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時值九月,高溫還沒散去,程瑤一個人在花園的泳池裏游泳。天色昏沉,花園的夜燈已經亮起,她一個人在水裏無拘無束地游,四肢動作優雅,劃出的流暢的水波弧線。
紀淮推門進去,在池邊的椅子上坐着。程瑤的泳姿帶着翩翩的仙氣,但她實際上卻是會變幻成美人魚将海上水手吞噬入腹的塞壬*,不擇不扣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女妖。
“過來。”程瑤撐在泳池邊叫他,大半截身子浮在水裏,長發妩媚地貼在雪白的肌膚上,身上的水珠瑩瑩發亮。
紀淮走進蹲在泳池邊,不冷不熱地說:“臭美什麽,把泳帽戴上。”
“不戴。”程瑤擡手綁起淩亂的碎發,“這樣好看。”
紀淮從高處正好能看到她鎖骨下的好風光,他眸光漸暗,問她:“今天送你回來的那人男人是誰。”
程瑤坦誠地告訴他,“林澤硯。”
“很耳熟。”紀淮沉默半晌,想起來他是誰,捏住程瑤的下颌。“還跟他有聯系。”
程瑤深深翻一個白眼,“那可不是,他是我爹前妻的弟弟。”
她也是後來才弄清楚,險些出醜。
紀淮捏住她的臉晃來晃去,“不小心勾引到長輩,丢不丢人。”
程瑤仰頭看他,說得漫不經心,“我後來才知道,方姨和我爸說話不說清楚,還是我媽後來告訴我的。”
紀淮問:“你這兩年放長假都住在你媽那兒?”
程瑤逗他,“我的動向你這麽清楚呀。”
紀淮沒回應,就靜靜看她。
“今天開心麽?”
紀淮站起來,準備回家,“湊合。”
程瑤濕濕的手握住他的腳踝,擡眼渴求地看他,“下來一起游?”
“下周我跟你一塊兒去上課。”紀淮擡腳掙開她,扔下這句話就往外走。
死小孩。
程瑤沒說話挽留,一只腳輕輕蹬開池壁,游回泳池。
江若愚從外面浪蕩回來,看陸一澄在院子門口徘徊,伸手擋住陸一澄的去路。“大嬸,在這裏偷偷摸摸的幹什麽,我外公還在裏面,你這樣容易被當做不法分子抓起來。”
陸一澄愠怒地瞪着江若愚說:“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江若愚依舊厚着臉皮跟她插科打诨,攔住陸一澄:“怎麽嗓門這樣粗,我哥不在這兒你就不演了是不是,我尋思你這個大嬸裝傻白甜都裝了多少年了,怎麽一點成效都沒有。”
陸一澄的情緒在瀕臨爆發的邊緣,“不——要—叫——我——大——嬸。”
“我說大嬸啊……”
“找死!”陸一澄的喊聲雄渾有力,矯健地握住江若愚的手臂,從背後順勢往前一摔。
“嘭”的一聲鈍響,江若愚脆弱的皮肉從陸一澄的肩上摔到了堅硬粗糙的水泥地上。
陸一澄調整好呼吸,兇狠地說:“你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陸大媽!”江若愚背上的痛感炸裂到大腦,疼得倒吸涼氣。“哎喲我再也不敢了,快忘了你是只母老虎了。”
“也不要再叫我陸大媽!”
江若愚用力爬起來,渾身都疼,“好好好,都聽你的,哎喲。”
紀昭剛好目睹這一幕,驚得合不上下巴,他以前覺得陸一澄頂多是只裝小白兔的狐貍精,沒想到是只更兇猛的野獸。
江若愚看到紀昭,像看到救星,哭號着撲上去:“我的哥啊,你快來,這大嬸咬人了……”
紀昭雖然同情江若愚,但還是護短地說:“你惹她了?”
“我去,你們這對狗男女合起夥來欺負人?”江若愚沒想到紀唯這個時候還偏袒陸一澄,“我說哥啊,陸大嬸以前沒少這麽揍你吧?你應該是懂我的感受的啊,我得去療養一陣子。”
陸一澄的過肩摔動作迅猛且專業,不知情的人完全不能想象出自幼學芭蕾的她能使出這樣的招式。
紀昭饒有深意地看着陸一澄。
陸一澄在紀昭面前一直假裝柔弱,沒想到最終還是被戳穿,扭頭就跑到程家去逃避現實。
“哥,你別被她騙了,這大嬸當年可是武打冠軍啊,當年我們班的小流氓——也就是我,都不敢惹她!”江若愚抓緊機會,賴住紀昭,在他面前告狀,“我當年也是被她外表騙了,不然我才不敢欺負她呀,沒想到她她她把我暴揍一頓!豈有此理!”
陸一澄躲到程家,急忙向程瑤求救:“瑤瑤,我完了,剛才我揍江若愚的時候被紀昭看到了,這下我幾年前的努力全白費了。”
程瑤緩緩走出泳池,用毛巾擦拭身體,淡定地說:“這個時候怎麽不叫我程姐姐。”
“這個時候了,你就別跟我計較這個了,我大你兩歲诶。”陸一澄在紀昭和長輩面前嘴甜得不得了,一口一個“程姐姐”,叫得無比順口。
程瑤早料到陸一澄有裝不下去的一天,“他看到就看到了,反正你裝溫柔也裝得很累。”
陸一澄平時古靈精怪,現在腦子短路,一點辦法也沒有,“可是紀昭最讨厭別人騙他了,他肯定會很生氣。”
夜晚的風吹得她身上涼飕飕的,程瑤帶她回房間。“那就一炮泯恩仇好了。”
情人之間,很多矛盾都可以這樣解決。
“你還說呢,我原本連東西都準備好了。”陸一澄拿出一盒Durex仍在程瑤房間的沙發上,“現在看來用不上了,昨天我跟他說我怕打雷,正好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有雷雨……”
程瑤倚在陽臺邊抽煙,明知道她不高興,還故意刺激她,“現在去找他還來得及,不然只能一個人睡了。”
陸一澄揉揉頭發,“哎呀煩死了,我回家了。”
程瑤怒其不争,“多大點事。”
陸一澄委屈得說:“你懂什麽!”
“行吧,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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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壬:就是希臘神話裏唱歌誘惑海上的人的辣個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