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啓程
啓程
第四章啓程
福家上下都驚訝于福小周竟然主動提出要送歐陽玲去京城趕考這件事。
福老爺和夫人本來都是強烈反對的，他們最寶貝的大兒子好不容易醒過來，這路途遙遠的，再發生點兒什麽不好的事情，二老再受不了第二次的打擊了。
令兩位老人接受的原因是福家二公子的勸說。
福家二公子福小文，特意避開福小周勸說了福家的所有人。
他說：“我覺得這次讓大哥去比較好。大哥上一次因為感情上的挫折才……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這次他雖然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結果卻是什麽都不記得。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想，我的看法是他并非是不記得，而是不願意想起那些令他傷心的往事。如果這次不讓他出門，他再遭受什麽打擊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大哥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其次，這次歐陽玲也是非常堅決地想要進京趕考。考慮到他特殊的身份，我們也不能強留。由大哥送他去京城真的是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既沒有辜負歐陽伯父的囑托，又遂了歐陽玲自己的意願。”
福家老爺、夫人、少爺和小姐聽他這麽一分析，都覺得有道理。衆人心中衡量再三，皆以為雖然福小周此行路途遙遠，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也好過讓他因為這次大家的反對，再次受什麽打擊，發生什麽意外。
福家最終決定讓福小周、歐陽玲一同前往京城，為了節省路費只帶一名侍從小南。
三人在福小周醒來後的第三天就要啓程。福家的所有人都站在門口送行。
福小周見大家都一臉凝重。微笑着安慰道：“爹，娘。小周一定安安全全地回來，你們不要太過擔心。”
他又對自己的兄弟姐妹道：“你們沒有大哥在，也要好好照顧好爹娘，照顧好自己哦。”
福小周笑着跟大家告別之後就坐上福家的馬車出發了。
歐陽玲先一步上了馬車，見福小周上車，禮貌性地點了點頭輕聲道：“福大少爺。”
福小周并不知道歐陽玲對他為何這麽客氣，心中也并未太在意，笑着說：“這一路上就要我們互相照顧啦，不過可能主要是你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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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玲并未接話，只是疑惑地看着福小周。
“我不是什麽都不記得了嗎？很多事情要你解釋給我才行。”福小周依舊微笑着。
歐陽玲卻很不習慣，他印象中的福小周是嚴肅、認真，并不和人十分親近的。而眼前這位卻從上馬車的時候就在微笑，說話的語氣也是輕松自然。
難不成，這次醒來，他連性情也改變了不成？
鑒于歐陽玲稱呼自己福大少爺，福小周也不敢造次道：“歐陽公子。”
“什麽？”
“在你眼中，我也是一名美男子嗎？”
歐陽玲明顯一愣。福小周雖然知道這麽問很是突兀，卻也想要知道在他眼裏最美的歐陽玲眼中的自己又是什麽樣子的。他想：保不準只是福家上下的眼光有問題。
幾乎從未當面誇獎別人英俊的歐陽玲略顯遲疑地回答到：“在我眼中，福大少爺也是……很……英俊的。”
“哈哈，是嗎？歐陽公子，你知道嗎，在我眼裏，你也是生的非常好看的。”福小周咧嘴笑了，這句話是他從第一眼看到歐陽玲就想告訴他的話。
歐陽玲并未表現出收到贊美和誇獎後應當表現出的不好意思或者是高興，而是震驚地瞬間睜大了眼睛，皺起了眉頭，這之後又顯出怒色來。
“我……你……你是……在諷刺我嗎？”歐陽玲說出此話後緊緊地咬着下唇，手也握成了拳。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是說真的。”福小周沒有料到歐陽玲竟然是如此的反應，一時慌張，連忙解釋道：“我是真的覺得你長得很好看，不管別人怎麽看，我就是這樣想的。”
向來安靜的歐陽玲略帶怒氣制止道：“請不要再戲弄我了。”
“啊，我……”福小周還想再解釋。但看到已經臉色微紅的歐陽玲，只能說了一聲“對不起。”
歐陽玲心中暗自後悔自己的失态，抿着下唇不再說話，頭也偏向一邊。
福小周見他這般拒絕的姿态，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一日無話。
太陽快下山的時候，三人來到下榻的旅店。歐陽玲和福小周只打了招呼就各自進了房間，兩人的房間雖然是挨着，距離卻像是有千山萬水般遙遠。
小南服侍着自己的主子更衣，沐浴。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主子，今天您和福小周少爺在馬車裏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啊？”
小南是歐陽玲從小的侍從，在已經是孤兒的歐陽玲看來，小南就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平時有什麽心事也只能和小南一個人說。
歐陽玲回答道：“福小周公子原先嫌我長得醜，嘴上從來也不說。可是我感覺得出來，所以從來跟他也不曾親近。但這也沒關系，我本就生得難看，他不當面說我難看已經是很有禮節的了。”歐陽玲口氣淡淡的，小南忍不住要安慰幾句，可安慰的話還未出口，他就繼續道：“可是今天，他卻當着我的面挖苦我，我實在是有些生氣了。”
“啊？！”小南大吃一驚，連忙問：“福小周少爺說什麽啦？”
“他說他認為我生得好看。”
“這……這……福小周少爺怎麽能這樣……”小南也知道自家主子生得難看，可福小周也不能這麽無恥地專門拿長相諷刺他家主子啊。
“主子，您千萬別往心裏去，福小周大少爺昏迷才剛醒說不準是腦筋還不夠清醒。再者他還不了解主子您，像您這樣心思細膩、善良體貼的人不知道要上哪裏才能找到……”
歐陽玲并未做聲，心中只道：福小周嫌我長得醜，不待見我，這是早就有的事情，我為什麽還要為此難過？為了早日脫離寄人籬下的生活，還是專心念書考取功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