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做/愛

做/愛

沈一歐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往前,但他總歸是丢了一份工作,丢了每個月的一千塊錢,無奈之下他又找了份小時工。

像家教那麽輕松的活在這裏也并不好找,轉了好久才找到一個搬貨的工作,這個并不是按小時計費,是按工作量計費,工資更是比家教要高,他也就去了。

但他依舊保持着原本的作息,學習的時間絕不可失。

現在這個季節正好不熱,甚至有點涼,搬點貨也挺暖和。

“十七啊?”說話的這位大概是這裏人事部部長:“太小了吧,能受得了嗎?”

沈一歐笑笑:“這點活還累不到我,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行吧。”部長看他一眼:“那你什麽時候開始上班?”

“現在就行。”沈一歐說。

“這個拿着吧。”部長遞給他一副手套:“你先去把車裏的貨卸了,搬倉庫來。”

“行。”沈一歐接過手套。

轉身瞬間西風淩厲,刮在他臉側,他戴好手套,跳上了車,像是開始了一個新的生活,又好像并沒有變。

他彎腰抱起一箱沉重的不明物,就像托起了一個家那般用力。

其實沈曼妤就任的是私立學校,工資不算低,但要是花給兩個人,日子也會是過得很狼狽,沈一歐不能接受讓沈曼妤過得慘淡,所以自己悄悄擔負起一份責任,在自己的苦力下,讓沈曼妤可以過上比較優越的生活。

其餘都無所謂,累也好,苦也好,他早就習慣了,只要不苦了沈曼妤,都行。

沈一歐動作快,一趟能搬好幾箱,拿的工資也就多了。

Advertisement

“新來的?”人群中有人喊了聲沈一歐。

“嗯。”沈一歐淡淡道。

那人笑了笑:“挺厲害啊小夥子。”

“謝謝。”沈一歐抱起兩箱東西往倉庫裏去。

“比比吧?”那人靠着大車。

沈一歐眉心微鎖,看向他,淡聲說道:“不比。”

“呵,不比?”那人看了看身後的人:“你說不比就不比?”

“比搬貨我覺得沒什麽必要。”沈一歐朝他們走去:“如果純屬找茬可以直接打架,別浪費時間。”

“喲,挺狂啊小子。”那人咧嘴一笑。

“狂?這就叫狂了?”沈一歐哂道:“不管你年齡多大,不管你那邊人多少,都別特麽在我面前耍渾,出去打聽打聽我,這片兒我還不怕誰。”

“這誰啊?這麽吊?”男人往後問向其餘的人。

“好像是沈一歐。”後面有人小聲說了句。

“沈一歐?很牛嗎?”男人問。

“不牛。”沈一歐抱起箱子經過他身旁:“但是弄你足夠。”

他說着走了。

後來的時間沒人再跟他鬧,他也一直沉默寡言。

沈一歐依舊把時間保持到兩個小時。

把手套甩在一邊穿着外套回了家。

“你不都辭職了嗎?”邊崎之逮住剛回來的沈一歐:“怎麽還要出去兩小時?”

“找了個新的。”沈一歐說。

邊崎之問道:“做什麽的?”

“做/愛。”沈一歐淡淡道。

“我操!”邊崎之滿臉震驚:“你堕落了啊小歐哥哥?”

“人總要堕落堕落才健康。”沈一歐正正經經說道。

“啊。”邊崎之面露難色,小心翼翼地扯住沈一歐的袖子,懇求起來:“你能不能不幹那個工作了啊?有點不健康,就是那啥艾滋病你懂吧?”

“神經病啊!”沈一歐甩開他:“老子搬貨!”

“哦。”邊崎之這才滿意。

沈一歐洗過澡後依舊被邊崎之拖去了他家。

“你最近好像真比以前進步了。”沈一歐看着他做出來的題。

“那可不。”邊崎之得意起來。

“但你好像真沒怎麽用力就進步好幾十分。”沈一歐說:“有點厲害哦。”

“只是有點厲害嗎?”邊崎之附和着。

“超厲害。”沈一歐道:“行了吧?”

“我剛剛其實有點不喜歡。”邊崎之突然說。

沈一歐茫然起來:“不喜歡什麽?”

“你說你去幹那啥工作的時候,有點想揍你。”邊崎之看着他。

“為什麽?”沈一歐小聲問。

“我其實是那種,朋友不固定的,沒有特別鐵的一個或者幾個,反正就是遇上誰跟誰玩,想起誰跟誰玩兒,來這兒以後我覺得這裏的人都沒意思,只和你們幾個對胃口……我以前的朋友其實這樣的挺多的,性生活豐富你懂吧?但我從來沒提過什麽,勸都沒勸過。”邊崎之低頭撫摸着飯飯的毛:“可能你們給我的感覺就是太純潔了,有點接受不了你們像那些人一樣。”

“幹嘛突然說這個?”沈一歐愣愣道。

“想說,你不願聽?”邊崎之語氣傲嬌。

“沒說不願聽。”沈一歐無奈一笑。

“那我們幾個算是固定的嗎?”沈一歐問。

邊崎之難得沉默一回,因為他并不敢保證。

“行了。”沈一歐收起話:“寫作業吧。”

邊崎之也順着他的話跳過了這個話題。

其實他還挺想的,他沒見過這種感情。

沒見過為了一個人,一群人把別人打進醫院,甘願挨處分,甘願忍氣吞聲,就為保他一個名聲;沒見過真的遇到了什麽打電話就能喊到,單槍匹馬一個人;沒見過兩所學校的四個人翹課出去找一個離家出走的小胖子。

以前那邊人都太慫了,所有的交情都是靠網費和散出去的煙維持着,不曾有過真心交往。

這裏的真情太純粹了,純粹得他都有點心動。

但他始終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總歸得走。

……

“阿攸,周末去老虎寨吧。”張缶提議。

“不訓練了?”沈一歐低頭看書。

體訓隊也是有一定壓力的,除了每天的課外活動課和星期天一整天要訓練以外,每個月月末連周六都沒有休息時間,得加訓。

張缶笑意盈盈:“這周教練有事,讓我們自主訓練,我可以溜出來。”

“我會替你轉告你們教練的。”沈一歐淡淡說。

“沈一歐。”張缶厲聲道:“你去不去?!”

“不去。”沈一歐不同于他的激動,依舊冷漠。

“去哪兒?”邊崎之松開筆:“我去!”

“你不是要發奮圖強嗎?”沈一歐擡眼看他。

邊崎之一笑:“勞逸結合。”

“去哪兒?”邊崎之問向張缶。

“老虎寨。”張缶一邊比畫一邊說着說:“往網吧上面走,那邊山頂上往前走段路,裏邊兒有個超級大的洞。”

“不過你們城裏人應該見過大世面,大概也不稀罕。”張缶又說。

“誰說不稀罕了。”邊崎之腦袋裏一陣神鬼傳奇穿梭,興奮不已:“什麽時候去?”

“就這周。”張缶也來了興致:“等會兒哆哆回來了問他去不去。”

“行。”邊崎之笑了笑:“阿攸去嗎?”

“阿攸他——”張缶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一歐揪着頭發扯了過去。

“我去。”沈一歐淡淡地笑。

“你不是——”張缶還想說什麽就被沈一歐勒着脖子捂上了嘴。

邊崎之問道:“為什麽叫老虎寨?裏邊兒有老虎嗎?”

張缶也是剛來這兒讀了一年書,大致也不是很熟,剛整理好頭發又轉過去問沈一歐:“對啊,為什麽?”

“有個傳說。”沈一歐低頭寫字,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什麽傳說?”邊崎之徹底被他激起了對玄幻故事的幻想,連忙坐到何哆哆位置上去問。

張缶也十分想知道,于是兩人紛紛撐在了他桌上,滿眼期待地看着他。

“我是講故事的?”沈一歐看向兩人:“問別人去。”

兩人失落地轉回身來,又不約而同地擡起頭來,對視間雙眼放光。

他們同時想起了在這裏長大的何哆哆。

“哆哆這節課是自主畫畫。”張缶看着邊崎之。

“沒有老師。”邊崎之看着張缶。

“可去可不去。”張缶看着邊崎之。

“可以随時出教室。”邊崎之看着張缶。

沈一歐想說句什麽,一擡頭,兩人就已經沖出了教室。

他無奈低頭繼續寫作業。

邊崎之跟着張缶跑到一樓畫室,何哆哆正對着的雕塑練速寫,專注時分并沒有注意到突然闖進教室來的兩位。

邊崎之一眼找到小胖子,拉起張缶沖過去。

兩人架起何哆哆就出了教室。

“你們倆幹嘛?!”何哆哆連筆都沒來得及放。

“上去再說。”邊崎之拖着他走。

“特別重要的事。”張缶更是把他訓練拖着輪胎跑步的勁都使了出來。

何哆哆差點被兩人拖斷胳膊。

就這樣,三人坐到了教室。

面面相觑。

沈一歐滿臉震驚:“……你們還真把人拖上來了?”

邊崎之連忙扯過魏哲成的凳子坐過去。

“那個老虎寨的傳說是什麽?”張缶問。

何哆哆:“……”

“快說。”邊崎之湊近去聽。

“老子真的是——”何哆哆又氣又想笑:“你們到底幾歲!”

“哆哆大哥。”邊崎之連忙給他捏腿:“你快說吧。”

張缶也擡手去捏他另一只腿:“快說吧,快說吧。”

兩人下手沒個輕重,何哆哆差點被他們捏死。

“行了!”他扯開兩人的手:“我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