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白帆寫好了信,卻送不出去。進藥王谷大半年了,可是那奇門遁甲,他依舊沒有摸清楚。他也出不去,沒辦法給主子傳遞消息。

他把畫像收起來,拿着信件再次去了後山密林。現在伴山道人閉關,楚天闊出了谷,谷內沒人是他的對手。

他要去闖闖後山的五行八卦陣。

如果有掌門令就好了。但這個東西在伴山道人手裏,他是拿不到的。

夜色中的密林郁郁蔥蔥的,黑陰沉沉,他穿梭在林間,來來回回地找機關,但一直到天亮,卻仍舊沒有走出這道密林。

白帆眸子陰沉,怒火積攢。半年內沒有複命,恐怕主子認為任務失敗,已經死了。他心裏的焦躁快要溢出來,偏偏回去後止汀喊他:“白飯的,來挑水。”

他沒動,腦海裏突然想起昨日止汀要殺了他的話。

止汀過來拉他,不耐煩皺眉,“你沒聽到?”

白帆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止汀吓了一跳,想大叫卻叫不出聲來,臉漲的通紅,止汀武功不高,哪裏是他的對手,眼看着快要斷氣——

一道劍氣襲來,打斷了白帆的禁锢。

白帆松了手,止汀倒在地上,白帆還未回頭,那道劍氣再次襲來,招招淩厲,見血封喉。

“你這個吃白飯的,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個好東西,整天鬼鬼祟祟的賊眉鼠眼,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來了。殺我小師妹,拿命來!”衛舒怡一邊說一邊揮舞着劍。

白帆沒動武器,只是躲藏,但他的身形極快,衛舒怡無法近身,兩人纏鬥起來。衛舒怡邊打邊知道自己不是這人的對手,便想也不想地要下/毒。

白帆在藥王谷大半年哪能不知道他底細,當即使出全力,一掌朝着她的天靈虛穴而去。這一掌要是被打中,衛舒怡可以提前回老家了。于是衛舒怡趕緊用劍抵擋,然而白帆立刻虛幻一招,朝着屋頂飛去。

衛舒怡要追,然而白帆已經飛遠。她只好嘆息着去看止汀,止汀窒息昏迷,但并無大礙,越團小師弟很快趕來,給她紮了針。

止汀醒了過來,一頭霧水,“吃白飯的發了瘋。”她真的不知道哪裏惹到這個人了,就是讓他挑個水,誰知道他突然爆發出殺意來。

“說起來,這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衛舒怡問。

她一年前被師父和大師兄帶回來的時候,受了重傷,渾渾噩噩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年。

衛舒怡生不如死。身體疼痛不說,還要被迫聽大師兄各種嘲諷的精神污染;偶爾還要被師父念經似的叨唠所打擊;後來更是要死要活地一邊養傷一邊研習各種毒術秘籍;還有小師弟在她身上試藥。

總之等她傷好閑暇時候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吃白飯的就在藥王谷了。

止汀也回憶着,臉上出現了恍惚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突然有一天他就出現了。”

越團收起了針,“好像是小師叔撿回來的。”

衛舒怡擺擺手,“先不管他從哪來的,這人很危險,我們要抓住他。”無緣無故地暴起殺人,恐怕有潛在的精神障礙。

可是這人往密林一鑽,藥王谷連廚娘都出動去找了,一無所獲。藥王谷說大不大,也就占據了一整個山谷而已。

可是這八座山連在一起,延綿不絕,方圓百裏之內渺無人煙,要是嚴格來算都是藥王谷的地界。就是衛舒怡一直想納入版圖的麒麟閣也在五百裏開外。總之在衛舒怡看來,藥王谷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吃白飯的白帆消失了,大家都挺适應的,就連差點死了的止汀都不再關心他了。可一向心大的衛舒怡卻有些心頭不寧。她體內的雷電之力耗光了,最近總是覺得虛弱。金手指沒了,安全感也少了很多。

可是最近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萬裏無雲豔陽天。她沒法充電啊——唉,在看完星星确定明天又不會下雨之後,她的心更沉重了。

“誰在那?”衛舒怡要回房,一道黑影沖她而來,她立刻戒備,然而去晚了一步,被人一撒迷香粉,昏了過去。

衛舒怡昏迷前在心底怒罵,該死的越團,這種做好的迷香粉為什麽不放好?

白帆抱起她,悄悄地進入她的房間,查找一番,卻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他要離開的時候見到了梳妝臺上随意放置的掌門令牌。

白帆還特地揉了揉眼睛,确定是掌門令牌,他看着昏迷的衛舒怡,默然地拿起掌門令,扛起了衛舒怡,朝着後山而去。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白帆陰沉的臉總算有了笑意。

可以回去向主子複命了。

……

衛舒怡一張開眼,就發現自己被鎖住了,還是鐵鏈鎖的。

暗房模樣的地牢,鐵鏈鎖住了她的雙腿,衛舒怡下了床,觀察周圍,卻只見屋頂有一扇天窗,透出絲絲縷縷的光來。餘下只有一張軟塌,一張木椅,一個木桶。

衛舒怡看到別的還沒什麽反應,看到那個木桶的時候炸了。

“該死的王八蛋,出來!有種綁架我,特麽的就沒種給我弄點好的生存條件嗎?你給一個木桶做什麽,我要抽水馬桶啊啊啊啊啊!”她堂堂藥王谷傳入,天選之人能這麽潦草狼狽的上廁所嗎?從今天開始她要辟谷!

衛舒怡罵第一句的時候周圍一片安靜。

但她不氣餒繼續罵,還唱成了rap:“天靈靈地靈靈,你個王八蛋不顯靈,如今我在你面前,你卻不敢出現,欲擒故縱招數爛。要殺要剮命一條,各種死法任你挑。萬水千山總是情,王八你出現就不行……”

一聲輕笑在暗室裏響起。衛舒怡立刻閉嘴,耳朵動了動,那輕笑聲卻停了,一道冷漠的男聲響起,“怎麽不繼續罵了?”

接着有燭光亮起,衛舒怡眯起眼睛,看清了來人。一張冷峻端正的臉,眸子極深邃,眉目疏離透着不怒自威。倒是長得人模狗樣的,可是不幹好事啊。來人走上前來,離她有四五步的距離停下。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衛舒怡越看覺得他越發熟悉。

“哦?”來人不疾不徐地問:“你在哪見過我?”

衛舒怡絞盡腦汁地開始想,肯定是一年前見過的。因為這一整年她都沒有出藥王谷。一年前……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來了,怒道:“是你這個混蛋!”

就是他!煤山上的混蛋,打斷了她的時空縫隙,阻礙了她回家路!!!衛舒怡此刻怒氣值直線上升,鎖住她的鎖鏈嘩嘩作響,最後衛舒怡發現自己張牙舞爪也夠不到這人,而且還看到他眼裏的笑意,就立刻不做無用功,停下來。

當她是個跳梁小醜

衛舒怡咳嗽兩聲,極力忍住怒氣,“你抓我來想做什麽?”

“你應該先問我是什麽人?”

“這還用問?”衛舒怡嗤笑一聲,“你明顯是惡棍加綁架犯。”

胤禛:……

“你到底抓我要做什麽?我們藥王谷的人你也敢惹,小心我師父伴山道人弄死你。還有我大師兄楚天闊,江湖號稱白刃劍仙,千裏之外取你狗命。”

胤禛道:“你這樣把你師門擺出來,不怕我去找他們麻煩?”

“廢話,白帆是你的走狗,都能混進我藥王谷了,卻只敢趁我師父和師兄不再才敢綁我,不是害怕他們嗎?”

“有道理。”胤禛竟然點頭,“我請姑娘來,是想請教姑娘幾個問題。”

聽到這,衛舒怡倒是笑起來,她坐在了軟塌上,咣當咣當地踢鐵鏈,暗室裏邊發出刺耳的鐵鏈撞擊聲,胤禛皺眉。

衛舒怡好整以暇,擡起下巴,“既然是請教,那請你先自報家門吧?”

“姑娘叫我綁架犯即可。”

衛舒怡:……

衛舒怡瞪那人,又等了片刻,還沒等到他的問題,忍不住先開口了:“那綁架犯大人,請說出您的問題。”

“姑娘為何會在丙子年五月二十一日晚出現在煤山?”

“丙子年?”衛舒怡在心底算了一下,知道他問的是第一次見面的那晚,他還有臉問,衛舒怡又瞪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說:“在那散步。”

“那晚天象異常,暴風驟雨,姑娘獨自一人在那散步?”

“我吃飽了撐的呗。想欣賞一番煤山雷雨夜景。”

“姑娘好雅興。”胤禛額頭抽了抽,沒動氣,顯然是早就從白帆那知道了衛舒怡的頑劣不堪,也不甚在意,繼續問:“姑娘可還記得那晚你刺殺我的行為?”

“你可別胡說。”衛舒怡立馬一臉戒備以及你別想誣賴我的模樣,“我可是良民,怎麽會殺人?”

胤禛拿出一根發簪。見到這根發簪,衛舒怡有一瞬間的心虛,然而很快她就理直氣壯了,要不是這人先擋了她回家的路,後來又要掐死她,她不會用發簪紮人的。

“這枚發簪姑娘可認識?”他把玩着那根發簪,“發簪上可是刻着姑娘名字呢。”

胤禛就見到衛舒怡眼珠亂轉,接着聽她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我是良民。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那晚我吃了晚飯後覺得撐的慌,就想着去散步,誰知道散步到了煤山之後天氣驟變,狂風暴雨倏然降下,我無奈要找躲藏之地,就找到一處大坑,然後就睡着了。我這人有個毛病,睡着之後有夢游習慣。所以你說我傷人,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我夢游時候做的。”

胤禛:……

他氣笑了。他有些懷疑自己來這裏才是吃飽了撐的。想到這,他便轉身,“姑娘既然不願意說實話。我也不勉強。稍後會有人讓姑娘好好說人話的。”

“我怕我說人話,你聽不懂。”衛舒怡哼着聲,神色毅然地躺在了軟塌上,根本不帶怕的。

不就是嚴刑拷打嗎?她堂堂中華兒女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惡勢力反對,一心一意為國為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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