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朕心中屬意的驸馬人選◎

到了午膳的時候, 雲姑姑從門外進來,剛要出聲,容淮安已經看了她一眼, 示意她小聲點。

雲姑姑頓時壓低了聲音道。

“已到午時, 大人可要傳膳?”

容淮安搖搖頭。

謝明蘊巳時才用過早膳, 這會必然是不餓的,不如讓她繼續睡。

雲姑姑便行禮下去,此後一個時辰,再無人來打擾。

午時二刻,謝明蘊睜開惺忪的眸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容淮安那張清逸絕倫的面容。

他今日穿了一身藍色的錦袍, 脊背挺的很直, 端坐在那裏, 一手執着筆正寫着什麽, 眸光清潤,如芝蘭玉樹,光風霁月,端是看着就如一張水墨畫一樣賞心悅目。

謝明蘊眨了眨眼, 想着天下如這般氣質樣貌的人全北謝只怕也獨一份,當時她在江南怎麽會以為這人就只是一個窮書生呢。

目光錯開,她又落在容淮安的手上。

其實她很喜歡容淮安的手, 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她睡覺不喜歡窩在軟榻上,總是纏着他窩在他懷裏,這人夏日如一塊涼玉一般, 抱着舒舒服服的, 連冰塊都省了。

每每這時候她就喜歡去抓着他的手把玩, 他正襟危坐在那裏看書,她沒個正形地躺在他懷裏,掰着他的手,一點點把玩。

溫涼的觸感讓她沒忍住順着手指往上,偷偷鑽進他的衣袖裏,去摸手下那一寸寸讓人愛不釋手的肌膚,只是每次還沒摸幾下,便被這人拽着拉出來。

她不聽,再去摸,反複三次,就會被忍無可忍的這人摁着吻過來。

他身上總有一股清雅的氣息,吻過來時那清香撲了滿身,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包裹住,沉溺在這片情天幻海裏,她被吻的氣喘籲籲,便伸手去推他,只每次都沒什麽力氣,又被他抓着手腕摁在懷裏,手順着她腰身撫過,帶起一陣如觸電般酥麻的快/感,他耐心地把唇齒間的氣息都掠奪走,才在最後于她脖頸處輕輕厮磨着。

“別總胡鬧,阿蘊。”

這威脅不了她,她睜着一雙水潤漂亮的眸子,輕輕喘息。

“就鬧你。”

每每這時他眸色就更沉,摁着她的手腕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眼尾都泛出幾分紅意。

他說。

“阿蘊,總有我忍不住的時候。”

一句話落,她便感覺到了身下的變化。

思緒回收,她臉上如染了紅霞一般,小臉滾燙又熏紅,輕輕咬唇剛要收回視線,卻發現這人手下抄的東西怎這麽熟悉?

“地藏經?”

剛睡醒的聲音還帶着幾分啞,容淮安擡頭看過去,待看到她小臉上的熏紅時頓時怔愣。

為什麽她睡了一覺臉就能紅成這樣?

謝明蘊起身湊過去。

“你在替我抄?”

“閑來無事,抄抄靜心,何況先帝之前對容家也很好。”

容淮安清了清嗓子。

“可咱倆字跡又不一樣。”

她嘟囔了一句,湊上前一看,卻愣住了。

這字跡……

“你仿我的字跡寫的?”

“不然?”

容淮安揚眉。

他的字跡皇帝一眼就認得出。

“也難為小容大人了。”

謝明蘊也見過他的字,行雲流水極好看,能把寫字那麽好的人迫到不得已仿寫她那歪歪扭扭的字跡,也真是難為人。

“你知道就好。”

容淮安瞥過去一眼。

替她抄東西速度比自己寫要慢上近一倍。

“公主這字實在該好好練練。”

這話容淮安說過無數次,謝明蘊早就免疫了。

“這不是還有太傅幫我的嘛。”

“臣是負責教公主的,不是替公主抄經書的。”

“抄都抄了,一個時辰和一天又有什麽區別。”

謝明蘊眨眨眼。

“今兒個天冷,一早上凍瘡就開始發作,手實在不舒服,太傅寫都寫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她笑眯眯地說完,在容淮安把手中筆遞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眼疾手快地後退了幾步,又窩回了軟榻上。

容淮安看着她狡黠的笑,終于明白了她方才為何無緣無故說到那句“不是還有太傅幫我的嘛。”

原來是早就想好了要讓他替她抄完。

容淮安揚眉,嘴角幾不可見地勾起個弧度,又很快散開。

他本身也沒打算讓她繼續寫。

謝明蘊只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窩在軟榻裏甚是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剛要繼續睡去,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問他。

“昨天的酸杏你哪來的?”

她記得這個味道,一定是之前在江南的時候他時常給她買的那一家的。

後來容淮安離開,她又因為一些事九死一生三個月,三個月後再回到江南小院,那條街上已經不見那個賣酸杏的老板了。

再沒過多久她又被晏顧找到來了上京,本以為這輩子都吃不到那一家的酸杏了。

容淮安不語。

“該不會是你把那老板帶走了吧?”

謝明蘊越猜越覺得可能,畢竟這人身份高貴,帶個人回上京沒什麽辦不到的。

容淮安依舊沒說話。

謝明蘊頓時急了,往下兩步噔噔地跑到他面前。

“你說呀。”

“不是。”

容淮安笑了一聲。

他有本事帶人回來,但沒必要。

那老板只是在他走後剛好有事也離開了江南而已。

“那是怎麽?”

容淮安眸子裏閃過幾分清潤的笑意。

“公主問那麽多做什麽,只要有的吃不就行了。”

話是這個理,可現在這情況她想吃就得找容淮安,如今這三個月裏他是會天天來,那三個月後呢?

“我們以後又見不着了。”

她擰着眉嘟囔了一句。

容淮安驀然擡起頭,手下動作頓住。

“你要走?”

他語氣沉了下來。

“走什麽?”

謝明蘊奇怪地問他。

“你為什麽說以後我們見不着了?”

“父皇只讓你教我三個月,又不是一輩子,以後你去城東要忙,我也自有我的事,肯定不如現在天天見呀。”

原來是這個意思。

容淮安緩和了情緒,又笑。

“太傅府和公主府就在一條街上,只要公主不離開上京,你我又怎麽會見不着。”

眼看着方才還沉着語氣說話的人一轉眼又春風滿面,謝明蘊嘀咕了一句男人心海底針。

接下來兩人便沒再說話,容淮安低着頭繼續仿着她的字跡抄寫地藏經,謝明蘊百無聊賴地撐着腦袋看他。

這一抄便抄到了近戌時,終于将這一本抄完,容淮安擱下筆,謝明蘊連忙遞過去一盞茶,笑眯眯道。

“太傅辛苦了,太傅請喝。”

容淮安瞥了她一眼,伸手接過。

謝明蘊拿起那一疊紙,翻也沒翻,喊了雲姑姑進來。

“送去皇宮吧。”

“放着吧,等會我入宮一并送去。”

容淮安攔住她。

“你待會還要入宮?”

謝明蘊瞧着天色都暗了。

“嗯,城東有件事還要向皇上回禀。”

容淮安說罷站起身。

“天寒,公主用過晚膳早點歇着吧。”

他帶着桌上那疊自己抄完的紙,坐上馬車入了皇宮。

一進禦書房,瞧見裏面站着的人,怔愣片刻才行禮。

“臣參見皇上,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安。”

“淮安起來吧。”

皇帝喊了起讓他落座,繼而問起城東的事情。

容淮安一一回禀了後,皇帝又遞過去一本文書。

“這案子牽扯到你叔父親眷,本不該由你經手,可如今刑部尚書養病在床,刑部剩下的人朕不放心,此案不算小案,你與太子多上心些。”

皇帝說的是前兩日他嬸母禦史夫人的表妹身死一事。

容淮安面不改色道。

“臣自當盡心。”

說上心也不過多過問幾句,查案辦事自有下頭的人去做。

皇帝見他應下,便點點頭。

“正事說完了,朕如今還有另一件事要問淮安。”

容淮安擡起頭。

“淮安想必記得,朕安排你入公主府教蘊兒,是為何事。”

容淮安點點頭,和親的事才過去不到半個月,他當然記得。

“但南湖依舊執着地想要嫡公主,朕與皇後太子商議過,想了個折中的法子,便是在這三個月後,為蘊兒找一門親事定下。”

容淮安目光微微一變,面色依舊清然。

“淮安與蘊兒相處多半個月,想必也多少了解她的性子,不知可能看出,蘊兒素日會喜歡個什麽樣的男子?”

喜歡?

容淮安疑惑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皇帝不可能知道他和謝明蘊的過往,那這話無論如何也不該問到他頭上。

對上他的視線,皇帝神色不變。

這問題跟容淮安八竿子打不着,是太子非說太傅觀察細致,平日又與蘊兒相處時間長,不如叫來一問。

才有了他剛問出的話。

這問題奇怪,容淮安自然不會莽撞回答,反問道。

“皇上心中有屬意的人嗎?”

“朕前兩天與皇後商議,倒的确有個很适合的人。

此人與蘊兒有過半個多月的相處,性子随和,家世與蘊兒也匹配,才華樣貌都是上乘。”

皇帝的話落在耳邊,容淮安心中一動。

家世匹配,性子随和,樣貌才華,又與謝明蘊相處半個月。

還問他這樣的問題。

難道皇帝屬意的人是他?

難怪呢。

心中泛起幾分愉悅,容淮安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擡頭看向皇帝。

“臣覺得……”

“此人就是晏王府的世子晏顧。”

他和皇帝的聲音撞到一處,容淮安笑到一半,忽然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說:

PS:久等啦寶寶們,周日更新正常零點過三分,祝大家周末快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