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孔郎娶妻翩翩命危

孔郎娶妻翩翩命危

“阿菀,你要記住,一直扮柔弱裝可憐,那是最上不得臺面的手段。不計後果去報複對方,那叫損人不利己。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這才是你該用的處世手段。”

錢語卿一直都記得當年葉貴妃的話,遇到事情何必把自己搭進去呢,能全身而退不好嗎?

可是有的局,就必須以身犯險。

錢翩翩與孔領德的婚期提上了日程,就在這時,暖日來報,芝芝懷孕了。

“那孔領德是如何打算的?”錢語卿正在插花,她近日煩悶得很,就連插花這種事都耐不下心來,旁邊已經堆了好些被剪壞的花枝。

暖日一邊幫着言蘭把這些花枝收拾起來,一邊回禀:“芝芝說,孔領德向她保證過,一定不會辜負了她們母子。”

錢語卿聽了覺得好笑,手上則是又将一支月季花的頭生生剪斷。

“如何不辜負?給她正妻的位置嗎?”

暖日頓了頓,說:“孔領德是真的這麽跟芝芝說的。”

“哈哈哈哈,好。”錢語卿這下是真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孔領德怎麽退了皇後娘娘親自賜婚,去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為妻。”

這戲是錢語卿在錢翩翩婚禮上才看到。

外頭敲鑼打鼓地送進來一個新娘子,跨火盆、拜天地,就要将新娘子送入洞房的時候,錢翩翩掀了蓋頭,怒氣沖沖地從外面沖了進來。

“孔領德!你給我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錢翩翩瞪着他,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孔領德吃了。

滿堂賓客也是議論紛紛,如若是新娘子在這,那剛剛跟新郎一起拜堂的又是誰?

“翩翩,你莫要胡鬧了,我與芝芝都禮成了,你就老老實實從側門進來吧。”孔領德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一臉平靜地勸道。

與他拜天地的那位新娘也将紅蓋頭小心掀起一個角來,那裏面不是芝芝還能是誰?

“你的意思是叫我做小?”錢翩翩不可置信道。

“怎麽?是你自己來晚誤了吉時,做小已經是顧及你們錢家的面子了。”孔領德說得理直氣壯,全然忘了當初這場賜婚是他好不容易求來的。

錢翩翩見孔領德這副張狂樣,“啪”一巴掌打到他臉上,指着他的鼻子呵斥:“我堂堂禁軍統領,你敢讓我做小,誰給你的臉!”

“這是皇後賜婚,你敢悔婚?”孔領德捂着臉,似乎是吃定錢翩翩了。

卻見錢翩翩冷笑兩聲,都不願用正眼再瞧這人,說道:“皇後娘娘賜婚,是叫我做你的正妻。可你如今叫這麽一個女人來頂替我,還想讓我做小。究竟是誰先抗旨的,孔領德,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說完這些,她又轉身面向近日的來賓。

今天來的好些都是看在錢翩翩和錢家的面子上才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高門大戶,也是看不上孔領德這種用完就扔、忘恩負義之舉的。

“孔領德,你向皇後娘娘請旨賜婚,卻在成親當天貶妻為妾,是為不忠;你與這個假冒我的人拜了高堂,是欺騙了在場賓客,也欺騙了父母雙親,是為不孝;我曾有恩與你,你卻恩将仇報,是為不義。今日,我錢翩翩當衆與這個不忠不孝不義之徒退婚,相信皇後娘娘也不會怪罪于我。”

說罷,錢翩翩将頭上繁複的新娘頭冠一把薅下來,重重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

“錢翩翩,你給我站住。”見錢翩翩真的要走,孔領德急了,他沖過去就要拉住錢翩翩,卻被錢翩翩一把推在地上。

“孔領德,你別不知好歹。”錢翩翩居高臨下地看着地上的孔領德,眼中沒有半分情誼。

孔領德不死心,追問:“錢翩翩,你非要如此絕情嗎?芝芝她現在已經有了我的骨肉,你就連這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嗎?”

“孔領德,你怕不是傻了,我有沒有容人之量跟我做不做你的妾室有什麽關系?”錢翩翩抽出腰間軟劍指向孔領德,“我勸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別再整出什麽幺蛾子來,好好跟你的芝芝過日子,聽到了嗎?”

芝芝見錢翩翩拿出了劍,趕緊沖上去擋在孔領德面前哭喊道:“求求大人不要傷害孔郎,這一切都是芝芝的錯,是芝芝勾引的孔郎,是芝芝懷了孔郎的孩子,是芝芝非要孔郎給芝芝一個名分,求大人不要怪孔郎,要殺就殺芝芝吧。”

錢翩翩之前在錢家的時候就最是看不上錢水凝一直哭哭啼啼的樣兒,現在芝芝在她面前哭,她心裏更是煩躁。芝芝還一直在她耳邊“吱吱吱吱”地叫,就跟她身邊一直有只老鼠一樣,實在是叫人受不了。

“你給我把嘴閉上。”錢翩翩咬着牙說道,“我何時說要殺你的孔郎了,我是提醒他,叫他好好跟你過日子,不要再來糾纏我了,你名分也得到了,孩子也有了,孔郎也活了,你不應該高興嗎?你哭個什麽哭?”

錢翩翩這一番話說的叫錢語卿在一邊笑得差點兒出了聲,果然錢翩翩還是那個錢翩翩呀,見到如此美人竟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也是,她是女人,對另一個女人該不會有“憐香惜玉”這種情感。

可這次錢語卿可是想錯了,她只是在錢家這十幾年受夠了錢水凝的哭哭啼啼,單純看了這楚楚可憐眼淚汪汪的女子受不了罷了。

“錢翩翩,你有什麽事就沖我來,別為難芝芝。”孔領德還算個男人,知道不能叫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擋在前面替自己受苦。

“我一直都是沖着你去的呀孔領德。”錢翩翩實在是受夠了,哪裏有人連人話都聽不明白的呀。

“大人。”芝芝踉踉跄跄站了起來,“芝芝知道芝芝此番下了大人的面子,來世芝芝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大人的,求大人成全我們吧。”

說着,芝芝就要去抓錢翩翩的衣袖,卻被錢翩翩一下子甩開,重重摔在地上。鮮血頓時就從芝芝身下流出來。

天知道會這麽巧啊,錢翩翩沒用多大力氣,可芝芝這些日子為了叫孔領德心疼,連着兩天沒吃飯,再加上懷着孕,還演了這麽一出戲,她早就沒多大力氣了。剛剛站起來時她就覺得眼前一黑,卻沒想被錢翩翩這麽給推倒了。

孔領德見芝芝流了血,猜着自己的孩子也就沒了。今日這麽一鬧,将來自己升官發財也就差不多沒戲了。他像是昏了頭,抽過旁邊一個小厮的佩刀,直直往錢翩翩的心髒插過去。

“我要你的命!”

孔領德雙眼充血,像是着了魔一般。

等衆人反應過來,一把刀已經穿過了錢翩翩的心口。

“翩翩!”錢語卿趕緊沖了上去檢查傷口,還好不是正中心髒,還好偏了一些。

“言蘭,你去給芝芝姑娘紮針,暖日,你去把小月找來,謝白幕,你把孔領德控制住,別叫他再傷人!”

一口氣交代完,錢語卿趕緊掏出随身攜帶的止血藥來。她知道,這種刀傷是不能随便将刀拔下來,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帶我去內室,準備剪刀、熱水、蠟燭,快!”

那小丫鬟也是被吓傻了,去的時候還摔了好幾個跟頭。

“沒事的翩翩,你信我,我能治好你。”錢語卿這話,與其在說安慰錢翩翩,不如說是在安慰她自己。

錢語卿也跟着師父救人無數,比這嚴重的傷都醫治好了不少,可這次她卻害怕了。

她本意是想幫錢翩翩将婚退掉的,她沒想過将錢翩翩害成這樣,她沒想過的。

“二姐,你別擔心,我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再說了,你還不相信你的醫術嗎?”錢翩翩現在聲音很虛弱,強打着精神不叫自己睡過去。

“大人,您要的東西都在這兒了。”剛剛那個小丫頭把熱水端來後說道。

“你退下吧。”錢語卿擺擺手,又從身上摸出一瓶腰來遞給錢翩翩,“翩翩,你快把它吃了。”

錢翩翩接過藥來一口吃進嘴裏,又忽的笑了笑。

“你笑什麽?”錢語卿把剪刀放在火上烤了烤來消毒。

“我在笑我吃早了,萬一二姐給我的是毒藥怎麽辦?”錢翩翩強撐着回答。

“你現在這樣還用得着我廢毒藥殺你?”錢語卿知道錢翩翩也是不想叫自己太緊張。

“二姐妙手回春,萬一醫好我的傷證明了自己的醫術,然後想再試試自己的毒藥呢?”

“還有力氣在這裏貧嘴,來再吃一顆這藥。”錢語卿又将那個藥瓶遞給錢翩翩。

“這是什麽?不會真是毒藥吧?”

“你胡說什麽呢,這是止疼藥,麻醉藥我可沒帶着,你就湊合吃吧。”

錢翩翩強擠出一個笑來,說道:“怪不得我不疼了呢。”

說完,錢翩翩就暈了過去。

好在錢語卿及時扶住了她,不然這刀就該直接出來了。

錢翩翩的父親錢廣森聽說女兒出了事,也不再閉門不見客了,急匆匆趕了過來,拉住個人就問錢翩翩怎麽樣了。

“先是被孔領德那個瘋子當衆羞辱,又是拿刀捅了心髒,現在怕是兇多吉少了。”

錢廣森聽了這話,也全然沒了禮部侍郎的風度,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還念叨着:“翩翩不能出事,翩翩不會出事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