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見軍營翩翩對質子

見軍營翩翩對質子

錢語卿并沒有對外宣稱是醫館收學徒,只是說藥鋪和福順齋人手不夠,想要高價買一批孩子來幹活。

京中最大的那家花樓是二兩銀子買一個人,而錢語卿這裏是三兩銀子。一時間,那些賣兒賣女的便都找上了她。

“小姐,這樣下去咱會虧本的吧?”言蘭看着這絡繹不絕賣女兒賣兒子的,小心湊到錢語卿耳邊道。

“祖母說,她給錢。”錢語卿的經濟來源主要是那個剛落到她手裏沒多久的福順齋,前些日子讨好那些貴族小姐以及替人診脈拿藥幾乎已經将她的家底掏空了,她去找老太太哪是讓老太太同意呀,那是去找老太太要錢了。

“其實,小姐可以去跟殿下要點兒,殿下想必不會拒絕小姐的。”暖日擡起頭放下筆,轉了轉酸痛的手腕。她從一開始就被錢語卿叫來管賬,現在又被叫來登記信息。

暖日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果然,謝白薇訓練出來的人就是全能。

“他?能有錢嗎?”錢語卿這話也不是沒有依據,畢竟之前在梁國,他是他們三個中最窮的那個。

“殿下現在是食邑萬戶的親王,并且殿下來當質子的時候陛下沒有收走殿下的封賞。”食邑萬戶雖是個名頭,但照謝白幕的地位,那也不會少于五千。

“那還是不行。”錢語卿立刻打消自己借錢的想法。老太太是自己祖母,那謝白幕算什麽?如果自己真去找謝白幕借錢,那必定有人懷疑他們的關系,若是有人往下查下去查出什麽,對她對謝白幕都不是什麽好事。“此事不必再提了。”

“是,小姐。”暖日應道,将賬本銀錢還有身契都收了起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不是說說的,錢語卿只收了三天的人,就這三天,她就收了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全是跟錢語卿差不多年歲的十三四歲的孩子。

她将這些人帶到福順齋,将福順齋衆人遣走,只留下言蘭和暖日兩人。

“暖日,去把火盆搬來。”錢語卿吩咐道,“言蘭,将這些人的身契取來。”

待二人将東西取來,錢語卿正坐在椅子上品茶,她接過身契,緩緩道:“你們若是還想回家,舍不得父母,你們便回去,若是有其他歸處,你們也可以離開。身契在這裏,我給你們自由。你們簽的都是死契,如果不離開,那就只能留在這裏一輩子。”

一群孩童聽着自己主子的話很是不可置信,被賣了還能回去,買賣奴仆哪有過這樣的先例?他們中大多是差點兒被父母賣進花樓的女孩,差點兒被送給富商做妾的女孩,還有一部分是家中不受重視、被賣掉供兄長讀書的幼子幼女,他們這些人哪裏還有家?

錢語卿又重複了一遍:“你們誰想走,誰就可以直接離開。想走的人,身契我會直接丢火盆燒掉,銀兩我也不會收回來。”

話畢,只有一兩個人表示自己想要回去,其他人全都留了下來。

“好,既然你們留下來了,就要記住,我是你們唯一的主子。你們要做好‘忠心’二字,若是日後被我發現你們背主,那你們的下場将比你們想象到的凄慘百倍千倍。”錢語卿嘴上帶着笑,語氣卻異常冰冷。

“是,小姐。”衆人應聲。

“好,那你們這幾日先在福順齋跟暖日學規矩,過幾日我再來。”錢語卿剛來的那幾天就将福順齋二樓改做了住處,現下正巧讓這一百多個人住。

“母親,這幾日語卿可累壞了,母親能不能帶語卿去城郊軍營裏練槍呀?把翩翩也帶上,我雖是打不過母親,但總歸是能比得上翩翩的吧。”一回丞相府,錢語卿便直奔唐周綿那裏。

“好。”唐周綿應下後又有些猶豫道,“只是翩翩畢竟自小養在你祖母跟前,若是到時候傷者她,那該如何是好?”

“翩翩刁蠻好面子,被我傷着這事她斷不會傳出來的,母親放寬心。”錢語卿道。

“罷了,就聽你的。”唐周綿道。

三人一起來到軍營,這裏常駐的一些軍士是認識唐周綿的,可沒人認識錢語卿和錢翩翩。

還有一人指着錢翩翩道:“這個人好像是之前經常來咱們這裏訓練的那個小兵。”

“之前她都是拿着令牌來的,這次怎麽由丞相夫人親自帶着來了?”

“丞相夫人身邊另一個姑娘是誰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位可是丞相府才找回來的千金。”

“女子待在閨閣裏就行了,來咱軍營做什麽?”

“莫不是想從咱們中間選個夫婿?”

……

唐周綿将二人來帶的時候,路過的士兵都私下讨論着。

見議論的人太多,唐周綿便向衆人介紹了兩人身份:“這兩位都是我丞相府的姑娘,若是被我知道你們有什麽龌龊心思,那就休怪我軍法處置了。”

唐周綿年輕時聲名在外,這裏的士兵多多少少都聽說過。再者,她現在是皇帝親封的诰命夫人,身份擺在那裏,自然無人敢忤逆。

錢翩翩這是第一次在唐周綿面前舞槍,雖有幾處漏洞,但依然能看出巾帼英雄的雛形。唐周綿自然十分欣賞,正要上前指點一二時,卻見府上小厮來報:“夫人,大小姐在外頭受了好大的委屈,哭着跑回府裏了呢。”

唐周綿一聽這個,立刻急急忙忙趕回丞相府。

錢翩翩扔下槍,憤憤道:“你說你,叫她來做什麽?現在好了,被錢水凝一句話叫走了,還惹得個不痛快。你若是想來,我帶你來就好了。”

錢語卿抿唇苦笑,聲音有些酸澀道:“沒關系的。”

她當然是沒關系呀。她本就對唐周綿沒抱多大希望,這些日子雖然唐周綿經常陪着錢語卿,但只要錢水凝一有事,唐周綿就立刻回去。并且,現在她已經達到目的,唐周綿留與不留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這裏的軍士都知道她是丞相府的小姐,她後面有靠山這就夠了。

“好久不見,錢姑娘。”

錢語卿循着聲音望去,卻見來人是謝白幕。

“原來是謝公子呀。”錢語卿駕馬迎了過去,“當日公子大恩,語卿還未當面道謝,今日巧遇公子,特向公子道謝。”

“無妨,舉手之勞罷了。”謝白幕溫柔笑着,正值正午,他順着光,眯着眼,映得他皮膚更白了。“不知錢姑娘身旁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堂妹,錢翩翩。”錢語卿介紹道。

“倒是有兩位錢姑娘了,這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稱呼。”謝白幕眼神在兩人身上打量一圈道。

錢語卿道:“公子不如直接喚我名字好了。”

“這怎麽合适?我還是稱呼二位‘語卿姑娘’‘翩翩姑娘’吧。”謝白幕道。

錢翩翩拉過錢語卿悄聲問道:“你認識他?”

錢語卿道:“當日我剛回丞相府,馬車的馬匹不知怎的失控,幸好謝公子路過相救,我才免過意外。”

“這件事你父親母親知道嗎?”錢翩翩問。

“許是父親母親查出來秘密處置了吧?”

錢翩翩怒道:“你真是個傻子!你父母偏心錢水凝你看不出來嗎?這件事很明顯是錢水凝做的,除了她,誰還這麽不想讓你回丞相府?”

一旁看熱鬧的謝白幕也适時插嘴道:“父母若是一碗水不端平,确實容易惹得兄弟姐妹相争。”

“你別喜歡那什麽質子,我看着他就是個風流浪蕩花的小白臉。”錢翩翩指着謝白幕道。

錢語卿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小白臉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怎麽知道他風流浪蕩的?”

謝白幕也急着為自己正名:“翩翩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謝某絕非那種人。”

錢翩翩拉住馬缰繩走到謝白幕面前上下打量,又調轉馬頭走了回來,道:“長了一張專門哄騙小姑娘的臉,還說自己不是小白臉?身為梁國唯一的皇子,怕是妾室都不止一兩個吧?”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謝某樣貌是父母所賜,不能随自己心意改變。再者,謝某雖是皇子,但潔身自好,身邊未有紅顏相伴,心中唯有我國紫菀郡主。”謝白幕道。

“巧舌如簧。”錢翩翩道,“聽到了吧,人家心有所屬了,你就別惦記人家了。”

錢語卿急道:“我哪裏惦記他了?”

錢翩翩理所應當道:“我不信,話本子上都是貴族小姐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見鐘情想要以身相許。”

“你快少看些話本子吧。”

錢翩翩不解:“我說的不對嗎?”

謝白幕道:“兩位姑娘既然都是來這裏練槍的,恰好謝某對此也有些許了解,不如我們一起?”

“聽聞謝公子有名師指導,不如指導我們一番?”錢語卿道。

“指導不敢當,若是語卿姑娘不嫌棄,我倒是可以提些拙見。”

謝白幕槍法确實厲害,看得錢翩翩差點兒立刻拜他為師,幸好錢語卿将人攔住了。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爆炸聲,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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