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林婉不怎麽滿意這個回答，這小鬼挺會勾起人的好奇心，巧了，她最擅長的就是無視掉自己的好奇心。
雖然只喝了一點酒，但是感冒還沒有痊愈，林婉沒精打采的手肘撐着下巴，漫不經心地劃着手機看着工作計劃表，“明天上午我8點要出發去隔壁市出差，大概晚上8點回來，8點半我約了人談工作，大概會到9點半。”
她說完，輕瞥了一眼程焱，“先說好，得是正經約會，不然明天的1小時就作廢。”
恰逢光影交替，車內瞬間暗下。
她盯着程焱的側臉看，心想她大約真是顏控，不然怎麽會鬼迷心竅，坐在這兒和程焱一本正經聊明天的約會。
這可真是離了大譜了。
少年時期，她對約會兩個字是充滿期待的。
那個年齡段的戀愛，就算約會內容只是一起為了作業去海邊山裏寫生，然後同對方默契的抛開同伴，二人結伴去海邊走走，其實都是快樂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車中安靜了許久。
程焱偏頭看她，目光沉沉的壓向他，在昏暗的環境裏，讓林婉覺得他的雙眼太過明亮，仿佛她心中所想皆被看穿。
程焱卻沒有問她此刻在想什麽，只反問她，“你要不要提前告訴我，不正經的約會是什麽樣？”
不正經這三個字從他口中被坦然的說出，讓林婉沉默了片刻，才開始蠻不講理，“随便你怎麽想，反正出一天差，我會很累，不想再去經歷你們小孩子的幼稚約會，看電影不行、鬼屋也不行、密室逃脫更不行、也不要像傻子一樣去坐摩天輪、看煙花，也不要有鮮花……”
“反正你們小孩子喜歡的幼稚約會方式，我都不可能喜歡。”
“你最好要想好了再告訴我。”
程焱颔首，“嗯，我知道。”随後便又看向前方，繼續專心開車。
Advertisement
你到底知道什麽，就敢回答知道了，林婉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開始跳動，眨眼間，就到了淩晨十二點。
車穩穩當當的停進了車庫，程焱按了2和3，林婉就靠在一旁，眉毛一挑，卻什麽都沒說。
電梯鈴聲一響，2樓就到了，程焱擡手輕輕地摸了摸林婉的頭，心情十分不錯的提醒道：“吃藥的時候，記得不要吃頭孢。”說完這話，沒等林婉反應過來，他就走出電梯，在電梯門閉合前，竟挑釁一笑，朝着她揮了揮手。
林婉終于反應過來，那小鬼一定是在報複她剛剛說他是小孩子。畢竟她又不傻，喝了酒誰敢吃頭孢啊。還敢摸她的頭，她的頭發花了多少心血保養，是能随便摸得嗎？
林婉以為她今晚又會睡不着，躺在床上睜着眼睛刷了五分鐘的手機後，睡得不省人事，手機被抛棄在一旁，片刻後，明亮的屏幕逐漸暗下去，最後也沉沉的陷入了黑夜裏，陪着林婉一起進入夢鄉。
豎日
林婉還沒出門，就聽見門鈴響。
這個時間點能敲門的還會有誰？
她打着哈欠，走過去開門抱怨，“小鬼，大清早誰要和你約會啊？”
程焱頭發有些濕，應該是已經運動完洗漱後，他看她睡衣還沒換，也一臉沒睡醒的樣子，便也沒打算進去，只将手中袋子擱在門口的置物臺上，“只算是約會前奏。”
他來的快，走的也快，走之前卻伸手拍了拍林婉的頭。
林婉瞪大了眼睛，這小鬼怎麽回事？是有什麽摸別人頭的愛好嗎？難道就仗着他有188，就能随便拍別人腦袋嗎？
她關上門，去看袋子，裏面放着一個食盒，還有保溫杯。
她開了導航以後，又給小本打了個電話，“我在江啓高速路二號口等你，你吃過早餐再過來也來得及，不用太趕時間。”
小本忙說：“老板，那需要給你帶上一份早餐嗎？還是全麥面包和冰美式？不對，你感冒了，那換成熱拿鐵？”
林婉抿了抿唇，“我出門前就已經吃過早餐了。”原本打算說給她帶杯熱拿鐵，又一眼看見保溫杯，“算了，我帶着熱茶，你不用給我帶咖啡了。”
小本一驚，今天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家老板竟然會在出門前吃早餐，甚至還泡了茶，養生又健康？這還是老板嗎？
她趕緊回答，“嗯，好。”然後挂了電話趕緊去吃早餐。
*
今天冰球隊有基礎訓練，王恒新到隊的時候，已經算很早，大門卻是開着的，隐約能聽見冰場上有動靜，還有人來的這麽早？
他便沒去辦公室，先走到場邊，看着場上的人獨自訓練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的存在。
程焱看見了王恒新，這才停下了訓練，汗珠從額頭滲出，沿着他的下颌線滑落，他擡手捋過頭發，被汗水浸濕的五官淩冽感愈發濃郁，他握着球杆滑過去，那股淩冽感散去不少，“教練。”
王恒新點點頭，心裏不住滿意的想，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在場上，整個賽場都會臣服在他足下。
王恒新開了瓶水遞給他，“你來的挺早啊，今天訓練挺長時間了吧。”
程焱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一眼，“還沒到一個小時。”
王恒新想要問的不是這個，他一笑，“那在訓練之前呢，做熱身做了多久？”
程焱沉默了片刻，等待急促的呼吸逐漸平複下來，才不甚在意的回答，“跑了十五公裏，不算長。”
王恒新沒多說什麽，“休息會兒吧，新生們待會兒就來了，我看挺多人都是沖着你，才加入冰球隊的，所以第一堂新生訓練，你來給他們做詳細解答，如何？”
程焱雖然不怎麽在意新生隊伍，也還是點點頭，随意地抓過毛巾擦了一把臉，就拿上自己的運動包準備先去洗澡。
王恒新背着雙手，人過中年以後，整個人的銳氣鋒芒好像都消失了，他神色和藹，“有時候，年輕人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程焱一頓，這種話，他聽過太多。
王恒新卻拍了拍他的胳膊，又說，“可我覺得……”
“你現在能做到的訓練量都是你能承受的。”
“你的訓練單，等新生訓練結束後，我們再一起讨論确定，有你做榜樣，新生訓練起來一定也很努力。”
“明年的全國大學生聯賽冠軍，咱們校隊恐怕輕輕松松就能拿到，你說呢？”
程焱猛地擡眼看向王恒新，已經退役多年的王教練，看上去是随和的，語氣也極為平靜，可話說出口以後，怎麽聽都還留着他當年叱咤冰球場時的輕狂。
王恒新終于瞧見了自個兒隊員頭一回的笑臉。
*
今天的工作商談的很順利，小本舒心不已，因為項目方屬于少兒公益組織，資金使用方面就比較緊張，中午是簡餐套飯，她也吃的很高興，時不時地拿着手機看，臉上笑意就更深了。
林婉坐在她對面，将她所有的表情都給看在了眼底。
林婉吃的差不多了，小本飯還沒吃到一半，她便問，“小本，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小本一驚，“老板，你怎麽知道？”
“老板您放心，談戀愛不會耽誤工作的。”
“我是那種克扣人，臉談戀愛這樣隐私都會破壞的壞老板嗎？”林婉無奈，“談戀愛這種事情，能給你帶來快樂，那就是好事。”
“老板說的對。”小本附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和他在一起後，我每天都很快樂。”
“沒眼看，沒眼看，拒絕吃狗糧。”林婉開玩笑道。
下午商定了所有的細節後，差不多已經是傍晚七點，婉拒了項目方招待後，林婉便驅車離開。
回到了江城，林婉就說：“對了，我待會兒和劉總的飯局，你就不用去了，回家好好休息吧。”
小本點點頭，“可老板你感冒還沒有好，沒人給你擋酒，不行吧？”
林婉心情不錯，“今晚我不喝酒，我就是和劉總聊聊天，所以你回去談你的戀愛吧。”
“交往是需要和對方好好相處的。”
她看着前方，許是被小本的快樂感染，她脫口而出，“而且，我今晚還有約會，應該會挺有意思。”
*
晚上9點，林婉和劉總道別後，開車前給程焱打了電話，“我這邊工作結束了，你呢，準備好了嗎？”
程焱應了一聲，問她，“你有運動裝備嗎？”
“什麽？”林婉沒反應過來。
約會和運動裝備有什麽關系？
這兩者之間能産生關系，她一定是還沒有睡醒，聽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