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三章合一◎
二郎的話對孫越打擊不可謂不輕。
孫越一直以來心高氣傲, 想要正夫之位,想要獨妻。
沒和朱新寶成婚之前,他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和本事, 一定會把朱新寶迷的神魂颠倒, 像之前徐婵那樣為他獨妻。
他都打算好了, 婚後憑借順天府尹的人脈,助自己的官位動一動,只要在二十五歲之前成為五品大員,他就能順理成章獨妻,屆時他就能讓朱新寶為他生好幾個孩子。
日子過的紅紅火火, 讓所有人羨慕。
可理想很豐滿, 現實很骨感, 成婚不到兩個月, 朱新寶就讓通房小侍留宿, 還和他的兩個弟弟打的火熱。
朱新寶骨子裏就不是個安分的人。
不管他吃多少補藥,多少藥膳,使勁渾身解數伺候她,她都不會為他一個人停留!
可他不甘心!
他孫越寒窗苦讀十年, 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成就,他不會這麽輕易認輸。
孫越回到朱府,立刻去廚房炖了一鍋雞湯, 端去找朱新寶請罪。
雪球站在門前攔住他的去路:“大相公,小姐如今不想見你,你還是回去吧。”
孫越看雪球十分不順眼,不過是朱新寶身邊養的一條狗而已, 若是平日, 都不會拿正眼瞧他, 今日卻不得不忍氣吞聲:“還請雪球弟弟進去通傳一聲,就說孫越已經知錯了,此番親自炖了雞湯來探望夫人,還請夫人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雪球心裏也很不滿孫越,驕傲自大,目中無人,小姐給他取名雪球,像一條狗的名字,可他也不能真把他當狗。
“大相公,您在門口的一言一行,小姐在裏面都能聽到,若是小姐想見您,早就讓您進去了,何苦讓您在這裏和小的說那勞什子話。大相公還是先回去吧,小姐現在正在氣頭上,等過幾日小姐氣消了,您再過來,也許小姐就願意見您了。”
孫越哪裏肯走,當即端着雞湯跪在門口。
“夫人,我知道你能聽見,孫越昨日犯下大錯,不敢求夫人原諒,孫越此次過來,是要感謝夫人為孫越求情,孫越今日上朝遇到爹爹,他已把實情告知,孫越才知夫人用心良苦。
傷女子是重罪,孫越傷到夫人,夫人卻只讓孫越跪了一晚小懲大誡,孫越心中感激涕零,經此一遭,孫越已然知錯,以後絕不再犯。
哪怕心中再想念夫人,再愛慕夫人,亦不會做出對不起夫人的事情來,求夫人給孫越個改過的機會。”
孫越跪的直直的,不卑不亢,有道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也有句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雪球弟弟,夫人不願見我,我不強求,這雞湯是我親自炖的,裏面還放了不少滋補的藥材,對夫人身子有好處,還請端進去伺候夫人服下。”
孫越的小厮也道:“勞煩雪球公子了,大人為了炖這鍋雞湯,手還不小心燙傷了。”
他的聲音不小,裏面的朱新寶肯定能聽見。
雪球冷眼瞧着主仆倆精湛表演,其目的就是為了讓小姐心軟。
“是,大相公,雪球這就送進去。”他只是一個通房小侍,不敢正面和正夫較量。
朱新寶半躺在床榻上,見雞湯端進來,依舊是面無表情,雪球問道:“小姐,大相公在外面一直跪着,您看....要讓他進來嗎?”
朱新寶搖頭:“就讓他跪着好了。”
昨日之所以會發生強迫之事,歸根結底還是她平時對他太過寵溺縱容所致,他實在是有點無法無天。
正好借着這件事情冷落他幾日,讓他長長記性,她能寵他,可也不會讓他騎在她的頭上。
接連三日,孫越都沒見到朱新寶,孫越也不放棄,這日黃昏歸來,立刻除了外袍,只着亵衣亵褲綁了藤條去負荊請罪。
貼身小厮不忍道:“大人,您這般也太委屈自己了。”
堂堂探花郎,為了個女人去負荊請罪,讓府裏所有下人看笑話熱鬧,實在是屈辱。
孫越如何不知道屈辱,他也是沒辦法,朱新寶一日不原諒他,他這個正夫名頭有什麽意義?
若是兩人因此離心,以後他就只能過守活寡的日子。
貼身小厮這時也不由想起徐婵的好來,當初前夫人絕不會如此對待大人,她對少爺真是言聽計從,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真正把少爺當成至寶對待。
哪裏像這個夫人,只是撕裂了一點而已,其實也算不得多嚴重,就如此懲罰大人,甚至逼的大人成為全府的笑話。
孫越背着藤條過去,又讓不少下人過去做見證,一時間,朱新寶的院子圍滿了人。
孫越跪在院子裏,直接讓貼身小厮拿起一根藤條打在他身上。
啪...啪....啪....
每一下打在身上,雪白的亵衣都會染上一條紅痕。
看的人膽寒。
“夫人,孫越知錯了,孫越以後永不再犯,請夫人原諒。”
孫越強忍着疼痛,俊臉掙紮,牙齒咬得獵獵作響。
“若是夫人不原諒,那就讓小厮打到夫人原諒為止。”
陣仗太大,朱新寶自然也聽到了,大概打了三十多下,房門打開,朱新寶終于出來。
“住手。”
小厮立刻停下。
孫越雪白亵衣已經像是鮮血染過,嘴角還有血跡,臉色蒼白的可怕,整個人搖搖欲墜,像是受了重傷。
孫越虛弱的朝着她笑,說不出的柔弱和可憐:“夫人,你終于出來了,你終于願意原諒我了嗎?夫人,孫越真的是無心的,這幾日夫人受傷,孫越亦心如刀絞。”
畢竟是自己喜歡的男子,還是自己費盡千辛萬苦迎娶回來的,朱新寶見孫越被打成這樣,心也軟了,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去扶起他:“你傻不傻,我不見你,就這般決絕對待自己!”
孫越雙眸深情的凝望着她,笑道:“見不到夫人,孫越如同行屍走肉,孫越這般對待自己,除了求夫人原諒,也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該受懲罰。前段日子翰林院忙,孫越甚少陪夫人,心中卻對夫人思之如狂,一見到夫人便把持不住,想把所有熱情如數送給夫人,沒成想竟然傷到了夫人,孫越該死,只打一頓都是輕的。
就算夫人重罰孫越,孫越亦沒有二話,只求夫人不要不見孫越。
孫越見不到夫人,真的會死的。”
言及此處,孫越眼眶通紅,整個人都在抖,朱新寶見此,心裏最後一點不高興也消散了:“來人啊,立刻去請大夫過來為大相公看診。”又看向孫越,聲音溫柔了不止一點點:“還能走嗎?我扶你回房間。”
孫越點頭,借着她的力氣,慢慢從地上起來:“可以走。”
朱新寶攙扶着他,一步一步去往孫越的院子。
一路上,孫越都在笑,朱新寶無奈的很:“你都傷成這樣了,竟然還笑的出來。”
孫越笑道:“夫人終于原諒我了,孫越心中歡喜,自然開心。”
朱新寶對孫越沒脾氣了。
不一會兒,大夫過來為孫越上藥:“最近三日身上的傷口不能沾水,好好将養着。”
孫越點頭。
*
這日,徐婵正在釀酒小院忙活,徐謙匆匆而來:“小姐,二公子來了。”
徐婵驚訝,二公子?
難道是原主的二弟徐佑?
他應該在書院讀書,怎麽會來京城?
“他現在人在哪裏?”
“二公子正在包子鋪吃東西,他連着趕了二十日的路,身上的盤纏用光了,最近幾日只能靠饅頭充饑,瞧着餓壞了,奴才過來的時候,二公子連吃了五個包子。”
徐婵放下手中的活:“走,過去看看。”
“是。”徐謙道。
徐婵到了不怕巷子深,徐佑還在吃灌湯包,和徐奕聊的開心:“沒想到我姐竟然有這本事,看來是我白擔心她了。”
“你就是擔心我才跑來京城的?”徐婵走過去道。
徐佑聞聲轉過頭去,見一直擔憂的大姐紅光滿面,一襲湘妃色長裙美若天仙,比之前在家裏還要漂亮的多,簡直不敢認。
他連忙放下筷子站起身:“姐,你.....”你了半天,他說不出個一二三:“你和我想象中真不一樣,害得我不顧千裏之遙過來,真是白擔心了。”
“別站着了,快坐下。”徐婵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笑道:“難道和孫越分開就不過活了?我現在就挺好的。你不是在書院嗎?怎麽來京城了?”
瞧他渾身灰撲撲的,比原主記憶裏瘦了不少,也高了不少。
十七歲的少年,真是長大了。
徐佑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繼續吃包子:“若不是孫越大張旗鼓帶着新婦回鄉,鬧的沸沸揚揚,我還不知道要被爹爹娘親瞞到什麽時候。”
說起孫越,徐佑氣不過,惡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那孫越真不是個東西,和大姐和離才幾個月,竟然又火急火燎嫁給別的女人,不守夫道。我聽說表哥也來京城了,現在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你的身子是不是也被表哥治好了?”
徐謙這時上了一盞茶過來。
徐婵端起茶杯吹了吹:“爹娘瞞着你也是怕耽誤你讀書,用心良苦。不過表哥來一趟京城倒是值得,如今他已經成為太醫院的禦醫了,專門給宮中的貴人看病,是正八品的大人了。
至于孫越,我已經和他分開,以後各自婚嫁毫不相幹,他能高嫁也是他的本事,不必生氣。”
徐佑也不在提孫越,高興道:“表哥真是出息了。”不過他更在乎的是他們倆的情況:“大姐,你如實告訴我,你接受表哥了嗎?身子治的如何?”
“我這身子已經徹底壞了,哪能想治好就能治好的,不過你表哥給我制作了一些藥丸子,吃着倒是不錯。至于我和表哥,只能說我只把他當做哥哥。”
徐佑嘆氣:“姐,表哥對你真心一片,你不可辜負他啊。”人家明知大姐不能生育,還特意上京找她,可以想見對大姐情深。
徐婵道:“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你已經有新姐夫了,若是讓你姐夫聽到,怕是會難受。”
徐婵把這段日子在京中發生的事情,簡略和徐佑說了一遍。
“在京中玩個幾日,我會派人送你回去讀書,你現在年紀還小,正是好好讀書用功的好時候,再說你就這麽貿貿然跑到京城,家中爹爹娘親怕是擔心的不行。”
徐佑當即拒絕:“大姐,你別送我回去,我不想回去,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讀書的那塊料,我此次進京就沒打算再回去,我要跟着大姐。”
心中為表哥嘆息,他真是和大姐有緣無分,一次又一次錯過,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有惋惜。
“跟着我會很苦的,我能教你的不多,只能讓你在鋪子裏跟着做生意,比起讀書,這可是份苦差事,你當真想好了?”
徐佑已經打定主意:“想好了,我先在鋪子裏跟着徐奕徐謙他們學,我可以不要工錢,只需管我一日三餐即可,反正我不回去讀書,就我這資質,去書院就是浪費銀子,還不如讓爹爹們把銀子存起來,以後供三弟進學。”
徐婵見他有自己的主意,只能尊重他:“那我們先說好,若你在鋪子裏表現的不好,我随時可以把你送回去,我這裏可不養沒用的廢物。”
徐佑點頭:“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會給你丢人的。”
徐婵哭笑不得。
原主記憶裏,徐佑從小就聰明伶俐,小小年紀就會掙錢,春天去掏鳥蛋,夏天捉泥鳅,七八歲的年紀就知道把東西弄到鎮上去換銀子,也是如此,爹爹覺得他天賦極高,才對他給予厚望,把他送去書院讀書。
只可惜徐佑志不在此,這些年沒有半分長進,讓爹爹們恨鐵不成鋼。
也許把他留在這裏,習得一門手藝,以後也能有一個求生的本事。
*
孫越好不容易和朱新寶重歸于好,又病倒了。
連着好幾日跪在院中請求原諒,之後更是脫掉外袍負荊請罪,如今已是十月份,天氣逐漸轉涼,身子受冷之餘還添了一身的鞭傷,鐵打的漢子也消受不住。
将養了半個多月,孫越身子終于好了,可朱新寶身邊又多了個男子。
是她身邊的另一個貼身小厮,原名叫墨香,如今被開了臉,重新賜名為雪豹。
孫越氣的半死,剛養好身子就要吃通房小侍的茶,心中那種憋悶只有他自己知道。
雪豹跪在地上,一臉恭敬給他敬茶:“大相公請喝茶。”
孫越視線落在他身上,慢吞吞接過熱茶,這雪豹生的高大健壯,至少八尺有餘,長相倒是不如雪球,不過只聽名字,他就比雪球受重視。
雪球,只是一條狗的名字。
雪豹不同,能讓朱新寶取這樣的名字,可以想見他在床上十分得朱新寶歡心。
豹子,兇猛機敏,有高山之王美稱,把人聯想成為一頭豹子,可以想見那得有多厲害。
孫越胸膛起伏的厲害,終歸他還是年紀大了,不如這些年輕人,想要和這些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争寵,太過困難。
朱新寶見他遲遲沒有喝茶,忍不住道:“越郎,你在想什麽?怎麽還不喝雪豹的茶?”
雪豹也一臉委屈:“大相公是不滿意雪豹嗎?”
孫越連忙喝了一口茶,從懷裏拿出一個精致盒子遞給雪豹:“雪豹弟弟以後好生伺候好夫人。”
雪豹乖巧接過:“大相公放心,雪豹一定會伺候好夫人的,讓您無後顧之憂,放心在朝中做事,更上一層樓。”
孫越皮笑肉不笑。
朱新寶這時起身:“越郎,今日是雪豹的好日子,我今晚去他房裏,有空在來看你。”
孫越徹底笑不出來,但不敢忤逆朱新寶,只得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夫人明日過來可好,我親自下廚給夫人做些飯菜?”
朱新寶見他難過的都快哭了,想着自從他病了之後,已經大半個月沒歇在他房裏,點頭道:“行,明日我過來。”
孫越親自把人送到小院門口,才慢吞吞往回走,心裏就像是吃了黃連似的。
他擡頭看看天,想把眼中的淚水憋回去。
他才成親兩個月啊,就已經失寵了,以後的日子又該如何度過。
*
徐佑在包子鋪裏做的不錯,每日跟在徐謙身後做事,又是個會說話的,臉上笑眯眯的,讓人很有好感。
他腦子還聰明的很,膽子又大,還親自跑各大酒樓推銷徐婵釀的酒,不僅是葡萄酒大賣,就連甜米酒和高粱酒也打開了銷路。
徐婵是真的服了他了,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賣的酒多了,之前的釀酒小院就不夠用了,這幾日徐婵就計算着買地皮建一個正式的釀酒作坊。
葡萄酒的大賣,讓她日進鬥金,這兩個月她掙了三千多兩銀子,買一塊地皮是足夠了。
只是生意紅火了,難免有些想李烨了。
特別是夜深人靜時,那種想念深入骨髓,就好像有無數螞蟻在她心上爬,癢的人受不了。
都快一個月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有空啊。
徐婵躺在床上,拿着金質的鑰匙看了一遍又一遍。
李烨在宮中何嘗不想徐婵,拿回來的辣醬都吃完了,福安忍不住道:“哥哥,福兒要吃辣醬。”
李烨臉黑的厲害,原本三瓶他可以吃很久,自從福兒發現他的辣醬後,覺得好吃的不得了,每日都要來禦書房吃飯,沒過幾日,辣醬就見了底。
“都見底了,你沒看見?”
福安看着那空蕩蕩的玻璃瓶,委屈的不行:“我不管,福兒要吃辣醬。”
李烨氣的不行:“等過段時日,哥哥出宮去給你帶回來。”
福安眼眸一亮:“哥哥什麽時候出宮?可以帶福兒一起去嗎?”
“不行,你是公主,哪能四處亂走,好好在宮裏待着,屆時哥哥給你多帶些辣醬。”
他其實也心疼妹妹一直待在宮中,可她只有七歲的智力,帶她出去太過危險。
福安都快哭了。
想出宮的念頭一起,就如蔓草在腦海中瘋漲,李烨強忍了兩日,終于忍不住出宮了。
走到半路,曹德貴急匆匆禀報:“主子爺,大事不好了,公主跟着出宮了。”
李烨坐不住了:“公主怎會出宮?”
曹德貴連忙解釋:“公主應是知道主子爺要出宮,躲進了主子爺為徐小姐準備的冬襖箱子裏,适才受不了拍擊箱子,奴才打開一看,才知道是公主。”
李烨連忙下車一看,就見福兒坐在後面馬車,眼巴巴的看着他。
李烨氣不打一處來:“不是說了不能出宮,你膽子倒是大,竟然連哥哥都敢騙。”
福安委屈:“福兒要跟哥哥出來,哥哥每次出宮都要待好久,然後就會帶好吃的辣醬回來,哥哥肯定是出宮吃好吃的了。”
李烨氣的頭疼:“曹德貴,立刻安排馬車把人送回去。”
“是。”曹德貴道。
福安不願意:“哥哥,福兒不回去。”當即大哭起來。
李烨不為所動。
福安大聲道:“哥哥若是強行把福兒帶回去,福兒便在宮裏不吃不喝,福兒要絕食。”
李烨頭都大了。
福安只有七歲智力,平時又被母後嬌寵着,若是真不順她心意,屆時真在宮中絕食,鬧出個好歹來,母後定會怪罪。
真是愁人的很。
“哥哥帶你出宮可以,不過你必須答應哥哥,你在外面只能自稱福兒,不能暴露公主身份,若是讓壞人知道你是公主,定會把你綁走,逼哥哥給大筆銀子,那些壞人壞的很,手裏拿着刀子,一不小心就能讓福兒受傷,明白嗎?”
李烨只能講些吓人的吓唬她,福兒只有七歲智力,不懂什麽大道理,說太複雜她聽不明白。
她一旦暴露身份,也就意外着他也暴露身份。
他不怕徐婵知道,怕的是其他人知道。
一國之君在外行走,多的是有心人惦記着。
福安連忙點頭:“哥哥放心,福兒知道了。”
李烨長嘆一口氣:“還不快來哥哥馬車,那輛馬車放的都是些東西,如何能坐人?”
養尊處優的公主為了出宮,也真是拼了,那麽狹小的箱子都能待着,若不是曹德貴發現及時,她長期憋悶在箱子裏,能活生生憋死。
“好。”福安笑眯眯來到前面馬車。
“曹德貴,你立刻前往太醫院,把陸鳴笙調過來。”李烨吩咐。
“是,主子爺。”曹德貴道。
福安高興不已:“哥哥怎麽還把太醫哥哥叫過來了?”
李烨白了她一眼:“你不是喜歡那太醫哥哥講故事?”他叫過來專門給她講故事的,宮外未知危險太多,他到時又要處理政務,又要陪婵兒,怕顧不上福兒,而福兒又聽那陸鳴笙的話,有他專門照看她,想來不會出太大的亂子。
福安笑:“哥哥真是太好了,福兒開心。”太醫哥哥講故事好聽,人又長的好看,比宮裏那些太監長的順眼多了,反正她挺喜歡太醫哥哥。
陸鳴笙接到聖旨時也是一臉莫名,不過聖旨不可違背,他只能立刻收拾東西,騎着快馬過去,幾乎和李烨同一時間到達。
徐婵剛午睡起來,得知心心念念的男人過來了,激動不已,連忙出去迎接。
李烨正在府門口指揮下人卸箱子,見到徐婵來了,也激動不已,快步迎過去,一臉溫柔寵溺:“婵兒。”
徐婵見府門口放了十幾個箱子,震驚道:“怎麽又拿了這麽多東西?”
李烨道:“馬上就要入冬了,給你備了些冬衣和碳火。”
男人想的周到,徐婵心裏暖暖的:“碳火外面随處可買,哪裏還用親自送來,太麻煩了。”
“這是獸金炭,燒起來無煙,還有淡淡香味,和外面買的碳火不同。”
徐婵聞言,暗暗咋舌,男人送的東西,果然不是凡品啊。
他送的哪裏是碳火,分明是金子啊。
看到陸鳴笙也回來了,笑着喊了聲:“表哥。”
他正在和旁邊一名黃衫少女說悄悄話,少女踮起腳尖湊在他耳朵跟前,他也有意識的蹲下身子,讓黃衫少女嘴能對上他的耳朵。
福安小聲道:“哥哥說了,在外面不能暴露身份,以後太醫哥哥就叫我福兒好了。”
“好。”陸鳴笙小聲附和。
徐婵瞧着兩人很親昵的樣子,黃衫少女十六七歲的年紀,長的十分好看,特別是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天真爛漫,清澈幹淨,好似會說話。
“表哥,這位女子是?”
陸鳴笙見婵兒那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急忙解釋:“婵兒,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位女子是李大哥的妹妹,名叫福兒,她之前身子不适,我為她診治過,故而有些交情。”
李烨此時也開口道:“家中長輩不在,福兒又不是個聽話的,一直囔着要出來,就把她帶來了。”
徐婵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仔細一看,這位福兒妹妹和李大哥眉眼确有些相似。”
“姐姐,你好漂亮,比福兒之前見到的女子都要好看。”福兒笑眯眯的很讨喜。
徐婵也笑了:“是個嘴甜乖巧的,姐姐很喜歡你。”
李烨開口道:“福兒,得叫嫂子。”
福兒頓時就明白了:“原來哥哥有嫂子了,怪不得每次都背着福兒出來,原來是出來見嫂子了。”
李烨之前娶過兩任皇後,所以福兒知道嫂子是何意思。
徐婵看向陸鳴笙,問道:“表哥,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太醫院任職,怎麽跟着李大哥他們出來了?”
陸鳴笙一時間難以回答,為難的看着李烨。
李烨笑着拉過徐婵,走到一旁解釋:“婵兒應該也看出福兒的不同了,她小時候出了場意外,導致心智一直停留在七歲左右,最近這幾日又病了,我就遞了折子上去,請求聖上撥個太醫專門照顧福兒幾日,聖上看重陸兄,故而就撥了他過來。”
徐婵點頭,問道:“我瞧着福兒身子挺好的,不像是病痛之人。”
“剛好一些,所以看着和常人無異,不過還是要再觀察幾日。”
“哦,原來是這樣啊。”徐婵道。
李烨笑:“就是這樣。”
馬車裏的箱子已經全部卸下來了,下人們一箱箱往院子裏擡。
徐婵吩咐徐奕:“去鋪子裏把二公子叫回來。”
李烨和陸鳴笙都回來了,也該讓他見見。
“是。”徐奕立刻去了。
徐婵又招呼大家往裏面走。
福兒坐了好幾個時辰的馬車,已經累了,邊走邊打哈欠,徐婵立刻給她安排了個房間,讓她休息。
福兒确實很困,乖乖去了。
不一會兒,徐佑回來了,走進正廳,見陸鳴笙坐在椅子上,直接過去抱了他一把。
豎起大拇指:“表哥,真有本事,現在該叫你陸太醫了。”
陸鳴笙哭笑不得:“少打官腔,将近四年沒見,你這小滑頭都長成大小夥子了,算着日子今年已經十七了,都可以相看婚事了。”
“不急不急,我還想跟着大姐學幾年生意呢,等掙到了銀子,再談婚事不遲。”
“有志氣,不錯。”李烨誇道。
徐佑視線落在李烨身上,長的儀表堂堂,氣度不凡,比之陸表哥還要更勝一籌。
又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家世人才都是一等一的。
表哥輸給這樣的男子,不冤啊。
太出衆了,難怪大姐為他神魂颠倒。
“你就是大姐說的李業?”
李烨點頭:“正是。”笑着道:“得知二弟來了,我還給二弟準備了一箱子冬衣,以及一些學習做生意的孤本,希望二弟可以喜歡。”
李烨拍拍手,曹德貴帶着兩個下人擡着箱子進來了。
徐佑眼睛都亮了。
“多謝大哥。”
徐婵白了他一眼:“沒大沒小的,該叫姐夫。”
陸鳴笙垂下眼簾,掩飾自己的落寞,能讓婵兒這樣介紹,想來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也是,上次他離去時,婵兒就去對面過夜了,兩人不可能什麽都不發生的。
“姐夫。”徐佑大大方方的叫。
李烨笑着應聲,高興的不得了。
徐佑連忙打開箱子看了看,裏面的冬衣都是用上好的緞子做的,還有兩件大氅,更是用名貴的狐貍皮毛做的,價值不菲。
這個便宜姐夫為了讨好他,想來是用了心的。
今日人都齊活了,徐婵很開心:“李大哥,表哥,你們一路舟車勞頓,先去歇息一會兒,我去廚房做點吃的,晚上我們好好聚聚。”
徐佑這時驚呼道:“姐夫,你竟然有首富沈萬二的生意心得,也太有本事了。”徐佑小心翻看着,愛不釋手。
李烨笑:“喜歡就好好研讀,以後成為像沈萬二那樣的大商人。”
沈萬二是先帝那一輩的人物,是大瀝朝首富,也是皇商,還是個有名的大善人,他雖然已經仙去,可名頭在大瀝朝依舊響亮,沈家這一代沒有出衆的人物,有些沒落,但生意上還是有些東西和皇家合作。
“好。”徐佑不在說話,坐在一旁認真拜讀。
李烨又看向陸鳴笙:“你的那一份已經送去太醫院了。”
陸鳴笙震驚:“這...我也有?”
李烨道:“你是婵兒的表哥,自然也有。”
他在太醫院做事不錯,又調養好了福兒的身子,功勞不小,給他送一箱子冬衣情理之中。
陸鳴笙感動不已。
徐婵心裏更像是吃了蜜似的。
晚上吃火鍋,徐婵去廚房吩咐下人切蔬菜,切肉片,殺雞殺鴨,等弄好後,她去炒個火鍋底料即可。
李烨走到廚房,眼神黏在她身上,徐婵笑道:“不是讓你去歇息嗎?怎麽還來廚房了?”
“好不容易見到婵兒,舍不得去歇息,就想陪着你。”
男人的話太甜蜜,徐婵兩只眼睛笑成了月牙:“走,去我房間。”
李烨震驚:“婵兒不是還要做飯?”
徐婵笑:“不急,再過半個時辰做飯也來得及,我算好了時間的。”
李烨皺眉:“這......我怕時間不夠。”
他和婵兒已經有一個月沒見了,半個時辰如何夠?
徐婵道:“肯定夠的,放心吧。”
李烨被拉着出了廚房,見她急忙忙的樣子,熱情極了,李烨頓時也生出了想法。
他和婵兒雖然只在一起過兩日,可婵兒就是個蜜罐子,讓他沒有一點抵抗力。
腦海裏想着那兩日發生的荒唐事,剛走到半路,李烨眼神就變了,整個人瞧着難受起來,呼吸粗重起來。
就連走路都不對勁了。
徐婵發現他的不對,轉頭看他:“李大哥,你怎麽了?”
李烨尴尬的不行,他能說太激動了,已經等不及來了興致?
“無礙,咱們快些走,進了房間就好了。”李烨的聲音都變了,低啞磁性,不複之前的清朗。
“好。”徐婵點頭,繼續拉着他往前走。
李烨疼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走路又慢上兩分。
徐婵已經明白,她剛才在廚房說的那些話,肯定把人給撩撥到了。
不然也不會那麽痛苦。
徐婵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她的魅力也太大了。
不含而立是他對她的認可嗎?
徐婵真是哭笑不得:“前面那裏有個死角,那裏平時沒人,要不我們先去那裏把你的鎖解開如何?”
從廚房去她的寝房,至少還小半刻鐘的路,他現在如此難受,肯定是走不了。
若是不把鎖解開,到時候傷到了該如何是好?
他們好不容易才見一次,若是傷到又要休養幾日,最吃虧的是她!
李烨俊臉燥的充血:“這....這....不合适,有辱....斯文。”
“不會有辱斯文,沒人看到的。”徐婵瞧着他難受,是真的有點心疼了。
作者有話說:
晚安,麽麽噠。感謝在2023-12-11 16:16:03~2023-12-12 21:15: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俠 30瓶;48860273 15瓶;99 10瓶;125699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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