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時候多了一些,可人都是感情動物,難道以後大姐出嫁了,就徹底跟家裏斷了聯系不成?自己娘這樣或許有些做的過了,可那也是歷史遺留問題,誰讓當年她出嫁的時候,那弟弟小呢,估計娘都是把小舅舅當兒子看的。

這樣一想,不過是一些東西、一些銀錢,芸晴晴并不是多在意。她在意的只是付出了卻沒有一丁點的回報,就算是小舅舅年輕不懂事兒,難道外祖母也不懂嗎?

反正芸晴晴對那邊沒什麽好印象。

母子幾個往鎮上走,似乎誰都忘了那一捆韭菜的錢了。

“娘,為什麽不告訴那位嬸子咱們家住哪兒?”芸晴晴提出詫異,之前那人問了地址,還想以後買菜,自家娘卻沒有說。

這事兒柳氏有自己的考慮。

“東西賣的這麽貴,人家買不買還不一定呢,再說這大戶人家的事兒吧,咱們少摻和。”柳氏也沒有說自己是大人,就完全不管不顧孩子的想法,她低聲道:“她們要是還想買,以後還會來這邊找咱們的。”

芸晴晴就點點頭,雖然她前世也活了十八歲,但是很多經驗都沒有,還是柳氏想的多。

三個人往鎮上走,突然,小白吱吱叫了一聲,然後擡了擡小爪子。

“昆侖弟子,看,芸貝那丫頭。”小白傳音,“在那邊的茶樓裏。”

茶樓?

芸晴晴就看了看那二層的茶樓,這是甲山鎮為數不多看着還算氣派的建築,一看這裝飾就知道不能是低消費的地方。

奇怪了,芸貝有錢去這種地方?

芸晴晴詫異,集中精力去聽,就驚了一下。

錢君平?

哈,他們倆什麽時候湊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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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柳氏就問,發現自家閨女老盯着那茶樓看,就道:“茶沒啥好喝的,死貴死貴的。”他們可不是那大戶人家,鋪排不起。

芸晴晴猶豫一下,輕聲道:“我看到小姑姑進去了,好像還有錢君平。”

柳氏:“……”猶豫了那麽一瞬間,柳氏突然大步往前走,都沒管他們兩個。

小悠悠就奇怪的看着姐姐,小聲道:“小姑姑和壞人在一起?”在小家夥眼裏,被小白主動打的錢君平就是壞人,他小聲嘟囔,“壞人跟壞人在一起。”

芸晴晴就樂了。

這話還真是……她大概有點兒明白自家娘的心思了。

柳氏心情挺複雜的,按理說,小姑子一個姑娘家家的,跟個男人在一起,她當長嫂的應該護着一些。可是,轉念一想,這個小姑子,似乎也沒有把她這個長嫂放在眼裏,再說閨女額頭的疤痕還在呢,她沒必要,也不想去管。

柳氏私心裏甚至恨恨的想着,芸貝那樣不知好歹的,也就得錢君平那樣的制服她。

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心裏還是怪不舒坦的。

說來說去,柳氏還不是那種三觀不正的人。明知道錢君平不是什麽好人,芸貝這樣……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柳氏突然停住腳步。

“晴晴你和悠悠等娘一下,別亂走啊。”她有點兒不放心,就又囑咐小白,“小白要護着他們,有壞人就給我撓。”

小白:“……”真把我當成你們家打手了?

囑咐完這些,柳氏深吸口氣,氣勢洶洶的就闖入了茶樓。

芸晴晴:“……”娘,說好的不管呢?

173你們都見不得我好

“大嫂你幹什麽?你到底要幹什麽?”

被柳氏不由分說從茶樓裏拽出來,芸貝簡直……簡直都要氣炸了。若不是打不過柳氏,她都要動手了。

她就知道,芸趕山一家子都見不得她好,肯定是怕她搶了這門親事。

哼,你們的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芸貝狠狠的甩開柳氏的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你不就是不希望我好嗎?”但是,我是不會讓你們如願的。“你們一個個的就等着瞧吧,我早晚比你們過得都好。”

芸貝咬牙切齒的,如果可以,恨不得咬柳氏一口。

竟然敢壞她的好事兒!

這個不長腦子的東西!

柳氏真是懶得管她,卻又不得不管。

“你說的那是什麽混賬話?”柳氏就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這是外面,人多,我給你留面子,你自己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別什麽蠢事兒都做,到時候丢的是芸家的臉。”

若不是顧忌着芸家,柳氏真是懶得搭理這不知好歹的死丫頭。

好賴不分,這樣的人還惦記過上好日子?

當老天爺瞎眼了嗎。

柳氏生氣芸貝不知道自愛,芸貝更是氣的不像樣,“你少來管我,我們都分家了,你們都不是我們二房的人了。”總算她沒有傻透氣,還知道壓低了聲音。

芸貝都要氣哭了,好不容易跟錢公子搭上了,這話還沒說幾句呢,就被這柳氏闖進來了,還警告人家錢公子。

你當你自己是誰呀?

“你們管好自己的事兒就行,少管我。”芸貝眼圈通紅,也知道這會兒回去也不合适了,氣呼呼的就走了。

好不容易跟錢公子單獨說幾句話,這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呢,這個壞事兒的柳氏,回家就跟娘說,讓娘去教訓她。

“這個不識好歹的丫頭。”柳氏也要氣炸了,這死丫頭跟思思同歲,自家閨女要是這麽不省心,她早大嘴巴抽上去了。

芸晴晴就搖搖頭,自家娘嘴上說的狠,也到底是看着芸貝長大的,還是不想她吃虧。可惜,芸貝那丫頭心狠,根本就不會領情。

她推了推自家讨喜的弟弟,小悠悠就蹬蹬蹬跑到自家娘跟前,抱着她的大腿撒嬌,“娘、娘,咱們不是說吃好吃的嗎,我都餓了,悠悠肚子都癟了。”他揉着自己的小肚子,那小模樣真讨喜。

這小家夥,可真是個治愈系,誰看到他,心情都跟着好了。

柳氏就嘆了口氣,自家兒子、閨女貼心懂事兒的,自己何必跟那缺心眼的丫頭計較。

這樣一想,她就釋然了。

“走,娘帶你們買好吃的去。”柳氏大手一揮,特別大氣。

說是好吃的,這季節有什麽啊?再加上甲山鎮這地方偏僻,柳氏也只是給孩子買了一些果幹,再一個買了些油鹽醬醋這樣的日用品。

饒是如此,芸晴晴和小悠悠都挺高興的。

芸晴晴是前世沒過上這種家長裏短的日子,小白也一樣,都挺新奇的。小悠悠則是看了什麽都好,這孩子就是個開心果,柳氏買什麽,都說最喜歡娘了,把個柳氏高興的啊,一激動,東西花了二兩多。

柳氏看一家布莊拿出棉花在晾曬,瞅着那棉花都是好的,柳氏就好奇問了一句,“這季節還賣棉花啊?”

晾曬的小夥計一看柳氏大包小裹的,穿的也不差,就知道這人家裏比較富裕,當即熱情道:“這位大姐要不要買棉花?我們鋪子棉花進的多,這季節也便宜,您看看這上好的棉花,冬天做棉衣還是棉被都好,大姐買一點兒吧。”

柳氏一聽便宜,就是眼前一亮。

她是個注重生活品質的人,以前就想給家裏做幾條薄被夏天蓋着,結果婆婆王氏是個特別節省的人,總想把錢給她那一雙兒女省下來,柳氏一直沒能如願。如今自己守着錢過日子了,柳氏就想讓自家過得舒坦些。

“這季節買棉花也用不上啊。”柳氏狀似不經意的問道:“便宜能便宜多少啊?”

當夥計的,都比較機靈,會聽話音兒。

小夥計一聽就知道柳氏有心買,當即道:“比冬天便宜了兩成呢,大姐,現在買不吃虧。”小夥計極力鼓動,“冬天再買可貴了,看您家裏有孩子,這小孩子一年一個樣兒,還是新做的棉衣才暖和......再說家裏也要添置棉被啥的,總用舊的也不好不是。”

不得不說,能當夥計賣東西的,一般都長了一張巧嘴。

柳氏就道:“二成還是太少了,要是能便宜四成,我還能買一些。”她也嘟囔道:“我們家人口多,這要買啊,肯定不能少買了。”

芸晴晴今天算是見識了自家娘這個會過日子的勁頭,講價人家也不直接說講價,卻總能讓老板便宜一些賣了東西。或許這也是柳氏“厲害”名聲的一部分吧。

芸晴晴帶着弟弟在布莊裏轉悠,最後就看到自家娘樂颠颠的抱了好多棉花出來,那嘴都快咧到耳朵丫子了。

這是買了多少棉花啊?

芸晴晴忙過去幫忙,柳氏就道:“不用你們,娘拿得動。”又囑咐芸晴晴,“街上人多,看好悠悠,別讓他亂跑。”小兒子一刻都閑不住的性子,也讓柳氏擔憂,怕被擠丢了。

“娘沒事兒,悠悠乖着呢。”有小白在,芸晴晴根本就不擔心。

芸晴晴到底還是幫着柳氏拎了不少東西,別看她年歲小,到底是修仙者,那身體素質已經初見端倪。

柳氏來到鎮子外面,離老遠的馬豐收看到他們娘幾個,就趕着馬車迎了上來。“籃子我拿回來了,那人問了你們家在哪兒,我沒說。”馬豐收話不多,就主動幫着柳氏把東西搬到馬車上。

“謝謝馬大哥了。”柳氏多餘的話也沒說,抱着兩個孩子上了馬車,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站在大樹下乘涼,知道大家的東西都賣的差不多了。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馬豐收就道:“還有人要等嗎?沒人的話我就走了。”這都下晌了,肚子都餓了。

柳氏本來不想說,還是提了一句,“沒看到我家小姑呢?”芸貝那死丫頭,別再有個好歹。

174老祖要回昆侖

馬豐收卻道:“我看到她了,先回去了。”他張了張嘴,想把芸貝一路又哭又罵的事兒說了,想想人家一個小姑娘,說出來對人家名聲不好,就憋回去了。

柳氏卻擰了眉毛。

這丫頭,還耍脾氣呢。

柳氏氣急,想着要不要幹脆找個機會再教訓那丫頭一頓。左右自己當長嫂的,打了也就打了,就算是婆婆王氏知道又能怎麽樣?

柳氏就是這麽硬氣,她可以對老人孝順,卻也不慣着小叔子和小姑子。

許是玩的有點兒累,小悠悠就窩在芸晴晴懷裏睡着了。

小白突然道:“昆侖弟子,你有沒有發現,銀子真是個好東西。”

芸晴晴:“......”感情您才發現啊?

“銀子就像是昆侖的靈石一樣,是個硬通貨,買東西都要用到的。”芸晴晴耐心的給小白解釋,“吃穿用度都要用到銀子,所以我才會讓菜長得快一些,就是為了賣錢。”

小白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就眯着萌萌的大眼睛,“老祖要去山裏挖人參,那個值錢。”他很得意道:“昆侖弟子,等老祖有錢了,帶你去玩兒。”他今天看中幾樣東西,可惜,他知道柳氏是不會給他買的,就沒要。

芸晴晴就扶額。

就知道帶他出來總會鬧出事端。

“就算是你去挖了人參,你要怎麽去賣?”芸晴晴提出尖端的問題,“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我,想要出去賣人參也難。”誰會跟一個孩子做生意?財不露白的,她真要是帶着人參出去,最容易遇到的事兒就是被人搶了。

這可真是個頭疼的問題。

小白雖然孩子心性,卻不傻。他很快就想通了這個問題,再挖人參只怕也要芸趕山拿去賣。問題是,那還不是他的銀子啊。

唉,想賺錢自己花,真難啊。

芸晴晴突然把他抱到懷裏,很正式的盯着他的大眼睛。

“小白,我們商量個事兒吧。”她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月牙。“我能讓你有銀子。”小東西想賺錢啊,這就容易了。

芸晴晴想着自己那個計劃,心裏滿滿的都是激動。

不知道為什麽,小白突然有一種危機感。

“你要怎麽做?”小白一臉警惕,“昆侖弟子,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要打我靈米的主意。”

芸晴晴:“......”麻蛋,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要不要這麽機智啊!

“昆侖弟子,我就知道,你又在打老祖靈米的主意。”小白炸毛了,一腳踹開芸晴晴的手,傳音的時候那标志性的童音尖銳的可怕。

“老祖告訴你,那靈米是老祖的,你想都別想,哼!”小肉團子氣鼓鼓的,一轉身,跳到路邊一顆大樹上,沒影了。

小悠悠睡着了,就沒注意小白,柳氏卻驚呼一聲,“小白你幹啥去啊?我告訴你啊,不許亂跑,不然小心我打你啊!”

林子裏,剛剛要闖入山林裏馳騁一番的某老祖一個趔趄,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嗚嗚嗚,獸生好艱難,老祖要回昆侖......

175出事兒

一路上,小肉團子都炸着毛,就差在那張萌萌的大臉上寫滿了“老祖不高興”五個大字。

柳氏還在訓他。

“我才說過的話你就給我忘了,你這動不動就亂跑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那林子裏猛獸多,你要是讓老虎、狼啊、熊瞎子啥的抓住吃了咋辦?”柳氏唠唠叨叨的,似乎把對芸貝的不滿都轉嫁到了小白的身上。

“啊?你說你,也不是一歲兩歲的小孩子了,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我告訴你小白,你再不許亂跑了,不然我可真要打你了。”

小白:“……”獸生都要絕望了,嗚嗚……老祖想回昆侖,想要過那種叱咤風雲的日子。

可惜,願望很豐滿,現實骨感的像是吃不飽的鄉民。芸晴晴看到幾個骨瘦如柴的孩子在野地裏挖野菜,一邊挖一邊大口的吃,看着特別心酸。

芸晴晴就蹙眉,“娘,他們怎麽瘦成那樣?”在她的印象裏,就算是芸家二房的王氏克扣大家的夥食,可是芸家也沒有說哪個孩子餓成那樣啊。

車上就有人嘆了口氣,“這日子不好過啊,朝廷這稅一年比一年的重,這樣下去,大家夥都沒有個活路。”

“說的可不是嗎,這兩年也不知道咋地啦,聽說朝廷在打仗,那打仗跟咱們老百姓有啥關系啊?咋總讓咱們多拿錢呢。唉,前幾年還往村裏來抓人當兵去,我們家那小子幾年都沒有消息了。”

車上有婦人開始掉眼淚,突然道:“老馬兄弟,你家大壯也是那一批被抓走的壯丁吧,也沒聽到啥消息?”

提到馬大壯,馬豐收一下子就繃緊了。

他就那麽一個兒子啊,當年抓壯丁的時候,他是寧可替兒子去的,結果,就那麽一根獨苗還是被抓走了。結果這麽多年了,音信全無的,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有時候馬豐收就覺得,要是兒子沒了,自己也就跟着去了。可萬一兒子還活着呢?可能他只是在哪裏暫時回不來家了。要是兒子真的回來了,卻沒有家了,那該多可憐啊?

所以他還要努力的活着,不為了旁的,就為了等兒子回來。

可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天天的念想都變成了絕望,他的心漸漸的冷了,話也就越來越少了。

婦人唠唠叨叨的,“我家那小子是跟大壯一起被抓走的,這一晃都有八年了,我都快忘了孩子什麽模樣了。幸好啊,我這家裏還有兩個,可是我們家那大小子啊,還沒成親呢,這要是有個好歹,你說我這……”本來挺好的氛圍,婦人突然捂着臉開始哭。

當娘的,八年沒有看到孩子,生死不知的,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芸晴晴都濕了眼眶。

馬豐收眼睛通紅,突然道:“八年零一百八十二天了。”人家還有兩個孩子在跟前,他馬豐收就大壯那麽一個兒子,媳婦走得早,他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的,結果還沒給他娶個媳婦,兒子就被抓走了。他到現在都記得兒子當時害怕的樣子,可他當爹的,什麽都做不了啊。

“駕!”

馬車趕得飛快,呼呼的風聲吹散了眼睛裏的濕意,卻吹不散心頭的失意。

馬車上的氣氛壓抑的厲害,柳氏突然道:“放心吧,好人有好報,咱們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肯定會平安回來的。”

她摟着婦人安慰,又對趕車的馬豐收道:“大壯那孩子從小就跟着馬大哥習武,戰場上活命的機會也大,馬大哥別想那麽多,就多攢錢,以後大壯回來了,跟他娶個好媳婦,一家人還能圓滿的過日子,馬大哥的福氣在後頭呢。”

大家夥也都跟着勸,“是啊是啊,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兒的。”

還有人罵,“這該死的朝廷啊,那些大老爺自己天天吃肉喝酒的,就讓老百姓過苦日子,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普通老百姓可不管什麽,罵朝廷那是一點兒壓力都沒有。

這回去的路上,氣氛終究沒有那麽好了。

芸晴晴本來對這個時代的認知只限于狍子溝村這樣的地方,可是今天她才知道,本來在狍子溝她看到的就不是全部,或許那些饑腸辘辘的孩子才是這個時代大部分人的生活現狀。

真慘啊!

芸晴晴以前覺得,守着幾畝地過一輩子普通人的日子也挺好的,畢竟修行路上也是多磨難。可現狀看來,朝廷的稅收有時候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何況朝廷打仗還會抓壯丁。想想馬大伯就那麽一個兒子,還被人抓走了,也不怪老人這麽沉默寡言的。

芸晴晴沉默着,小白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樣的氛圍,也不炸毛了,小肉團子有點兒呆呆的。

回狍子溝先就要經過芸晴晴他們家住的東溝那片地方,離老遠小白又突然炸毛了,還吱吱叫了兩聲。

柳氏如今已經知道,小白這樣子一個是生氣,再一個就是遇到了什麽事兒。小家夥安靜了半天,突然這樣,肯定那是有事兒啊。

于是乎,她轉向了自家閨女。

“晴晴,小白怎麽了?”

芸晴晴:“……”天知道他怎麽了,這一次他只是吱吱亂叫好不好?

然而再過了一會兒,芸晴晴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娘,你和悠悠先回家,我去一趟大爺爺那邊。”她話也不多說一句,嗖的一下跳下正在疾馳中的馬車,快速奔跑起來。

柳氏:“……”她都沒來得及喊一嗓子,這丫頭已經跑沒影了。

馬豐收呆呆的看着芸晴晴的身影越來越小,就喃喃道:“這丫頭跑的也太快了吧。”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快,他覺得自家的馬車飛奔起來都不見得有那小丫頭的速度。

事實上也是如此,芸晴晴那可是修仙者,身體素質遠遠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拟的。

柳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結果馬車剛停在他們家院子不遠處,她忙着往下搬東西,隐隐的就聽到了院子裏的吵鬧聲兒。

這是怎麽了?

柳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錢君平又來家裏了,東西她都顧不上了,左右放在這裏也沒有人會拿,“悠悠你快點兒啊。”她三兩步就往院子裏沖。

閨女在家呢,可別讓人占了便宜啊。

176罰

芸家大房的正房裏,老爺子芸伯仁和高氏沉着臉坐在炕上,地上跪了一片人。

小姑娘芸嬌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臉上有一道血痕,也不知道是讓誰給撓的。

再看不遠處跪着的芸月月,小丫頭鼻子還在流血,臉上也是被打紫了幾塊,看着也挺慘的。

一家人沒事兒閑的打架,還讓兩個兒子差點兒動了手,老爺子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

“給我拿家法來。”芸伯仁強壓着怒火,“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出息了,今天誰都別攔着,給我拿家法來。”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就覺得氣勢已經弱了下去。

果然,芸成山一聽這話就“嗷”的嚎了一嗓子,屋子裏的人跟着吓了一跳,結果就看到二十好幾的芸成山哭嚎着爬到老爺子跟着,哇哇大哭。

那是真的哭啊。

“是兒子不孝順啊,讓爹娘傷心了嗚嗚,兒子沒用啊,自己媳婦都守不住,還讓二老跟着我操心,我該打我該打。”他一邊哭一邊扯過自己一雙女兒,“月月和木木年紀小不懂事兒,他們也是想要維護我這個當爹的,嗚嗚,爹娘啊,是兒子沒出息,沒本事,媳婦也沒有一個,我這個當爹的也不知道咋教閨女啊嗚嗚……”

芸成山沒有媳婦,只帶着兩個閨女過日子,他又是那種不大管的性子,結果就造成兩個閨女,大的芸月月特別咬尖、厲害,小的芸木木就老實的過分。

今兒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芸嬌嬌和芸月月,兩個小丫頭打起來了,結果就打的有點兒重,惹得芸成山和大哥芸守山弄的急眼了,兩人差點兒打起來,才讓老爺子寒心了。

自己還沒死呢,兩個兒子就弄成這樣,這自己若是有個好歹,那芸家豈不是就散了?

就他們這樣的,自己死了都不能閉眼。

老爺子芸伯仁氣壞了,本來想着狠狠教訓他們一頓的,結果一看老兒子這樣,老人也是心裏難過。

兒子就一個人領着兩個閨女過日子,的确是難了。現在讓他打,他反而打不下去了。

“你給我滾一邊跪着去,你的事兒回頭再說。”老爺子就踹了芸成山一腳。

“爹,您老打我吧,您老可千萬別生氣啊,這要是氣壞了身子,兒子心裏難受。”芸成山哭咧咧的,挺大歲數的人了,也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芸木木小丫頭在一邊哭,小丫頭也不敢大聲的哭,抽抽噎噎的看着特別可憐。

芸月月就倔強的跪在那兒,也不說話,就挺直了脊梁,還拿眼珠子斜楞不遠處的芸嬌嬌,不服不忿的樣子。

這小姐倆,還真不像是一個爹媽的孩子。

老爺子芸伯仁就愈發的心煩,“老大,你呢。”他板着臉,只一句話,“老大,你是家裏的長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只這一句話,芸守山到了嘴邊的狡辯就都沒了。

是的,他是家裏的長子,他不像是弟弟芸成山一樣,混吃等死的過日子也行,所以弟弟一撒嬌,家裏兩位老人也就原諒他了。可他不一樣啊,芸家背負的東西,他隐隐知道一些,雖然他不是那麽在意,卻知道自家老爺子在意。這時候他要是再辯解什麽,那就徹底讓老爺子寒心了。

芸守山張了張嘴,垂着頭,“爹,我認罰。”

芸守山的媳婦任氏陪着跪着,一聽這話就不幹了,伸手捅了他一下。這人是不是傻了,這時候認罰,不是讓老爺子窩火嗎。沒看到人家芸成山都躲過去了。

芸守山沒動彈,就像是不知道似的。

任氏就忍不住了,“爹、娘,這事兒不怪我們守山啊,我們守山他這麽多年兢兢業業的,那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守山他……”

任氏準備長篇大論,一直坐在炕上不吭聲的高氏突然道:“老大媳婦,男人說話,沒有女人插嘴的份兒,你把嘴給我閉上。”老太太多數時候不會這樣發話,可冷不丁這樣冷下臉來,還真有點兒讓人接受不了。

任氏就張了張嘴,想再說點兒什麽,一看這氛圍,還真就不敢吭聲了。

“老大跪這,其他人都散了吧,嬌嬌、月月就交給你了。”老爺子芸伯仁這次是鐵了心,想要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高氏就點點頭。

馮氏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她悄無聲息的拉着閨女,剛要出門,差點兒跟迎面跑進來的芸晴晴撞上。

“哎呀,三嬸,對不住對不住,我跑的太急了。”芸晴晴跑的飛快,卻沒有氣喘籲籲的樣子,她一進門就愣了一下。

怎麽大家夥都在?

這是有什麽事兒怎麽的?

“晴晴來啦,是有啥事兒啊?”高氏就招招手,“好孩子,你這是從家來啊,你自己來的?”老太太嘴上不說,其實有點兒想孫子了。

人就是這樣,遠香近臭的。芸趕山不在她跟前長大,幾個孩子也不跟他們多走動,老太太反而更惦記芸趕山的幾個孩子。可是家裏老頭子不讓她過去,她也得忍着。

結果這份思念就像是那發酵的酒水,不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消散,反而會越來越醇厚。

“奶奶,您快去看看吧,我奶奶帶着我小叔叔,在我們家把我爹給打了。”芸晴晴一臉着急,“我沒聽清楚什麽事兒,好像是要搶我大姐的夫婿還是怎麽的,我大姐關起門哭呢,奶奶您快去看看,去晚了我怕我爹吃虧。”

騰地一下,芸伯仁就站起來了。

“老大,跟我去看看。”嘴上說着兒子過繼出去了,就不是他的兒子了。可是實際上,老爺子對于芸趕山這個兒子才是最愧疚的,一聽說王氏那老娘們竟然又去打兒子,老爺子這就坐不住了。

高氏也下地穿鞋,“晴晴你別急,我這就去看看,我倒是要看看,我的兒子,她憑什麽打。”

芸守山愣在那,就這麽的,不罰了?

他突然發現,自己那個過繼出去的弟弟,似乎在兩位老人的心裏更有地位。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177無理攪三分

柳氏跑進院子就聽到王氏的罵聲。

“......老大你沒良心啊,你自己拍着胸口問問,我們對你怎麽樣?就算你不是親生的,我們對你也不差吧,可你是怎麽對我們的,啊?”

王氏嗓門老大,根本不給人說話的機會。

“你小時候你親爹娘老子都不養你了,還不是我們兩口子,拿你比親生的還親,結果你是怎麽回報我們的?我們要求你什麽了?我們貝貝都十五歲了,好不容易相中了一個後生,這才剛剛相看一下,結果你們幹了什麽啊?你們就是看不得我們好,我們貝貝有了好的親事,你心裏難受是不是?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想攪黃了我們貝貝的親事,然後說給你們家思思啊?”

芸趕山眉頭擰在一起,天地良心,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結果這一大家子就沖上來,這個那個的說了一大堆,他隐隐知道,是媳婦在鎮上攪合了芸貝相看的什麽人。

可是自家媳婦的為人他是知道的,縱然媳婦不喜歡芸貝,可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兒,這裏面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這樣想了,他也就說出來了,結果就換來王氏更難聽的話。

“誤會?能有什麽誤會?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不就是見不得我們貝貝好嗎。還不是因為寶山和貝貝當初要賣掉芸晴晴那個小丫頭,你們一個個的都忌恨我們嗎。可我們賣孩子是為了誰?再說了,為啥要賣掉那丫頭,你心裏沒個數嗎?”

“娘,晴晴是我的孩子,我一早就說過,我拿她當親閨女一樣。”芸趕山蹙眉,他不願意聽那些針對芸晴晴的話。

王氏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

“還拿她當親閨女,再拿她當親閨女,她也不是你的親閨女。”王氏一臉嘲諷,“老芸家養了她九年,老芸家遇到事兒了,賣了她給你治腿那也是應該的。不然寶山和貝貝咋沒有賣了旁人呢,咋就要賣掉她呢,你們心裏沒數咋地?”

芸趕山猜到了,一開始知道芸晴晴被賣,而不是其他的哪個孩子,他就知道這幫人的心思。

“不管怎麽樣,那都是我芸趕山的閨女,我們家還不到賣孩子的地步。”芸趕山也不是那等糊塗人,就道:“今天這事兒怕是裏面有什麽誤會,我和貝貝她嫂子自然是希望她能好過的,我們有啥看不上她的,她一個小丫頭。”

往事不講理,芸趕山以前感覺還不夠直觀,畢竟王氏對他還是不錯的。可是今天他算是見識到了這個娘的厲害。

芸趕山也不沖她說話,“爹,您說呢,這事兒要不還是等孩子他娘回來,咱們聽聽她咋說的。”他可不相信自家媳婦會攪和芸貝的親事。

芸仲仁張了張嘴,“那個,孩子說的也是那麽回事兒,不如等老大媳婦回來,咱們再聽聽。”他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兒心虛,很怕媳婦罵他。

王氏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有啥好說的,不就是他們看不上咱們貝貝,想攪和了貝貝的親事嗎。”她嘟嘟囔囔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是咋想的,總說我把你們趕出家門,可你也不看看,我們老天拔地的,寶山和貝貝還沒成親,我們有啥能耐啊?我們不得給寶山和貝貝攢一點兒啊,你瞅瞅你現在腿也好了,又能賺錢了,咋地我聽說那還挖到人參了,那玩意可值錢啊。”

說實話,王氏多少有點兒後悔了。她哪裏想到,芸趕山這腿這麽快就好了,不但好了,這運氣也像是一下子好了似的,還能挖到上百年份的人參了。

這大山裏專門有那種采參人,別說這附近的山林了,就是那些深山老林裏,想找一株上百年份的老參都不容易。也不知道這芸趕山是走了什麽運氣,保不齊就是他一早就發現的,就是沒采摘,就等着她們分家了,這才摘了,那可是人家的東西了。

這樣一想,王氏這心裏就愈發的不舒坦了。

“寶山和貝貝那都是你看着長大的,我們這麽老大的歲數有這麽一雙兒女容易嗎?我生寶山和貝貝那會兒歲數也大了,差點兒命都沒了,我們老兩口也不能賺錢了,就想多給他們倆留點兒,你當大哥的,是不是就記恨了你的兄弟和妹妹了?”

芸趕山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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