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法則
法則
“救命啊！”
隔着窗玻璃也能夠聽得到樓下小花園裏凄厲的尖叫聲，初晨戒備地掀開了窗簾，看着下方渾身腐爛的喪屍抓住了一個過路的女人。
天氣剛剛放晴，女人便準備開始上班，卻沒想到遇見了這樣的怪物，她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那雙腐爛流膿的雙手緊緊地掐着她的脖頸，無法撼動分毫，一口咬住了她的動脈，享受着鮮血淋漓的暢快感。
那喪屍臉上的皮膚一塊接着一塊地掉落，身上都是褶皺樣皮膚，仿佛野獸一般茹毛飲血，将那女子啃噬殆盡。
喉嚨裏泛起惡心感，可是胃裏空空如也，只能象征性幹嘔了幾聲，初晨下意識地将腦袋轉到了一邊，可是又強迫着自己轉回來，原先這種場景只是過電影一般在腦海裏閃過，如今真切地體會到3D全景酣暢淋漓體驗模式。
初晨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吃不消了，腦袋裏還有點眩暈感揮之不去，深吸幾口氣，将反胃感壓了下去。
眼前的這一幕是一個警告，不管願不願意，和平穩定的社會已經過去，她需要開始接受的是“叢林法則”，如果不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不去完成任務，那麽就會被這個社會所抛棄。
初晨撐着牆壁勉強保持自己的身體站穩，餘光落在了身旁的穆清越，晨曦中的少年，眼中無悲無喜地看着這一幕，仿佛這颠覆三觀的場景無法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的漣漪。
眼前遞過來一杯溫水：“姐姐，喝點水或許會好一點。”
初晨接過水杯道了聲謝，穆清越卻微微側過了頭，聲音低微卻鄭重其事：“其實我更應該謝謝你救我脫離苦海，我……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這句話，少年仿佛又從冷漠的旁觀者恢複了原本呆萌的狀态裏，臉上露出點點紅暈，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尤為明顯。
“我的一切……身心都是你的……皆由你支配……”
這般中二滿滿的話伴随着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咽回了肚子裏，少年始終不敢擡頭看初晨的臉，如果他微微擡頭，便能夠看到初晨那張懵逼以及無助的神态。
我究竟做了什麽，讓這位少年覺得我是那種饑不擇食，恨不得直接将他就地正法的人？
初晨掩蓋性地喝了口水，發現已經水杯裏的水已經喝光了，将空了的被子還給了穆清越，清了清自己的嗓音，盡量看起來正直無比：“歡迎來到末日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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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正經夠三秒鐘，她立刻忘記了先前的保證，沒了正形，碰了碰穆清越的胳膊：“你現在可是異能者了，可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啊！”
她加重了“好好”兩個字。
穆清越微涼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笑容變得溫暖了起來，無論眼前這個人有什麽企圖，無論她有沒有異能，單憑她救了自己，擺脫了穆家的牽絆，他都要保護她在這個末日世界裏好好活下去。
她整個人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給人以希望。
少年微醺的臉頰在晨光之中輕輕垂下，鄭重地“嗯”了一聲，那道目光卻不同于周身的陽光，仿佛正午的烈陽一般，炙熱而又讓人退縮：“一定會好好保護姐姐的！”
初晨抿緊了唇瓣，強迫自己的目光回到了樓下那個已經看不出原樣的屍體，鮮紅色的鮮血順着地面任意地流淌着，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剛剛那喪屍生吃活人的畫面，反胃感再次湧了上來。
反胃感就像陣痛一樣，吐着吐着也就習慣了，初晨擺擺手拒絕了穆清越再次遞過來的水杯。
這一番操作讓她下意識的忽略了穆清越話中的深意，對着他招招手：“我們走吧。”
初晨幾乎是将自己全副武裝起來，長發被規規矩矩地盤在了鴨舌帽裏，戴着一副口罩，緊跟在了穆清越的身後，身為醫生總有那麽一點小潔癖，尤其無法容忍化膿感染發炎。
此時兩個人剛下了樓梯口，小區小花園裏游蕩着幾個穿着安保制服的喪屍像是聞到了肉骨頭的瘋狗，卻受制于僵硬地肌肉關節和動作，一步一挪地朝着他們移動了過來。
地上滿滿都是積水，每走一步刺骨的寒涼從腳底鑽入了心底，未知的恐懼感剎那間湧上了心頭。
“咕嚕”，初晨咽了一口唾沫，就像一個理論知識豐富卻不懂實際操作的新手，懵懂上路，她按照世界意識傳輸過來的記憶畫面，閉上了眼睛，慢慢感受着周圍的一切，眼前的一切仿佛具象化鋪在了她的面前。
穆清越就像是天生戰鬥者，試驗了幾次過後便清楚地知曉該如何最大程度利用自己的異能，在初晨還摸索嘗試自己異能的時候，他已經用一根細長的冰錐角度刁鑽地朝着喪屍的腦袋而去。
如果不是親手将他從醫院裏帶出來，眼前這個人恐怕才是穿越者亦或是重生者。
不知為何這次他覺醒的異能和記憶裏的異能南轅北轍，但初晨也沒有功夫去深究，背靠背站在了穆清越的身後，一步一退。
“小心！”
她手中的磚頭朝着穆清越三點鐘方向扔了過去，一道快速的身影朝着磚頭撲了過去，那磚頭“咔嚓”碎成了粉霁。
兩個人心有餘悸的退後一步，一條類似于犬科動物的怪物，全身上下包裹着尖細的鱗片，朝着他們亮出了獠牙。
“來自異世界的怪物！”
初晨低呼一聲，腦海裏的記憶碎片仿佛數據讀取一般，只有接觸到一定事件才會觸發，出現了這個怪物的名稱——獵食者，沒想到短短三天的時間獵食者便能夠撕裂空間裂縫，進入他們的世界裏。
“弱點在哪裏？”
穆清越深深地看了一眼初晨，下意識地将她護在了身後，這個暖心的舉動被初晨收在了眼底，看來沒黑化之前的大反派還是挺有愛心的。
“耳朵。”
初晨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它是靠聲音來捕捉獵物位置的。”
沒想到竟然有獵食者的出現，初晨不知道異能初次覺醒的他們，在遇到異世界的怪物到底是一種幸運還是不幸。
意識網覆蓋了十米遠的距離，雙方呈現出對峙膠着的狀态，獵食者被鮮活的血肉引誘，低吼了一聲，後腳一蹬，朝着他們的方向猛撲了過來。
“三點鐘方向，四十五度角。”
明明兩個人之前毫無交集，也沒有任何磨合，但穆清越瞬間懂了初晨話中的意思，螺旋形的風暴席卷着細碎的冰錐朝着獵食者的面門攻去。
一招聲東擊西，掩埋在風暴聲之下的細小冰針深深的刺入了獵食者的後腿，那只怪物快速撲過來的動作一頓，像是放了慢鏡頭一般從空中墜落。
這一攻擊只不過稍稍阻滞了它的動作，徹底将獵食者激怒，腥臭的獠牙根根豎起，身上的鱗片全部張開，速度比之前更為快速。
而此舉正中初晨下懷，暴怒狀态下的獵食者張開了鱗片，脆弱的耳朵暴露了出來，兩個人相視一眼便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初晨朝着前方迅速跑去，那只獵食者感受到了動靜，四條腿快速追了上來。
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穆清越擲出一根冰錐，控制着氣旋正中獵食者脆弱的耳朵，初晨正巧一腳踏進了積水裏，身形不穩滑倒在地，急中生智就地一滾，手掌心也被擦破了皮。
那只獵食者近在眼前。
她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身上，掙紮着從水坑裏爬起來，指尖凝聚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球，盡管面積極小，但仿若深淵一般，讓人無法直視。
與此同時數根冰錐朝着獵食者而去，一根一根爆裂開來，吸引了獵食者的注意，初晨将手中的吞噬黑洞收了回去，松了一口氣。
眼前的大反派還無法完全信任，更何況這個底牌是留給秦晴的，殺傷力極大，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也無法完全控制，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不會輕易動用。
獵食者也察覺到冰錐的操縱者是最大的威脅，弓起身子，從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嘶吼，徹底忽視了水坑裏的初晨。
有了喘息的空隙，初晨立刻逃離了現場，給了穆清越一個感謝的眼神，盡量縮小了自己的存在感。
盡管失去了一只耳朵，無法準确捕捉獵物的位置，可是暴怒狀态下的獵食者憑借蠻橫的沖勁也讓他們兩個感覺到頗為棘手。
“這次換我來。”
“不用，我來吸引它的注意力，越拖下去對我們越是不利。”
初晨感覺到有來自樓上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有善意，有嘲諷，還有恐懼，必須盡快解決眼前這只獵食者，否則他們兩個會成為獵食者口中的獵物。
這不是演習，也不是游戲！
她的精神系和吞噬系異能在後期才能發揮最大的用處，如今只能猥瑣發育，提供輔助。
說話之間，初晨快速地朝前跑去，扔掉随手撿起的磚頭，不斷制造響聲，幹擾獵食者的判斷力，所幸這只獵食者右耳被穆清越的冰針刺傷，橫沖直撞沒有準頭。
憑借着前期雞肋的精神系異能，初晨每每要被咬住的時候都能完美錯開，給穆清越提供了絕佳的攻擊視角。
“呼~”
初晨和穆清越看着倒地不起的獵食者，長呼出一口氣，相視一笑，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透出一絲暧昧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