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59   第59章 ◇

◎我沒有怕媳婦兒◎

風清清擡腳就要踹桑二。

簡直無法無天。

敢罵她這真龍天子。

蕭暮秋迅速摁住老丈人的膝蓋, 小音量道:“息怒啊。”

她讓桑謹來此目的有二。

一是圖他把鬧事的桑二及一衆打手帶走。

二是桑二怕他,回去肯定免不了被他一頓罵。桑二定能長長記性,不再來莺花樓找麻煩。

是以豁出去似的道:“我聽茬了, 他應該是罵我, 我可騷了,最近老發騷呢。”

風清清半信半疑。

桑謹:“阿弟,趕快跟我回去!”

“哥, 你要幫我報仇啊!”

桑謹:“回去!”

桑二不服,瞪着蕭暮秋道:“你給老子等着!”

下一瞬, 他被桑謹揪着耳朵拖出了莺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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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秋趴在窗戶邊, 遙望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身心格外的舒暢。

等到好戲看完,她張望一番天色,只見月明當中。

糟糕。

不知不覺已經這麽晚了。

答應溫靈蘊一起用晚食的。

正擔心呢, 一垂眸就瞧着禦平公主府的人馬停在了莺花樓的外頭。

其中有一半都是公主府的府兵,而為首的人則是元宵。

居然出兵了。

蕭暮秋猜測溫靈蘊是收到了什麽風聲,曉得她來了莺花,氣狠了, 這才整出這麽大的陣仗。

這要是被捉住,肯定不得了。

她必須要跑。

轉身詢問尚未離開的嬌嬌娘:“莺花樓還有沒有別的出口?”

蕭暮秋今夜可是嬌嬌娘請進樓來的, 雖然有不得不請進來的理由,但若公主殿下算起賬來,嬌嬌娘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苦心經營多年的莺花樓也要搭進去。

所以她們二人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嬌嬌娘:“有有有!後廚有一個小門。”

她扭着肥碩的腰,小跑着拉開房門:“二驸馬, 跟我走!”

保命要緊。

眼下片刻都不好耽擱。

蕭暮秋跟老丈人匆匆話別, 戴上帷帽, 魚兒似的溜了出去, 跟随着嬌嬌娘,一路來到後廚。

正如嬌嬌娘所言,這後廚的院子位置偏僻,為了方便運送瓜果蔬菜,在南角開了一道小門。

小門僅有半丈寬,只夠推車進出,位置很隐蔽。

據嬌嬌娘透露。

有些客人的媳婦兒脾氣暴躁,經常來樓裏抓人。

客人們通常會把後門定為逃跑路線,假如後門也有人圍堵的話,他們就會從這跑。

蕭暮秋聽完沉默了。

她不也正是被媳婦兒堵得沒法子了嗎。

想她一生堂堂正正做人,竟會有此等悲慘的遭遇。

老天不開眼啊。

嬌嬌娘放下門闩,将門隙出一條縫,借着門縫偵查外頭的情況。

“二驸馬,安全!”

蕭暮秋不放心:“你确定?”

“怕媳婦兒的客人我見得可多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都從這道小門跑的,絕對沒問題。”

蕭暮秋站得筆直:“我沒有怕媳婦兒。”

“那您跑啥?”

蕭暮秋:“……呃。”

嬌嬌娘歇了一口氣:“驸馬,您沿着小巷走到底,先左拐再右拐,就能到坊門。路很窄,您貼着牆根走,出了坊門就上十裏大道,公主府的人馬定然捉不到你。”

她這輕車熟路的安排。

确實有模有樣。

蕭暮秋選擇相信她。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在這不平靜的夜晚。

蕭暮秋心中暖暖的。

她對嬌嬌娘道了一句感激。

另外希望這“真情”能夠升華為真正的友情,最純粹的那種。

以便她日後來此看望風清清時,嬌嬌娘能圖個方便。

“不行。”嬌嬌娘堅定的拒絕了她。

蕭暮秋不得已的掏出懷中那一小盒珠寶首飾。

将小盒打開,邀請嬌嬌娘挑一個喜歡的。

嬌嬌娘眼尖,相中了一對紅玉手镯。

蕭暮秋:“今晚莺花樓受了那桑二的晦氣

,紅玉顏色正,去晦氣再好不過,你眼光真好呀。”

嬌嬌娘眼角笑出幾道皺紋:“瞧您,也太客氣了。”

青樓的老鸨都有個見錢眼開的臭毛病,嬌嬌娘也不例外,這對紅玉手镯的成色屬實是難得一見。

誰不動心誰是傻子。

但動心的代價是得罪二公主……

她嫌命長差不多。

“東西是好,可我無福消受。”

“嬌嬌娘不必客氣,今晚還要多謝你護着清清,否則我就算來了,也怕為時已晚。”

“咱們青樓開門做生意,達官貴人不敢輕易得罪,卻也是有尊嚴的!樓裏的姑娘盡是可憐人,真要受了欺負,我能幫就一定幫,況且今晚全是您的功勞。”

“來來來,這手镯你務必留下,你的好我記一輩子,日後莺花樓有難處,我照樣義不容辭,為你和姑娘們出頭。”

良言一句三冬暖。

嬌嬌娘心裏樂開了花,兩手在裙擺處擦幹了汗,雙眉挑動兩下:“那我就收下?”

“收!老實跟你講,這紅玉手镯皇太後她老人家戴過,寶貝中的寶貝!”

“真噠!”

“嗯吶。”

蕭暮秋親自幫她把紅玉手镯戴上……戴……戴……戴……

嬌嬌手腕太粗,戴不上。

蕭暮秋氣沉丹田,卯足了勁,累出一身熱汗。

功夫不負有心人,真就戴上了。

嬌嬌娘捏捏腕邊發疼的白肉,眉眼處卻是難掩喜悅之情:“那就謝謝驸馬爺了。”

“還有一事想請嬌嬌娘幫忙。”

“您說您說!”

“我聽清清說,她最近在練波斯舞?”

“對對對,行業競争壓力大,她多學學總是好的,技多不壓身吶!”

“清清這些日子有許多糟心事,你讓她緩一段時日再練呗。”

“那可不成,舞師乃是正宗波來的,收費很貴。”

突然。

樓內傳出一片不小的騷動,伴随府兵的低喝。

“清清贖身銀子我暫時拿不出來這麽多,”蕭暮秋長話短說,目露不舍的将妝盒塞進嬌嬌娘懷中,“這一盒珠寶首飾,值不少錢,這個月你就別讓清清接客了!”

免得又惹出別的事端。

主要是老丈人貴為國君,老是抛頭露面,不成體統。

萬一哪天遇到比桑二還刺頭的人,直接把她給那啥了可咋辦。

老丈人豈不是有了一輩子的心裏陰影。

想想都可怕。

嬌娘唇邊的笑容僵住了,忙不疊的把妝盒推塞回去,難以置信道:“二驸馬您這是要包下清清?”

蕭暮秋緊閉轉眼。

聽聽,多新鮮啊。

女婿包下老丈人。

“算……算是吧。”

“這可使不得了啊,公主殿下要是知道了,我莺花樓的天就榻了,這寶貝您還是拿回去吧!”

嬌嬌娘往下撸手镯……撸手……撸……

她太胖了,撸不下來。

一時急得滿頭大汗。

“嬌嬌娘,送出去的禮潑出去的水,豈有要回來的道理。”

蕭暮秋撤出一步,“你誤會我了,我只是見清清身世可憐,不忍心她被人欺負,她不願接客就不接罷,我成全她而已,平日裏我也是不來這的。”

嬌嬌娘還在埋頭撸手镯。

撸得太累,她罵了一句娘。

蕭暮秋豎起一根手指:“我再加一百兩!”

嬌嬌娘把頭搖成撥浪鼓:“不要不要。”

“再加二百兩!”

“不要——”

“聽清楚,這可是二百兩!”

“……我考慮考慮……”

蕭暮秋忽略滴血的心髒:“三百兩!不能再多了!”

“驸馬爺呀,你別拿錢財誘惑我,我扛不住誘惑啊!”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誰曉得我買了清清一個月的清閑。”

嬌嬌娘呆住。

好像是這麽個理。

“既然如此,我就送您這個人情,今夜要不是您來解圍,我這莺花樓是要被那桑二公子給砸個稀巴爛的。”

“行,明日我就讓人把三百兩銀子送過來。”

“不用了,清清受驚不小,這月我就不讓她接客了,這盒好東西,就當時她賺的銀子了。”

就在這時,府兵敲響後廚的門,大喊着開門。

“府兵搜來了,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嬌嬌娘道。

“夜長夢多,你盡早把這些好東西拿去典當了換錢。”蕭暮秋把妝盒重新給了她,然後擡腳跨出門檻,單薄的身影隐在夜色中。

“我走了。”

“去吧。”

這兩個字,嬌嬌說出了一種“戰友多保重”的焦心之情。

蕭暮秋壓低帷帽,鬼鬼祟祟的消失在了巷子口。

嬌嬌娘目送她遠去,輕手輕腳關上門後,感慨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再一摸手腕上的紅玉镯子。

嗯!

手感确實好。

難怪皇太後也喜歡。

溫靈蘊派出了府兵,說明她要動真格的了。

蕭暮秋不傻,不敢大張旗鼓的從公主府的正門進,轉去了側院。

這院子的院牆她翻過,不算陌生。

上回偷看溫靈蘊洗澡,她就是從這裏翻上去的。

借着迷蒙的月光一量,發現這院牆竟然高了小半尺。

好家夥,肯定是溫靈蘊派工匠加高過。

至于嗎?

都是兩口子,不讓看洗澡就不看呗,搞得這麽興師動衆。

蕭暮秋無奈,繞去後院,足足用了一柱香的時間做心理建設,方跨過心裏的那道坎兒,決心鑽狗洞。

說實在的,她有些後悔。

早知今夜,她當時挖狗洞,就該挖得寬一點。

看看這狗洞,寬半尺高半尺,太窄了。

可想而知一會兒爬過去,渾身會弄得有多髒。

她一身新衣裳怕是要報廢。

作者有話說:

我錯了,我以為公主今晚可以出場,要等明天了~

給大家發紅包賠罪,按爪,随機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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