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遭遇禍事
遭遇禍事
“股份的事,我還在争取。有結果了,我會在第一時間裏通知大家!”
“那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有人追着問:“還有我們每個人到手能拿到多少?”
“這個後面會出具體的分配方案,大家現在不用過分擔心。”
陳年邺邊說邊拿出手機,“趁着大家夥都在這裏,我先給大家添個彩頭了!”
連續在群裏發了十幾個紅包,大家都忙着搶紅包,比大小。
漸漸的也就再沒有人追着問股份分配的事了。
兩個小時後,飯局散了,同事們也都陸陸續續回家了。
唯剩下唐山山拉着陳年邺絮叨。
“年組長,你不用理王四季,他就是個喂不飽的白眼狼。”
“也不能那樣說。”陳年邺遞給他一杯茶,“他跟着我這麽些年确實也不容易,我也能夠理解。”
“年組長,你這人啊,就是心太善!而他們卻個個都是餓狼,恨不能一口氣把你給吃了……”
唐山山醉了,滿嘴都是狼啊肉啊什麽的。
陳年邺聽着也沒往心裏去,只待人稍微清醒點後,便替他叫了車回去。
夜已經深了。
陳年邺卻并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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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沿着源源路漫無目的地走,邊走邊想接下來具體的安排。
他知道大家對于實際分配到手的股份都很在意,可總共就那麽多,有人多了,肯定就會有人少。
建立一個團隊不容易,想要一個團隊長長久久地發展更是難。
他不想自己這麽些年的辛苦努力付之東流,不管有多難,他都必須在正式入股之前,找到一個最佳的分配方案。
讓大家都無話可說。
“讓一讓。”
清脆的電車鈴從身後傳來,陳年邺回頭便看見一個頭戴花盤草帽,穿着藍格調碎花裙的女子。
她拉着一整車還挂着露水的向日花過來。
女子有着一雙彎彎的柳葉眉,水亮水亮的眼睛下長着一張迷人的櫻桃小嘴。
“張叔,李嬸又出去跳廣場舞啊……劉佬爺,你家大黃找到了嗎?小朵朵,你又背着你婆婆偷吃棒棒糖……”
跟每個人說起話來都特別的親切,甜甜的,糯糯的。
略感疲憊的他,也因為那一整車的清香向日花,還有那花美人更美的一切,而變得神清氣爽。
陳年邺遠遠地看着穿梭在人群裏的女子,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夜幕裏。
又走了一段路,距離巷子口不到兩百米的時候,突然有兩個小混混從身後的酒吧沖出。
一個拿着棒槌,另一個雙手舉着一個已經碎掉一半的啤酒瓶。
見着誰都是呲牙裂縫、張牙舞爪的。
拿着棒槌的禿頭猛然間見着路邊走着的陳年邺,哈哈大笑,“小子,往哪裏跑?”
棒槌騰空甩出,朝着陳年邺所在的位置飛來。
剛退後一步避開,跟着後腦勺又是哐當一聲,炸裂的啤酒瓶混雜着鮮紅的血緩緩下流。
聞到血腥味的時候,腦子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整個人摔倒在地。
來不及思考,剛爬起半個身子,跟着另一個破碎的啤酒瓶也飛了過來。
劃過他的喉嚨,帶出長長的一條血絲。
殘餘的玻璃碎片紮在他喉嚨上,想要說話卻是不能。
“禿子,看,我紮中了!”
手臂上紋着白虎的男人歡天喜地道。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
禿頭拾起落在地上的棒槌,猛地朝着地上躺着的陳年邺又是一砸。
哐當落下的時候,兩條腿像是斷裂了一般咔咔響。
陳年邺疼得青筋暴起,忍不住低吼。
“看到沒,還是我更厲害吧?”
此刻的陳年邺整個人都混亂了,他這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遇到了這麽兩個瘋子?
還沒想明白,那禿頭又側過身來看着他笑,“兄弟,對不住了!”
“禿子,你還跟他道歉?”白虎拾起地上震碎的兩個玻璃瓶子,“不過就是只任人拿捏的小螞蟻罷了,傷了殘了死了也只能慣他命不好!”
“不好玩。”
“好玩的還在前面呢,禿子,趕緊走吧,再不走待會警察叔叔來了,就沒得玩了。”
夜幕中,兩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男人大搖大擺地離去。
而陳年邺還躺在血泊裏微弱地喘息着。
他仔細想了又想,自己并不認識這一胖一瘦,這八年以來,他也沒得罪過誰。
要真說跟誰有沖突,除了跟着他做實驗的那一幫子,再沒有別人。
可那些人,即便是之前跟他在桌上叫板的王四季,想要的也不過是明确的股權。
殺了他,沒有半點好處!
可不是王四季,又會是誰呢?
陳年邺試着從血泊裏爬起,可剛剛曲起身子便因為體力不支,整個人又摔倒下去。
夜越來越深,街道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
筱筱将向日花照定單一家家送完,已經感到精疲力盡。
想要早些回去休息,便抄了最近的一條小道。
駛到東和巷最暗處,突然看到拐角處有一個黑影在蠕動。
她連忙剎住車,“誰在那裏?”
等了好一陣,卻是沒有聽到回答。
筱筱有點擔心,她一直都知道東和巷是最亂的,不是今天殺了誰,就是明天誰被殺了。
她永遠都忘不了六年前的那個冬天,她唯一的哥哥筱白在這裏遇到了那幫天殺的,最後倒在了血泊裏。
筱筱不想再重蹈覆轍。
又警惕地看了看依舊在蠕動的那團,當即調轉車頭往大路趕。
只走了一小段,便聽到一聲巨響。
回頭看是那個黑影摔了下去。
猶疑着到底要不要過去看看。
又試探着喊了幾聲,依然沒有聽到回應。
走得越近,步子便邁得越小。
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終于看到一個可供迅速逃脫的方向。
她暗暗告訴自己,“別怕,只要發現有一絲不對,立刻離開。”
筱筱又連着走了十幾步,終于看清街道上躺着的那個男人。
他的喉嚨右邊插着塊玻璃碎片,不斷有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白色的襯衫領角流,他所穿的白襯衫一大片都變成了鮮豔的紅。
躺在血泊裏的男人像蚯蚓一樣吃力地蠕動,所挪動過的每一寸都變成了紅色。
筱筱失控地跑了過來,“哥!”
跑得近了才發現根本不是的。
她控制好情緒停在了距離男人五米的位置,半彎着腰查看,“你,你還好嗎?”
趴着的男人艱難地仰起頭,想要說話卻是怎麽都無法出聲。
“我記得你,剛才經過廣場的時候,我看見你就站在我的對面。”
筱筱低下去攙扶着男人起身,“是誰把你傷成這個樣子的?”
他搖頭。
是啊,天這麽黑又這麽暗,誰能看得清呢?
筱筱沒有多問,只将男人扶到最近的大樹邊靠着。
掏了手機出來,“你不用太擔心,我已經撥打了120,救護車很快就能到。”
筱筱看着那半眯半張的眼,又急切地探頭向外張望。
“大哥,你可千萬別睡啊,一定要堅持下去,只有堅持下去才會有希望!”
陳年邺只聽見耳邊反反複複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可具體都說了些什麽,他怎麽都聽不清。
努力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看見的還是那條藍格調的碎花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