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 5 章
◎原來那對耳墜并不是送給她的◎
從黎氏集團離開後,淩若念直接回了海月灣。
雙姨見她臉色不好,大概也能猜到幾分,沒多問進廚房給她煮了碗清淡的粥。
淩若念吃了半碗,然後就回了卧室。
洗完澡吹完頭發一看時間,已經是九點半,她幹脆直接關燈上床。
雙姨站在走廊,看到卧室裏透出來黑暗,心疼地搖了搖頭。
大約11點,黎嶼成回來。
淩若念其實一直沒睡着,但也沒出聲,看着他拿睡衣進浴室。
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下。
沒過多久,她的後背就貼上一陣帶着濕氣的暖意,黎嶼成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嗓音低沉悅耳:“睡不着?”
淩若念無法繼續裝睡,睜開纖長的眼睫,嘴唇微張。
她還沒發出聲音,男人就壓了下來,将她的話堵了回去,吻得她眼尾潮紅才松開。
倆人的身體貼得極近,但她竟然聞不到一絲酒味,只有淡淡的煙味,于是擡眸看他:“今晚沒喝酒嗎?”
黎嶼成親了她鼻尖一口,輕笑着反問道:“不是你讓我別喝的?”
她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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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淩若念想起她離開前交代池特助的話,意思是讓池特助替他擋着點酒,現下倒被他說得像她管着他一樣。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詞——妻管嚴,她不讓他喝他就不喝,是這樣嗎?
她的心裏莫名湧起一絲甜蜜。
黎嶼成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心不在焉地問:“下午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男人的手像帶了電流那般,淩若念指尖忍不住抓緊身下的床單,咬了下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很輕:“我确實是有事找你。”
“說。”
黎嶼成的語氣十分随意,掌心上移,手上稍微使點勁,就叫她受不住了。
淩若念努力調整呼吸開口:“其實我喜歡素……素一點,低調一點的風格,你送我的禮……禮物色調有些太鮮豔張揚了。”
她斷斷續續地終于将話講完,男人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原本帶着情.欲的神情也變得冷淡。
淩若念鮮少看見他這樣的神情,心裏猛地一緊。
見他打算翻身下床,下意識擡起長腿纏住他勁瘦的腰身,那姿态明顯帶着讨好和小心翼翼,黎嶼成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他不再繼續動了,擡眸看向女人的眼底。
淩若念擡手摟住他的脖頸,柔聲細語地解釋:“我不是不喜歡你送的禮物,只是那些風格和我不是特別搭,我……”
黎嶼成嗯了一聲,打斷她的話,神色不耐:“很晚了睡吧。”
見他收回撐着上半身的手臂想要躺回去,淩若念不做他想,勾緊他的脖子,從他的嘴唇吻到他的喉結。
男人的眼底明顯起了一層欲色,下颌線緊繃着,但依舊不為所動。
她幹脆心一橫,繼續往下吻去。
她第一次做這件事情,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生疏極了,黎嶼成上半身靠在床頭,自上而下地将她每一寸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直到她擡着水眸求饒,才化客為主。
這晚黎嶼成格外的兇,沒用領帶蒙住她的眼睛,但也沒看她的臉。
灼熱又冰冷的視線落在她優美的肩頸、漂亮的蝴蝶骨……
淩晨結束,淩若念累得一沾枕頭睡了過去。
過了一會感受到旁邊的床墊往下陷了陷,她幾乎本能地鑽進他的懷裏,像尋求一種安全感似的。
黎嶼成任她摟着,但沒有伸手回抱她。
燈關,室內一片黑暗。
*
第二天,桑菊打來電話:“念念啊,劇本你看完了嗎,感覺怎麽樣?”
雙姨送上椰汁後就出了客廳,給淩若念留出空間。
她抿了一口,然後緩緩說出自己的想法:“嗯,看完了,但是我覺得兩個劇本都不是很合适……”
目前她手上有兩個本子,一個現偶,一個古偶,都是不錯的配置。
但遞給她的角色不是女主的閨蜜,就是女主的情敵本文由企鵝峮幺污兒二漆霧二吧椅整理,都是很臉譜化的設定。她不是不願意演配角,但也要一些有挑戰性的、人設較豐滿的角色才值得嘗試,不然就只是浪費這段時間。
所以她接戲的意願并不強。
電話那頭,桑菊也贊同她的想法:“我也是你這麽想的,之前本來是擔心空白太久不好,不過昨天收到消息,說是韶光提檔了,九月末開始安排劇宣活動,依我看啊,你接下來一個月就好好休息,等這部戲上映了再看看情況。”
韶光是淩若念去年拍的一部電視劇,講的是一個青春期少女如何區分愛情和友情,最後天降打敗竹馬的故事。
雖然是小成本制作的校園劇,但也是她首部擔任女主的作品。
她聲線平穩地應道:“好。”
休息一個月,意味着她這段時間都可以陪着黎嶼成身邊。
其實仔細算算,從他們戀愛以來,倆人能一直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不超過半個月,經常都是因為工作就分開了。
當晚吃飯時,黎嶼成正好問起這個話題。
“這次拍戲是到影視城還是留在宜岸?”他夾了一塊苦瓜進她碗裏。
淩若念擡眼,眸底掠過一抹驚喜:“你有看我的劇本?”
那部古偶是在影視城拍的,現偶則是在宜岸某大學取景,黎嶼成如果不是看過她的劇本,是不可能了解得這麽清楚的。
黎嶼成痞裏痞氣地輕笑一聲,眉峰微挑:“你把劇本放在茶幾上,不就是讓我看的?”
一句話,直接點破了淩若念身為女人的小心思。
她确實是故意而為之,想借這種方式,讓黎嶼成多關注她一些。
淩若念紅着耳根幫他盛湯,眉眼溫柔:“那兩部劇都不太合适,我打算休息一段時間,看看有沒有其他合适的。”
“也好。”黎嶼成思索着點點頭,頓了會又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淩若念将碗放在他面前:“不用。”
時至今日,她的想法依舊不變,還是想靠自己的努力走這條路,她知道靠男人的幫助可以走得輕松許多,但她想靠自己的能力和他并肩。
*
休假的這幾天裏,淩若念每天都在家裏洗手做湯羹。
她的廚藝很好,做得一手好飯菜,倘若黎嶼成工作忙,她就在下午時送湯過去公司。
這天晌午,她剛從卧室出來,雙姨就走過來說道:“淩小姐,上午有一位陳經理送來一份東西,說是少爺訂的,我放在客廳了。”
“好,我知道了。”淩若念微笑着輕點了下頭,然後走到客廳,走得有些慢。
倆人有一段日子沒見了,這幾晚黎嶼成要得狠,她都是睡到中午才起床。
腰和大腿現在還酸着。
遠遠地看見茶幾上那個袋子,淩若念就從上面的logo和袋子大小判斷出裏頭裝的應該是珠寶。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
是一對精致的水滴鑽耳墜。
雙姨看見後立刻笑道:“肯定少爺送給您的禮物,我現在幫您拿到珠寶櫃放起來嗎?”
淩若念眉眼彎了下,将東西重新裝回袋子裏:“不用了雙姨,你別跟嶼成說我打開看過。”
雙姨馬上反應過來:“也是,禮物要少爺親手送到面前才驚喜,我這就收起來,等少爺回家再拿出來。”
淩若念扶着沙發站起來,側臉帶着笑意。
但她驚喜的不是黎嶼成當面送她禮物,而是這一對耳墜不再是華麗鮮豔的彩色珠寶。
是晶體剔透的鑽石。
他有将她那晚的話放進心裏。
淩若念因為這件事情,一整天的心情都極好,待在家裏等他回來。
洗完澡後,她的眼神在衣櫃上轉了又轉,然後取下一身布料很少的蕾絲吊帶,換下身上的真絲睡衣,又覺得不夠似的,在鎖骨上擦了點香水。
她知道他喜歡這一款味道。
做完這一切後,淩若念回到床上躺着,心不在焉地打開手機。
韶光已經開始在網上宣傳了,桑菊在微信戳她轉發微博官微。
她的微博一向都是自己管理的,宣傳內容也是自己寫的,不像一些藝人連微博文案都要助理代寫。
她打開微博,快速找到韶光官微,然後編輯了文案轉發。
「淩若念R:屬于琅意的青春故事,獨一無二。#@電視劇韶光:#韶光定檔#9月28日,我們不見不散。」
微博一發出,粉絲立刻趕來支持:
「啊啊啊支持念念!支持琅意!」
「國慶不見不散。」
「期待了好久的琅意終于來了!」
淩若念看了幾分鐘下面的評論,回複了幾條後,退出回到首頁。
一刷新,一條微博驀地闖進她的視線裏,一股不安感莫名從心頭升起。
「詹俏V:這個生日,收到了特別特別多的愛。」
因為她和詹俏有合作,所以這個微博號也和她互相關注着。
她一個手滑點進評論區,就看見熱評第一發了張圖,問:「俏俏你不對勁,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圖片很模糊,是粉絲剛從詹俏發的照片邊緣截下來的。
一只明顯屬于男人的、骨節分明的手臂。
粉絲還在這層樓下不斷地調侃:
「手控福利,看得出來一定是位帥哥,如果是他的話,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哪個小子這麽有福氣能和我的寶貝女兒談戀愛?」
等樓中樓蓋了一千多層後,詹俏才回:
「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啦~比心~」
看到這條評論後,淩若念立刻聯系到黎嶼成。
本來詹俏慶祝生日她還應該點個贊維持表面的和平,但看清她耳朵上帶的那對耳墜,她的腦袋像被人重重敲了一錘。
那對水滴形的耳墜,和她中午所見的如出一轍。
她立刻掀開被子下床,顧不得身上只穿着布料極少的睡衣,一邊走一邊喊:“雙姨,雙姨,中午的那對耳墜呢?”
雙姨忙不疊地跑過來,回憶道:“傍晚的時候,萬秘書來取走了。”
聽見這句話,淩若念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澆滅,胳膊垂了下去。
原來那對耳墜并不是送給她的,而是黎嶼成送給詹俏的。
雙姨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心道:“淩小姐,你沒事吧?”
淩若念搖了搖頭,轉身進卧室。
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腦袋。
像只不願面對現實的蝸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