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咱們就去看一眼,管他成不成的,看一眼也不耽誤啥。”

芸晴晴就點了點頭,卻想好了,回頭那個溫嶺生有什麽不對勁,就給我滾蛋。

梅文衍的護衛趕來了馬車,柳氏他們今天要坐梅文衍的馬車過去。眼瞅着娘四個都上車了,梅文衍突然道:“那個咳咳......”他就給自家表哥使了個眼色。

259和溫嶺生相看

骨碌碌......

馬車壓在冰凍的土地上,外面寒風凜冽,車廂裏因為擁擠,溫度有點兒高。

芸晴晴盯着對面的錦衣少年,啊呸,是個打扮臭屁的小破孩兒罷了。

“你跟着去幹嗎?”說實話,芸晴晴真懷疑這貨的目的不存。

梅文衍就閉着眼睛靠在車廂上,就像是芸晴晴不是在跟他說話。

去幹嗎?

能幹嘛去?

還不是沒見過這種場面,好奇嗎。

當然了,他可是堂堂公子文衍,這話要是說出去,多丢面子。

哼,就像是表哥說的,左右沒見過,去看看能怎麽樣?這個死丫頭就是喜歡大驚小怪的。

芸晴晴蹙眉,總覺得梅文衍這小子怪怪的。

車廂裏太擠了,梅文衍身體不好就坐在車廂裏,司徒止戈則和侍衛坐在外面。寒風凜冽,他穿的并不是多厚,倒是挺能吃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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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也是梅文衍年紀小,再說大坤朝比較尚武,風氣也相對開放,就算是被人看到,也不會說什麽。

甲山鎮這個季節倒是很熱鬧,外面來了很多客商收皮貨或者山貨,許多鋪子也早早的開業了,雖然不是趕集的日子,但是街上來來往往的也都是人。

這裏山貨相對便宜,天氣嚴寒,許多獵戶身上都穿着保暖的皮子,就像是芸晴晴一家,身上都穿了不少皮子做的衣裳,腳上踩的也是相對昂貴的鹿皮小靴子。

梅文衍礙于上次去村裏的事兒,今兒就低調了許多,雖然一身還是比芸家人穿得好,可顏色看起來暗淡一些,屬于那種低調的奢華,一般人沒有那個眼力也看不出來貴重與否。

倒是司徒止戈,似乎根本不挑,在柳氏一次偶然說要給他做一身新衣裳後,竟然打蛇上棍,理直氣壯的讨要。如今身上穿的一身新衣裳是柳氏新給做的,樣式跟芸晴晴一家如出一轍,看起來很和諧。

梅文衍就微微蹙眉,總覺得自己顯得很特殊,這個認知讓他很不爽。

他叫過一個侍衛,“去,買些日用的東西。”表哥這樣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也就算了,如今還穿人家的,他可不想欠人情。

這一切被芸晴晴聽在了耳朵裏,卻沒有攔着。

本來嘛,她給梅文衍治病也就算了,沒義務的供養他們,還算這小子有良心。

這次柳氏和對方約定的見面地方就是在芸貝和錢君平上次幽會的茶樓。二樓包間太貴,柳氏帶着芸思思等人進了一樓大廳的時候,就看到一夥人已經坐在靠角落的位置了。

芸晴晴一眼盯住一個十幾歲的小正太,一身的長袍,想來就是那個溫嶺生無疑了。長得倒是中規中矩的,看着也挺老實的一個人,不出奇的一個人。

只看了一眼,芸晴晴雖然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對這人也沒有什麽惡感。

看到他們一群人進來,那溫嶺生快速的掃了一眼,目光落在芸思思身上,眸子裏有一絲驚豔,芸晴晴分明在他臉上看到一絲紅暈,然後少年快速的低下頭。

倒是個懂禮的人!

相看這種事兒,都是假裝兩家偶遇,互相之間都是心照不宣的,坐在一起說着一些沒有營養的話。

溫嶺生這邊看着也挺重視的,來了五六個人,都是親戚家的女眷,不像是柳氏這邊,除了她一個大人,都是孩子。

梅文衍就直勾勾的盯着溫嶺生,聽說他是個讀書人,還考了秀才沒中,知道芸晴晴不大喜歡這個人,他突然道:“你都讀過些什麽書?”明明年紀很小,偏偏一種老氣橫秋的口吻,那種居高臨下的态度,更是讓芸晴晴無語。

就知道這小子來準沒好事兒。

那邊溫嶺生的長輩們蹙眉,溫母更是道:“這孩子是?”眉宇間已經有了幾分不悅。本來嘛,大人正在說話,哪有個孩子突然插嘴的,這也太沒有規矩了。

柳氏他們過來,芸晴晴和芸思思就乖巧的站在柳氏身後,倒是梅文衍和小悠悠不客氣的坐在桌子上,還沒有等柳氏解釋,那邊梅文衍就淡淡道:“我是思思的長輩。”這樣你們總沒有話說了吧。

芸晴晴嘴角就抽了抽,你是誰家長輩啊?

這臭小子,竟然占她便宜。

不過這時代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梅文衍這樣一說,倒是有資格問出那話。

果然,溫嶺生就恭敬的回了一些書。

梅文衍冷笑,“都是一些八股文章的東西,可有一樣有用的?”他在心裏已經否定了這個人,就回頭嘲諷的看了芸晴晴一眼。

你就是給你姐姐挑了這樣一個人?

在芸家住了一段時間,梅文衍這麽精明,自然看出芸晴晴在芸家的地位有些特殊。明明應該是個不上不下的小姑娘,按理說應該不受寵,可是在芸趕山不在家的情況下,這個小姑娘卻很有話語權,乃至于柳氏都要聽她的。

梅文衍想到芸晴晴厲害的功夫和醫術,心中有些許的猜測,此時也是驗證一番。

芸晴晴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柳氏就有些尴尬,解釋道:“小孩子亂說了,您別在意啊。”又拍了拍梅文衍,“你還小,科舉可不就是要考那些八股文章的,以後你也要用到的。”

梅文衍就撇撇嘴,他是功勳世家,根本就不用走那個路子。只是......想到自己的尴尬身份,梅文衍難得的沒有反駁。

花花轎子衆人擡,柳氏這樣一解釋,那邊溫母忙道:“我們家嶺生也是想着走科舉嗎,不然早就......”她一臉歉然,“倒是讓你們久等了。”

芸思思很漂亮,再加上芸家長大的孩子別管怎麽樣,多少都是能文能武的,哪怕女孩子的功夫只是花架子,可是芸思思的形體站在那就足夠讓很多男人動心了,再加上那副小模樣,罕見有哪個男人不動心的。

溫嶺生也不過凡夫俗子一個,看到這樣的芸思思,自然心裏早就美瘋了,哪裏還有別的心思。

這只是初步見面,兩家都不會說什麽,只是看兩家人的态度,柳氏對溫嶺生還算滿意,芸思思也一直低眉順眼的,倒是溫嶺生,後期多說了幾句,那意思不言而喻。

260龌龊

只喝了兩杯茶,柳氏就帶着一家子離開了,剛出茶樓,梅文衍就道:“那個男人不是良配。”

芸晴晴:“......”你個小屁孩兒知道什麽?

“看着一本正經的,實際上就是個假道學,看人不正眼看,偷摸瞄一眼。明明看人家姑娘長得好看心裏不定怎麽龌龊呢,卻還是裝作一副不為美色所動的樣子,實際上滿腦子的男、盜、女、娼,就這種男人我見多了,思思姐,我勸你不要找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找個棒槌都比這貨強。”衆人眼裏尚可的溫嶺生,就被梅文衍埋汰的體無完膚,似乎就沒有一點兒優點了。

“就知道死讀書,一把年紀了連個秀才都沒考中,看着就是個木讷的,就這樣的人,你找他幹什麽吧?以後生個孩子都得是個木頭。”

梅文衍就像是在發洩心裏的陰暗似的,巴拉巴拉。

芸晴晴:“......”你還沒完了是吧?

在自家大閨女的婚事上,因為有錢君平那個失敗的例子在,柳氏本來就多了一份小心。之前還挺滿意溫嶺生這個人的,結果被梅文衍一說,柳氏猶豫了。

“那......”眼瞅着溫嶺生一家人也往出走,柳氏急忙閉嘴,“咱們去鎮上看看,這眼瞅着過年了,咱們也置辦一些年貨吧。”柳氏這時候自然不會說什麽。

芸思思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被這冷空氣凍得還是怎麽的,她輕輕“嗯”了一聲,就扶着柳氏走遠了。

芸晴晴和梅文衍站在一處,兩人下意識的都看向溫嶺生。

說實話,本來芸晴晴還不覺得什麽,結果被梅文衍這麽一說......哎呀,怎麽看怎麽覺得溫嶺生就是有那麽點兒配不上自家大姐呢。

司徒止戈直接撇撇嘴,嘀咕一聲,“文弱書生有什麽好的?要是大姐喜歡,讓我爹在軍中給找個多好?”

小悠悠在前面叫他,“武哥哥,快點兒來,看,凍梨!”小家夥眼睛亮晶晶的,一副饞樣兒。

司徒止戈嘿嘿一樂,就忘了之前的話,快步追了過去。“凍梨咋賣的?”他作勢要掏錢。

前面芸思思已經拿出了荷包,直接道:“給拿十斤凍梨,勞駕送到那邊的馬車上。”不遠處,梅文衍的護衛在看着馬車。

賣貨的急忙答應一聲,這樣一下子買十斤凍梨的可是不多。

小悠悠樂的什麽似的,還嚷嚷道:“大姐最好了,我最喜歡大姐了。”撲到芸思思懷裏抱着她的大腿,小家夥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不許你現在吃,回家再說,不然小心肚子疼。”芸思思就點點弟弟的額頭,“人多,你別擠丢了。”

小悠悠嘻嘻的笑,“我跟着小武哥哥,不會丢。”司徒止戈這人沒什麽架子,願意跟小悠悠玩那些幼稚的游戲,兩人倒是很友好。

不遠處,溫嶺生把這一幕看在眼裏,眸子裏多了幾分驚豔。

這樣的姑娘,才是配得上他溫嶺生的。只是......想到同村的王德才說的話,他心裏又有一個梗。

難道這樣俊俏的姑娘真的勾搭過自己的小姑父?那可真是.......溫嶺生握緊了拳頭,那這樣德行的人,可就配不上他了。

可惜,這次沒有考中了秀才,不然把她納回去做妾也是好的。這樣的好顏色,若是作妾,豈不是美談?

娶妻娶賢,娶妾娶色。

溫嶺生覺得,像是芸思思這樣的姑娘,長得美,又是獵戶家的,作妾正好。

可惜啊,芸家條件好,自己若是不能考中秀才,只怕作妾人家不會願意啊。

溫嶺生滿腹心思,跟着溫家人走了,只是走出老遠,還戀戀不舍的看着遠處已經沒有影兒的佳人。

真是誤打誤撞,梅文衍竟然就否定了溫嶺生,也讓芸家人生出幾分洩氣的心思,就連芸思思,似乎對溫嶺生都沒有那麽上心了。

過年家裏需要添置的東西多,柳氏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一路上買下來,講價就沒有閑着,芸晴晴手裏拎着東西,不時的送到馬車上。她覺得若是繼續買下去,他們家今天就得走回去了,馬車肯定放不下。

芸思思也乖巧的跟着自家娘,抽空身邊沒人的時候,芸晴晴低聲問,“大姐,你覺得那人咋樣?”大姐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梅文衍那個小破孩兒,芸晴晴覺得那孩子有點兒陰郁,有報複社會的傾向,完全不用理會。

芸思思咬着唇,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這還在外面呢。

大姐害羞了。

芸晴晴就樂,“沒事兒大姐,你小聲兒說,我能聽到。”他們姐妹,這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芸思思想到妹妹的本事,就沖她緊了緊鼻子,低聲道:“也沒啥感覺的。”她輕聲道:“就瞅了兩眼,也沒說上話,也不知道是個啥人。”說實話,她除了害羞之外,還真的沒有其他的情緒。

芸晴晴仔細想想,還真是,兩人都沒說上話。

她心中有數。

“那就再看看,這事兒也不能一下就定下來,回頭有機會咱們再看看。”這可是大姐一輩子的大事兒,芸晴晴自然覺得不能倉促。雖然梅文衍那孩子的話不可信,但是芸晴晴覺得,多接觸接觸總是沒錯的。

就這樣,芸家人大包小裹的買了不少東西。

甲山鎮就這麽大,期間偶遇了溫嶺生一家人,結果他們好幾個人也就買了一些紅紙,應該是用來寫對聯的,其餘的除了溫嶺生手裏拎着大概有二斤肉之外,也就是鹽巴和一小口袋白面,有三四斤的樣子。

這眼瞅着都快過年了,還真是節儉啊。

“這麽省?”司徒止戈都忍不住咕哝一句。

梅文衍冷笑,“還是窮酸一個,啧啧!”迎上芸晴晴警告的目光,他聳聳肩,“關我什麽事兒啊?我還不是怕思思姐吃虧,要是你這丫頭嫁過去,你看我會不會多嘴?”

對于芸家人,似乎梅文衍除了芸晴晴之外都挺友好的。

這臭小子,嘴裏就沒一句好話。

芸晴晴就瞪了他一眼,“我若是要嫁,自然自己會選好人,還用你說?”不數落你兩句,自己不知道北了是不是?“回去給我蹲馬步。”

這死丫頭!

“你這是報複!”梅文衍氣鼓鼓的道。

芸晴晴就笑了,“是又怎麽樣?”

梅文衍:“......”

261風雪親人歸

北風呼嘯,鵝毛般的大雪像是棉絮一般從天空飄落,小悠悠帶着歪歪和花花兩條狗在院子裏瘋跑,梅文衍有些負氣的甩掉手裏的掃把。

“不幹了!”這種鬼天氣,讓他掃雪,怎麽可能掃幹淨?

司徒止戈本來在院子裏打拳,看到表弟這樣,下意識的往屋裏看了一眼。

“文衍,還是掃吧。”他弱弱的提醒,“不但我打不過晴晴,咱剩下的侍衛也打不過啊。”又不是沒試過。

梅文衍:“......”用得着說的這麽直白嗎?

艾瑪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氣鼓鼓的拎起掃把,梅文衍繼續掃,力氣用的老大。

哼,不就是掃院子嗎,當本少爺幹不動?

“芸晴晴你個臭丫頭,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本少爺服氣,你給我等着,早晚本少爺能打敗你......”就像是給自己鼓勁似的,梅文衍碎碎念叨着,滿是怨怼。

司徒止戈聽到了,就像是沒聽到似的,還是安靜的做一個少将軍吧。

芸思思出來倒水,看到梅文衍好好的大少爺竟然在做粗活,小家夥氣鼓鼓的樣子,還真是......還真是有那麽一點兒可愛呢。

少女抿着唇,回屋就道:“晴晴,你不是在作弄文衍吧?他還是個孩子,你別跟他置氣。”小妹吧,怎麽說呢,有時候說出的話讓她這個做姐姐的聽了都有些汗顏,可有時候做事兒又是孩子氣。

柳氏正在做針線,聞言就笑了。

“思思你沒看到嗎,文衍的身體好多了。”剛來那會兒,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如今這能跑能跳的不說,這都拎着大掃把掃了一個多時辰了,除了進屋暖手,還沒見他嚷嚷累呢,這身體明顯是大好了。

芸晴晴放下手裏的一個針線,她到底不是原主,這針線的手藝沒學過就是生疏,如今也只是做一些小物件,繡活還是不行。

“他身子骨太弱了,雖然我幫他調理了身體,也只是看着不錯而已,實際上身體素質都不如朵朵他們。他現在練功會傷了身體,做些粗活對他的身體有益。”芸晴晴聽到外面梅文衍在說她壞話,就微微挑眉。

這臭小子,感情還想着報複自己呢,真是個小心眼啊。

一輛馬車頂着風雪前行,車上裝着滿滿的貨物,車前坐着兩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

就在芸家開始準備晚飯的時候,在院子裏瘋玩的小悠悠突然道:“有馬車過來了。”小家夥如今已經踏入煉氣期二層,那聽力不是一般厲害,蹬蹬蹬就跑到了大門口。

有人來了!

梅文衍快速道:“悠悠回來。”随即給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

別是安平侯府那幫雜碎找來了,梅文衍可不會覺得自己躲到了這裏就安全了,事實上這麽多年,那幫人就沒斷了要弄死他的打算。

“悠悠你跟表弟回去,別出來,我去看看。”平日裏看着大大咧咧,一副唯梅文衍馬首是瞻的司徒止戈,這會兒卻拎着悠悠塞到了梅文衍跟前,低聲道:“這種天氣趕路的人可不多,我瞅着了,這一天狍子溝都沒有人出去。”那麽這個時間來狍子溝的,只能是外面的人。

之所以有這樣的認知,也是因為狍子溝這地方特殊,再過去狍子溝就沒有路了,這是一個死胡同的村子,所以很少看到外人來。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小悠悠力氣多大,梅文衍哪裏管得住他,小家夥蹬蹬蹬往大門那邊跑,“肯定是爹和大哥回來了,我要去接他們。”

“悠悠回來!”梅文衍吓了一跳,忙去追。

屋子裏,芸晴晴已經聽到了動靜,她不知道梅文衍和司徒止戈為什麽這麽緊張,卻也追了出來。

不遠處的大路上,一輛馬車頂着風雪而來,竟然是兩匹馬拉着一輛馬車,在這樣的年代裏,也是奢華了。

“駕!”許是看到了風雪裏的人影,趕車的少年甩開鞭子,還沖這邊招了招手。

“哈哈,是大哥回來啦!”小悠悠大笑一聲,就嗖的一下跑出去了,顯然是要去迎接。

笑容在臉上綻放,雖然知道有小白在,一行人不會出事兒,可這會兒看到自家大哥回來,芸晴晴還是高興的迎了上去。

還真是自己人啊。

梅文衍放下了戒備,卻擺出大少爺的架子站在大門口,實際上心裏惦記的不行。

也不知道這一趟收獲如何。

只有兩個人回來,雖然沒有看到自家爹,但是也沒見小白回來,芸晴晴反而放心了。

另外一個人是梅文衍的護衛,那人直接跪在梅文衍和司徒止戈面前,多餘的話主子沒問,他也沒有。

芸晴晴等人則把芸榮晟迎到了家裏,柳氏一陣的噓寒問暖。

“你爹咋沒跟你一起回來呢?這是還在大乾朝還是咋地啊?”柳氏壓低了聲音問,到底去大乾朝的事兒是犯忌諱的。

芸榮晟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又洗了一個熱水澡,這會兒換了薄衣裳盤腿坐在炕上正吃飯呢。

“娘,爹和其餘人送了我們過來,就又回了那邊,楚晨在那邊聯系到一個大商人,說好了要進一些琉璃過來,我先送些東西回來,都是一些稀奇的東西,倒是不值什麽錢......我們去的那個鎮子也不大,楚晨那小子真是厲害,也不知道怎麽辦到的,愣是給我們在那邊辦了戶籍,以後我們在那邊行事就方便多了,這趟回來我們先把這些東西處理了,另外楚晨的意思是想在鎮上或者縣城開個鋪子,就是一個雜貨鋪,賣些那邊的東西,利潤豐厚。”

這些事兒都是意外之喜,柳氏反而擔心自家男人的安危。

“怎麽就沒回來呢,在那邊就算是有戶籍也有危險啊,還有楚晨那麽小,都走了一個多月了,楚家那邊怕是要瞞不住了。”前幾日楚家還派人來問,看來人挺着急的樣子,柳氏怕哪天楚百畝直接過來。

提到這事兒芸榮晟苦笑一聲,“楚晨之前也是瞞了我們,我們也不知道他是瞞着家裏出來的,那兩個長工也是,跟着他胡鬧。”他嘆息道:“楚晨是走不開,卻給楚伯父帶了一封信。”

芸晴晴就有些好奇,楚晨一個孩子做什麽走不開啊?

262話家常

晚上,柳氏特意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梅文衍他們有規矩,那幾個護衛雖然不能上桌,柳氏也給送了不差的飯菜。

一家子許久沒見了,特別是男人還在大乾朝的地界上,柳氏自然要拉着兒子說話。

因為是一家人,也沒有那麽多的避諱,芸趕山不在,柳氏今兒特意讓幾個孩子都在她這屋歇着。

小悠悠年紀小,雖然修煉了,可也是早早的就睡着了,柳氏就問着一些日常的事兒。

“我們就租了一個房子,後來楚晨不是弄了戶籍嗎,我們就想着,到時候在那邊蓋個房子,不用多好,土坯房子就行,這個得來年開春蓋。”

芸榮晟出去這一趟,雖然才一個月,可看着明顯也成熟了許多。

“娘你是沒看到楚晨那小子,說話辦事兒比我爹那還地道,就直接送了東西給那個村子的裏正,人家就承諾好了啥事兒都給辦明白了,那可真是啥都沒問啊,我估摸着啊,人家也是見多了,像是咱們這樣大坤朝過去的人也不少,我在村裏就聽到一個人說,以前是咱們這邊的,後來日子過不下去了就去了山那邊,沒曾想真活下來了,還活的挺好的。”

大乾朝比大坤朝富裕,這是大家夥都知道的事兒,那邊的賦稅也比這邊低一些。

想到賦稅,柳氏就低聲道:“你爹之前不是把今年咱們的皮子交給你爺爺了嗎,讓你爺爺幫着咱們交稅。娘聽說啊,這今年的稅又多了一成,你爹沒在家,你爺爺就把咱們家的給補上了,也沒跟娘說這事兒。”

柳氏覺得大房的老爺子和老太太肯定是好的,對他們一家那真是比二房強多了。可是大房的其他人嗎,柳氏就呵呵了。

“本來你爺爺的意思是,一成的皮子也沒有多少,他們就給出了,結果你大伯母那個人你知道吧,這走到哪兒說到哪兒的,像是咱們家占了他們多大便宜似的,她不敢直接跟我說,就滿村子的嚷嚷,到底是傳到我耳朵裏了。”

芸榮晟沉着臉,小正太突然道:“稅收怎麽又漲了?去年不是已經漲了兩成嗎?”這樣下去,還讓不讓大家夥活了?

“誰知道呢?”柳氏成功被岔開了話題,“對了你馬大伯你知道吧,他不是有個兒子被抓了壯丁嗎,之前跟匈奴打仗啥的,之前說好了不收稅的,結果今年也開始收稅了,你馬大伯身子不好都多少年不打獵了,就交的銀子......唉,日子難過啊,那麽大歲數了,兒子也不知道咋樣了。”柳氏沒有明說,但是馬豐收的兒子這麽多年沒有個消息,大家夥都知道,怕是活不成了。

“稅收稅收,總這麽收稅,以後老百姓還不都得跑到大乾朝去。”芸榮晟就嘀咕道:“我們去的時候也趕上那邊收稅,可沒咱們這邊這麽高。”

柳氏突然心思一動,“哎呀榮晟啊,你們這都在那邊有了戶籍,這以後不也得在那邊交稅嗎?”這一家人交了兩份稅,柳氏這心砰砰亂跳,那是心疼的啊。

這個......

芸榮晟撓頭,“娘,咱們的皮子在那邊賣的價錢高,您不知道,那邊多是田地,獵戶少,像是咱們帶過去的那些兔皮,一張是咱們這邊的三倍,不過穿個林子,雖然危險,可這還能比進老林子打獵危險嗎?還有娘你做的那種繡活,我特意去看了,也比咱們這邊的價錢高,人家的糧食還種類多,對了楚晨打聽到,那邊有人種玉米、紅薯這一類的東西,聽說産量是咱們高粱的好幾倍,楚晨讓人打聽呢,希望能弄回一些種子,就是那個鎮子還小,沒有這些東西。”

高産量的作物?

柳氏一聽也來勁了,就多問了幾句。

可惜,芸榮晟也不知道細節,只是道:“是楚晨打聽到的,聽說也是在一個小鎮上開始有的,好像大乾朝也沒開始大規模的種呢,楚晨說咱們先弄一些過來試試,不着急。”

小正太卻是不知道,楚晨壓根就沒有聽誰說過這件事兒。只是前世他知道,大乾朝後來幾年間國力突然強盛,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種了那些高産的作物。

民以食為天,一個國家的糧食儲備足了,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再進行其他事兒也就好說了。

楚晨按照前世得到的情報,知道這時候的大乾朝已經開始種高産的作物,他要先別人一步找到那些東西的出處。

一家人摸黑坐在一處說話,起初是柳氏問,芸榮晟來回答,漸漸的就是柳氏在說家裏的事兒。女人大抵上都是喜歡聊家常的,似乎她們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大房的老爺子老太太都是好人,你們啥時候都得敬重,那是長輩。可是你大伯父那個人啊,要我說,那就是個笑面虎,今兒你爹沒在家娘才敢說這話的,當年你爹過繼給二房,你大伯父沒少說話,他那是巴不得你爹過繼出去,省的将來跟他分家産,就那小心眼針眼兒似的,上次他帶着榮旭他們進山差點兒坑了你們,結果你們旺財叔受傷了,我看你爺爺還是打的輕了,光打榮旭有啥用啊,要不是你們大伯父,榮旭他敢嗎?”

這話幾個孩子都沒辦法接,就聽柳氏巴拉巴拉說個沒完。

“你大伯母那個人啊,邪乎那是出了名的。你們看娘厲害吧,但是娘講理啊,可是你大伯母那個人,跟你大伯父一樣,有便宜就占,那當姑娘的時候就不是善茬,嫁到老芸家,那更不是好糊弄的。吃一點虧都不幹,這不到處編排咱們家的壞話嗎。你們說咱們家差啥啊?這要是我的脾氣當時就要把東西給他們送回去,咱們不能占那便宜。”

芸榮晟就點頭,“娘,明兒我就去看看我爺爺、我奶奶,順便把東西帶過去。”自家日子過得也不差,憑啥讓他們背後講究啊。

柳氏就笑,“放心吧,娘早就準備好了,就是看不慣他們那副嘴臉,我就故意不給送,讓他們以為咱們占了那些東西,就難受去吧。”柳氏有幾分得意。

朦胧的月光透着窗紙照進屋子,芸晴晴抿着嘴樂,自家這日子,是越來越好過了。

263人小鬼大

第二天一大早,芸榮晟就起來打拳,芸晴晴也起來了,司徒止戈推開房門,看到兄妹兩個已經在比劃,頓時少年就羞愧了。

人家功夫比你好,還比你努力,這可真是讓人沒法活了。

梅文衍還是一如既往的怕冷,哪怕他已經醒來了,趴在窗口看一眼,還是縮回了被窩。既然那臭丫頭沒要求,他還是老實貓着吧。

昨夜梅文衍也問了許多大乾朝的事兒,得知那個跟他同齡的楚晨竟然那麽出色,小家夥有了危機感。

那個楚晨啊......印象中,那就是個笑面虎,那小子可不好對付。

不過一起開鋪子賺錢的事兒嗎......這個倒是可以考慮。

吃過了早飯,芸榮晟就拎着皮子還有一些年貨往老宅去,這眼瞅着都進入臘月了,離過年也沒有幾天了。不過從大乾朝帶回來的東西芸榮晟特意沒有帶,那東西暫時不好解釋來路的問題,還是先別招搖了。

芸家是獵戶,年年稅收交的也是皮子,既然老爺子給補上了一些,芸榮晟這次過來特意多帶了一些。他們家人都是這個習慣,不肯讓人吃虧。

芸晴晴陪大哥一起去,小悠悠自然也跟着。

“娘說大姐跟人相看的事兒,是怎麽回事兒?”芸榮晟低聲道:“昨兒大姐在那,我也沒好意思多問。”怕大姐面子矮,再害羞了。

提到溫嶺生,芸晴晴也沒有多說什麽。

“大哥知道的,之前就說好了相看,結果一直拖着,前些日子不知道怎麽了,這突然托人過來說是要相看一下。那天娘帶着我們過去了,就在鎮上那個茶樓,當時司徒止戈和梅文衍也去了。看着挺普通的一個人,沒啥特別的地方,倒是盯着咱姐的時候,那眼珠子有點兒直。”

芸榮晟板着小臉,看不出什麽來,只道:“那大姐是個啥意思?”

“咱大姐這人,大哥你還不知道嗎,肯定都聽咱娘的。不過我看着大姐的那意思,也沒有多喜歡,反正也沒有讨厭,就是那麽個樣子,大哥你知道的。”芸晴晴想到大姐之所以這态度,還是因為梅文衍,就多說了幾句。

“梅文衍之前可是把人給貶損了一下,我瞅着那個溫嶺生都不大高興,要不是看上咱大姐了,估計這事兒當時就完了。就是吧,我覺得這個人,有點兒配不上咱大姐。”當着柳氏的面芸晴晴都沒有說的這麽篤定,但是當着芸榮晟,芸晴晴還是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大姐還年輕,咱們這個家以後日子肯定會更好,我的意思,大姐也不必着急,這成親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像是錢君平那樣的人,要不是咱們後來碰到了,誰知道是啥樣的人。我瞅着這個溫嶺生啊,讀書讀的挺自以為是的。”這樣的人,怎麽會是良配。

芸榮晟倒是有幾分贊同。

“這事兒不急,回頭咱爹回來了,咱們再商量。”說是這樣說,可小正太先就不喜歡這個還沒見過面的溫嶺生了。

小悠悠一直安靜的聽着兩人說話,這會兒突然湊到大哥跟前,學着他們的樣子小聲道:“我也不喜歡他,他偷摸看大姐,我看到了,他還瞪了我一眼。”這小家夥,機靈着呢。

還有這事兒?

芸晴晴吃驚,“悠悠你咋不早跟我說呢?”

“就是娘買肉的時候,他躲在一個馬車後面偷偷瞅着大姐,我看到了,他還瞪我。”小悠悠特別得意,“我跟大姐說了,大姐不讓我跟別人說。”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呦,氣的芸晴晴就捏他臉蛋,“你個臭小子,那我是別人嗎?”

這小混蛋,這麽大的事兒都不說。

“呀,晴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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