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剛開始便要失去？
剛開始便要失去？
心裏的弦驟然突響，頗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勢，可她卻不是懷抱琵琶半遮面的矜持女子，微微抿了抿唇，她看着子午輕輕地問他：“為什麽可以感知到？”
子午垂下頭來，直到他的眼睛和季雲溪的眼睛在同一水平，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兩人靠得稍微近了些，淺淺的呼吸交織着，月光溫柔地在兩個人間流淌。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使得季雲溪覺得時光仿佛靜止了般，停留在了這一刻。迷人的如水月華，映得兩人的世界仿若透明。她的一顆心，被這如水月華包裹，朦朦胧胧的，她突然有些不太清楚自己怎麽陷入他的眼睛變得小心而謹慎。
她一直不覺得自己是看臉的人，但是她現在突然明白了。
不是不看臉，是沒有看到過可以讓人一見傾心的容顏罷了。
她又突然想起早年看《大話西游》，紫霞仙子臨死前說過一句話：“我的意中人是一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着七色的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中這結局。”且不說後面這兩句悲情的話，或許每個女孩心中都有這樣的一個夢，白馬王子，英雄救美。
從古至今，那麽多場英雄救美促成愛情佳話，那麽多一見傾心仍然在上演。
不管是看臉，還是英雄情結，最終的結果，都是她那麽俗套地喜歡上了他。她以前沒有喜歡過別的男生，喜歡她的男生挺多，那些男生會找各種各樣無關緊要的借口和她說話，托別人遞給她小小的紙條，卻并不署名。
她記得有一次她對一個男生搖頭時，那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垂了頭，她只看到他紅紅的眼眶，還有那因為告白而羞澀泛紅的臉。這件事讓她覺得自己殘忍，又讓她覺得以後定不要做感情中主動的那一方，不然被拒絕之後，她肯定是要窩在被子中默默垂淚的。
可是現在，她卻一次又一次地主動問子午，從他的回答中揣測他的想法，哪怕是抓到一絲風，她都覺得心中的那束花在搖曳。但是她忍不住，忍不住就忍不住吧，她破罐子破摔。在得知她的血液有神奇的力量時，她第一個想法其實是，她可以和他站到一起了。他不是凡人，她也不是凡人，很适合。她自戀地想。
想得通透了些，她便更加明目張膽地看他，企圖從他的眼眸得到一些事關風花雪月的情緒，然而他的眼眸一如初見時那麽清澈不染世間纖塵。
“為什麽？”她忍不住喃喃出聲再次問他。
子午卻只是輕輕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只是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你有危險，他指引着我去找到你。”子午清澈的眼睛瞄向季雲溪垂在耳畔的頭發，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好想摸她的頭發……
季雲溪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此刻只覺得落到了軟軟的白雲上，軟綿綿的，她有些無力地愉悅起來。這種感覺就像高考結束後走出考場的那一刻，無力的愉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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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涼，暴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季雲溪忍不住撫了撫胳膊。她暗暗思索着該和他聊些什麽，但是又覺得很多問題是不該問的，萬一觸及到他的逆鱗那就完了。她知道子午現在對她是不讨厭的，或許，還有那麽一丁點一丁點的喜歡呢。
就在季雲溪撓着心肝想着該和子午聊什麽話題時，子午骨節分明的手指最終還是忍不住那手感極佳的頭發的誘惑，悄悄地往季雲溪的腦袋移去。
卻沒有想到季雲溪突然站起來，吓得子午一驚，立馬收了手，乖巧地放在一旁，俊秀的臉上挂着雲淡風輕的表情，用清澈無比的眼睛看着面前微微蹙眉的女生。
季雲溪看着坐得筆直仿佛上課的小學生的子午，忍不住抿唇，淺淺笑道：“你不休息嗎？”
子午看她皺着眉，還以為她發現了自己的企圖有些生氣呢，但現在看她笑容淺淺，也放了心，嚴肅地回答她道：“我要看到你睡着之後才能放心去休息。”
季雲溪看着子午，心髒漏掉了幾個節拍，但還是故作高冷地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優雅地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心裏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贊，覺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太好了。像這樣顏值高，能打怪，既可霸道又可萌系的暖男，一定得把他給釣到她的碗裏去，等老爹回來了就拎出去給他炫耀炫耀。想到老爹，她便覺得心好像被扔進了海裏，被海浪沖刷得找不到重心和方向，她有些無力地揉了揉太陽穴，窩進軟軟的床上，數着呼吸迫使自己睡着。
不一會，她便感覺到床頭走來了一個人。
“子午……”她叫他的名字，聲音有些軟軟的。
“我在。”子午很快回答她。
知道子午在她的身邊，她便覺得安心了許多，也沒有想些什麽，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溪溪……”黑暗中，好像有誰在叫她的名字，她蹙眉，是誰呢？
“溪溪……”聲音稍微大了些，她聽清楚了，是季明川的聲音，是她的蠢萌老爹。
她張嘴，想叫他一聲爸，想問他去哪兒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而她的面前也沒有出現任何季明川的影子，眼前所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終于聯系上你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你聽我說就行了。我現在沒事，只是在百鬼界，那個道士沒有騙你……嗤嗤嗤……”耳邊突然響起刺耳的聲音，而老爹說的話她也什麽都聽不到了，唯有“嗤嗤”的聲音震得她耳膜生疼。
她猛地驚醒，卻沒有睜開眼，只是在腦海中回想剛才的那一個夢，細細咀嚼着季明川說的話，眼角不自覺地就有淚水滑落。她也沒有去擦拭，就任其肆意流淌着。
多少天了，她終于得到蠢萌老爹的消息了！
對，那個道士，得趕緊去找那個道士，她站起來，卻突然覺得有一絲異樣，趕緊怪怪的，好像少了什麽似的，她看了看四周，床頭櫃上擺着一杯白開水，還有藥片……子午，是子午，子午沒有守在她的床頭。
一想到子午，今天又得到了蠢萌老爹的消息，她不由心情大好，汲着拖鞋開心大步地走到窗前，伸手拉開窗簾，大片的陽光“嘩啦”一下傾瀉到整個房間，顯得整個房間溫暖而明亮。
季雲溪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到衛生間準備洗漱。
她對着鏡子漱口，發現自己的黑眼圈實在是太嚴重了，這時，她卻在鏡子裏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她的身後，有黑色的像海藻一樣的不明物體，而且那東西，好像在流動！經過最近的靈異事件，她已經不敢想象這會是什麽東西了。
她扔了牙刷就往客廳跑。“子午！子午！”她大聲地叫着他的名字，遇到危險，她第一時間想到就是求助子午，這簡直成了她現在的本能。
整個客廳空蕩蕩的，子午，沒有出來。
她心一下子慌了起來，懸在懸崖邊上似的。她跑到廚房去，廚房幹幹淨淨。她不由有些急躁起來。
卧室，甚至冰箱，甚至衣櫥……
沒有，沒有，沒有……
難道說，子午的存在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她揉了揉太陽穴，調整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
難道說子午自己出去了？但是他沒有給他留過紙條啊，她明明告訴過他出去要記得給自己留紙條的。
不對，她猛地拍腦門，笨死了！她大步跑到衛生間，那黑色的海藻一樣的東西，其實是頭發，子午的頭發。
子午現在又變成了她初見他時的那身裝扮，無暇白衣，三千如瀑青絲，長而密的睫毛蝶翼般卷起，眼角一顆細小的淚痣泫然欲滴，有着攝人心魄的美麗。
只是現在卻軟軟地癱倒在浴室，浴室裏的鏡子被打碎了，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映出無數個季雲溪的臉。
季雲溪心疼地扶起子午，将鏡子的碎片踢開，生怕那些猙獰的碎片會傷到子午。
子午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是濕漉漉的，渾身冰涼，整個人像是一座冰雕的般，但是季雲溪卻舍不得放手，就讓他躺在這濕漉漉的地板上就是玷污了他啊，她見識到了他幾次救她于危難之中，便以為他是強大而完美的，每次出現就應該那樣如月華清輝般高貴，纖塵不染。
但是現在看到他這般狼狽地躺在濕漉漉的地板上，周圍一片狼藉，她才反應過來，子午也是不完美的，正如他上次發病一樣。但是他現在渾身冰冷，臉色蒼白到透明，整個人真的就像是一座冰雕，一座完美的人形冰雕。
她緊緊抱住子午，想讓他溫暖一點，慢慢地挪着步子，想将他放到溫暖的房間去。她的手剛好碰到了子午的胸膛，卻吓得她一驚，整個人也跟着子午墜入了深深的冰窖般。
子午，沒有心跳聲了……
她木然地将手放到子午的鼻尖……就在昨天晚上，他們還靠得那麽近，彼此都能感覺到彼此呼出的氣息，她的手指還被他呼出的氣息纏繞……
但是現在，卻再也感覺不到那溫暖而濕潤的呼吸了。
她僵硬地将子午搬到客廳，放到沙發上，将空調打開，溫度調到最高。
她心裏還抱着希望，他畢竟不是凡人啊，或許，給他溫暖，他待會兒就會張開眼睛，向她要牛奶喝呢？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但是她不想動，她只想抱着子午，看着他長長的睫毛發着呆。
門鈴還在響個不停，季雲溪木然地走過去正要開門，“嘭”地一聲，她家的門轟然倒在地上。
門外站着的，是那個奇葩道士，還有盛于藍。
希望高考的小夥伴們，小天使們都能考得很好……我的六級無望了，，，，只有下次再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