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把她放在心尖上

他把她放在心尖上

她沒跟陳年邺解釋,更沒提莫莫來找她到底是因為什麽,陳年邺也不想追問,只想就這樣靜靜地貪婪地渡過一日又一日。

之後的一個月裏,陳年邺都特別積極地去康複中心做複健。

他每天都是第一個到,又最後一個走。

醫師要求他做二十遍的動作,他總是翻倍地增加。

日複一日,他已經可以做到脫離輪椅,只需雙手持拐便能行走了。

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天,他在醫師的要求下完成了所有的動作後還想再多鍛煉一下,一個人來到了的器械室。

剛打算推門便聽到裏面傳出幾個女人的議論聲。

“今天那位又早到了,硬是把各個能用的全都練了個遍,可把我們的楊醫師給累壞了。”

“這又不是什麽新鮮事了,也是楊醫師他耐力夠好,能夠忍受,要換作陪同的那人是我,早就不幹了。”

“楊醫師也真是倒黴,攤上了這麽一個要命的關系戶。”

“一個小小的ICU護士算得上哪門子的要命關系戶?不過就是仗着有羅玉梅這樣的大主任給她撐腰罷了。”

“說起這,我突然想起別人說的一個笑話。聽說那人天天下了班就往這男的病房裏鑽,也不知道都在裏面幹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一待就是大半天。”

“你覺得還能幹啥?每瞧見她每天都紅光滿目,精神抖擻那樣?男人跟女人之間不就是那麽點事嘛!”

就在那群人哄然大笑時,陳年邺鐵青着臉‘咚’的一聲推開了虛掩的門。

笑得前仰後翻的幾位見是他也慌忙收住了,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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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你是還需要什麽嗎?”

“打狗棒!”

他冷冷掃了衆人一眼。

說話的那人卻是一愣。

“白先生,你說笑了,我在器械室待了也算是有五六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這裏有你要的那個東西。”

那人一直弓着背賠着笑。

而陳年邺依舊不買賬,甚至更為嚴肅。

“剛才我老遠便聽到一群狗在這邊嗷嗷亂叫,就想着在你這裏取了打狗棒把他們給收拾了。”

他轉頭看向還圍坐在一起的衆人,“怎麽你們沒有聽到狗叫?”

衆人均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那還真是奇了怪了,莫不是那群狗狗它們只會對我叫,換作你們,它們就不叫了。”

衆人面面相覻,無一人接話。

跟來時一樣,陳年邺又鐵青着臉離開。

在器械室裏發生的事,陳年邺沒有跟筱筱提半個字,依舊如往昔那樣過着。

但每當筱筱移開眼,他卻又總是偷偷地看她,每當聽到別人在背後議論筱筱的是非,他總像個主持正義的硬漢般一鍋亂炖。

漸漸地醫院裏說筱筱閑話的人越來越少,怕陳年邺的人越來越多。

又差不多過了兩月,陳年邺終于可以脫拐獨自行走了。

只是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高興,尤其是一想到安全康複以後,便要離開第十二人民醫院,便再也沒有理由讓筱筱陪着他,心情就越加郁悶。

這麽些日子,他早已習慣了筱筱的陪伴,習慣了她在他耳邊說着毫不關己的天南地北。

可是,離別總是會到來。

陳年邺選了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約了筱筱一起去醫院花院裏曬太陽。

兩人并做在一排,陳年邺側目看着疲憊不堪卻滿臉笑意的她,

“你每天幹那麽多的事,不會累嗎?”

筱筱笑看着他,“只要是我真心想做的事,再累也都不覺得累了。”

陳年邺覺得這種想法跟最當初一心想要做出《解郁3代》的他很契合,只是後來所發生的那些,是他之前從未預料到的。

“假如未來的某一天,你突然發現當初自己所堅持的一定要做的,其實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麽重要,你會後悔嗎?”

“未來的事,誰又知道呢?但我現在知道,如果我遵從自己本心做事,那我一定很難受。”

筱筱是這樣,他亦也是這樣。

無法預料結果的事,再多的傷感也都是徒勞。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彌補那些因疏忽所帶來的創傷,減少身上的諸多罪孽。

“筱筱,我必須要走了。”

正撥弄着樹葉子的她停住,垂着頭一直沉默着,過了許久後才恢複如常,但卻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并沒有更多的話語。

這跟平日裏的嬉笑顏開的她截然不同,陳年邺突然覺得有點心慌,忍不住追問。

“你就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譬如他一直都沒跟她講過他到底是誰,他的親人為什麽從來都沒有來看過他之類的。

而筱筱卻只是很輕易地搖了搖頭。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誰?只要你想,其實我……”

“那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的聲音是極淡的,聽不出半點喜怒,更像是只在簡單地陳述一件已經發生的事。

陳年邺雖心有遺憾,但事到如今卻也無可奈何。

只當是一個相交許久卻又不得不分別的老朋友,

“那我走了,你以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暴飲暴食,也少熬點夜,少吃點糖,多喝點奶……”

似乎有許多的話想要跟她說,可到了嘴邊卻又變成了叮囑。

“我會的。”

筱筱的每一句應聲都像是紮在他心間上的利針,他開始後悔自己煅煉得太勤奮,腿好得太快。

緊緊地盯着她,想要通過空洞的眼神看穿內心的她。

只是他并沒有成功,只得舉起雙手。

但心底那絲不甘依舊還是很強烈,他想再努力為自己最後争取一把。

“你以前不是總有說不完的話,今天怎的就對我無話可說了呢?”

筱筱終于松開手中捏着的那片葉子,回過頭來,“哦,一路順風。”

她勾起唇畔,笑得相當婉約。

陳年邺的心卻在這一刻被狠狠刺了一下,疼得再找不到理由開口。

他們整整坐了一整個下午,直到夜幕來臨才不得不回去。

就在陳年邺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從未跟他有過任何交談的莫莫突然來找他。

“我想跟你談談。”

兩人約到醫院最頂層的天臺。

莫莫站在天臺的最邊上,眺望着遠方。

“你了解筱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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