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手鏈

手鏈

羿漫出來的時候,郭嬸還坐在屋檐下剝青豆。

她走過去,說了聲“抱歉”,然後飛快碰了一下郭嬸的手。

她想試驗一下,她的預知能力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但是,一瞬間很多畫面湧入腦海,她能感知到,她的能力沒有消失!

羿漫興奮地往回走,走了幾步,回頭對郭嬸說:“明天切菜的時候小心點,別切到手指頭。”

郭嬸憨笑:“好。”

心想,這孩子還挺會關心人。

羿漫三兩步跑回屋裏,一把抓住席斐的手,“我再試試。”

結果依舊毫無反應。

奇了怪了。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她可以預知所有人,除了席斐?

這是什麽破能力,居然不能一視同仁。

哼,差評!

羿漫在心裏吐槽一番,目光卻轉向守在門外的司機。

不行,她得再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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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席斐在裏面的談話,司機十有八九估計全聽到了,羿漫也不瞞他,将情況一一說明。

征得司機同意之後,碰了一下他的手,發現也能預知。

哎嘿?

還真是只對席斐例外?

席斐見她屋裏屋外跑了好幾次,問她最後的結果。

羿漫無奈地攤手,“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事實就是如此,你的明天,我無法預測。”

席斐似乎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彎起唇角,輕笑一聲,“那就算了。”

羿漫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面對她無法預知他的事實。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她內心痛呼:完了,一百萬飛了。

剛走幾步的席斐突然腳下一頓,回過頭,淡淡說:“錢會照付。”

羿漫大手一揮,“不用啦。”

她啥都沒瞧出來,若是要了這錢,多虧心啊。

前面的人沒作回應,步履穩健地朝車身走去。

待到司機也上了車,羿漫這才想起還有事情忘了說,趕緊追上去,朝車窗拍了幾下。

司機搖下車窗,一臉不解。

羿漫解釋:“明天是你和你夫人十周年結婚紀念日,別忘了給她買束花。”

要不然你會被你老婆罵得很慘!

司機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撓撓耳朵,“你不說我還真忘了,謝謝。”

司機說完,想要發動車子,見羿漫依舊俯着身子往車裏探望,便問:“羿小姐,還有其他事情嗎?”

羿漫默默将視線從後方收回,問道:“您貴姓?”

“免貴姓沈。”

“哦,那我叫您沈叔吧。沈叔,咱們可以加個微信嗎?”羿漫說着,已經拿出手機,點開二維碼。

沈叔瞧見羿漫熱情的姿态,愣了愣,又留意到後面的席總始終沒發話,于是拿出手機掃了掃二維碼。

“我馬上同意哈,”羿漫說着,裝作很自然地将手機伸到後面,說:“席總要不要也掃一掃?”

席斐淡淡瞥她一眼,冷聲吩咐:“開車。”

羿漫:“……”

沈叔得令,抱歉地朝羿漫笑了笑,随後發動車子。

車子平穩地駛出,席斐從後視鏡中看到羿漫站在原地,撇着嘴,臉拉得老長。

他眼裏籠上一層笑意,杏仁味的笑意,有些苦。

她果然,不記得他了。

羿漫站在原地,盯着那輛瑪莎拉蒂,一臉不爽。

不就是個微信嘛,這麽小氣。

正想着,手機“叮咚”一聲,有消息進來,她低頭,看見有人給她發了一條微信信息:

你為什麽想加我微信?

這人的頭像是一只栖在沙灘的鳥,微信名稱沒修改備注,是一個法語單詞。

羿漫往上翻了翻,發現并沒有以往的聊天記錄。

這誰啊?

羿漫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這人有毛病,她倆明明都是好友了,還問這個幹嘛?不會回錯人了吧?

羿漫幹脆問:“你是誰?”

那邊回她兩個字:席斐。

羿漫:?

!!!

她、她、她原來有席斐的微信?她怎麽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什麽時候加的微信?她應該有印象啊,怎麽記不起來了呢?

等她再擡頭,車子已經駛出視線之外。

席斐沒得到回複,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沉聲吩咐:“去老宅。”

席家的老宅在老城區的中心地段,以前這裏人山人海,熱鬧至極,他常常不願回家。後來市中心南移,人群也跟着流動,這邊的人漸漸少了,他卻時不時過來看一下。

車子在老宅停下的時候,老宅裏走出一個穿着旗袍、身段妖嬈的女人,前來迎接他。

席斐望見來人,一愣,“你怎麽在這裏?”

席然挽過他的手,笑靥如花:“我不能來啊?這裏也是我家。”

席然是席斐的親姐,她已經三十多歲,但保養得好,看着也沒比席斐大多少。

她其實不常來老宅,自從父母去世後,她每次回到老宅都會想起以前的往事,觸景生情,總要傷心難過一回。

這次是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她母親留了些東西在櫃子裏,讓她去取。

席然拉着席斐往二樓去,一臉神秘地說:“你絕對猜不到我找到了什麽好東西。”

席然的性格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席斐淡淡“嗯”了一聲,并不期待。

席然見他興致不高,随口提了一句:“怎麽了,現在睡眠還是不好嗎?”

“老樣子。”

席然一聽,來了氣:“我就說那些西藥沒什麽用!吃多了還有副作用!聽我的,中藥比西藥有用多了,我重新讓侯老先生給你開幾副中藥,這次你可不能再偷偷倒掉。”

席斐輕嘆一聲,沒有答話。

席然望着他,幾度想開口,卻又忍了下去。

每個人都會做噩夢,這很正常,但是每天都做噩夢,那就不太正常了。她特意去咨詢過醫生,醫生建議這種情況最好是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但是這個建議,她沒敢和席斐說。

她拉着席斐上了二樓,從母親房中拿出一個寶藍色的方盒,放到席斐面前,“你猜,裏面是什麽?”

席斐望她一眼,直接打開盒子,盒子裏面躺着一條鉑金手鏈,很獨特的款式,周邊還鑲着鑽,光彩耀人。

“很普通的手鏈。”席斐斷言。

“這還普通?”席然将方盒奪過來,一臉不服氣,“這條手鏈可不普通,我是在咱媽房間的櫃子裏找到的。”

席斐皺眉:“她房間裏的東西,你之前不是全搬走了嗎?”

“對啊,我整理咱媽東西的時候根本就沒見過這個盒子,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跑出來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更奇怪的是,昨晚咱媽托夢給我,讓我過來取。”

席斐見她越說越離譜,忍不住笑着接下話頭:“咱媽特意托夢給你留了一件手鏈,她就沒什麽留給我嗎?”

席然搖搖頭,“這手鏈不是留給我。”

席斐挑眉輕笑:“哦?難不成是留給我的?”

“也不是,”席然湊近他耳邊,小聲說:“咱媽說了,這手鏈是留給我弟媳的。”

席斐收斂笑容,神情變得嚴肅。他知道席然一直催促他成家,沒想到如今她連這個法子都能想出來。

席然沒注意到他的神情,繼續說:“你想想看,咱媽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托夢給我,讓我找到手鏈?我覺得,她老人家一定是察覺到,我弟媳出現了。”

席斐臉色一沉,想起某個厚着臉皮要他微信的人,難得地沒有反駁。

這個時候,席然卻突然問他:

“你認識姜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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