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整個投懷送抱
一整個投懷送抱
希忘高中的時候就喜歡白小椿了。
彼時,白小椿還是個每天頂着一頭亂糟糟的小卷毛的中二少年,最喜歡的漫畫是《海賊王》。又聰明學習又好,還有一張童稚未消的娃娃臉,在班上人緣賊好,不管男生女生,都很喜歡他。
希忘則是完全相反。爸媽離婚後,深受“被世界抛棄”、“這個社會如此惡毒”、“世界上沒有愛這種東西”等負面思想的荼毒的希忘同學,逃課燙頭通宵網吧。
如果不是白小椿連嘲諷帶打趣地硬生生擠進他幽暗的內心世界,這貨恐怕連大學都考不上。
在這個過程中,少年人的情愫漸漸從生根到萌發,逐漸逐漸,長成了足以支撐希忘整個精神世界的參天大樹……
一邊拿着捧花,一邊緊張地練習着告白臺詞的希忘同學,沒注意到斑馬線那頭的紅燈标識,就這樣被一輛飛馳的貨車送到了無限世界。
本以為兩人天人永隔,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誰知……
希忘神色複雜地望着白小椿的睡顏。
夢鄉似乎并不怎麽安穩。白小椿眉頭輕輕跳了跳,往希忘的懷抱裏蹭了蹭。
天生淺棕色的小卷毛,細細軟軟,撓過希忘的脖側,引起他心間的悸動。
“你這家夥……”輕輕呢喃了一句,希忘将唇印在白小椿的額上,緩緩閉上了眼。
……
“叮鈴鈴!”
深夜,一串踩在老舊木質地板上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白小椿沒睡踏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發現除自己以外,其他隊員已經“眼睛瞪得像銅鈴”,抄起各種各樣的武器,嚴陣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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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一骨碌爬起來,湊到希忘的身旁,壓低聲音:“什麽情況?”
希忘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此時的竹馬,和白小椿印象中那個對現實社會抱有厭倦的陰沉男青年,雖然長相并無改變,但是神色卻是成熟了一萬倍。
認真、靠譜、沉着、冷靜……好像這樣深夜裏詭異腳步聲響起的事情并不那麽可怕。只要在他身邊,就能逢兇化吉。
白小椿看着希忘堅毅英俊的側臉,居然在如此嚴肅的時刻還走了兩秒鐘的神。
大力這家夥……怎麽好像變帥了?
好在門外再一次響起的腳步聲,适時将他的注意力拉回了眼前的詭異局面。
無限游戲,詭異的小村子,奇怪的一家人,半夜響起的腳步聲……要素過多!!!
天生對靈異元素“過敏”的白小椿悄咪咪又靠近了希忘兩分。
那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有什麽“人”,在樓梯口拐了一個彎兒,向着右邊的房間走去。
白小椿一動也不敢動,額頭上冒出密實的細汗。聽見腳步聲向右拐,他在心下略微緩了一口氣。
這是……躲過了嗎?
幸好大家沒有分去兩個房間睡,不然的話就糟——
“咚、咚、咚——”
“咚!咚!!咚!!!——”
原本已經聽不見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沒有任何僥幸,那聲音徑直朝着四人所在的房間而來!!
白小椿:!!!!
白小椿吓得差點直接尖叫出聲,幸好他反應迅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劃破長空”“鬼都覺得不禮貌”的尖叫死死按回了肚子裏。
嘴上是好險叫出來,身體其他部分的反應就很誠實了。直接一整個把自己揉進了希忘的懷抱裏!
一米八的高個子,在希忘一米九的襯托下,瞬間“嬌小可愛”,屁股一挪,右腿一抄,左腿再一盤!動作無比絲滑,柔軟度瞬間到達了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的級別!
希忘原本握着一根長刀,坐在床沿,呈嚴正以待的姿勢。誰想一個晃神,自己的懷裏就多了一個還在瑟瑟發抖的小卷毛。
這一個瞬間,希忘的心髒裏就像被打翻了一整罐的蜜糖,甜得他眼冒金星。
小椿好可愛!!!
小椿!好!!可!!!愛!!!
希忘已經快要忘記門外那只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東西了!
此時此刻,他的全服心神,都在自己懷中的人的身上!
小卷毛竹馬瑟瑟發抖地躲在他的懷抱裏,一整個團在他持刀的臂彎中,額頭害怕地抵靠在他的胸肌上,只敢睜着半只眼,可憐兮兮地看向門的方向。
腳步聲越來越響,一下又一下,刻意嘲弄屋內衆人一般,又慢又重地敲擊在地板上。
而白小椿的身體,也就随着這腳步聲,被吓得一抖一抖的。
“咚!!”
最後一聲清晰響亮的腳步,定定地停在了門外。
白小椿心跳直逼一百八十邁,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剛拿到駕照的新手司機,被迫開着一輛四面漏風的大卡車行駛在夜晚的懸崖公路上,卻沒有安裝剎車。
心驚肉跳!
菩薩保佑!佛祖保佑!聖母瑪利亞!耶稣如來各路大仙保佑保佑!!
就在他在心裏碎碎念各路神仙,雨露均沾地各個教派都念了一遍時,一只溫熱的大掌,落在了他的頭發上。
帶着令人安心的熱度,溫柔地拍了兩下。
“小椿兒,別怕!我在!”
白小椿顫抖着,從結實的胸肌裏擡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望向自家竹馬堅定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彈幕區:
【哦咦哦咦!!!姐姐看到了什麽!!】
【那個鑽懷的動作快到我還特地倒回去看了重播!】
【嘻嘻嘻!打賞20個積分!那句“別怕我在”真的蘇到我了!】
【摸頭了!!希忘這老油條摸小椿崽崽的頭了!!!怒砸100積分!】
……
不知名維度中的彈幕仍在狂歡,這廂現實中,衆人的危機卻近在咫尺,容不得任何的分神與閃失。
希忘輕手有力地扶着白小椿的肩膀,拍着他的背半摟着人站起來:“你躲到我身後。耗子,給他張中級防護符。”
小耗子立刻利索地從包裏摸出一張符,貼在白小椿的背上。
這時,白小椿終于從恐懼中稍微緩過心神,他環顧四周,摸起牆角一把小凳子,握在手裏。
武力值并未提升,膽量倒是因為手裏的東西增加了一些。
屋內衆人打起精神做足了準備,屋外不知是什麽玩意兒的東西也終于開始了“他”的行動。
原本上鎖的房門,被輕易地打開。
一只明顯屬于未成年人的灰白小手,握在房門側。
“吱嘎——”
門,被推開了一條可供一個小孩側身進出的窄縫。
白小椿的心被吊到了嗓子眼,防禦力幾乎為零的小板凳就像一根救命稻草,被他越抓越緊,直至手背上青筋崩現。
它會進來嗎?是鬼吧!那個膚色肯定不是正常人!
然後,事情的發展卻并不像人所預期的那樣。門外的“人”并沒有進入房中。就連原本握在門側的小手也縮了回去。
那門縫,就原封不動地保持着這副摸樣,安安靜靜,一動不動。
白小椿一頭霧水時,就聽希忘低聲提醒道:“看門上面。”
他應聲看去。
只見一個塑料臉盆,被放置在了門的最上端,傾斜着,似乎是裝滿了水。
臉盆以門和牆為支點,在這個開門的角度裏,維持着平衡。一旦門被拉開,則會立刻傾覆,澆撒開門的人滿頭滿身。
“這是什麽?小孩子的惡作劇?”二胖拿着長棍,一身腱子肉沒處使力,納悶地看向那個塑料臉盆。
小耗子用長鞭的把手撓了撓頭:“門關不了了,今晚還是輪流守夜吧。”
門外,就如同來時的那樣,“咚咚”的腳步聲又逐漸遠去。剛才的一切提心吊膽仿佛都是虛晃一槍,只是為了打擾一下屋內衆人的清夢。
聽到腳步聲遠離,白小椿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倒提着小板凳,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希忘見他這副劫後餘生的樣子,又被可愛到了,不由伸出大手呼了一把他的小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