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擔心
擔心
自從兩人有了第一次在b站上的私信交流之後，厲紹韞果然就如他當時所說的那樣，時不時上b站跟木棉在私信上聊兩句，當然，前提是木棉毫不疲倦的每天都私信他，導致他一上b站就看到一天或者兩天堆積的消息，以及每次私信必有的女神生猴子宣言，對待這妹子的堅持厲紹韞可以說是非常服氣了。
并且這妹子不但堅持要給自己生猴子，而且還堅定的認為自己是性別為女的“女神”，明明他是男神……
是的，厲紹韞已經發現了木棉口中的女神并不是他的其他粉在彈幕裏的愛稱，而是真的以為他是個女的，至于怎麽發現的，就問哪個女孩兒會毫不臉紅心無芥蒂地告訴一個自己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她在來大姨媽的時候肚子怎麽怎麽疼，身上的某個部位怎麽怎麽漲得難受，随便給他科普一下生理期前的防護措施和生理期期間的保養方法啊！
厲紹韞除了翻唱投稿平時也會在b站上直播網游，偶爾還會開個yy用原音唱幾嗓子，所以他的粉雖然發彈幕發評論會調侃他稱呼他女神，但是實際上都知道他是個男人。
再者說，評論裏還有人會留“我的男神是女神，我的女神是男神系列”這種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留言，有的人還會在評論裏給新來的萌新科普一下自己的性別，甚至雖然投稿視頻在開始的時候彈幕都是給女神生猴子宣言，但之後就會有人刷“我的男神是女神”之類的，更是有人看到這些刷屏發彈幕問其他人他的真實性別，回答真的都性別男啊！男啊！
厲紹韞：所以說到底為什麽會有人蠢成這樣……
在心裏還在吐槽木棉蠢的厲紹韞不知道，木棉除了第一次聽《牽絲戲》時開過一次彈幕還是在最初的時候，之後看視頻木棉為了舔自家女神畫的畫一次彈幕都沒開過……至于直播和評論，她對直播不怎麽感興趣就沒看過，而評論……最開始連b站都不知道的人根本連評論從哪裏看都不知道……
實際年齡二十三的成年人木棉就這樣被自家女神定位成了腦子被挖掉的無知少女，而木棉也錯過了知道真相的機會。
誤會的産生就是這麽的美麗。
盡管聽一個妹子大倒生理期的苦水确實非常讓厲紹韞崩潰，但是出于自己的某種惡趣味他卻并沒有解釋這個美麗的誤會。
兩個人最初的幾次聊天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尬聊，木棉以為這個每天都要懊惱得撞牆，殊不知厲紹韞倒是覺得每次木棉拼命找話題，可結果對話總是以省略號結束的時候，對方給他的反應實在是有趣，以至于他笑的次數都多了，舍友們紛紛表示不對勁。
厲紹韞對舍友們的回應是——沒回應……
久而久之舍友也就習慣了，再也不傻兮兮地去問原因，他們知道反正也聽不到答案。
這天木棉心滿意足地結束了跟自家女神的每日尬聊之後，在晚餐桌上又出現了驚人相似的一幕……
木媽媽随手給女兒盛了一碗湯，看似漫不經心的開口，“棉棉啊，你還記得時遠嗎？”
木棉僵硬了一瞬，随即裝傻道，“你說的那是誰啊，媽媽？”
“哦，是麽，這麽快你就不記得了啊，那這麽說你答應過我的話也忘了？”木媽媽語氣平淡但卻用看穿一切的目光瞅着木棉說道。
木棉頓時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嘴裏面“是啊”兩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
“咳咳咳。”木爸爸适時轉身咳了兩聲，看到丈夫不小心嗆到了，木媽媽連忙起身倒了杯水遞給了木爸爸。
木爸爸這一打岔讓木棉身上一輕，木媽媽施加的壓力頓時消失。木棉松了口氣，朝着故意讓自己嗆到的木爸爸投去感激的眼神，木爸爸借着喝水的時機跟木棉交換了眼色，木媽媽也就并沒有發現丈夫和女兒的小動作。
不過，顯然木媽媽不是那麽好應付的，木爸爸緩過來之後，木棉還沒等再吃上兩口菜，木媽媽又接上了之前的話題。
她一筷子敲掉了女兒筷子裏的紅燒獅子頭，兇巴巴地說：“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不許吃，說清楚之後再吃。”
木棉的小圓臉都要苦成一朵菊花了，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自己的後盾，結果木媽媽陰測測地來了句：“你別想讓你爸爸再給你打掩護。”
木爸爸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尴尬道：“靖抒你剛剛看到了。”
木媽媽一臉嫌棄，斜剜了丈夫一眼，“咱們倆在一起快三十年了，你一個眼神我都知道你要幹嘛。”
木爸爸摸了摸鼻子，對着妻子笑了笑沒說話。
木棉：猝不及防一碗狗糧……
“說真的，你可是答應我就算你要考研也會抽空去見見時遠的，所以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見？”
“我……我，”木棉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她突然間靈光一閃，說：“啊！媽媽！我剛想起來昨天我跟洮哥約好今晚七點給他打電話的！現在快到點了！我不吃了啊！”說着便要起身往房間裏走。
“站住。”木媽媽美目一瞪，說：“坐下。別給媽媽打馬虎眼，我還不了解你。”
木棉不死心，一臉真誠道：“真的啊媽媽，我昨天真的給洮哥打電話了，就想問問他在燕大讀研的事，不過他正在做上課用的PPT，我這才跟他約好了今晚聊的。”
“就算是真的，你晚點兒再去聯系他，到時候就說是我喊你說事情了，洮洮他也不會說什麽的。”木媽媽的臉上挂着和藹的微笑。
木棉……木棉無話可說了，自家母上大人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于是她妥協道：“好啦好啦，媽媽你贏了，我會去見見那個什麽時遠的。”
“你上回也是這麽說的。”木媽媽并不買賬。
“那……那你是想我怎麽辦嘛？”木棉簡直要哭出來，母上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木媽媽想了想，“媽媽知道可能你還是有些排斥，不過沒關系，再給你點時間，我們這星期就不見了，等到下個星期周末的時候再約個時間見面，正好時遠周末不用上班，休息，你呢，也沒什麽事兒，回頭具體時間我再跟你趙阿姨聯系聯系再決定。這樣好吧？”
木棉能說不嗎？不能，事到如今連她老爸都無能為力了，木棉只有答應的份兒。
“好吧……”木棉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那我回房間了，洮哥還等着我電話呢。”
“把飯吃完再去呗。”木媽媽勸道，“一會兒就跟你表哥說我讓你吃完再給他打電話。”
木棉笑了笑回答道，“不用啦，我本來也就差不多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啊。”說罷便起身回了房間，進門後順手關上了房間的門。
木爸爸看着女兒有些勉強的笑容，和進房間後順手關門的動作皺了皺眉，不贊同道：“靖抒，你幹嘛把女兒逼得那麽緊啊，不想去見就不見呗，女兒都說今年要考研了。”
“你不懂，本來她有考研這個念頭就是想逃避相親，等她真談上戀愛了哪還願意往外頭跑啊。再說了這次這個條件是真不錯，雖說之前那幾個我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跑來魚目混珠，但這次我是真的好好把關了。我也是為咱們女兒着想的啊。”
木爸爸長嘆了一口氣，道：“就算條件再好，棉棉不願意那有什麽用啊？”
“所以才讓他們見見面啊，等回頭兩個人了解了不愁她不願意。再說了一次不行就多見幾次嘛，感情又不是都是什麽一見鐘情，那就是一小部分，大多數都是日久生情，相處久了慢慢就喜歡了。”木媽媽理所當然道。
木爸爸聞言搖了搖頭，心知自己是勸不動妻子了，要麽是等妻子自己想明白，要麽就只能讓女兒去見見那個時遠好讓妻子死心。
在自己房間裏的木棉對餐廳裏父母的談話一無所知，她現在是真的很愁，一是她決定不了自己到底要靠哪個專業，之前好不容易決定了要考燕大，現在又被專業難住了，二就是相親了，這個不提也罷。
她這次聯系自己的表哥陸洮就是想了解了解考研的專業問題，表哥陸洮是燕京人，之前是夏大數學系畢業的，可以說既是她爸爸的外甥又是得意門生，後來陸洮還沒畢業就通過了燕大的考研考試，面試通過後就直接回燕京讀研了，如今已經研究生畢業受聘成為燕大數學系的一名講師了。
木棉打開了通訊錄，撥通了表哥的電話，一陣忙音過後，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聲出現在手機聽筒裏，“喂，棉棉？”
木棉趕緊答道：“洮哥，是我。”
“抱歉啊，昨天實在是有事才讓你今天聯系我的，耽誤你什麽事了嗎？”
“沒事兒，能耽誤什麽事兒啊，倒是洮哥你啊，整日沉浸學術和教書不能自拔了吧，姨夫肯定因為這事兒沒少說你。”木棉打趣道。
陸洮聽到木棉的回答一陣好笑，“說我什麽，不還有小徵麽，我們家做醫療器械的總不能指望我一個學數學的來繼承家業吧，最起碼不得是個醫生？小徵現在這麽出息，我爸高興還來不及呢。”
“啧啧啧，心疼小徵，都出國了還得給你這個哥哥背鍋。”
“好啦，別嘴貧了，你找我什麽事兒來着？”
陸洮這麽一說木棉趕緊詢問起正事來，“洮哥，我想考研，考燕大。”
陸洮一聽有些驚訝也有點疑惑，“你不是從來都不願意把太多精力都放到學習上嗎？怎麽如今有了這個想法？”
“呃，原因還真挺複雜的……”木棉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我想考研是真的。我已經決定好要考燕大了，現在就是有些決定不了是考統計專業還是金融專業，你在燕大任教肯定了解得比我多，所以才想着問問你的意見。”
“這樣啊……”陸洮想了想，“其實燕大的金融比不上財大，你要是決定好了就考燕大的話，我建議你選統計，一來這兩個專業就業前景相當，都非常好，而且你本身就是學統計的，相對來說更容易一點。二來嘛，燕大統計系有一個很有名的教授，李政道李教授，他跟姨夫相熟，兩個人是棋友，你要是能考上，他看在姨夫的面子上肯定會收你做學生。”
“看不出我爹還有這麽厲害的關系噠？”木棉有些受寵若驚。
陸洮笑了笑，回答道：“姨夫也是全國有名的數學教授了，他們做學術交流的時候難免會相識，關系好不奇怪。”
“原來如此……我突然感覺我老爹的形象特別高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