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聖者
聖者
第十六章
支離破碎的街道上，一晃而過熟悉的身影，曾經見過的那位老人，寶貝似地捧着他的包裹，身旁都是斷裂的綠色藤蔓，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都覺得不夠，拉扯着他，想要奪取他手中的包裹。
“老東西，你活着也不過是浪費糧食，不如将生的機會留給年輕人！”
老人死死地拽住手中的包裹：“不行，不能碰這個東西，它是‘希望’！我的命可以給你們，但是‘希望’不能破滅！”
雙方力量懸殊，老人咬緊了牙關，調動最後一份異能之力，卻只是緊緊保護着那個包裹，将自己的要害處全部暴露出來，在他看來，這包裹比他的性命還重要。
曾經在超市裏見過的“領導人”，使用銳化過的金系異能，一拳頭打在了老人的肚子上，老人本來就蹒跚的身體直接倒地，掙紮了幾下卻始終無法在動彈，目光依舊鎖定在那個包裹上。
金系異能者嘴角不屑地勾起，掐住了老者的脖頸，強迫他看着自己：“你不是很能嗎？那個紅馬甲不來幫你了，你老頭子就張狂不起來了吧！”
夏虎在後視鏡裏也看到了這一幕，壓抑許久的怒火及怨氣讓他終于看不下去了，利落地停下車，丢給初晨和穆清越一句：“保護好曉芙和囡囡，我出去一趟。”
夏楠反而抱住了渾身發抖的陳曉芙：“媽媽你別害怕，爸爸去拯救世界去了，我們不能給爸爸拖後腿，把我的勇氣分媽媽一半！”
陳曉芙看着夏虎毅然決然走向細雨中的背影，眼中滿滿皆是信賴和依戀。
雨滴低落在夏虎的身上，強烈的冷空氣和虎視眈眈的人群并沒有阻擋他的步伐，他走上前去，将那位“正義之士”毫不費力地掕了起來，反手扔到了一邊，奪過他手中被綠色藤蔓團團圍住的包裹。
轉身将地上的老人扶了起來，将手中包裹遞給了他。
老人臉上終于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最愛的玩具，小心而珍重地放在了懷裏，費力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哪怕身體再吃力，也努力給夏虎鞠了一躬。
盡管雙眼已經渾濁，但是他的言行舉止依舊擔得起“紳士”之名：“多謝你。”
“又是你們，不管閑事能死嗎？”
Advertisement
金系異能者也認出了夏虎，在地上啐了一口，龇牙咧嘴，像極了鬧劇裏的小醜，手中幻化出一把金色的匕首，加快了速度朝着夏虎沖了過去。
陳曉芙差點驚呼出聲，卻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口唇，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以防影響夏虎的判斷力。
一道精神力迅速擴展，以越野車為中心三十米內的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這道精神力的主人極淡地開口：“十點鐘方向，穩定移動，距離車廂二十八米。”
車窗被搖下，一根冰棱直射那金系異能者不受任何保護地大腦，一擊斃命，旁人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見那異能者跑着跑着突然吐血倒下。
兩人天衣無縫的配合讓陳曉芙投來了贊許的目光，有些無奈地攤開手，想到了自己的異能，失落一閃而過，很快振作起來，她擁有治愈系的異能，也能夠幫得到他們。
夏虎幾乎是不經過大腦思考，下意識地說出：“老先生，這裏已經不安全了，你和我們一起離開吧。”
姜方舟看了一眼停靠在一旁的越野車，又看了一眼懷中的綠色包裹，緩緩點了點頭：“如此，便打擾了。”
剩下的人一見領頭之人已死，再一看夏虎那一身大塊頭和随随便便就能棱起一個人的異能，抱頭鼠竄，很快不見了蹤跡。
“你好，姜教授，我們之前見過。”
姜方舟看着初晨和穆清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我想起來了，俊秀的小夥兒和俊俏的小姑娘，上次多謝你們幫我解圍，教授之名不敢當，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罷了，其他都是虛名。”
“您的學術和品格當然擔得起‘教授’之名，不過您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興許是恰到好處的氛圍，姜教授整個人也放松了不少，緩緩嘆了口氣：“這邊的公寓距離農大極盡，省的浪費時間在路程上，影響我培育新品種，也不要稱‘您’了，聽了這麽多年，還是這麽別扭，要是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老師”也可以。”
不愧是大教授，這樣的話說出來沒有一絲違和感，反而讓人覺得理所應當，更有一種平易近人之感。
初晨對老教授懷裏抱着的包裹好奇很久了：“姜老師，能冒昧地問你，為何懷中的這個包裹被稱為‘希望’嗎？”
姜教授透過陰暗的車窗，似乎看到了更遠的未來：“這般慘烈的末世終究會過去，人類社會不可能停滞不前，活着就是希望，而它……”
老教授将包裹揭開了神秘的面紗，包裹中是一個保險箱，打開保險箱之後，裏面的“寶貝”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僅僅是十幾顆種子和一罐避光保存的不知名物種。
“它們是我和學生們在末世之前精心培育出來的超級種，即便是在艱難的條件下，也能夠成長，它們便是人類最終的‘希望’所在！”
眼中仿佛呈着漫天的星光，讓人不自覺想要伸手抓住他口中的“希望”。
夏虎打趣地說道：“原來真的是教授啊！我還以為是學術騙子呢！”
陳曉芙不滿地碰了碰他的手臂，白了他一眼：“姜老師這麽德高望重的人，怎麽能和那些沽名釣譽之輩相提并論。”
夏虎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姜老師，我這個人說話不經大腦，說錯了什麽，您老多擔待！”
姜老似乎很是惆悵：“哪裏的話，要不是你救了我，這些‘希望’又不知道會落在哪裏，又談何能發揮它們的作用呢！在我的眼裏，小虎才是真正的英雄，無需任何的鼓勵和贊揚，也不是為了人們能夠熟知他的姓名，而是為了心中的那一股信念。”
“小虎”頓時被教育慫了，只得點頭稱是，心中摸摸吐槽：不愧是讀過書的文化人，比起自己只會“卧槽，TMD，太厲害了”這種感嘆詞，簡直就是一萬點暴擊。
說話之間，初晨拿着一張提前準備好的帝都地圖看了半天，又辨認了許久的方向，最後放棄治療，雙肩一聳，徹底歇菜：“認路和辨別方向是我的弱項，還請各位有識之士伸以援手。”
穆清越關鍵時刻救場，一如既往言簡意赅：“過了這個村莊，從西邊繞過去一個山頭，再過一個廢棄的工廠，就到奧林匹克村的邊界地帶了。”
一路上溫馨調侃的話語讓沉默壓抑的氛圍消散了不少，加了一個人的隊伍卻不顯尴尬，六人重新踏上了征程，卻不知道前方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考驗。
“天黑了，晝夜溫差太大，要是繼續上路的話，我們還沒到就會被凍死，前面有一家療養院和小型住宅區，先在那裏落腳吧。”
初晨提前摸清了外面的基本情況，讓他們避開了一些喪屍和怪物密集的區域，一路下來有驚無險，可是這家療養院卻透露出一股不同尋常，裏面傳來雜亂的人聲和打鬥之聲。
氣溫越來越低，他們必須馬上找到密封的地方抵禦寒冷又漫長的黑夜，穆清越察覺到初晨的不安，握緊了她纏着繃帶的右手，溫柔而堅定地說道：“我陪着你。”
車子開進了療養院外，六人迅速下車，穆清越操控冰系異能越發熟練，細碎的冰将四個車輪完全鎖死，只有他才能解開自己的異能，其他人即便敲碎了窗戶，控制了方向盤，也無法開動。
要是對方企圖暴力砸開冰棱，絕對會驚醒他們，自從穆清越掌握了這項技術，簡直成了放心出門囤積物資的必備技能。
“你們這些異能者才是社會的毒瘤。”
“簡直是放屁！”
“就是你們異能者帶來末世的！”
“如果不是你們，就不會有末日，我們也不會受餓挨凍！都是你們！”
暴/力沖突似乎逐步升級，即便在外面都能夠感受到裏面激烈的争吵，這群人大晚上不休息是想将怪物和喪屍引來嗎？
發覺陌生人進入，雙方似乎同時保持了沉默，一位身披白色披風的男人走了過來：“哦，我親愛的夜歸之人，你們是遭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請說出來，聖者一定會幫助你們的。”
夏楠擡起腦袋，眼中充滿悲傷：“那聖者能夠讓末世停止嗎？我想幼兒園的小夥伴們了……”
“我親愛的孩子，聖者賜下的瑰寶，請恕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若是你将靈魂獻祭給聖者，聖者或許會告訴你這個答案，并且将會回饋給你慈悲的回報。”
夏虎将夏楠擋在了身後，虎着一張臉，想将這個神棍模樣的人一巴掌給拍到一邊兒去，卻被初晨攔了下來，她看着身披白布的男人：“你口中的聖者真的存在嗎？那為什麽眼睜睜地看着我們普通人類在地獄之中沉淪，卻不肯解救我們于水火之中。”
“聖者是在災難與烈火中降生，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你與我的相遇是注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