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夜晚的星星閃閃發亮,散落在天空各個角落,月亮爬上半空,光暈将雲層暈染成朦胧的灰黑色。
晏一璇開了一扇窗,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
今夜有風,風不大,輕微吹動着晏一璇的臉畔,帶動她的頭發,向後飛揚。
沐浴着習習的晚風,晏一璇的心情難得舒暢,就連想起最讨厭的某人,也不再滿腹冤冤。
醫生交代她要早晚塗抹藥膏,這樣才能好的快。
晏一璇早上回家之後抹了一次,第二次現在才開始塗。
她擠出一些到手上,輕輕的在腳腕塗抹。
擦到腳腕還沒抹勻,晏一璇食指一頓,轉回頭去。
她床頭的桌子上還放着一罐藥,是紀元羲早上送過來的,他說他的藥比醫院的藥強百倍,她抹了保管藥到病除。
紀元羲年紀輕輕的,說話倒是不知道含蓄。
只是她明明不信,還是沒忍住起身拿了過來。
到床頭時身上出了一層汗。
腿腳不好,蹦蹦跳跳的着實累人。
紀元羲送來的藥膏是黃色的,裏面不知道添加了什麽東西,抹到皮膚上竟然還有一絲冰冰涼的感覺。
緩解了她腳腕處的灼熱感,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
貌似是比醫院開的好一些。
……
風漸漸起的有些大,頭發絲被吹的像具有攻擊性的八爪魚,在晏一璇臉上張牙舞爪。
害怕發梢戳到眼睛,晏一璇眯成一條縫,蹦着關窗戶。
她立到窗前,視野瞬間開闊。
樓下的游泳池在月光下波光閃閃,但她的注意力還是被遠處的一群人吸引過去了。
一群人圍在一起,你來我往,亂七八糟。
貌似是在……
打群架?
那群人大多穿着黑白色調的衣服,最醒目的顏色是紫色。
紫色上衣紫色鞋子。
在晏一璇的認知裏,只有一個人對紫色如此鐘愛。
那就是紀元羲。
晏一璇視力好不近視,雖然離的不近,但是她仍舊清晰的看出,紀元羲是劣勢的那一方。
對方人多勢衆,他似乎只有一個人。
他為什麽只有一個人?他不是有好幾個朋友的嗎?
好多個人同時夾擊,拳腳相加,紀元羲避開了大多數,還是捱了不少。
晏一璇不了解軍區大院,但是對軍隊還是略知一二。
軍隊有軍隊的紀律,其中最主要的一條就是團結。
都是一個軍區大院的,打架等同于窩裏反。
在軍區大院裏面打架,情節應該比校內打架嚴重吧?
眼看着又有一拳揍到紀元羲臉上,晏一璇頓時慌了。
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她來到這裏認識的第一個朋友,雖然他有時候挺不正經挺讨人厭的,可他也是最關心她的。
她餓了給她泡面,腳崴了給她送治腳傷的藥膏。
她媽媽今天也就是吃飯的時候見上一面,其他的時候都在照顧她一歲的弟弟。
這樣一對比,晏一璇更加不能坐視不管了。
她窗戶都沒有關嚴,匆匆跑下樓去。
劉媽在組織大家做家裏最後一遍大清掃,偶一擡頭發現晏一璇扶着樓梯一瘸一拐以不慢的速度蹦着下樓,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小姐,你你你……你在幹什麽!你腳傷着呢要幹什麽打一樓客廳電話叫我就行了啊!你你你慢一點!小心摔了!”
劉媽不放心的過來接她,晏一璇蹦下最後一節樓梯從劉媽的手中抽出她的手。
“我有點事,劉媽你不用管我。”
忽然想到什麽,晏一璇腦袋裏靈光一閃,“劉媽,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
大院的燈昏黃色,照在地上的光只有微量,風越來越大了,吹的人心底發涼。
晏一璇出來的急,一件外套也沒套,穿的還是早上劉媽給準備的半短不長的裙子。小風一吹,整個透心涼,瞬間精神百倍。
在距離打群架的地方有一段路的時候,晏一璇用确保打架的那群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與劉媽對臺詞。
“劉媽,爸爸怎麽還不回來啊?他不是說好了今天回來陪我的嗎?”
劉媽用哄勸的語氣道:“先生他軍務繁忙,但先生他一向說話算話,一定會回來的。小姐,外頭涼,我們回家等先生吧。”
晏一璇:“不,我就要去門口等爸爸!”
“我要給爸爸打電話,問問爸爸什麽時候回來!”
說完,晏一璇反應到她沒有手機,用眼神示意劉媽,劉媽看是看懂了,但也沒有用。
因為劉媽也沒帶手機。
反正是晚上,路燈光線又暗,她用頭發蓋着,應該不會被人瞧出端倪。
于是晏一璇以手作機,像模像樣的道:“爸爸呀~你什麽時候回來啊~璇璇在家裏等你等得好着急啊~你說你今晚回來的你可不能反悔!
啊?爸爸你回來啦?馬上進大院了?好好好!我這就過去接你!”
晏一璇拉着劉媽跑,在跑過打架的地方時,晏一璇雙腳着地,崴了的那只腳使力踏在地上有點痛,次數多了痛變得明顯,慢慢鑽心。
晏一璇做出才發現他們的驚訝狀,手指呆呆的指着她們,長大了嘴巴:“劉媽,他們這是……”
劉媽驚叫,雙臂顫抖起來:“你們、你們竟然打架!”
劉媽在孔家做事時間長,所以很多人都認識她。孔家森在大院裏雖說不是官銜最大的一個,但是在很多人面前還是能說上話的。而且他比較油頭,左右逢源,在場的熊孩子裏,很多的家長都與他關系不錯。
大院打架是禁止的,如果孔家森将這件事情告訴給他們爸媽……
少不了又是一頓打,還可能是男女混合雙打。
光想想屁股就開花般的痛。
聽劉媽和那個女孩的對話,孔家森馬上就回來了,待在這裏無非是自投羅網,還不如先撤了,到時候來一個死不認賬。孔家森拿他們也沒有辦法。
一群人中為首的那個率先說道:“這次就先放了你,你再招惹苗苗,小心小爺揍死你!”
生怕沒有威懾力一般,他又舉了舉拳頭,做出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只是配上他那張鼻青臉腫的臉,讓人看了只覺得滑稽醜陋,完全沒有氣勢。
紀元羲從頭到尾都不屑理他。
他算個什麽東西?
狗仗人勢的東西!
他甚至都沒看他一眼,自晏一璇第一次雙腳着地跑步時,他的眼睛就黏在了她的腳腕上。
緊接着大步走過去,打橫抱起晏一璇,眉心都快擰成了麻花,聲音沉啞,裹含戾氣,“你想試試打石膏的滋味我可以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