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明明是她吹着冷風忍耐晚寒。
明明是她火速救場急中生智。
明明是她不顧生死腳落殘疾。
明明是她救了他,怎麽就沒落下一點好?還要被他兇巴巴。
她欠他的啊?
晏一璇在紀元羲懷裏撲騰,“我要是打石膏了,那也是你害的!你一輩子都欠着我。”
紀元羲抱着她,一臉平靜,步伐平穩,“我從不欠人。”
“可你就要欠着我了。”
“所以,我這不是在拼命補救麽?”
說着,紀元羲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
劉媽在身後跟着,兩個人的對話全部随風灌入耳中。她年紀大了,思想跟不上新時代,她在晏一璇這個年紀的時候,跟男孩子拉個手都要臉紅好一陣。
現在都年輕人呦,太早熟咯。
晏一璇想的沒有劉媽那麽多,她為了救紀元羲,僞裝成一名健全人士,用傷腳跑步,使腳痛至心靈。紀元羲給她抱回去,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紀元羲心甘情願給她做腿,她幹嘛推脫,使自己受累。
只是這一雙胳膊,摟着紀元羲的脖子也不是,放兩邊也不是。
這頭貼着他胸膛也不是,不貼也不是。
還有這腳勾着也不是,伸着也不是。
“哎呀算了!就算我真打石膏了,我也不會賴上你,你放我下來吧。”
紀元羲輕嗤,心知肚明,“害羞了?”
晏一璇梗着脖子,“誰……誰害羞了?”
“那你幹嘛繃緊了身體?臉又那麽紅?”
晏一璇:“我、我、我……”
“我知道我長的很帥,但暗戀我是沒有結果的。”
晏一璇一個大白眼翻過去,“拜托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好不好?鼻青臉腫嘴角破裂,頭發亂糟糟還渾身髒,我沒嫌棄你就好不錯了?你竟然還嫌棄我?”
紀元羲皺了下眉頭,“你似乎……很喜歡對我大吼大叫。”
晏一璇噤了聲。
她沉默了。
紀元羲不說她還沒有發現,回憶兩個人相處,她似乎真的是這樣。她原本不是這樣的,從小到大,她大聲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可不知道怎麽的,遇見紀元羲就向鈉遇到了水,她炸毛都是不經意的。
晏一璇一下子安靜很多,紀元羲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主動搭腔,“哎,我說你不是讓你不說話。”
“……”
“也不是在嫌你大吼大叫。”
“……”
“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
“……”
“我錯了行了吧,我不應該說你。”
晏一璇:“這下你知道了嗎?”
紀元羲一愣:“哈?”
晏一璇:“你總是對我很聒噪。”
“……”
……
紀元羲一路給晏一璇抱回了她房間。晏一璇很輕,雖然路不近,紀元羲也沒覺得有幾分累。
劉媽在晏一璇房間門口攔下了紀元羲,“小姐交給我就好了。”
沒介意劉媽的防備之心,紀元羲很有紳士風度的放下晏一璇,待劉媽扶穩了才放手。
“劉媽,你幫她抹下藥。我先走了。”
劉媽喜聞樂見,笑出白牙,“紀少爺慢走,我就不下去送你了。”
本來也不打算讓她送。
紀元羲背身揮了揮手,前腳剛出孔家電話便響了。
一接通,那邊的人氣勢洶洶的喊:“我靠!咋回事啊?
李思勇那小子敢動你?!”
紀元羲摸到嘴角裂開的血,冷笑,“他也是狗急了跳牆。不過還是慫的讓人看不起。對付我一個人,還叫了十多個同夥壯膽。”
“十多人對你一個?你沒事吧?挨打沒有?”
金何在一旁打趣:“你這就是侮辱我們紀大少爺了啊!當初在軍隊裏,紀大少爺各項體能可是甩我們兩條街的。十多個人算什麽?就是一百個人,我們家紀大少爺也能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說完他哈哈一笑,沖着電話問道:“是吧?紀大少爺?”
路安用手肘怼他,“你是不是兄弟啊?自家兄弟被人陰了你還在這說風涼話!”
成露攬過金何不讓路安怼,插嘴道:“不是都這樣說麽?兄弟就是危機時候兩肋插刀,平時□□兩刀。兩肋插刀的時候沒趕上,也不能沒收我們插兩刀的機會呀。是不是?阿何?”
金何贊了個大同,“就是這個理。”
路安懶得理他們,這兩個人向來都是一條船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一個紮裏的奶喝多了,一個樣子的褲子穿多了,大小倆人就一個鼻孔出氣,并肩作戰,雌雄雙怼。
易簡在開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于成露和金何兩個人他選擇無視,對路安說道,“李思勇不可能在大院裏找出這麽多幫手,一定有外部人員。你跟元羲說一聲,讓他查查具體都有誰。”
路安将易簡的話重複給紀元羲。
易簡想到了紀元羲也想到了,他正準備讓人去查,只是被路安的電話打斷了。
……
紀元羲、路安、金何、易簡、成露,五個人都是大院裏長大的,大院裏孩子多,小團體也多,他們五個就是一個小團體。
雖然每個人的性格都不同,但是就是脾氣秉性相投,看對方莫名的順眼。從小到大形影不離,除了吃飯、上課、睡覺,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待在一起。
今天大家約好了一起玩,不過紀元羲沒去,只說有事。
金何追問無果,放棄後,其餘四人還是決定出去玩一玩。
過年期間家裏面盯得緊,都沒怎麽放縱的快活過。
四個人鐘就易簡成年有駕證,四個人一輛車,沒有司機跟着玩的更嗨。
只是還沒嗨盡興,大院裏關系還不錯的朋友一個電話過來,說紀元羲被李思勇圍了!
兄弟被人圍了,他們再玩下去還是人嗎?當即返航,同時由五人組中擔任情報員角色的路安詢問紀元羲情況。
好在沒吃大虧。
但是那也不行啊!
吃虧就不行!
路安火大的很。
……
挂了電話後,紀元羲沒有立刻回家,他留下站了一會兒。
記下了晏一璇房間的位置,燈還亮着,她還沒睡。
應該在抹藥吧,不知道腳有沒有嚴重。
想到她紀元羲忍不住想笑,從來都沒有人像晏一璇這樣對他。
從不給他面子,面對他從來都是兇面孔。
他也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過。
明明脾氣不好的像顆氣球,可在晏一璇面前卻鑄了金剛不壞之身。
她怎麽兇怎麽吼他,他也生不起氣來,只覺得她萬分可愛。
可愛到他想咬一口。
好嘗一嘗是不是像草莓那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