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只鬼的撕逼大戰
兩只鬼的撕逼大戰
那面目猙獰的老婆婆正要一爪抓住季雲溪的腦子，一股力量卻止住了她的動作。
她憤怒地轉過頭，面露兇狠之光。
是剛剛攔住季雲溪的那個男子。男子看着老婆婆，面容哀傷。
“不要再害人了。”那個男子這樣說道，聲音帶着無奈與悲傷。
老婆婆冷笑一聲，沙啞的聲音道：“呵！說得好聽！他不害我，我會害人嘛！”說着老婆婆竟然流下一行血紅的淚來。
男子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那你為什麽不去找他……”說到這兒，男子的眼睛也變得幽怨起來，他看着老婆婆，似乎想到了什麽，冷笑一聲。
“呵！”
老婆婆卻是一把扔了季雲溪，惡狠狠地撲向男子來。
“你當初到說得好聽！說什麽做我的兒子！我找來這個丫頭不也是為了不讓你那麽寂寞！”
老婆婆本來如樹皮的臉上布滿血淚，猙獰不堪。
男子卻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做你的兒子！我不是看你可憐嘛！呵呵，你看我現在，被你害成了什麽樣子！做你的兒子，你怎麽不直接把你的兒子拉到這個鬼地方來！”說着男子盯着那老婆婆，面色幽怨，眼睛也變得猩紅起來。
“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好好地享受人世間的生活！我大好的日子，都被你給毀了！你還妄想我做你的兒子，我特麽地是瘋了才會做你兒子吧！你也不看看你這個樣子！活着要死不活地害人，死了還想着害人！”
男子越說越激動，幾乎就要朝着老婆婆撲去了。
老婆婆的血淚卻是越流越多，那些淚在如溝壑般的皺紋間四處流淌，她眼睛渾濁又迷茫，看起來可怖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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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胎十月生了他，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到頭來他就是這樣對我的！我為了養他，去做那賣肉的生意！他呢！就因為支付不起醫藥費，竟然……”說到這兒，老婆婆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起來，周圍的空氣也越來越渾濁，陰風陣陣，她身上的怨氣竟然化成了陣陣黑煙，彌漫在這個逼仄的空間中。
“拔了你的呼吸器嗎？”男子冷笑着接下她的話，看着老婆婆因憤怒和怨恨更加扭曲的臉，他心裏得到了滿足，用更加狠毒的語氣道：“你這樣的人，活在這個世上只能給別人帶來麻煩，呵，要是我是你的兒子，照樣拔了你的呼吸器。怎麽樣？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而你的命，就是你兒子奪走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還裝着滿臉悲戚的樣子，心裏的感覺怎麽樣？”
老婆婆身上散發出的黑色怨氣雖然越來越多，臉色卻是越來越頹頹然。
男子似乎心滿意足。
他微笑着擡起老婆婆的頭，讓她看向前方，冷笑道：“看看我給你送來了誰？”
老婆婆順着方向看過去，黑色的怨氣立馬席卷了整個空間。
那是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頭有些禿了，本來就吓得瑟瑟發抖，看到老婆婆的那一瞬間，更是吓得臉色蒼白，但是眼睛除了恐懼，還夾雜着別的感情。悔恨，不解，傷感……都在那雙渾濁的眼中流動旋轉着，可以看出那中年男子的內心此刻也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你這個孽子！我為了養你簡直是拼了命！到頭來，你卻恨不得我死！”老婆婆聲嘶力竭地吼出這一句，說着便卷着一股陰風向着中年男子撲去。
中年男子“噗通”一下跪下來，哽咽着道：“媽……”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流着淚，涕泗橫流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聽到這一聲帶着哽咽的“媽”，老婆婆頓時停了下來，渾身的怨氣也淡了許多。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老婆婆用彎曲的手指顫抖着指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滿是皺紋的臉血淚交錯，看起來可怖又可憐。
中年男子胡亂抹了一把淚，哽咽着道：“媽……我錯了……”
‘呵！你現在知道錯了！”老婆婆話雖這樣說着，但臉色卻好了很多，周身的煞氣比剛才更淡了。
那個年輕男子見老婆婆竟是要原諒了她兒子般，胸中便湧起一股怒火。他走過去，在老婆婆旁邊陰測測地道：“呵呵……你聽他現在說得好聽，還記不記得當初你檢查出來患了絕症的時候，他是怎麽對你說的？”
“媽，你別想那麽多……好好調養身子，你是我媽，我拼了命都會讓你好起來的。”老婆婆的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自己兒子對她說這句話時候的情景。
那時候她剛剛檢查出患病，她想放棄自己的生命，因為她不想耽誤他的前途。然而，當聽到兒子用堅持認真的語氣說這句話時，她突然就有了活下來的勇氣。
彼時，窗外陽光正好，她即使面容蒼老，內心仍是年輕的，而她面前的兒子會用真誠的語氣求她好好活下去。
可是最後呢？
或許是不堪重負的原因，他還是選擇了讓她死去。
如果是病魔奪去她的生命。她不會那麽憤怒，死不瞑目，變成了現在這個遭人厭惡的惡鬼。
但是當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兒子，就這樣生生地扯掉了她的呼吸器，哪怕他當時看到了自己還閃着淚光的眼睛。
而在之前，他還說拼了命也要讓自己好起來。
老婆婆垂下頭，用皮包骨頭的手捂住臉，血淚染滿了她的手，她聲嘶力竭地哭起來。
中年男子跪着爬過去，帶着濃重的鼻音哭着道：“媽……”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滾開！”說着老婆婆一掌掃過男子，他只覺得一陣陰風掃過便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五髒六腑攪了般疼。
“你為什麽還要讓他活着？你每天處于黑暗之中受苦受難之時，他卻用你留下的財産吃好的喝好的。”年輕男子接着陰測測地煽風點火。
“你也給我滾！”老婆婆一掌扇過去，年輕男子沒能擋住她這一擊，被打得魂體都半透明起來。
“呵……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老婆婆半眯着眼睛，露出兇狠的光來。
年輕男子沒有說話，卻還是目光陰鸷地看着老婆婆。
老婆婆卻慢慢地飄到中年男子面前，她看着中年男子的臉，目光溫柔，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回憶中。
年輕男子趁機悄悄地移動到老婆婆身後，她沉溺于回憶之中，不疑有他，而年輕男子面露兇狠之光，正欲發出致命一擊，中年男子卻沖出來擋住了這一擊，微胖的身體被這力量狠狠地給甩了出去。
老婆婆的喉嚨發出嘶啞的怒吼，周身竟然散發出微微發紅的煞氣，看起來她周圍籠了血霧般。她幹枯的手蜷起來，指甲迅速地伸長，一把抓過年輕男子的脖子。
“他終究是我的兒子，而你，什麽都不是！”在男子驚恐的眼神中，老婆婆狠狠地抓碎了他的魂魄。
“媽……”中年男子艱難地露出一個笑。
老婆婆的嘴蠕動着，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只是看着男子痛苦的笑。
男子最後卻笑不出來了，他痛苦地吐出一大口污血。
“傻孩子……”老婆婆血淚縱橫，“我本來就是死了的人……你再救我有什麽用啊！”
“你活着的……時候……我救不……了你……就讓我現在補……補……上……”
男子的手最後還是垂了下去。
老婆婆靜靜看着男子，她說不出話來。中年男子走得還算安詳，因為他沒有怨氣，只是身體飄出一縷白色的靈魂，在老婆婆身邊繞了幾圈。
“媽……跟我一起走吧……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老婆婆卻搖頭，頹頹然地道：“我去不了你去的地方……我是惡鬼……”
中年男子停了下來。
他落到老婆婆面前，微笑着道：“媽，我陪你。”
老婆婆睜大眼睛，半響，她推他：“你走，和我一起在這兒過暗無天日的日子不好受！”
“媽……就讓我陪你吧……”
“你……”老婆婆的嘴唇蠕動着，說不出話來。
”媽，我做了……那件事後，就一直覺得對不起您……每天晚上我都睡不着，總是想起你做的餃子……你給我折的紙青蛙……媽……當時小惠說你本來就活不久了……說只要你不在了，她就嫁給我……我……媽……”男子卻說不下去了，只是哽咽着。
“小惠！”老婆婆咬牙切齒地念出這個名字。
那個女人就是她兒子的男朋友，只知道錢，竟然還教唆自己的兒子害死了自己。想着，老婆婆越發憤怒，她渾身的怨氣又散發了出來。
“媽……算了吧……”男子攔住她，搖搖頭：“她現在也該受到懲罰了……她為了錢去做了小三，我把照片發給那個富翁的妻子了……呵呵……我還把照片發到了網上。”
有時候，讓一個人屈辱地活着比讓她死更難過。畢竟死容易，活着卻難。
老婆婆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
“你看這個丫頭給你做老婆怎麽樣？”說着老婆婆将季雲溪露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