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醜與美
醜與美
昨天的杜清，今天的福小周看着銅鏡裏面自己的那張臉幾乎是欲哭無淚，他扭過脖子問小強：“你說我是全城最英俊的美男子？！”
“是啊。”小強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大少爺您可是城裏公認長得最英俊，最潇灑的啦。您可能記不得了，從您成年禮之後上咱們福家提親的人不說有一條街，也有十幾戶呢。”
福小周本來聽小強說自己是全城公認的美男子不知道心裏有多慶幸，原來自己和親切但是長相欠佳的家人們長得不一樣，是一個英俊的男人。但是事實卻是——
他們四個兄弟全部都是國字大方臉，他的臉最大最方。
他們兄弟四個全部都是又窄又小的眼睛，他的眼睛最窄最小。
他們四個兄弟全部都是又黑又粗又濃的大刀眉，他的眉毛簡直就是大砍刀。
他們兄弟四個全部都是大嘴薄嘴唇，他的嘴巴幾乎咧到耳朵下面，薄到看不見。
原來這就是最帥？！
“你！你确定我這樣是最英俊最潇灑的？！”福小周指着自己的大方臉，再次向小強确認。
“當然啦！福家是全城出了名的‘美男之家’，因為大少爺四個兄弟全部都英俊潇灑。您是最英俊的！”小強說到這裏自豪地笑了。
福小周內心不禁感慨：這是怎樣的審美啊……
“哎，對了，那什麽樣的女人是美的？”
“像我家小姐那樣的啊。”
“……”福小周腦海中浮現出福小月的長相，大長臉，小眼睛，黑眉毛，大嘴巴。福小周有點兒接受不了地捂住了嘴巴。
等福小周緩過勁兒來，他問小強：“那你告訴我，什麽人是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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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強面露難色，畢竟是說不好的方面，他不好指名道姓地告訴福小周，就結結巴巴地道：“就……就是……那個，尖下巴……大眼睛……小嘴巴呗。”
福小周越聽眉毛皺得越緊，心想這怎麽能是難看的标準呢？他忽地想起自己見過的一個美人：“小強，歐陽玲公子不會是你說的難看的典型吧？”
小強抿着嘴點了點頭。
福小周心中為歐陽玲感到惋惜，這麽美的少年，要是在現代一定是萬人迷，擱在這麽個世界竟然是醜的代表。
這時，門外有侍從傳話：“大少爺，今天是您醒來的日子，老爺命人擺了家宴，大少爺您這就跟小的過去吧。”
福小周随着下人來到用膳房，只見一家人除了他都已經坐好，他見歐陽玲也安靜地坐在靠門的位置，那安靜的姿态，秀麗的臉龐又讓福小周心裏為他惋惜了一下。
老爺坐在主位上，招呼他坐在身邊。福老爺是真疼愛自己的大兒子，掩飾不住地開心：“小周今天終于醒了，我心裏的石頭終于落地了。來來來，我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高興高興。”
福家人是真開心，席間不時穿出一串串笑聲。
歐陽玲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道：“這一杯酒是為大少爺醒來而幹。歐陽玲祝福大少爺大吉大利，萬事如意。”
他說完就喝幹了這杯酒。福小周沒想到看起來纖細的歐陽玲如此豪爽，心中暗暗吃驚。他又留意到歐陽玲的這一舉動令福家的其他人都微微一愣。福小周想這位歐陽公子今日應該是有所不同，這般豪爽僅僅是因為他安然醒來麽？
福老爺微愣之後連說了三個好。不成想，歐陽玲的敬酒還未結束。
“老爺，夫人，歐陽玲這五年來一直受福家的照顧，心存感激，真不知道如何回報。只能在此祝兩位老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第二杯酒就是敬給二老的！”
歐陽玲說完幹掉了第二杯酒。他臉頰已經微紅，站在房間角落的小南見自己的主子這般也都心急地走進要扶歐陽玲坐下。
歐陽玲輕輕推開小南的手，繼續道：“這第三杯酒是敬整個福家。歐陽玲今年已經滿十六歲，雖然未行成人禮，也算是長大成人。我已經決定在明年開春參加京城的會試，這幾日就将出發，這杯酒算是向大家告別。這些年，歐陽玲受福家諸多照顧，福家對我的恩情歐陽玲沒齒難忘！”
他說完幹了杯中的酒。
對着老爺和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福小周驚道：在這裏，這麽小的年齡就算成年啦？！
衆人節沒想到歐陽玲會有如此決斷和表現，很是吃驚。
福老爺連忙道：“小玲啊，你父親将你托付給我們福家，照顧你就是我們分內的，別說這麽見外的話。你在我眼裏還是個孩子，怎麽能讓你這麽小就遠行去京城呢？”
歐陽玲回到：“福老爺，不是歐陽玲不懂事。為父也曾經是朝廷官員，我不過是想繼承先父遺志……”
夫人道：“可你年紀這麽小，我們一家人如何放心得下啊。”
“歐陽玲已經到了可以娶妻生子的年齡，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福家老小都不住地勸說歐陽玲打消進京參加會試的念頭，可那年紀輕輕的歐陽玲雖然軟言軟語地回應，內心的堅持卻不見半點動搖。
福小周看着他閃爍着堅定信念的雙眼，不由得也想幫幫他。
福家的顧慮一方面是認為歐陽玲确實年齡較小，獨自趕往京城既怕危險又怕他辛苦；另一方面，卻是福家的面子問題，歐陽玲的父親将兒子托付給福家，他卻在小小年齡就離開福家要進京趕考，在外人眼裏很容易就想到是福家待歐陽玲不好，甚或以為福家故意推脫将歐陽玲趁機趕出福家。
福小周不願意福家背上“無情無義”的壞名聲，又不想讓那雙漂亮的黑眼睛中的堅定失去光彩。尋思片刻後，他道：
“爹，您看這樣可好？歐陽玲既是為圓其父的遺志，我們也不好阻攔。”
福老爺聽到這兒，眉頭一皺。
福小周繼續道：“不過歐陽玲單身赴京也實在太過危險。這樣好了，我既是福家長子，也應當代表福家好好照顧歐陽公子。不如就讓我送他進京趕考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