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衛舒怡在書房挑挑揀揀的,像是猴子進了蟠桃園。
四阿哥真是貨真價實的財閥富二代啊。她挑了好幾個喜歡的器皿,準備用這些做她的毒。挑選完畢後讓人去府外采購藥材,準備在府中開展她的研究事業。
金手指沒了,這兩年學的技術可不能荒廢。衛舒怡沉浸在專心致志的草藥和毒劑中。她要能回到現在,一定要選擇化工專業。還有她的武功招式也好久沒練習了。想到這,她感慨自己真是好人,她都沒有給四阿哥用軟骨散。
哦,還有白帆。衛舒怡拿着做好的癢癢粉,準備去找白帆玩玩,拿他試試藥。這人把她撸到這裏來,也要給他報酬呀。
當晚,白帆在地牢渾身發癢,身體跟上了發條一樣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鼻涕一把抓,之後把自己撓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好的,狼狽不堪。
衛舒怡收拾了白帆,心中高興,帶着蘇培盛和戚嬷嬷去大阿哥府中赴宴。赴宴前一個時辰,她見了已經冷靜下來的四阿哥,四阿哥把幾位阿哥的畫像給她,讓她有個大致印象。
衛舒怡并不怕在大阿哥府露出什麽馬腳來,又不是在皇宮,也死不了,也不會被罰跪。她看了兩遍圖像,記住他們的樣子,又聽四阿哥說一些忌諱,便上了馬車。四阿哥繼續在書房抄書,這是他自己的書房,一切都很熟悉。
書房後面有隔間,一應寝具俱全。四阿哥在書房寫下幾個關鍵點。
一、煤山還要再去一趟。
二、衛舒怡身體有秘密。
三、如果不能換回去,該如何做才能利益最大化。衛舒怡這人做事随心所欲,任性妄為又沒有胸無城府,必須要全然控制她,将其握在手心,才不會壞事。
這幾日他也沒閑着,把這幾條思來想去反複琢磨。鬼怪荒誕之事已成現實,游方道士該找起來。武林之中奇人異事頗多,要戴澤和隆科多,不,隆科多現在還不是他的人。要戴澤去打聽一下,還有白帆。白帆這人不能一直關在地牢裏。
書房窗棱透出的光,照在四阿哥的臉上,明明是如玉雪白嬌嫩的面容,硬生生透出一股屬于帝王的冷峻和陰沉來。四阿哥手指敲着書案,眼底冷漠萬千。
他不能這副樣子去掌控朝政和萬民,要盡快秩序恢歸位。
待到衛舒怡回來,他道:“盡快找機會去藥王谷。”
衛舒怡心裏一驚,這人怎麽知道她心底怎麽想的。她今天在大阿哥府中打聽到小師叔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大阿哥說康熙也在找藥王谷的人,那誰已經入宮了。可是在宮中這麽樣消息他們不得而知了。
原來大師兄楚天闊在宮裏,衛舒怡就想着再入宮能找到大師兄。可是四阿哥否決了她的提議,“楚天闊入宮是皇上要求,你現在頂着我的模樣去找楚天闊,小心沒命。”窺探皇帝身體,這可是大罪。上一世的太子在木蘭圍場康熙營帳前窺探惹怒了康熙,從而導致被廢棄。
四阿哥不想犯這樣嚴重的錯誤,于是道:“你把白帆放出來,讓他回藥王谷一趟,去找你師父。”
“我看上去那麽傻?”不殺白帆,是她多年的遵紀守法,可是不代表要放過把她綁架過來的人吧?而且要白帆出來,她恐怕四阿哥會搞什麽陰謀。
四阿哥冷冷道:“你長點腦子。”這人到現在還戒備他?
衛舒怡不為所動,依舊笑嘻嘻的,很随心所欲的樣子。
“大局為重。”四阿哥很頭疼,“我們必須要去藥王谷一趟。”
“知道了。先看看煤山能不能換回來吧。”最近她盯着天氣呢,可是你越想下雨,天就越不随你意。又過了好幾天,還是晴天烈日。
然後一位不速之客到了,康熙給她找的老師,顧八代小課堂開課了。
衛舒怡在書房中聽顧八代講課,昏昏欲睡。她真的是聽不懂啊,那什麽好拗口啊。看來她還是要四阿哥裝扮成一個小丫頭在書房伺候着算了,好得給自己一點提示。這顧八代的問題,她一個也回答不上來吧?趕明兒康熙問顧八代他的情況。顧八代可能會所四阿哥是草包。
草包就草包吧,反正換回來後倒黴的也不是她。衛舒怡心安理得地打起了瞌睡,一直到顧八代氣沖沖地咳嗽幾聲,然後外面戚嬷嬷過來,說德妃賞賜的那兩個宮女想求見四阿哥。衛舒怡趕緊找到了借口,“老師,今個就到這吧。我送您。”
顧八代面無表情地離開。
衛舒怡回到書房,戚嬷嬷還在那等着,說府中的一些雜事。衛舒怡
衛舒怡懶得動,但也不想在書房打瞌睡,打着哈欠讓蘇培盛來,反正你們一內一外自己處理吧。戚嬷嬷最後說那兩個宮女。衛舒怡靈機一動讓戚嬷嬷把那兩個人帶到了四阿哥那裏。
四阿哥莫名其妙。
衛舒怡笑着說:“給你兩個丫鬟,伺候你。我可比你大方。”
四阿哥:……他真是謝謝了。
四阿哥不耐煩地讓兩個宮女出去,然而宮女不動,直到衛舒怡揮了揮手兩人才退下。四阿哥看那兩個宮女的臉上的表情充滿疑惑和不屑,他心底怒意一閃而過,這兩人把她當成了以色侍人搬弄是非的女人了。
衛舒怡哈哈大笑,看到四阿哥雖然掩飾,但還是臉色鐵青的模樣,心底暢快的很。她近來都在府中利用各種藥材珍寶做了許許多多的毒藥和解藥,還做了很多補品,準備找機會回藥王谷,帶給師父。
四阿哥等她笑完,再次道:“讓白帆去藥王谷,帶着你的親筆信。”他在和衛舒怡的幾次交鋒中,知道她對伴山道人極為信任。而他這裏得知的消息也是這位得道高人極為護短,名下只有一名弟子楚天闊。
從白帆那得到的消息是這衛舒怡在藥王谷頗有地位,雖然來歷不明,但武功不弱,一手毒術出神入化,而且身體也有古怪之處。楚天闊對她頗為戒備,想來她若要出事,伴山道人必會出關營救。
“可以,等明天去過煤山沒成果之後,就讓他去藥王谷。”衛舒怡道。白帆還是關起來,沒隔兩日就餓着一天,給他減減肥。還有癢癢粉,也折騰着他呢。衛舒怡心想,這回算便宜白帆了。去藥王谷之前得給他喂下一丸七日生死丹,壓制他的功力,免得他不忿,從而害了越團和止汀小師妹。
四阿哥見她同意,又道:“在那之前,我要見他一面。”
衛舒怡要說話,四阿哥道:“你可以在場聽着。”
就這樣終于等到了下雨,兩人帶着隊伍去了煤山。煤山雲霞蒸騰,烏雲雷雨傾灑而下,雖然不壯麗,但映襯着四阿哥和衛舒怡冷漠又絕望的臉,破有一番蒼涼悲壯之感。
是的。兩個人在那裏聽了一夜雷聲,淋了一夜的雨水,渾身濕透,依舊沒換回來。衛舒怡還讓四阿哥站在那裏等着被雷劈。
四阿哥一開始不同意,懷疑這女人想害死他,自己占了他的身體做皇子。後來衛舒怡大吼着說出了她的身體不怕雷電,讓他放心沖。四阿哥心頭一跳,總算知道這人古怪之處在哪了。想起他們初見的情況,于是決定冒險一試。他骨子裏就有暴戾冒險的血液,此刻也是豁出去了。
但事與願違,就算他豁出去了,也不曾。因為雷仿佛長了眼珠一般,根本不往他們身上砸。不管他們怎麽追逐雷電,模拟那次的場景,來來回回跟跳大神一樣,依舊抓不住雷電。
衛舒怡以為自己猜錯了,是靈魂導電,而不是身體,于是自己都不管不顧沖上去了,然而雷電依舊躲開了他們。
兩人折騰到雨停天亮,狼狽不堪,依舊不行。最後回來四阿哥又得了風寒,衛舒怡納悶了,自己的身體什麽時候這麽弱了?最後她得出結論,是四阿哥靈魂不行,然後壞心地給四阿哥診脈後灌了兩碗苦藥,把自己的風寒咳嗽給治好了。
四阿哥惱怒異常,最後告誡自己要心平氣和。沒關系,要忍。前世的奪嫡之争已經磨煉了他很多耐心,他有足夠的耐性。
衛舒怡放出了白帆,以四阿哥的名義要他去藥王谷探探情況。康熙還沒有去避暑山莊,他也不能走。而且雖然現在她按照四阿哥的要求請假在家,不去上朝,也推了吏部的差事,但仍然不能輕易離開京城。
四阿哥說要找到一個好的借口。
兩人還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太子竟然出宮來到了四阿哥府上。
儲君來府,不得不高規格接待。
四阿哥臉色沉靜,此刻不得不接受了之前衛舒怡的提議,做一個端茶送水的丫鬟跟在衛舒怡身後。不然他還不知道衛舒怡要弄出什麽糟糕的局面來。他跟在衛舒怡身後也能指點一二。一開始還好,太子沒說來找四阿哥什麽事,風平浪靜地吃完了飯。
後來太子還是沒離開,也沒表明來意。衛舒怡把能說的都說了。她說最近自己在研究醫術和佛法,也不提朝政和皇宮還有他們那群兄弟。然後太子問了之前大阿哥請客的事情,聽說他要找藥王谷的人。
衛舒怡一震,眼神不自覺地飄向端茶進來的四阿哥。
四阿哥送完茶水,小聲地極快無聲道:“德妃。”他和衛舒怡說過,遇到不會回答或者不能回答的問題,就把話題扯到德妃那裏去。
衛舒怡靈機一動,“德妃娘娘近來睡眠不佳,早點落下的病根難除,我尋思着找一找名醫。藥王谷醫術天下皆知,大哥那裏我也托人問了問。二哥也知道宮裏的太醫院那些人慣會開太平方,額娘說沒多大用處。”
太子不置可否。而真正的四阿哥送完茶水後要離開,衛舒怡道:“你留下,給我捶捶腿。”別走啊,走了。她和太子說話說得好累啊。她能感覺到太子再試探什麽,而且太子的眼神很銳利。況且這人長得有很好看,她和太子說話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盯着太子的臉。這感覺怪怪的。
衛舒怡說完了這個,太子又問了朝政的問題,然後說起了康熙去避暑山莊,他要留下監國。聽皇阿瑪說四阿哥也留下,于是和他讨論了一下該如何處理接下來的朝政。
衛舒怡和太子說話四五不着六的,說起朝政說不到點子上。而且錯誤明顯。太子詫異:“四弟這些日子在府中,竟像是變了一個人。”
剛才胤禛竟然說直接砍了那個貪污的李青。這李青是他的人,難道胤禛不知道?還有給他捶腿的那個小丫鬟姿勢怎麽這麽怪異,竟然還敢咳嗽出聲。胤禛府中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一個沒規矩的人?而且胤禛還縱容,竟然當着自己的面捏了那小丫鬟的臉。
太子越發覺得古怪,自己這個弟弟從頭到尾都很古怪。
衛舒怡四阿哥捶腿的力道越來越大,不禁隔着衣袖捏了四阿哥的手,對太子道:“皇阿瑪讓臣弟反省,臣弟思慮萬千,越發覺得之前臣弟為人處世多有不足,這段時間我研習佛法,悟了許多。”接着衛舒怡開始胡謅什麽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法無邊我無能的廢話。
這些都是她中二時候看動漫學的,越說越興奮。然而太子的表情很不耐煩,他看了一眼衛舒怡身後的侍女,那侍女站的格外筆直,雖然低着頭卻有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太子笑了,指着那侍女打斷了衛舒怡的滔滔不絕。“四弟,這就是你的新寵?”
衛舒怡卡住了,然後嗯了一聲。太子讓四阿哥擡頭,四阿哥擡頭,太子只是掃了一眼,輕蔑地笑了笑,“倒是個美人,不怪乎四弟留她在身邊。”然後面色一變,“滾出去。”
衛舒怡愣住了,不知道太子為什麽會發怒。四阿哥卻是知道,太子想讓他滾出去是想談論一些私密的話題,他看了一眼衛舒怡,對衛舒怡眨眼,讓她小心應付,然後退出去。
衛舒怡沒看懂那眼神的含義。但也不能留她,于是只好自己應付太子。然後她就聽到太子說等康熙一走,就要他上朝,繼續主持要債的事情。說什麽國庫空虛,大臣們欠國庫銀子不還,必須要一分不少的收回來。
還說康熙之前訓斥他,是因為他做事急功近利,但還是認同他的,這回他回來後只要手段得當,做好了是大功一件。然後突然拿出一份名單,說先要這一批官員的債。之後說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四弟,這事成了,二哥承你情。”
衛舒怡看着那份名單,也不懂什麽,但她知道不能随便答應,于是道:“臣弟知道了。”然後就不提了,繼續和太子說佛法。太子卻沒那麽好的耐性了,只是看着他笑了笑,然後說了一句等四弟好消息。然後施施然走了。
太子走後,四阿哥進來,衛舒怡把那份名單給他,四阿哥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