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等等
等等
羿漫望着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沒有要回應的趨勢。
她在腦海裏搜刮了很久,她确定她不認識這人,因為她的記憶中完全沒有此人的片段。
她穿進來時接收了原主全部記憶,如果她認識他,不可能一點回憶都想不起來。
但是對方似乎認識她?
羿漫轉念一想,好歹自己也輝煌過,而且當初的醜聞也鬧得挺大,人家聽說過自己不足為怪,但是這人怎麽知道她在這兒?難道是紀華君告訴他的?
羿漫千思百慮之際,那人的手在空中懸了半分鐘。
一旁的郭嬸看不下去,主動握住他的手,用略帶口音的普通話熱情地說了兩聲“你好”,然後将羿漫一推,催促她:“有客人來了,你去招待客人吧,這兒不要你幫忙了。”
羿漫放下青豆,遲疑着将來人往屋子裏引。
她不知道對方是怎麽樣的人,為什麽來找她,羿漫心裏有些沒底。
那人讓司機守在門外,自己則跟在羿漫身後。羿漫将人請進屋,那人開口第一句卻是:“我去下洗手間。”
嗯?一進來就要去洗手間?
羿漫莫名覺得有些尴尬,撓着耳朵準備給人帶路。結果那人神情自若,說完之後不等她指引,直接往後面去,精準找到洗手間。
羿漫:?
他怎麽知道自家的洗手間在哪?
羿漫鬼使神差地跟過去,一看,這人沒關門,只是在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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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漫倚在門框上,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家洗手間在哪?”
那人身形一頓,随後冷淡地開口:“這種結構的房子,洗手間都設置在這裏。”
羿漫小小的腦袋全是問號,猜測:“你是個室內設計師?”
那人不答,專心細致地搓着手。
羿漫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為什麽洗手?難道是因為剛才郭嬸和他握了手?
頓時望他的眼神變得不和善。
那人洗了足足三分鐘,才關住水龍頭,将別在西裝口袋裏的白色手帕扯出來,慢條斯理地擦起手。
羿漫:“……”
她洗手從來沒這麽講究過。
兩人來到客廳,客廳裏只擺着一張四處掉皮的沙發。羿漫請他坐,那人站着沒動。
羿漫猜測他是個愛幹淨的人,便拿了白毛巾往沙發上使勁擦幾下,然後将毛巾翻給來人看,“你瞧,沒灰塵。”
那人這才坐了下來。
羿漫一看,這人果然是嫌棄她家的沙發不幹淨,頓時不樂意了。
雖說來者是客,但這位大哥也太擺譜了吧。
于是搬了個木凳在他對面坐下,板着臉問:“你是誰?”
那人饒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慢慢悠悠地答:“席斐。”
哈?這人是席斐?
這名字她聽過啊,圈內不少女明星心中的最佳歸宿。她還在圈內的時候,多多少少有所耳聞,只是從來沒見過。
原來他就是席斐?看來關于他既富又帥的傳聞不是假的。
羿漫咳了一聲,繼續問:“那你找我幹什麽?”
“做交易。”
席斐打量着她,眼裏帶着探究,像是在看什麽新奇的物種,“聽說你有預知能力,我想請你替我預知一下。”
羿漫這下确定了,這事一定是紀華君透露出去的。
她挑眉:“既然是交易……”
“價格你定。”席斐補充。
哦豁,果然是有錢人,這麽豪氣的嗎?
“一定得是錢嗎?我不能要其他東西?”羿漫試着讨價還價。
“随你,不過,”席斐環顧一周,直言:“你現在最缺的,是錢。”
羿漫:“……”
好吧,他還真說對了。
她穿過來發現自己卡上所有資産加起來只有兩萬的時候,差點心梗。雖然她打算就窩在香湖邊種種菜、養養雞,過着低物欲的生活。但卡裏沒錢,妥妥的沒有安全感。
她可以不用,但她不能沒有!
既然金手指不用來逆襲打臉,那用來賺賺錢也是不錯的。
羿漫笑笑,“你就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席斐觑她一眼,“沒關系,我養得起你這頭大獅子。”
嘿!口氣這麽大?
羿漫當即豎起食指,“一百萬。”
“好。”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羿漫:“……”
小了,格局小了。
如果她說一千萬,他是不是也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不行不行,人不能太貪,一百萬已經很多了。
羿漫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也提前跟他交代清楚,“先說好,我只能預知你明天的事,如果你想知道後天、大後天或者未來某一時刻的事,抱歉,我無能為力。”
席斐沉思片刻,輕微點了點頭。
羿漫又說:“我要碰你的手,才能預知你明天發生的事情。”
席斐依舊點頭。
羿漫見他無異議,伸出手去抓他,但還沒碰到他的手,卻被他躲開了。
“你幹什麽?”羿漫望着他躲避的動作,十分不解,“我剛才說過,我得碰你的手才能預知啊!”
席斐不接話,望了望她的手,又望了望洗手間方向。
羿漫:!
行,為了一百萬,忍了。
羿漫洗手回來,擦幹淨之後,也不去握他的手,只拿手背在他手背碰一下。
結果無事發生。
嗯?怎麽感知不到?
一定是她握手的姿勢不正确!
羿漫去碰他的手心,無反應。
整個握住他的手,無反應。
甚至十指相扣,還是無反應。
這是怎麽回事?她的金手指失效了?
在席斐懷疑的眼光中,羿漫默默收回手,開始在腦海裏呼喚系統,但是系統偏偏這時候裝死,怎麽呼喚都不肯出來。
再不出來她就要被人當成騙子了!
羿漫又呼喚幾聲,系統死了心和她作對,就是不出來。
羿漫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一時拿不定主意。
席斐早就注意到她的神色,只是一直沒吭聲,這時見她面露難色,才出聲問道:“怎麽了?”
“額,要不一百萬你收回?”羿漫睜着一雙大眼睛,頗為無辜。
反正錢也還沒打給她。
“怎麽回事?”席斐沉着臉。
羿漫有些尴尬地絞着手指,實話實說:“其實,我什麽也沒預知到。”
說完,她瞧見對面的人眼神逐漸冷下來,眼中與其說是失望,不如說是早就預料會如此的絕望,但這些複雜的暗湧只浮現一剎那,便被他統統壓制在無人窺見的地方。
羿漫再看他時,他已經恢複如常,眼裏一如既往沒有溫度。
那一瞬間,羿漫有點難受。
她總覺得眼前這人懷着無人知曉的秘密,這個秘密帶給他的只有痛苦。
席斐站起身,理了理袖口,面無表情地說:“我該走了。”
然後作勢要走。
羿漫伸手攔住他,“你等等。”
說完朝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