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隔天,他們便去領了證。似乎謝慕蘇一答應結婚,寧雙牧就變得浮躁起來。婚禮定在半個月後,他每天考慮的事便只剩婚禮相關的事項。

謝慕蘇一邊在心裏不停地重複着“還是太快了”,一邊倒計時着婚禮的天數。沒想到,她也會變成閃婚一族。

偶然想起肖可琪,她好奇地問了句:“你們怎麽處置肖可琪的?”

正在手寫請柬的寧雙牧擡起頭,沖她一笑:“送她去了她該去的地方。”

謝慕蘇抖了抖:“……殺人滅口?”

“慕蘇,我不會知法犯法。”他開着玩笑說,“我可不想在婚禮當天被警察帶走。”

“那就好。”她自诩三觀正但也做不到大義滅親。

婚禮前一周,謝慕蘇與寧雙牧商量伴郎伴娘的人選。

他沉吟了一會兒,說:“你覺得呢?”

“……你考慮了那麽久一個人也沒想?”謝慕蘇說,“方苓絕對不可能,莉莉已經結婚了,就只剩林初戈了。不過也正好,親上加親,你再把莫行堯請來當伴郎,省時省力。”

“我是沒意見,”他蓋上鋼筆筆帽,“只是,伯母見到林初戈不會情緒失控嗎?”

“沒事,我已經提前打電話給我媽了。”雖然嘴上這樣說,但謝慕蘇心裏也沒譜。

兩人約了準伴郎伴娘聚餐。

望着一對壁人,謝慕蘇由衷地感嘆道:“真登對。”

“我們也很登對啊。”寧雙牧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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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說事。”林初戈敲了敲桌子。

寧雙牧看向沉默寡言的男人,笑着說:“妹夫,能請你們當我們婚禮的伴郎伴娘嗎?”

“問你妹妹——雖然我們還沒結婚,但我們家的事她說了算。”莫行堯一本正經地說。

包廂內同時響起兩道女聲。

謝慕蘇說:“天哪,外表冰山內在忠犬?”

林初戈說:“這稱呼真火大,當我是死人啊。”

未婚妻的驚呼引得寧雙牧不滿地側目,他暗自想:“我們家也是聽你的啊,有什麽好激動的。”

“你未來岳父說我長得挺像我媽的,而與我媽有着奪夫之仇的你的母親,見到我真不會沖上來扒我的衣服?”林初戈似笑非笑道。

謝慕蘇想了半分鐘才理解她口中的“未來的岳父”指的是誰,她說:“放心,我媽應該不會做什麽——而且,不是你主動脫衣服,誰敢扒你的衣服?”

“行。”林初戈應允。

接下來的幾天,試婚紗是每天必做的功課。

工作室的錢媛驚訝謝慕蘇婚訊的同時,又撅着嘴嘀咕道:“慕蘇姐,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呢,又失去了一個設計婚紗的機會。”

謝慕蘇幹笑:“哈哈……我們只是心血來潮決定閃婚,沒有刻意隐瞞你的意思。”

小姑娘的眉頭得以舒展。

終于到了婚禮當天。

伴郎伴娘被迫早早入場,兩人不知為何都寒着臉。

身為新娘的謝慕蘇本就婚前焦躁症,逮着人便會說上一通,現下自然關不上話匣子:“你們上輩子是不是一對冰箱啊?名字叫海爾兄弟對吧?我人生只有這麽一次婚禮,你們倒好,就差通上電開始制冷了。算我拜托你們了,給點笑容成嗎?”

林初戈皮笑肉不笑:“可以了嗎,謝大傻?”

謝慕蘇正要回擊這莫名其妙的昵稱,一道清亮甜美的女聲響徹整個大廳。

“慕蘇!”是方苓。

抱着一條狗的方苓。

“這是我特意挑選的結婚禮物,”方苓一臉邀功的表情,“一只牧羊犬。”

冷若冰霜的伴郎伴娘發自內心地笑出聲。

謝慕蘇卻要哭了:“保安呢?為什麽要放方苓這個危險份子進來?!”

方苓低頭對懷中黑不溜秋的狗狗說:“定春,咬她!”

檢查完會場歸來的寧雙牧一眼便瞧見女友哭喪着一張臉。

他挂上溫和的笑容,接過方苓手中的狗,又轉交給助理。

“方小姐,多謝。”即使他完全不知道方苓為何要送一只狗給他們。

說話間,陸江引和嚴清巡同時走進來,随後莉莉以及她的丈夫,張馨,甚至達毅是也來了。

謝慕蘇同他耳語道:“你邀請張馨也就算了,請達毅來幹嘛?”

“敗者見證勝者迎娶美麗的公主殿下,有什麽不對嗎?”

“幼稚。”她紅着臉補充道,“有違你的作風。”

寧雙牧聳聳肩,轉身與幾位好友周旋。

陸江引自告奮勇擔當司儀,頭發梳得锃亮,一身粉色西裝,卻絲毫不顯女氣。他似是不甘心地嘆道:“沒想到,我們四個人中最先邁入婚姻的墳墓的人會是雙牧。”

寧雙牧笑了聲,拐起手肘擂了他一拳:“早說了,羨慕就自個兒找媳婦去。”

“恭喜。”嚴清巡微笑道。

“行堯,你居然願意扮演‘伴郎’這角色?”陸江引換作讨打的語氣說。

莫行堯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我預先體驗一下新郎官的高處不勝寒——說來也是,八字沒一撇的陸總明顯更适合充當‘伴郎’這角色。”

“莫行堯,回頭草而已你得意個屁!本大少明天就拐個十八歲美少女去領證,你們等着瞧!”陸江引急赤白臉。

嚴清巡忍不住拆臺:“十八歲不僅沒到法定結婚年齡,而且小你将近一輪,江引你确定要老牛吃嫩草?”

陸江引“啧”了聲,說:“一個兩個就會欺負我。”

男人們聊得差不多,瞅了眼時間,準備各就各位,女性們卻聊得正歡。四位男士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偷聽。

“……那陸江引呢?薩摩耶?”謝慕蘇的聲音。

方苓輕哼:“柴犬吧。”

被喻為柴犬的陸江引暗暗想,她們在聊什麽鬼?

謝慕蘇問:“那嚴清巡呢?”

“金毛?”仍然是方苓。

“你是指性格?”林初戈問。

“性格的話是挺溫和的。”謝慕蘇一拍手,“那莫行堯氣場這麽冷,就是來自寒冰地帶的雪橇犬?”

……這是在用狗的品種來比喻他們?

“柴犬”道:“……誰去阻止她們?”

讨論得熱火朝天的女士們被分別拉開。

賓客們紛至沓來,與好友聊天時消散的焦灼感再度湧上來。謝慕蘇的一顆心絞緊成一團,她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角,嘴唇像是被強力膠粘住了,一個字眼也說不出來。

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淺淺地笑,握住她發抖的手,安撫道:“別緊張,有我在。”

她抿着嘴,腦袋抵着他的肩膀。他的個子太高,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才到他的下巴處。

寧雙牧摟住她,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真好,她是他的。

“謝慕蘇。”一道突兀的女聲攪亂了旖旎的氣氛。

兩人回頭,是蘇靜,身後站着繼父和弟弟。

“伯母,伯父。”寧雙牧謙遜地喊道。

蘇靜瞟了眼穿着白色抹胸拖地婚紗的女兒,欣慰道:“很漂亮,希望你們能幸福。”

她又看向寧雙牧:“寧先生,據說林小姐是你妹妹?”

寧雙牧說:“是。”

姿态雍容保養得宜的中年女人露出古怪的笑容:“那就好,希望慕蘇不會步入我的後塵。”

扔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蘇靜與自己的丈夫兒子一道走向賓客席。

婚禮開始。

在莊重威嚴的背景音樂下,他挽着她走進會堂,身後跟着門神一般的林初戈和莫行堯。

陸江引用他特有的帶着笑意的聲線朗讀宣誓:“……謝小姐,你願意嫁給他嗎?無論好或壞,富貴貧窮,疾病健康 ,永遠相愛互相珍惜,從生存之陸地直到天堂,并且承諾對彼此忠誠,直到死亡将你們分開?”

謝慕蘇迎上面前的男人的目光,他似乎也有些緊張。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我願意。”她笑。

會場靜谧了幾秒,霎時間,爆發出陣陣鼓掌聲。

陸江引草草讀完餘下的部分,笑嘻嘻道:“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在起哄聲與口哨聲中,寧雙牧低下頭吻上了她的唇。

不知過了多久,他松開了她,注視着她說:“寧太太。”

她紅着臉,佯裝痞氣道:“喲,寧先生。”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他們還有一生的路要一起走。

還有一章謝朗逸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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