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極品成雙

極品成雙

華章鮮麗的宮宇裏,美婦人在殿心氣的恨不得将腳下鋪着寶相花錦墊子跺穿,奈何四妃之一的身份束縛,怎麽也不能做出失禮之行。

“五皇子又去梨園了?”美婦人怒氣沖沖,臉上敷着的粉似乎都要顫掉了。

身側的宮裝女子垂眉俯首,低聲一句:“五皇子就壓根沒出過梨園,自上次遇險後,皇上不在嚴以約束五皇子,殿下就一直宿在梨園沒出來過了。”

美婦人乃是豔冠六宮、盛寵不衰的四妃之首宸妃,與她同期入宮的妃嫔或多或少都有老态之顯,唯有她一枝獨秀鮮嫩的還能與後進宮的妃嫔一展妍芳。

盛寵十多年的宸妃育有一子,序齒五皇子,名李凝貞。

這李凝貞雖才十多歲,卻是風韻自成,一張面皮更是淨撿宸妃與皇帝的優處生長。按理說得了這樣華容無雙的子嗣,宸妃當是喜不自勝。

怎奈皮相頂尖,人卻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未出司成館前是個日日課上呼呼大睡的瞌睡蟲,出了司成館後脫了缰的野馬,整日整日的紮根梨園,跟一群伶人鬼混。

天家之子生來貴重,這樣不成體統的事自然不準的。宸妃與皇帝幾番訓教斥責無果,還派了侍衛将李凝貞從梨園公然拿出。

然而效用并不長久,過了沖頭期,李凝貞又瞧沒聲的投身風花雪月的梨園,與一群名伶過着醉生醉死的荒唐生活。

都說君威大于天,大約是李凝貞生于君家,也不怕天塌地陷,任晉皇與宸妃如何勃然大怒,他自潇灑不羁沉溺于梨園一臺又一臺的戲裏。

正是因此,晉皇下了狠心,時值江南突發水患,大筆一揮将俊致如亘古流傳的古董瓷器似的李凝貞發配江南治災。熟料李凝貞初到江南水鄉就遇刺了,且病入骨髓,一時間竟到了疾不可為的地步。

晉皇瞧着形容枯槁失了往日奪目光彩的兒子,一時間痛不可言,眼看李凝貞命不久矣,卻又如大羅神仙降世一般的奇跡再現。李凝貞度過了危險期,活了過來。

自此,晉皇痛定思痛,自己已經有了五個兒子,将來還會有兒子,況且五個兒子裏也不是個個如李凝貞不成氣候。

且,李凝貞又是最小的兒子,幼子責輕,将來也不需要李凝貞肩負天下拯救蒼生。大晉皇室也不缺李凝貞這一個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閑情王爺。

索性晉皇又頒布旨意,直接給李凝貞封了個平寧王,又開了王府,徹徹底底的把李凝貞往晉皇室獨一無二的花瓶方向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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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晉皇難免偶爾也嘆息惋惜,五個兒子裏就屬這個合自己眼緣,想着不能繼承正統也能培養出個合心意的賢王。哪知世事無常,李凝貞卻是個閑王的料。

思來想去,宸妃還是覺着管教兒子的事還應讓晉皇出演嚴父自己出演慈母比較好。于是乎領着宮人去往皇帝的禦書房。

到了禦書房才知皇帝去了端妃的清嘉殿,宸妃恍然半晌。

清嘉殿那位端妃在宮裏可是比遠在佛陵的太後還佛性,這些年來更是如同漢武帝那北方佳人的李夫人一般,拒不見聖駕。

時間長了,晉皇也惱怒不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當沒有清嘉殿的端妃,從來不再過問端妃。

宸妃不禁納悶,今兒個皇上怎麽去了清嘉殿?

不光是宸妃納悶,一幹宮人也不解其中。

宸妃使了身邊的長宮女去打聽,這一打聽才從禦書房值殿監知曉,三皇子李凝照要入終南山道門做道士!

宸妃驚的腳下一個踉跄,這端妃所出的三皇子常年在外走動,在宮裏的時間怕是還不如在其外祖家的時間長。所以宸妃也有好多年沒見過李凝照了。

熟料再得知李凝照的消息,居然是李凝照要出家!

宸妃聯想到自己那不成氣候宿在梨園的兒子,再比之李凝照竟生出幾分安心來,好歹自己兒子還沒要出家。

清嘉殿裏英朗的晉皇氣的背着雙手顫抖不已,他本是來此問罪端妃如何教導的三兒子的,熟料端妃就像團棉花,軟硬都不給個大波動。

末了,端妃才從那蒲團上起身,整個人清淡的如同天上瑤池裏的睡蓮。複又淡淡開口:“皇上能容忍一個凝貞,怎麽不能也寬忍凝照,凝照與凝貞都是皇上的兒子。”

晉皇一時間竟無言可對,若說要問罪,憑五兒子那混賬行徑,都夠把宸妃十八代祖宗掀出來論論家教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晉皇道:“這樣吧,先把凝照喚回來,大不了也随凝貞也封王,出家是萬萬不可能的。”

端妃不為所動,晉皇一咬牙又道:“朕可聽聞林家公子剛得了個公子哥,你日日在佛堂想來也不知道你侄兒得了孩兒。”

端妃聞言面色如同被丢了石子的湖面,大為所動。若說一向向佛的端妃還有所念,那便是李凝照的子嗣,眼下李凝照要出家,子嗣定然無望。

“臣妾曉得了,勞皇上費心,乃是臣妾不妥當,不如就借着凝貞封王大典将凝照召回,皇上覺得如何?”端妃道。

“甚好!”龍顏大悅。

且說梨園,屋舍精致,壁畫都是都是用混了金粉的顏料描畫的。屋脊金碧輝煌,彩畫栩栩如生。

不過這樣的屋舍也只有李凝貞能住得。

屋子裏,李凝貞正從浴桶裏出來,屏退左右而空蕩蕩的房間裏,少女仔細的将白绫一圈又一圈的裹住上身。

穿戴齊整,李凝貞輕松又不放松的躺在榻上,一雙金亮的眸子凝視穹頂。

大晉五皇子是個女人,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李凝貞每天都在身體力行。

本以為生在帝王家,能錦衣玉食富貴一生。結果她還什麽都沒做,就背上一頂欺君之罪,頭上明晃晃的架着一把刀,時刻要取她小命。

不過現下最讓她發愁的是父皇要封她平寧王,她是公主卻以皇子身份活于世已經是欺君,倘若再封王那又多了罔上的罪項。

李凝貞兩眼一抹黑,她覺得自己前途一片漆黑。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推掉自己封王的事。

說時遲那時快,李凝貞立即讓人來給自己整備,預備進宮說服父皇別給自己封王,畢竟自己之前混賬的風花雪月,也夠推掉封王的恩寵了。

正出梨園,李凝貞又看了遍梨園的秀麗風光無限好,耳中響着梨園咿咿呀呀的唱念聲,一派風流。

她也知道自己隐瞞身份的厲害,所以裝的這一派風流不羁,人人都不齒她就不會靠近她,從而發現自己的秘密。

李凝貞被引進禦書房時,晉皇正好接到三兒子的上書,說要再游歷山水些時日,只能在信中祝賀五弟封王了。

晉皇龍顏大怒,李凝貞忐忑不安只能慌忙給父皇端了被茶,恭敬道:“父皇息怒,三皇兄興許只是開玩笑,并不是真要當道士。”

晉皇沒好氣道:“這樣不服管教的兒子,朕不要也罷!”

李凝貞一抖,不服管教的兒子就不要了?那她要是也不服從管教,是不是父皇也能不要她?那她豈不是有機會擺脫欺君之罪?!

晉皇睨了眼小兒子,發現小兒子眼裏莫名的興奮,又聯想到小兒子那混賬的梨園,一時間氣血翻湧:“朕怎麽就得了老三和你這兩個不懂事的東西!一個不服管教!一個不成氣候!”

李凝貞被晉皇吓得立即回了神,慌忙跪地請罪。

晉皇也是疲累了,只是擺手讓李凝貞自己滾吧。

李凝貞倒也習慣了,只是她不知的是,今日晉皇最後那一句話卻是給了她生機。

次日朝上就有了她不配封平寧王的聲音,并且民間突然傳起了兩句童謠:“三皇子照,不服管教,五皇子貞,真不成氣候。”

宿在梨園的李凝貞倒是樂見其成,因為如她所願,她封王之事果真被推遲了,當然是樂不可支。

只是不妙的是,那不服管教的李凝照前些日子還說不回來,現下卻是轉眼到了京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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