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程瑤同意坐他的自行車去學校，紀淮帶程瑤去他房間看了一部文藝電影，一個下午就這樣悠閑地度過。

程瑤晚上回到家，竟然只有程信一個人在等她吃飯。

程信見到女兒，笑眯眯地說：“你方姨去朋友家玩了，今天就咱們爺倆吃飯。”

“哦。”程瑤照常只吃了清淡一點的菜，問程信說：“爸，你上次說過的話還算話嗎？”

程信問：“什麽話？”

程瑤低着頭，“您還沒給我高考完的獎勵呢。”

程信滿口答應：“對對對，這個不能忘，瑤瑤你想要什麽，直接開口跟爸爸說。”

“我想要北生路那家廢棄的劇院。”

程信差點噎住，平常這個年紀的女孩不過是要些奢侈品當禮物，程瑤一開口就要一家劇院，讓他吓了一跳。程信開的是房地産公司，對首都周邊的地産情況也都了解，用商量的語氣跟她說：“瑤瑤，怎麽突然想要那塊兒地，那地方風水不好，我換個地方給你買套房，行不行。”

程瑤下定決心想要，“不正是因為風水不好才便宜嘛，是爸爸以前說過的，我想要什麽你都可以給我。”

那塊荒地多少年都無人問津，“不是，那個地方晦氣，拿來也沒什麽用，其他地方多好啊，爸爸給你買套海景別墅，怎麽都比那兒好啊。”

“那塊地比其他地方便宜很多，買下來慢慢等升值也能賺一筆。”

程信是個古板的生意人，對這種地方多多少少有些忌諱，猶豫說：“你讓爸爸考慮一下。”

程瑤撒嬌說：“那得快點哦，爸爸。”

“不急，難不成還有人搶。”程信好奇女兒為什麽打定主意要那塊地，“你買下那家劇院要幹什麽？”

程瑤沒有說實話，“買下來再說吧，就算是買着以後轉手出去，也能賺一筆。”

“你個小孩懂些什麽。”程信敲敲她的頭，“等志願填完，你就回去陪陪你媽，順便考駕照，知道嗎？”

她點頭答應，“好。”

程信擔心女兒讀大學還會跟以前一樣懶散，提前敲打她：“上了大學就要好好念書，不要三天兩頭就請病假，等一畢業就來爸爸的公司裏實習。”

“爸，我打算早點把大學的課程修完，盡早去公司幫您，平時放假我也有時間。”

程信很欣慰，“你有這種想法最好，這個暑假先回去陪陪你媽。”

“好。”

方芸依從李晴家趕回來，加入他們的談話，“瑤瑤機票都定好了吧？老公啊，張恪家那對雙胞胎也太可愛了。他們還真是運氣好，平白無故還能撿到一對雙胞胎。”

程信神色不自然，生硬地岔開話題，“瑤瑤明天參加畢業典禮，有沒有什麽要準備的。”

“沒有，就拿成績條，再聽領導講話。”

程信見她已經沒有再動筷子，“那瑤瑤吃飽了就回房休息，我有話要跟你方姨說。”

第二天早晨，程瑤坐上紀淮的自行車，跟他一起去學校。

程瑤一直抓着他的衣服，紀淮很不滿意，“你抱着我，別摔了。”

程瑤說得很決絕，“不要，很熱。”

紀淮偏過頭對她說，“你摟着我，我就騎得快些，風吹起來就不熱。”

程瑤照她說的，一只手環過他的腰，身體貼得更緊密。紀淮瞬間就像沖了電，雙腿賣力地蹬自行車，真的帶起一陣風。

她笑着罵了聲，“蠢貨。”

程瑤跟紀淮走到教室，一班的同學就開始起哄，可惜兩人都是性格冷漠的主，自動過濾掉所有豔羨和好奇的聲音。

班主任發完成績條，開始講話，先回顧過去的三年，安慰高考失利的同學，最後再俗套地祝福大家前程似錦。臨近十點，所有畢業生又聚集到禮堂聽校領導講話，拍攝畢業照。程瑤全程都游離事外，只關心股票行情。

等響徹禮堂的掌聲響起，她才抽身出去接受記者的采訪。報社每年都有人會去學校采訪高考狀元，問一些優秀學生的學習經歷滿足外界的好奇。她随口分享自己前世的學習習慣供人借鑒，只允許記者拍一張自己的側面刊登在報紙上。

走完所有的流程，程瑤已經有些疲憊，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又有人來找麻煩。

“程瑤，你真的很厲害。”葉佳淑關上洗手間的門，反正以後都不會有交集，幹脆跟她撕破臉皮，“你知不知道王晚晚的家境不算好，她的檔案上有了污點，這會給她造成一輩子的傷害，她明明可以安穩畢業的。”

“知道。”并且很開心。

葉佳淑表情猙獰，沒有了平時的淑女做派，“那你為什麽還要仗着自己有權有勢欺負她，她跟你們不一樣，她當時不過就是對你語氣兇了一點，你至于嗎？”

“那天下午她根本沒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最後肯定不能拿這件小事處分她。”程瑤慢悠悠地開口，“可是好多平時被她欺負過的人知道校長要查這件事，都拿着證據去告狀，我就算是想原諒她也沒有辦法。”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消息也是你傳出去的吧？你真陰險。”

程瑤絲毫不生氣，“人總要為自己的荒唐負責，今天的結果也是她自找的。”

“可是……”

“當然了，也是有辦法解決這件事的。”

“是什麽？”葉佳淑天真地以為有轉圜的餘地。

程瑤不緊不慢地說：“你去跟校長說，王晚晚淩霸同學，都是被你逼的，你不就能救她了嗎。”

葉佳淑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你是故意想整我？”

“這點事都不敢做，還在我面前裝什麽姐妹情深，唆使王晚晚對別的同學施展暴力，恐怕你也沒有真的拿她當朋友。”程瑤湊近，譏笑說：“下賤這條路，是你們自己選的。”

“你把話說清楚。”

“我時間寶貴，再見。”程瑤推門離開，把所有痛苦和自責都留給葉佳淑。

她解決完一個纏人精，心情舒暢，走到樓梯口找紀淮。“還在等我？”

“不然等誰。”紀淮等了她兩個小時。

她語氣格外活潑，與他一同走到自行車停放處，“等誰都可以。”

“程瑤。”紀淮站在樹蔭下，轉身問她，“你是不是對感情很遲鈍。”

“不遲鈍啊，”她說得沒心沒肺，“我覺得全世界都喜歡我，所以你的喜歡在我眼裏沒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