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7)

、神子出名,因此當忍者知道巫女的醫療和魔幻寶器,這個封閉的神社便成為衆矢之的。于是,為了安寧,當時的族長向宇智波宣戰——然而,就像緋山的結界對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無效一樣,在逆走的面前,宇智波的所有幻術都不起作用。”

然而根據墓碑上的簡略記載,很多之前只有假設的猜想被逐一證實。低頭看着他包紮,向尹墨繼續道:“雖然不知道當時的神女是怎麽對付宇智波的,但最後結果,兩族的族長達成協議——以互不侵犯為基礎,族長聯姻為條件,結為同盟。”

聽到這裏,佐助目光一凜:“聯姻?”

“是啊,不過只是單方面,換句話說,緋山的神女倘若出嫁,對象一定會是宇智波的族人。”

“以嫁娶為條件,已經算不上同盟。”平淡地,他這麽評價。

向尹墨無所謂地聳肩:“對啊,與其把緋山殲滅或者跟其水火不容,倒不如聯盟,約定在對方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這樣一來雙方都能得益。不過話說回來,以那個時候的情況分析,只要宇智波不插手,其他氏族不一定有能力進犯緋山,因此這份協議還不算是不平等條約。”

她的态度依然随意,語氣也平板絲毫不起波瀾,好像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沒有不忿,沒有怨念,平靜面對着那些已經過去的歷史,無論以前怎麽樣,和現在的他們都沒有瓜葛。

佐助沉默了一會兒,對這樣的說辭不置可否。再之後的事情他就知道了,大約是木葉建村初期,緋山一族對付火之國中央,最後被下令圍剿,只有一個人活下來。

忽然佐助有了察覺,追問:“當時和緋山達成協議,同時保護了你外婆的人,是宇智波斑?”

“我不知道。不過既然他是族長,就算不是親自保護,也一定默許了這個行為。”

佐助看向前頭的墓碑,這個不知道是哪一代神女的墳墓,不過是祭祀意義的衣冠冢。“這些都不是你想要知道的信息?”

“嗯。看來我想要的這裏沒有。”

不過,落空的結局也不是第一次了,因此她沒有覺得太過失落。

“那麽,回去麽?”輕輕放下她的手,佐助又問。

向尹墨習慣性地轉了轉手腕:“怎麽回去?”

“原路返回。”

“你在開玩笑嗎?”她不由彎了彎嘴角,只是這次上揚的弧度勉強得很。

他認真看着她:“這是最快的方法。”

“你自己回去吧,我找下山的路。”她從容又平靜地回答,目光卻是堅定得很,是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跟着他一起“跳崖”了。

原路返回?說得倒是輕巧!對于他們忍者而言肯定不是什麽問題,在腳下凝聚一下查克拉,他們可以跑下去,就算直接“跳崖”,以他們敏捷的身姿也可以安全落地。可是她就不一樣了,第一,她畏高,墜落和上升是不一樣的,後者可能有種虛浮的不安,前者可是實打實的落差!而第二……還是那個原因。抗拒。

“現在不是退縮的時候。”她不合作,他也不惱,淡淡指出問題所在。

“不,真的不行。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我反正一點都不急的!”她連忙澄清。

趨于平穩的情緒瞬間混亂,向尹墨無比警覺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就怕他突然亂來。雖說上山的時候用那麽多勇氣,那也是無可奈何無法挽回勉強上來的,現在讓她下去,不行,心理沒有準備,準備多久都不會準備好,反正絕對是不行的!

見她如此,他不禁覺得有趣。靜默地想了想,他提出:“你睡一覺,或者,我對你用幻術。”

“別!”她趕緊否定,“你的眼睛剛好,不要用的這麽頻繁,會影響治療效果。我想在你們離開前,你還是得繼續用藥。”

只有徹底把眼睛治好了,才是最實在的事情,不是麽?

“那就睡覺。等你睡着了,我抱你下去。”他言簡意赅道。

“一定要原路返回?”她試探性地問。其實她并沒有想要他陪着她一起找下山的路,前面已經說過了,如果他有事,或者他嫌麻煩,可以自己先行回去,她不介意,也不會因此覺得他沒禮貌(又也許他并不在意這些?)。總之,在他提出了這麽多方案,而她屢屢拒絕後,她的內心多少有些過意不去。覺得對方是認真幫自己想辦法了,但是自己也真的做不到,一向淺眠的她,在明知道等一會要做什麽之後,不可能安心睡着。

“走吧。”沒有作太多停頓,他淡淡道。

她意外地看着他。

“要是沒有出口,就和我原路返回。”

“好。”這下,她放松地點了點頭,終于願意妥協。

☆、下山

看似通往下山的路其實也是由一個又一個墓碑組成的。它們沒有順序地分布在山道上,因為太過緊挨,以至于本來就窄的蜿蜒小路在除去祭拜的空隙後只剩下零星的落腳點。向尹墨一邊盯着地面,一邊小心翼翼地前進着,陵園的兩邊原本沒有東西,然而随着他們越加往下,景色也變得不一樣起來。那些絕壁滑坡和碎石漸漸被蒼青的栎樹替代,她稍稍瞥着兩旁,又不太确定地看了看四周,才終于大膽将頭擡起。

墳墓還是意料之中的密集,大同小異豎立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有些名字被遮掩了,有些暴露在視野中,她能看見各種各樣的名字,有些甚至是從未見過的文字組成,但是無一例外,那些名字下方都清晰地刻着緋山的族徽,不僅僅是姓氏,她想,這些人們直到最後都是作為一族的成員死去,但是……她不明白,拘泥于一族又有什麽必要?比如旁邊那個墓碑,死去的女性叫緋山凜祢,從出生日期到死亡日期計算享年九十六歲;又比如後面,三十二歲的緋山(神代)托音,括號裏面是她原來的姓氏吧?

伸手撥開垂下的枝葉,向尹墨思索着,再次繞過墓碑前行。他們已經遠離了山頂的鳥居,此時不知走到什麽地方,仿佛是石壁中間的道路,由一個又一個墓碑組建而成,兩旁是各種植物,叫不出名字的蒼天大樹,将原本可見的天空一點一點遮擋,擡起頭,只能從枝桠間的縫隙看見淡金色的陽光。

用力眯了眯眼睛,向尹墨晃神注視腳下的道路,雖說因為環境的變化她再也看不到令她心顫的景色,可是落腳點如此少得可憐,為了不破壞墓碑周邊的完整性,她小心翼翼地避着花草走過,只是專注掃視墓碑上那些陌生的名字。

佐助在小徑盡頭停下,看了一眼墓碑下方雕刻的“宇智波懿”,死去的時候才三歲,至于出生的年份,距今大約是一百二十年前,而木葉創立在六十三年前。難道緋山結束封閉狀态在更早的時代?

那邊向尹墨環顧四周,陵園面積雖大,但他們一直沿着唯一的下山路往前走,沒理由走岔,然而眼下狀況無不說着“這就是盡頭了”,使得剛豁然開朗的視野又變得撲朔迷離。

繞過最後一個墓碑,向尹墨認真找着其他破綻。佐助依舊盯着墓碑上的刻字,從那些附着的文字,他再一次看到了過去人們對“一族”的執着。

佐助不禁想起前一天晚上鼬說過的話語。

那麽,所謂的一族到底意味着什麽?

他看着上面的日期。在那個年代,家族就是身上流着同一種血液的人,他們有着相同的姓氏,為了同一理由與其他家族戰鬥。在那種環境下,這樣的情況本不該出現。

——宇智波懿。

這下他完全忽略括號裏面的緋山,只着眼與自己相同的姓氏。按照“協議”可以推斷這個名叫懿的女孩子的母親是緋山一族某一代神女,因為聯姻,兩個家族有了“敵對”之外的關聯,也因此,這個一度被進犯的地方重新得到安寧。

向尹墨回身看他,見他出神地看着眼前墓碑,神情卻相當平靜。“怎麽了?”她重新走近,目光掃過底下碑文。

佐助坦白地将方才所想說出來,同時,他再一次認識到,在那個時代兩個家族要達到和睦共處着實是一件異常艱難的事情。

向尹墨淡笑:“但最後還是突破重重困難做到了,包括後來木葉村的建立。”

佐助收回視線,擡眸看着她。

她的笑靥沒有任何喜色,只是緩緩複述道:“為了改變互相厮殺的狀态,宇智波和千手和解,共同建立忍者村。至此,打破了長久以來‘家族’的束縛,創造出讓人們和平交流的場所。……然後,為了守住這份和平,原本應該以人為本的村子最終還是演變為以村為本。”

對于事情的本質她總是看得十分通透。于是當他思考一村,一族,一家的時候,這份答案便順着過往自然而然浮出水面。佐助的目光微沉:“這樣不過是本末倒置。”

向尹墨點頭:“之前我問你為什麽宇智波斑要離開木葉。對于長期存在隔閡的各氏族而言,要消除芥蒂并非容易之事,或許當時他已經預料到了這點,而且,只有他一個人意識到。”

換句話說,當時的斑應該是孤立無援的。只是局面到底如何,現在的他們不得而知。

“無論如何,現在還是先回去。”重整心态,她朝他伸出沒有傷的另一只手,“能不能給我一把綁有起爆符的苦無?這裏有結界。”

佐助二話不說遞給她。

她似乎很是偏愛苦無,每一次(盡管沒有幾次)要的都是苦無。那短小的武具被她握在手裏,看似随意得不行,可是當她緩緩揚手,迅馳有力地朝遠方一扔,引燃起爆符的苦無極速穿破稀薄山霧,徑直往彼方相互糾纏的樹枝中心射去,在那枝蔓纏繞的下方仍然豎立着無數墓碑,然而她甚至沒有多眨一眼,沒有絲毫動容。

頃刻間轟鳴炸響,火光帶着高溫沖破一切,剎那視野白到發盲,他感到熱浪一波一波席卷而來,強烈的風暴将周邊的崖柏悉數壓彎摧毀,她卻仍然挺直了身板立于原地,不避也不躲,迎着高壓,看煙霧慢慢散盡。

有碎石從山頂滾落,爆炸的地方出現裂縫,無數道金色的陽光傾瀉而下,照射在殘垣的墓碑上,原先枝葉交纏的彼方拓開了一條清晰的道路,橫空出世地橫跨在重重墓碑中間,不算筆直,不算蜿蜒,一直延伸到視野之外。

兩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沿着開拓出的小徑走去。被炸開的路上布滿鴨卵青的碎石和松花綠的殘葉,她輕輕一踢,腳尖劃過霜色的地面,那青灰的石子就騰空順着下落的軌道跳躍滾動,普一等到清脆的聲音停下,她又是一腳,奮力将三塊碎石踢出老遠。這下“啪”“嘭”“噗通”“噗通”出現了四個聲響,第一個是石頭與石壁的碰撞,第二個石頭與樹樁的碰撞,而第三四個,卻是石頭落水的聲音,她專注聆聽,只見四聲消失過後動靜遠沒有停止,似乎是帶動了什麽,接連又有幾個悶聲響起。

前方還有什麽陷阱?

☆、秘密

忽然她止住步伐。

擡起頭,兩旁高聳的絕壁時不時還有碎石落下,但是她仔細聽,這聲音不是上方的石子碰撞所帶動,還有什麽不同尋常的……陷阱難道會是他們所在的路上嗎?她不由疑惑。難道爆炸消去的不完全嗎?再看周邊的景色,有的墓碑因為爆炸而炸毀,有的斷了幾塊,有的還是保持完好。向尹墨眯了眯眼。那上面的名字和年份與之前看到的并無區別,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

聲音……是聲音麽?

說到底為什麽會出現水聲?感覺不遠,可是前方的道路是一覽無遺的霜色小徑。它那麽素白,即使經過這樣漫長的歲月,還是幹幹淨淨……

“你過來。”

思路和動作同時被佐助的聲音打斷。

轉過身,只見他站在某個墓碑的末端,是以站在一大片空地前,靠近了石壁,卻離她不遠。

她走過去,見他示意跟前的墓碑,用花崗岩雕砌石頭表露深色肌理,與周遭那些石碑沒有區別,但是她靠近,看着上面的名字,眸子一凜。

“這個墓碑,屬于你的外婆吧。”他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墓碑上寫着緋山雙祈,是她外婆的名字,由于全家上下沒有“伊藤”血脈,用來掩人耳目的“伊藤氏”直接忽略不寫,可是,這是怎麽回事呢?除了姓名,其他信息都不對。

“這個墓碑可能是假的。”心中有了幾個答案,向尹墨說道,“她不葬在這裏。多年前去世的時候,我和洛依一起把她的骨灰埋在祭壇附近的山裏。”

“或許這裏有你想要的信息。”佐助求證似的看她,而後見她輕輕颔首。

他便拿出草薙劍将這個墓碑毀了。一時間被切成碎塊的石頭紛紛崩壞,他彎腰搬開底座石枕,見突然露空的坑有泥塊和着土滑落,被他瞬間捕捉到什麽,随手拿過比較細長的石塊斜下撬,最後,挖出一個深褐色的檀木盒子。

她看他将盒子拿出,拿到了她的面前。并不猶豫,向尹墨伸手扳開木盒的金屬扣,因為常年處在潮濕的環境裏已經生鏽,她一用力,竟将它掰斷,手指微微一痛,她沒有理會,繼續将紫檀的木盒打開。

裏面的卷軸被一卷卷地拿出來,可能是因為木盒質地的精良,即使被深埋在地下這麽多年,也沒有損壞嚴重。

盡管不知道這個墓碑是誰做的,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将它們深埋地下,然而此刻探究這些沒有意義。

随手攤開一卷卷軸查看,見上面寫着依然是暗號,卻和她熟悉的不太一樣,一時覺得費解,只能在腦中演算起來。佐助幫她将剩下的卷軸、一本書籍、還有夾着不知什麽的冊子拿出,到了最後,他看見盒子底部有一張遺漏的泛黃相片。正在冥想的向尹墨餘光看見他緩緩的動作,看見他手上不似卷軸的薄片,心有疑慮地朝他看去,在看清了以後,不由動作一滞。

照片中央,坐着一個花信年華的貌美女子,一頭黛色的及腰長發柔軟地披散着,她莞爾微笑,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彎出月牙的弧度;她的懷裏,膚如凝脂的小小女孩頑皮地張着嘴,雙手向前,好像好奇而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麽東西似的,不斷揮動,以至于照出來的相片在她手的位置微微泛糊,她也有一雙玄青的眼睛,顏色卻有點失真,不如将她抱着的女子,明明洋溢着燦爛幸福的笑容,然而那雙漆黑的眸子,卻仿佛墨一般,濃得化不開……就像此刻他身旁的女孩子。

佐助看着向尹墨。

察覺到他的注視,向尹墨輕描淡寫解釋:“那是洛依和她母親。不過這個盒子裏面的東西應該屬于我媽媽。”說着,向尹墨繼續演算。

佐助看了一眼盒子封面,不由重新審視剛才一晃而過的細致紋絡——不知怎麽形容的圖騰,好像緋山族徽與三瓣梅花結合的家紋。

“宇智波。”沉默片刻,她舉起手中的卷軸遞到他面前,又似想起了什麽立即放下,大概她心裏是有點亂了,一時忘記那上面記載的是沒有破解的暗號,就算給他看也無濟于事。

定了定神,她說道:“大致知道了一些內容,無法詳細複述出來,你且聽聽吧。”

“什麽?”

驀地察覺原本間斷湧上暖意的胃變為灼燒感,同時随着擡頭的動作頭暈席卷而來,向尹墨定了定神,繼續說:“卷軸上面寫了,木葉村建立的始末。”

他見她高度概括地說完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這樣?”

“沒有完全解開,回去之後再詳細看看。不過,我覺得剛才的問題,或許可以從裏面找到答案。”說着,向尹墨重新将東西收進紫檀的木盒裏,轉而兩手将盒子抱在懷裏,不慌不忙地起身。“所以,我們趕快回去吧。”

拿過她懷裏的木盒,佐助點頭。

還是走在前面,向尹墨判斷着小徑周圍的幻霧,原本稀薄的霧氣越來越濃厚了,使得他們漸漸看不清周遭的景物,也看不見那些鉛白的墓碑,而青翠的植物變得綠沉,當天色漸漸由銀轉灰,能看見的,只剩下模糊的輪廓。

無意踢起的碎石在地面彈跳了幾周落入水中,她走得越發謹慎,每一個步伐,前腳點地前重心都不會立即移動,生怕不小心踩出了小徑之外,滿是水的不知名地方。現在她可以肯定了,雖然不能斷言确實中了幻術,但自己的視覺确實被欺騙,乍一看全是路面的地方,其實周遭已經布滿水。

忽然她停下步伐。剛邁出的步子也順勢收回。

狹隘的小徑真真正正走到盡頭。

佐助看一眼前方波瀾不起的水潭,還有不遠處煙波浩渺的洞口:“從這裏過去嗎?”

“恐怕是。”向尹墨回頭,見他将盒子遞給自己,便接過來,道謝二字還未出口,轉瞬被他橫抱起來。

“哎?”突然離地,她小有驚慌。

“我有松脂,你拿出來點上。”站在洞口,他說。

“嗯……”她按照他的指示從忍者包中摸出來,擡頭看了看離頭頂一米之高的洞穴,盡管認為這個水潭對面連接着下山的道路,然而幽暗的洞穴擋在中間,她謹慎地看了一會兒,惟恐有什麽突發事件。

“你在怕什麽?”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僵硬,佐助詢問。

聽見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洞穴裏放大、回響,她趕緊“噓”了一聲,使勁壓低自己嗓音,幾乎是貼着他悄聲道:“萬一有什麽,能立即招架麽?”

他們不過走了兩米,洞外的光源已經要被裏面的灰暗吞噬了,松脂的光芒忽閃,堪堪照亮腳下“水路”。

佐助低頭看她,見她警惕而努力地環顧四周,好像要把視線範圍內的東西全無遺漏地刻印在腦海裏,于是他也配合着壓低嗓音:“你說得對,不能。”

什麽?

向尹墨擡眸看他,無法相信這居然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你怎麽就不能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唇邊有若有若無的淺笑。

向尹墨:“……”行吧,日常被看扁。

不過這會兒她倒也坦率承認自己“完全不行”,雖然一伸手就能夠到他的草薙劍,然而終究還是比不過寫輪眼召喚的那個紫色大骷髅吧,有那種防禦在,就算危機突然出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于是她無意識地放松下來。

把她抱好,佐助想起什麽,又問:“為什麽你沒有查克拉?”

“誰知道,自從我有記憶就感覺不到那玩意兒。”她無所謂似的看向前方。平時總能聽到關于查克拉的提取與運用,她看在眼裏就像天方夜譚,畢竟自己感受不到,也從來沒有體驗過擁有它的感覺。

“或許是被我媽媽剝離了吧?最近研究緋山卷的時候,偶然從記載秘術的本子裏發現了這種術式,被施術者身上不再有查克拉。”

“能恢複麽?”

“不知道,我沒找過恢複的方法。”向尹墨摟緊放在肚子上的盒子,感覺頭部暈眩倏然加深,餘下的話語被她粗暴截斷,不繼續往下說了。

佐助恍然意識到她的聲音聽上去有點不對:“你不舒服?”

“沒什麽。”視線範圍內出現很小很小的白點,大概是出口了。向尹墨定定盯着那一點,佯裝若無其事。

佐助見狀,沒再詢問,然而腳下的步伐忽然變得急促。待在他懷裏,向尹墨自然而然直接感受到對方心情,而他毫無遮掩的擔憂仿佛與那一夜的神情重疊起來,令她無法坦然地保持沉默。于是,向尹墨刻意提高自己的音量,使語調聽起來精神很多:“我真的沒什麽事,有點糖分不足而已!”

☆、邀請

與另一邊洞口連接的森林位于緋山西南方向,離神社本社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佐助小心避開密密麻麻的吸血樹,用上全速回到他們居住的地方已經中午,“缺乏糖分”的向尹墨在半路上睡過去了,他嘗試叫了她好幾聲,都是徒勞。

四個擁有治愈能力的女性拐上鳴人水月下山購置吃食,現在神社剩下的三個“清醒”男性似乎都對醫療知識一竅不通,坐在床邊,佐助沉默地看着向尹墨,想着用什麽辦法才能叫醒她。

對有些人而言只要能完成目标無所不用其極,哪怕需要付出最大的代價。可見,向尹墨也是這樣的人,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不惜傷害自身身體,頻繁地使用理應被禁止的術式,正因如此她的身體才會變得不正常,在飲食方面尤其體現。

鬼使神差地擡手輕輕戳她臉頰,腦海裏思量的東西暫時屏蔽。她就那麽沒有防備地酣睡着,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出對方給予的動作,緊閉雙眼,于是不由又捏了捏。他想,昨天一晚上她都沒怎麽休息,不僅僅是等待日出,同樣的她也在勘察夜晚濃霧的游動軌跡,因此,除了清晨必要的糖分補充,現在的她或許更需要充足的睡眠。

頃刻間,佐助愣怔了好一會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之後,緩緩收回手。在這樣的情況下都沒能把她弄醒,看來是相當疲倦了,于是他決定讓她再多睡一會兒。只是方才的體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定定看着她恬靜的臉龐,心中忽然劃過陌生的念頭。

這樣的念頭令他産生從未有過的無措,還有幾分不可預知的迷茫。

打開身旁木盒,佐助強迫自己沉靜下來,然而加快的心跳卻事與願違地提醒着,于是他只能取出盒子裏放置的卷軸,讓繁瑣的密文占領自己腦海。

向尹墨清醒過來的時候正好下午三點,陽光不溫不火,房間卻依舊通亮。彼時她一睜眼,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床邊的佐助。他正靠在身後的床頭櫃上,阖眼假寐,他的腦袋微微一側,研究一半的卷軸就那麽保持原來的樣子攤在腿上,她定睛看了一會兒,又将視線從他的側臉轉移到床沿的手掌。

自己的手被他握在手裏,不知是睡着的緣故還是刻意為之,他并沒有用上很多力氣,所以輕而易舉就能抽出。

還是維持側躺的姿勢,她緩慢地移動右手,生怕一不小心驚擾到他。

然而她還是失敗了。

佐助作為忍者有着十分敏銳的知覺,甫一察覺到動靜,他下意識抓緊,同時醒來,果不其然是向尹墨醒了。

将手若無其事地放開,也将身前的卷軸放到一邊,佐助起身,先從桌子上抓了一顆硬糖遞過去。

“餓了嗎?”

含着糖果,向尹墨輕輕點頭。暈眩的感覺減輕一大半,只是胃部依舊空空如也,不用她開口,肚子“咕嚕”的一聲實際上已經很說明問題。

跟在佐助身後走去餐廳,四周靜悄悄的,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于是她放慢本來就緩慢的步伐,多留意了半晌。佐助先去廚房熱飯了,後來她靠在門邊看他料理,手法并不生疏,之前沒見過他披露,想來應該是兒時獨居的日子練就的手藝。

“暗號解得怎麽樣了?”将裝了熱水的杯子捧在手裏,向尹墨問。

佐助将準備好的飯菜端出去:“一半以上都解開了。”

“可有心得?”向尹墨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

佐助點頭,她淡笑,并沒有繼續往下問。

在向尹墨對面坐下,佐助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其實這些飯菜并沒有多麽豐盛,甚至可以說簡陋,但是無論是只加糖漿的米飯還是其他更寒酸的餐點,看她吃東西的樣子就覺得食欲大開。

飽餐一頓,她雙手合十,十分禮貌地表示感謝。

佐助依舊凝視她:“你睡着期間小鸱帶着情報回來了。宇智波斑闖進五影大會宣戰,現在五大國結成聯軍對抗。”

“小鸱啊……它真是變得跟你很親近。”向尹墨感慨了一聲,又問,“跟曉之前抓尾獸的行為有關麽?”

“嗯。叫月之眼計劃,收集所有尾獸只是第一步,目的是利用十尾施展無限月讀,控制世上所有人,創造幻境中的和平。”

“認真的?這是什麽無聊的計劃?”向尹墨單邊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佐助表示他只是轉述小鸱帶來的情報內容而已。

“他真有把握以一人之力對抗五大國麽?”

“難說。”佐助對此不表意見,雖說曉的成員已經寥寥無幾,然而背後隐藏着什麽力量,誰又知道?

向尹墨想了想:“倘若有把握,又何必創造虛假的和平?這種不尊重別人人格的做法,雖然可以避免利益沖突,卻也失去了和平的意義。說到底他真有這種想法麽?看上去就像單純想要毀滅一樣,否則,他一個人活在只有自己清醒的世界裏又有什麽意思?”

佐助對此不置可否,然而無論是哪一種想法,現實依舊擺在面前。“那麽接下去你打算怎麽辦?”

向尹墨麻利收拾桌上碗筷,神色平淡,話語調侃:“還能怎麽辦?我連你都打不過,還能對戰你們家的老祖宗麽?”

佐助:“……”

她這話說得在理,他不能反駁。

幫她一起洗碗,佐助想起什麽,又問:“在你看來,有什麽方法能創造和平?”

“很遺憾,這種千古難題我還真想不出來。而且,不僅僅是因為個人武力問題,就算擁有絕對的實力也不可能實現真正的和平。”向尹墨低着頭,洗碗刷就着洗潔精打出的泡沫在陶瓷的白碗上來來回回,“因為人性,人心難測……不過,戰争本身倒是可以避免。”

擡眸看他,她說道:“畢竟,縱觀前三次忍者大戰,甚至追溯到戰國時代,都是統治者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采取的暴力手段,是敵對方為了達到政治、經濟、領土完整等等的目的而進行的武裝鬥争。”

佐助領會:“既然如此,只要解決自然資源、國土等無法分配均勻的問題,國家之間利益的沖突就會結束。”

“話說是這麽說……可是只要這世上還有流血與犧牲,受害者仍然得不到公道,紛亂就會一直循環下去。”

“關于後面這個問題,只要制約,建立真正的規則就能解決。”接過瓷碗,佐助沖水。

驀地停頓須臾,向尹墨輕笑。

“失禮說一聲,如果忍者是那種定義……那麽你真的不太适合。”重新埋頭手中事情,她率直地感嘆,“懷着這樣的想法,只是做忍者的話未免太可惜。”

佐助頓了頓,繼而完全停下動作,轉頭看她:“即使如此,還是打算袖手旁觀麽?”

“不,我選擇守望。”将最後一個盤子遞過去,向尹墨直起身,“因為我很好奇你會怎麽做,也有期待。”

明白對方意思,佐助接過盤子,目光漸深:“不打算近距離看麽?”

“多近?”

“在我的身邊。”

那一刻向尹墨忽然有點難以直視他的眼睛,在佐助那雙看似波瀾不驚的眸子裏,實際上隐藏了很多感情。而現在,她隐約看見其中深意,心跳仿佛在瞬間漏了一拍。她依舊抿嘴笑笑,低頭洗去手上泡沫,避重就輕地開玩笑:“待遇真好。”

佐助依舊認真凝視她,并不回避。

關上水龍頭,最終她還是沒辦法無視身旁的目光。沉默了半晌,向尹墨轉身,虔誠以對:“其實這句話應該我說。請讓我再同行一段時間。”

只是一段時間麽?佐助忽然對自身想法有了真正的理解,然而看着這樣堅定眼神的她,他沒有再言語,只是尤其鄭重地颔首。

屋外的濃霧散開,只留下稀薄一層,朦朦胧胧,景物卻能看得更加清晰了。佐助将洗幹淨的餐具放回櫃子裏,和她一起離開廚房。

☆、溝通

不遠處,鳴人提着大袋小袋的吃食快步走來。向尹墨在門口停下,聽見少年大大咧咧吆喝着,仔細一看,購物回來的幾個女性就跟在他後頭,有說有笑。

“不是說去了六個人麽?”向尹墨數了一下人頭。

“水月在後面。”佐助指了指霧霭與路徑之間那一灘水,“那就是他。”

她不由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佐助,向小墨,你們早上去哪裏了啊?”看見他們,鳴人小跑幾步過來,将手中袋子堆在門邊,元氣滿滿地詢問。

“到絕壁上面走了一趟。”向尹墨言簡意赅概括。

剛奔波一天的家夥聽到這句話瞬間來勁:“是那個沒有盡頭的石壁嗎?”

“對。”

“鳴人!”見同伴躍躍欲試,春野櫻趕緊上前阻止,她的身後還跟着早前就不見了的巴哥犬,據說名字叫帕克,是卡卡西的通靈獸,當時回去木葉朝卡卡西禀告去了。如今又回到緋山,只是被阻擋在結界之外進不來,碰巧洛依一行外出,它才找上門,向鳴人小櫻傳遞卡卡西的最新命令。

向尹墨低頭看着通靈犬。宇智波斑的計劃裏九只尾獸缺一不可,就是說這場戰争裏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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