白紙黑字地簽着他們兩個的名字。
而從感情上講，林花謝喜歡韓崇，但韓崇喜歡別人，無論是誰，只要不是林花謝，就注定了林花謝要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