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從激湧的情.潮裏退開些許，在晃動扭轉的世界裏重新找回一點聲音，問商峪：“還要嗎？”
商峪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
陳今瀾聲音斷斷續續，哽了又哽，才說：“不是這個。”
“是什麽？”酒意和愛.欲紛紛上頭，商峪腦子早就亂做了一團，水一樣随着陳今瀾輕晃。
“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商峪大腦空白了一剎，手臂驟然收緊，整張臉都埋向了陳今瀾心口。顫栗着回過神，意識到他剛剛說了什麽，臉上登時變色：“什麽意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那他們剛剛算什麽？
“我在問你。”陳今瀾面色潮紅，酸軟地伏在他肩頭。
商峪低沉道：“我的回答有用嗎？”
陳今瀾想了想，思索的時間并不漫長，商峪卻再次沉不住氣地動了起來。
存了點氣，故意磨他。陳今瀾低哼一聲，沒阻止，反而将臉側向了他的頸窩，溫熱的呼吸令商峪氣息短暫地滞了滞，聽見陳今瀾用很輕的嗓音說：“我目前還算喜歡你，你說的話，我都會考慮。”
就像是碰到了什麽開關，商峪驀地僵住，不僅忘了動，連呼吸都要忘了。
陳今瀾擡起臉，試探着靠近他嘴唇，用手碰了碰，恢複了一慣的平靜：“喘氣。”垂了下眼，又道：“別停。”
商峪突然翻身，将陳今瀾重新壓回被褥裏：“說什麽，再說一遍。”
陳今瀾讓他帶着上伏，很克制的将聲音收成了低吟：“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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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我？”
“嗯。”陳今瀾閉了下眼，臉上緋紅一片，說話也隐隐帶上了顫音：“應該是。”
“什麽是應該？”商峪捏了他的下巴，用了點狠勁，不僅讓陳今瀾濕了眼角，還有了後退的跡象。
“你…”陳今瀾歪頭，手指攥住枕頭的一角：“輕，輕一點…”
“你還沒回答。”
陳今瀾手指蜷縮，試圖平複喘息，減緩這猶如過山車般的跌宕。商峪不讓他稱心，趁熱打鐵，磨得陳今瀾既舒服又不舒服。
“我愛你。”商峪低下來親他，親他的唇角和眼睛：“你呢？”
陳今瀾活了那麽多年，頭一回真切體會到□□是個什麽滋味。
唇邊津液黏成了絲，水光潋滟，眼睛朦朦胧胧，看什麽都好像擋着一層。
足尖忍不住蜷了起來，一張嘴，溢出來的全是讓人羞恥地輕吟。
這樣的自己讓陳今瀾感到十分陌生，商峪還在不停追問。
一句，一探，讓陳今瀾頭皮發麻。
“別…”
“別什麽？”
陳今瀾不知道，他既想，又不想，矛盾的快要發瘋了。
見他難受的厲害，商峪忽然又不問了。這會兒不管他哄陳今瀾說什麽，他大約都會照着說，下了床還認不認就不一定了。
他抱了陳今瀾坐起來，沒再繼續折騰他，抹了他的眼淚，低聲問：“劉司遇好看嗎？”
陳今瀾說不出話，只搖頭。
“我不想跟你分開。”商峪捧了陳今瀾的臉，讨好地抵上他略有些發燙的額頭，沉沉道：“別分開，行嗎？”
陳今瀾喘得斷斷續續，眼淚擦了掉掉了擦，反反複複，眼睛已經模糊得看不清人了。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搖頭什麽意思？”商峪咬了下牙，忍住了。
“你…”陳今瀾的思緒亂了，湊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什麽？”商峪托着他往上帶了帶，擺正了，繼續問：“說清楚。”
說不清楚。
陳今瀾從沒這麽難受過，說不出來，幹脆不說了，雙臂無力地搭上他，求他別說話了。
天光乍破，商峪抱了他去清洗，回來還是不死心，繼續問：“是真的嗎？”
陳今瀾不想說話，将臉撇向一旁，又讓商峪拿手扳了回來。
“你說喜歡我，是真的嗎？”
“不是。”
商峪目光微凝，繼而又緩了，低頭親他，又問：“搖頭什麽意思？”
陳今瀾目光很輕地從他臉上滑了一下，往被子裏縮了縮，被商峪按住，撈回來，擺出一副不說清楚就都不要睡了的态度同陳今瀾僵持。
“我困了。”陳今瀾很乏力地收回視線，臉上的紅一直到現在也還沒退。
“一句，就說一句。”商峪親親他的眼睛，又去親他放在外面的手：“說一句就讓你睡覺。”
陳今瀾連嘆氣都嘆得很吃力，閉眼靜了片刻，睜開便看見商峪直勾勾盯着自己，問他：“你想聽什麽？”
“你知道我想聽什麽。”
“我不知道。”陳今瀾作勢又往被子裏鑽，讓商峪攔住，稍顯不安地試探道：“喜歡我？”
陳今瀾耷了下眼皮，無奈一般：“喜歡你。”
商峪的瞳仁仿佛被點燃一般的迅速亮了起來，啄木鳥一樣，将陳今瀾親了又親，望着他的眼睛，雀躍又莊重：“我也喜歡你。”
陳今瀾看了他一會兒，忽然說：“你還挺多情。”
“什麽？”
“沒什麽。”陳今瀾撇過臉，過了一會兒又轉回來，身體軟了，也沒力氣生氣了，悶在心裏不是他的性格，便問：“為什麽騙我在加班？”
商峪怔住：“我沒騙你。”
“你同事說你下午很早就跟劉司遇走了。”
“你去找我了？”商峪徹底沒了脾氣：“應酬也是加班，我去給他擋酒。”
“擋酒？”
“擋酒，只是擋酒。”商峪突然一定，望向陳今瀾的眼睛裏浮出一抹很古怪的興奮：“你在吃醋？”
陳今瀾也是一愣，他在吃醋？
眉心輕擰，立刻又松開，陳今瀾很快接受了這個說法，反問：“不可以？”
“可以。”商峪捧着他的臉，很響亮地親了一口，陰了好幾天的臉如同暴雨後的藍天，頃刻間便放晴了：“我喜歡。”
多多益善。
……
林海跑了，拿着陳今瀾的四千萬，跑得無影無蹤。從喬期那裏得知這個消息，陳今瀾絲毫沒覺得意外。
四千萬不算多，于陳今瀾而言不過九牛一毛，齊征不給，他給，權當還了鄭憑玉過去待他的好，從今往後，才是真的兩清。
商峪彎腰坐進來，精神很好：“怎麽這個表情？”
陳今瀾放下手機，扣上安全帶，言簡意赅：“困。”
“那別去了。”商峪道：“我就去開個會，很快回來。”
陳今瀾靠着椅背，斜斜朝他睨過來，目光停在他脖子上一側的皮膚上，那是他今早千辛萬苦弄出來的。
故意的。
商峪沒刻意去遮，赤.裸裸的暴露出來，陳今瀾用手摸了一下，很好脾氣地沖他笑了。
這麽一個輕飄飄毫無重量的笑，卻讓商峪心裏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
陳今瀾無疑是好看的，且越看越好看，這其中可能多少有些情人眼裏出西施的意思，可商峪還是覺得好看，覺得陳今瀾簡直是照着他的審美長出來的。
都是俗人，商峪同樣不可免俗，起初如果不是驚豔于他的模樣，他也不會那麽輕易就跟陳今瀾走。
陳今瀾多半也是這麽想的。
見色起意，這話聽着多輕浮，世上不是沒有比他們更好看的人了，關照和劉司遇就挺好看，商峪見了卻心如止水。
他握了陳今瀾的手，那镯子牢牢卡在他的手腕上，不上不下，也就只有他，才能把玉戴出這種好顏色。
陳今瀾低垂的眼睫微微顫了顫，商峪從他手腕退開，又來親他的臉。
一下一下，朝聖般慎重輕柔，撩得人心癢。
“陳今瀾。”
陳今瀾擡眸。
商峪一言不發地看了他一會兒，看得陳今瀾有些受不了，才說：“你真好。”
“哪好？”
“哪都好。”喜歡他最好。
陳今瀾撇開臉，很平靜地望向了不遠處亮起的車燈，手指蜷放在膝蓋上，交錯着蹭了蹭。
真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