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京郊游卻遇糧倉炸
京郊游卻遇糧倉炸
“那邊出什麽事了?”
錢語卿三人過去查看,只見火光一片,城郊駐軍的糧倉全部起火,一群士兵着急忙慌地取水救火。好在火勢不大,沒一會兒也就撲滅了,只可惜糧倉裏的糧草全被燒沒了。
就在這時,兩個士兵來到三人面前,道:“質子殿下,我們将軍有請。”他們口中的将軍名章程,空擔着個将軍名頭,卻從來沒有打過仗。京郊軍營這些士兵來來回回都上過幾回戰場,只有他這個将軍沒去過。
“不知你家将軍謝某人有何貴幹呢?”謝白幕直視着那二人,倒是讓那兩個人有些心虛。
“将軍自有将軍的打算,我們不便過問,質子去了就知道了。”那兩人還做了個“請”的姿勢,不過語氣卻沒那麽恭敬。
“那就請二位帶路吧。”
錢語卿也打算跟上去,被錢翩翩拉住:“你去做什麽?”
“湊個熱鬧吧,正巧我想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敢在皇城腳下炸糧倉。”錢語卿道。
錢翩翩确實也是好奇的,更何況她從小到大活沒少闖熱鬧沒少湊,不差這一件,于是也跟着過去了。
主營帳中,章程早早等在主位上,見錢語卿和錢翩翩也跟過來很是意外。不過能來這裏的女子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更不可能是誤打誤撞進來的,所以章程十分恭謹地問了一句:“不知二位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
“丞相府錢語卿。”
“錢翩翩。”
這時也有個士兵走近章程,在他耳邊簡述了事情經過。
“既然兩位小姐是無意卷入此事之中的,那便趕快回去吧。這是軍營中的事,二位還是不要摻和進來了。”章程嚴肅道。
錢語卿站出來反駁:“糧倉被炸毀是大越國事,我們都是越國子民,為何不能參與?”
章程張了張嘴,卻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只好道:“是本将考慮不周了,來人,給二位小姐準備座椅來。”
手下士兵依令行事,搬來了兩張椅子放到旁邊。
“你膽子可真大,要是那個章程不樂意,說不準還得給你定個擾亂軍紀的罪名。”錢翩翩往錢語卿那邊湊了湊說道。
“他不敢。”錢語卿篤定道,“我看明白了。從咱們剛來他就沒敢說一句硬話,就說明他将咱們得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他就一個靠關系得來的将軍,咱們家的男兒可是各個都有功名有實權的。”狐假虎威仗勢欺人這套,錢語卿之前也常用。
錢翩翩點頭:“你說的也對。”
“謝質子,我聽聞這幾日你一直來我這京郊的軍營,不知謝質子頻頻前來,所謂何事?”章程變臉倒是快,冷眼看着被帶來的謝白幕。
謝白幕依然是那副随和的樣子,道:“将軍想問什麽直接問就好,不比這般拐彎抹角。”
被下了面子的章程也不惱,道:“好,我就直接問了。今日炸了我軍糧倉的是不是你?”
“不是。”謝白幕答得幹脆利落,“我回答完了,可以走了嗎?”
“質子當我這裏是什麽地方?竟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章程氣憤地将手中茶杯砸到謝白幕腳底下。
“那将軍還有什麽事嗎?”謝白幕問。
“我再問一遍,炸了京郊駐軍所有糧倉的究竟是誰?”
謝白幕道:“不知。”
“你不知道,可有人知道。”接着,章程對身邊人吩咐道,“把人帶上來。”
很快,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就被拖了進來。一進殿就哭喊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呀。”
“謝質子可認識這個人。”章程指着被扔在地上的人問。
謝白幕神色不變:“不認識。敢問将軍,此人是誰?”
“我們在滅火的時候發現此人鬼鬼祟祟,将人抓住仔細搜查後發現這人身上有引火的東西,于是我們立刻便将人扣住了。”剛剛将那人帶來的士兵解釋道。
“那又與我有何幹系?”謝白幕挑眉問道。
“質子當真不認識這人?”章程又問了一遍。
“不認識。”
“謝質子不認識這人,可這人卻認識些質子。”章程擺擺手,示意手下将人攔住,“你如果将背後主使交代清楚,本将或許可以不殺你。”
“我說,我說。”那人掙紮着爬到章程腳邊,“大人,是謝質子,小人是謝質子府上的人,是謝質子讓小人這麽做的。小人上有老下有小,不敢不聽從他的命令呀。”
章程擡頭看向謝白幕:“謝質子,你還有什麽話想說嗎?”
“将軍可查過這人底細了?可是有這人的身契在謝某府上放着?”謝白幕問道。
“并未。”章程立刻沒了剛剛的嚣張勁,咬着牙道。
“那将軍如此輕易定了謝某的罪,是陛下特許的?”謝白幕又問。
“并非是陛下……”
謝白幕立刻恍然大悟道:“原來是将軍擅作主張,在沒有真憑實據,只有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不知道什麽人的情況下,就貿然将一頂帽子扣在謝某頭上了呀。”
“在座各位都是越國人,只有你一個梁國皇子,不是你還能是誰?”章程梗着脖子說道。
“那我還說是章将軍你監守自盜,自導自演了這麽一出戲,就為了嫁禍給我呢。畢竟章将軍的父親可是死在我梁國将士的刀下。”章程的父親也曾是威名赫赫、戰功無數的将軍,也就是靠着他父親的庇護,章程才能白得這麽個将軍名號,軍中将士也不願章将軍此等英烈沒了後人,也就默許了章程不去前線作戰的行為。
“你給我閉嘴。”章程氣急,一拳打向謝白幕,卻被謝白幕攔下。
謝白幕挑釁道:“怎麽将軍如此大的反應?是被我說中了?”
章程氣急,吼道:“你給我閉嘴!來人,給我用刑!”
“你敢。”謝白幕冷聲道,“我怎麽樣自有陛下定奪,輪得到你給我用刑嗎?”
“梁國人殘害我國同胞無數,我對你用刑也是順應民心。”
“将軍是打算屈打成招?我可不信你只是想對我用刑呀。”謝白幕道,“将軍你說,我既然派人前來炸糧倉,那為何我還要親自前來?這京郊軍營糧倉就在皇城腳下,炸掉以後很快又能不齊,我又何必做這無用功呢?”
“你是聽說西北大軍得勝歸朝,想要給他們個下馬威吧。”章程咬牙看着謝白幕。
“西北大軍與我何幹?我梁國在南方。”
“巧舌如簧。”氣得章程只吐出這幾個字來。
這時,錢語卿站起身來,一腳把地上那個放炸藥的人踢了老遠。
“錢小姐,就算你是丞相千金,也沒有資格幹涉我軍營中的事務,也沒有資格處置我這裏的犯人吧。”章程道。
“回将軍的話,小女正打算與堂妹離開呢,突然就想試試這人武功怎樣,卻不成想這人竟經不得我一個女子的一腳。”錢語卿停頓片刻,眼神在章程和那個人身上打轉,“看來這京郊的軍營防守太弱,竟讓一個身上一點兒功夫都沒有的人混進來了。”
“許是這人是……是趁守衛不注意進來的。”章程本想說是被謝白幕帶進來的,可謝白幕帶沒帶人一同過來不少人都看見了,故而只好換種說法。
錢語卿點頭:“那小女便不打擾了。”說罷,她便拉着錢翩翩離開了。
“你打算去哪?”錢翩翩被錢語卿拽着,不知道要到哪裏去。
“去糧倉。”錢語卿道。“他們只把火撲滅了,并沒有把被炸的糧倉打掃幹淨。”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我同師父也曾到過軍營中,那裏的人說,只有等朝堂派人過去定了損失後才能清掃幹淨。”錢語卿解釋道。
“那你去查糧倉做什麽?莫非糧倉有什麽問題?”錢翩翩問。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問題大了。”
兩人來到最近的糧倉處,錢語卿蹲下仔細檢查着地上沒燒毀的糧草,撿起一個被燒了一半的草來遞給錢翩翩:“你看這是什麽?”
錢翩翩也并非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自然認識這是什麽:“這是狗尾巴草?”
錢語卿點頭:“你看這些全是。”
“他們膽子也太大了,竟然用草來冒充糧食。”錢翩翩突然反應了過來,“如果這些草都被燒了,那就沒有證據了。”
接着,兩人又檢查了這裏其他的三個糧倉。不出意外,裏面全是草。
“那個章程怕西北大軍回來的之後發現丢官,就直接把這堆草燒了嫁禍給別人。”錢翩翩道。
“沒錯,如果沒有謝白幕,那也會有別的替罪羊。”錢語卿道,“不過這件事都經不起細查,為什麽章程斷定其他官員不會發現呢?好歹是用自己兒子換來的質子,皇帝都不管這件事嗎?”
“當初越國和梁國摩擦不斷,死傷無數,誰會為一個害了自己親人的國家的皇子說話。再說陛下。”錢翩翩壓低聲音湊到錢語卿耳邊,“我聽說陛下巴不得太子死在梁國。”
“此話當真?”錢語卿只聽說皇上皇後恩愛非常,他們唯一的兒子雖然平庸,但還是被皇上力排衆議立為太子,卻沒想到中間另有隐情。
“當然是真的。”錢翩翩篤定道,“這可是宮中秘辛,我也是無意間聽一個老嬷嬷跟祖母說的,皇後只是擋箭牌,陛下真正喜歡的是宮中的一個小才人。這事你可別到處亂說。”
“我當然不會亂說,你也是別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