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衣人狠舍外室子

黑衣人狠舍外室子

錢語卿的血只能解毒,不能解蠱,所以這是毒。

可這究竟是個什麽毒,居然還能傳染。

“大人,我查過了,吳旺與其他人都沒有太多接觸,這些人居住的地方極為分散,并且大多都互相不認識。”言蘭禀報道。

“既然沒有過多接觸,那就只能從吃食上調查了。”錢語卿眯起眼睛說,“或許,他們是吃了同一種東西而生病的呢?”

“明白了大人,我這就去查。”

“不必全都查了,只查那些病情嚴重的。那些症狀較輕的,多數該是被傳染上的,就先不必查了。”

“是。”言蘭又領命下去。

然而,又一次一無所獲。

錢語卿是真得累了,是毒,還是會傳染的毒,還是不知道怎麽下進去的毒,難不成真要把她自己的血放幹,來救城裏的百姓嗎?

發病的人那麽多,想必把血放幹都未必救得過來。

“你倒不如往反方向想想,是不是那些沒生病的人吃了什麽,才致使他們沒生病呢?”謝白幕提醒道。

會是這樣嗎?錢語卿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又派病剛好的暖日前去調查。

幾日後,暖日帶回這些人最近吃的東西,依然是沒有任何進展。

錢語卿轉着茶杯,越轉越煩,直接将茶杯往桌上使勁一摔,茶杯裏的水飛濺出來,灑到旁邊的卷宗上。

對了,會不會是因為水?

想到這點,錢語卿也顧不得去叫言蘭和暖日了,親自跑到城西的河邊去調查。

錢語卿所在的府衙以及府衙附近的居民,大多吃這裏那口井的水,而周邊地方的居民都是去城西河裏打水。城東的百姓還在地下挖了一條暗渠,把城西河裏的水引到城東。

而這次生病的則幾乎沒有府衙附近的居民,所以說不準就是城西河裏的水叫人給動了手腳。

果然,城西河裏的水不對勁。

錢語卿生怕給徐州城的百姓誤診,特意叫來謝白幕一起。

謝白幕還調笑道:“錢大人何時如此畏手畏腳的了?這不像你了呀。”

錢語卿只嚴肅道:“事關全程百姓,我不得不謹慎。”

兩人在府衙商讨了兩天的藥方以及治病舉措,之後又是親自抓藥給各家送去。一個月後,這次病症終于全部消散。

而在城西,錢語卿也找到了罪魁禍首。

他是之前那個被毒死的員外的外室的弟弟,叫趙四。整日游手好閑,還把親姐姐賣掉做別人的外室。甚至還做着自己姐姐生下那個員外的兒子後,被扶為正室夫人的夢。

然後,就是之前的那場意外,他姐姐做不成正室夫人還被還了自由身。這他怎麽甘心?

于是,為了報複錢語卿,他就給全城的人下毒。這樣,錢語卿身為知州,肯定就要受到責罰。

錢語卿看着卷宗上那人的供詞,扔在桌子上問謝白幕:“他這番說辭,你信嗎?”

謝白幕懶散道:“有人想叫咱們信,咱們不得不信呀。”

“可我不想聽那個人的。”錢語卿笑着說道。

“那錢大人可查出些什麽來了?”

“只聽賭坊老板說,趙四突然就把賭債還上了,還大肆揮霍了一番。”錢語卿道,“他怎麽可能突然發財,肯定是有人給了他錢。至于給他錢讓他做什麽,給這麽大一筆,肯定不是多麽簡單的事。”

“你找不到證據,就只能這麽結案。”謝白幕提醒道。

“可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沒有辦法。”

“那我就嚴刑逼供,以利誘之,我就不信他趙四的嘴就這麽嚴!”

幾日後,天牢傳出趙四受不了刑罰,要招供幕後主使的消息。

晚上,烏雲蔽月,看不到一絲光亮。府衙死牢的守衛被一陣迷香放倒後,一個黑影潛入大牢,找到了關押趙四的牢房。

趙四因為連日遭受酷刑,現下早已昏迷。但為了保險起見,黑衣人還是用了迷香。

等香燃得差不多,黑衣人進去掏出匕首刺向趙四的心髒。

而就在這時,“趙四”睜開眼睛掙脫繩索,将黑衣人的匕首連帶着黑衣人一腳踹飛。

“說說吧,誰派你來的。”“趙四”撕開臉上的□□,露出真實的面容,竟然是錢語卿。

黑衣人并不想乖乖就範,又一把毒粉撒向錢語卿,轉身就要跑,可卻被錢語卿一腳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黑衣人驚恐地看着錢語卿:“怎麽可能?這可是西域奇毒,你怎麽可能一點兒事也沒有,還有剛才那個迷香,你怎麽也沒事?”

“你可曾聽說過藥王谷?”謝白幕也從另一間牢房走了過來。

“藥王谷?”黑衣人思索片刻,脫口道,“藥王谷不早在五十年多前,為了幫昭文帝平定叛亂而覆滅了嗎?

“藥王谷的人有一個百毒不侵的本事,你可聽說過?”錢語卿問。

“你是藥王谷的人?”黑衣人指着錢語卿道。

“沒錯,我師父就是藥王谷覆滅後的幸存者,宋天南。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這遮面的東西,是不是該摘下來了?”說罷,錢語卿一把扯下那黑衣人的面具,“趙大人,原來是你呀。”

這位趙大人趙塞路是個京官,當初堅持不準女子入仕,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親自跑到徐州城來為難錢語卿這位外放的官員。

“趙大人身為谏官不好好在京城待着,規勸陛下專心朝政,跑到這小小的徐州城來為難我這個小知州做什麽?”似是要報私仇一般,錢語卿的腳加重了力度,使勁踩着趙塞路。

“都是你,要不是你被傳成是神女,陛下哪裏會允許女子進入朝堂?違反祖制,陰陽颠倒,你們會遭報應的!”趙塞路在錢語卿腳底下掙紮道。

“報應?要遭報應也該是趙大人先遭報應呀。”錢語卿嗤笑,“趙大人給整個城裏的百姓下毒,實在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呀。”

“要不是現在皇後當政,陛下沉迷美色,荒廢政事,我又如何會出此下策?”趙塞路試圖替自己狡辯道,“我,我也只是想讓一切都步入到正軌上來!”

“借口!陛下沉迷女色你不好好規勸,卻跑到我這裏來給我城裏的百姓下毒?你沒有本事就将過錯推到別人身上。我且問你,現如今皇後娘娘當政,大越國是否海晏河清風調雨順,百姓是否安居樂業?我任徐州知州,徐州百姓可有餓死的凍死的?你到街上去,看看誰不說我一句好?”錢語卿厲聲道,“再看你,你個男子,一個谏官,卻勸谏不了皇上。不能輔佐明君,這樣留你又有何用?”

“說得好。”謝白幕在一旁配合道,“我也支持,無論男女,能者為先。”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個趙四該是你外室的兒子吧?”錢語卿用腳挑起趙塞路的臉,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僅是個外室子,還是你唯一的兒子。趙塞路呀趙塞路,你如此堅持男子才能做官,男子才能繼承家業這套理論,怎麽還會如此輕易地舍棄自己的親兒子呀?”

趙塞路能成為京官,少不了有岳家的助力。京中人人忌諱嫡長子還未生出來,就先有了庶長子。妾室、外室,要是不是當權者恩典,那都要在妻子三年無所出,或是已經成婚七年為了給家族開枝散葉才能納。

而趙四很明顯比趙塞路家裏的那個大女兒都大,更何況趙塞路的正妻并非善妒之人,未攔着趙塞路納妾。所以這外室生下的庶長子,實在是不太好領回家去。

“那是他活該!”趙塞路怒吼,“他整日來找我要錢,可我哪裏有錢?我一個文官,我一個小小的七品谏官,不得罪權貴已經很不錯了,我還去幫他還錢?”

趙塞路簽下認罪書後,錢語卿便上奏給皇上皇後,以“殘害百姓,不信天命”的罪責扣押并彈劾趙塞路,趙塞路最後被判秋後問斬。趙塞路的岳家一點兒都沒幫趙塞路打點,趙塞路的妻子也沒認下那個外室子。

趙塞路的妻子最後也與趙塞路和離。皇後新改了當朝法律,若男子做出不利于女子的事,女子也可以主動和離,且不用受到牢獄之災。這項法律最先實施的必然是京城,最先用到了趙塞路及其妻子的身上。

“這幾日你費心費力,現在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謝白幕端上來一碗紅棗銀耳羹給錢語卿。

“話別說得太滿,說不準過幾天還有什麽事呢。”

“哪裏還能一直有事?你沒聽說過殺雞儆猴?趙塞路就是那只雞,其他蠢蠢欲動的官員就是猴。”說完這話,錢語卿還沒笑,謝白幕倒是先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錢語卿問。

“你不覺得好笑嗎?”

“呵呵。”

“對了,這個給你。”謝白幕将一塊精致的玉佩遞給錢語卿,“這可是我親手雕的,怎麽樣,不錯吧?”

錢語卿并不接,而是問道:“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說完謝白幕又補充,“丞相府千金錢語卿的生辰,不是我師妹紫菀的生辰。”

當年,錢語卿被師父抱回去好幾天才想起來還不知道生辰和名字,一個糊塗師父和一個糊塗徒弟都忘記是什麽時候把小女嬰撿回來的了。

無奈,他們就把想起來的那天定為錢語卿的生辰,把桌子上現有的紫菀定為錢語卿的名字。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