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2 第62章 ◇
◎婚內詐騙◎
溫靈蘊:“太晚了, 大家都歇下了,就讓他們好好歇着吧。”
“那微臣去廚房找找別的,總有幾樣剩下的糕點。”‘
溫靈蘊猜出她的小九九, 食指輕輕彈了下她的耳垂:“你信不過本宮的廚藝?”
不能叫不信, 壓根就是不指望。
蕭暮秋說着漂亮話:“普天之下微臣若連公主都信不過,還能信誰呢?”
“花言巧語。”溫靈蘊下床穿好繡鞋,回眸卻見她躺得筆直, 戳了戳她的臉頰,用命令的口吻要求她, 必須跟着一道。
蕭暮秋見識過司徒深深與強權做對抗的下場, 那血淋淋的屁股喲……
她慢吞吞爬起身,照公主殿下的吩咐做。
夏日的夜晚悶熱,她們各自套上件薄紗,以免被蚊蟲叮咬, 方才出了寝殿。
穿過月門,踏着碎石子鋪就的小路,往後邊的庖廚走去。
月光是唯一的亮色。
她們的腳步輕緩,像是怕打擾了難得的清靜。
有了種乘涼般的惬意。
溫靈蘊好生喜歡, 假如後半輩子也能偶爾和蕭暮秋有這樣的溫馨與浪漫,她願意拿出此生最寶貴的東西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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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曾經言:世間本無事, 庸人自擾之。
她以前把一腔深情藏的嚴嚴實實,陷入自己的糾結中,無法疏通心氣。
反反複複的折騰自己,也折騰着身邊的人。
幸得蓮忍禪師的點撥。
——人生苦短。
——及時行樂。
短短八個字, 她如果真要去做, 便要下定決心。
做好被蕭暮秋厭棄的準備。
女子對女子的情和愛……于這世間或許大逆不道。
但她不在乎。
她唯一在乎的是蕭暮秋。
若她成了, 蕭暮秋便是她的。
若她敗了, 她就放蕭暮秋遠走高飛。
又或者……
她做一回惡人,把蕭暮秋一輩子關在這公主府。
所有的所有想通了,便見花是花見月是月。
是以對待蕭暮秋,她哪怕不能表明心意,但一舉一動也能透着大方。
“驸馬,我們走快些。”
她又像白天那樣,牽起了蕭暮秋的手,順道起了吃豆腐的心,尾指在她掌心畫圈圈。
蕭暮秋說了個“癢”字,卻是垂着腦袋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溫靈蘊噗呲一下,笑了起來。
以前怎麽沒覺得她的驸馬臉皮這麽薄呢。
怪好玩的。
以後得多玩玩,把錯過的東西全找補回來。
.
庖廚。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溫靈蘊,搬來一根條凳,放在竈膛前。
她和蕭暮秋齊齊落坐,商讨着生火的主要步驟。
她一只手臂抱在胸`前,一只手臂摸着下巴,面容十分嚴肅。
仿佛遇到一個大難題。
蕭暮秋忍俊不禁,滿腦子都是她剛才信誓旦旦拽她下床的場景,和現在的窘迫一對比,反差太大,還挺萌。
“公主會煮面條,卻不會生火?”
溫靈蘊嗔她一眼,埋怨她盡說風涼話:“這煮面和生火是兩回事兒。”
“那可怎麽辦呢?微臣這肚子可餓得難受。”蕭暮秋摸摸癟癟的肚皮,像只可憐巴巴的流浪狗兒,三天沒吃上一口飽飯的那種。
成功激發了溫靈蘊的母性。
溫靈蘊放低姿态,用慚愧的語氣道:“本宮真不會生火,好驸馬,你幫我生一生呗。”
蕭暮秋六歲之前和親娘生活在蕭家大宅裏的一偏僻小院中,幹過些粗活,生火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抓住機會得寸進尺:“微臣有個條件。”
“驸馬請講。”
“以後微臣去青樓,你不能管着我。”
“你做夢吧!”
溫靈蘊飛快的變了臉色,由晴轉陰,一下從賢妻良母變成兇悍惡婦。
毫無平日的端莊平和。
對于每一位做媳婦的來講,青樓就是底線。
蕭暮秋撫掌大笑,笑出了一種大仇得報的筷感。
溫靈蘊:“你敢逗本宮!”
“公主誤會了。”
“本宮還不了解你?不就是不高興本宮強拉着你來庖廚嘛。”
溫靈蘊氣不過,有了個壞主意,兩手伸進蕭暮秋的胳肢窩,撓她癢癢。
蕭暮秋脖子一縮,學着那小鹌鹑,兩臂夾緊,拔腿就要跑。
溫靈蘊立馬抱住她的脖子,幾乎臉貼着臉。
她們倆許久沒有這麽玩鬧過了。
真要細細數起來,成親以後就沒有過。
她們都被假夫妻的名頭管束得緊緊的,始終克制着,生怕一不小心被外人窺見了端倪。
實則是自己畫地為牢。
溫靈蘊的豁然開朗,率先攻破了這間牢籠,解放了一直壓抑的感情。
打打鬧鬧一陣,蕭暮秋舉手投降。
主要是她肚皮太餓,沒有太多力氣回擊,求饒道:“微臣這就去生火。”
溫靈蘊大發慈悲,放她一馬,甚至在她屁股上拍了一記,滿滿的寵溺之感。
蕭暮秋只當她是拍太委屈的狗屁股拍慣了,一時手癢沒忍住。
像一頭任勞任怨的老牛,去到角落的柴棚,裏頭全是被劈得長短相同的木頭。
蕭暮秋用指尖點了點,碰到點灰。
遂大逆不道的說:“公主……要不還是你來吧。”
溫靈蘊:“本朝從來沒有哪位驸馬敢叫公主做粗活的。”
“這說明微臣勇于突破。”
溫靈蘊偏頭賞月,不緊不慢道:“驸馬才住進來,還沒見識過家法吧。”
禦平公主府在開府之初,由皇貴妃娘娘親自操持大小事宜,包括親定家法這一項。
皇貴妃是誰?
後宮最兇狠的婆娘。
她定的家法一般人是受不了的。
蕭暮秋有自知之明,就不以一介柔弱之軀來做嘗試了。
“不用勞煩了!”蕭暮秋抱起一摞柴火,吭哧吭哧地搬到溫靈蘊腳邊。
不就生火嘛。
她六歲之前天天幹。
只是有一點點生疏。
她半是熟練半是笨拙的用火絨點燃兩片枯葉丢進竈膛。
等到有了火勢,又試着放了根細細的幹柴。
許是竈王爺保佑。
火焰“噗”的燒起來。
火光映紅了她的臉,熱出她一腦門子的汗。
蕭暮秋将餘下的木柴全部放進去。
她今晚有些高興,大概是受到溫靈蘊的感染,話也不自覺的多起來。
一邊捏着蒲扇往竈膛裏扇風,一邊嘀嘀咕咕着。
“公主府的庖廚,微臣第一回來呢,比驸馬府庖廚大了好多!柴火也好使,火絨一點就着!小時候娘親跟微臣說,火燒得大,飯菜才好吃。”
溫靈蘊難得聽她講這些家長裏短,有心附和:“你平日裏太閑散,對下人管束并不嚴苛,當然有人偷懶了。”
“這可不能怪微臣,微臣是你的驸馬,府內的一切事物也該歸你管。”
溫靈蘊聽得很歡喜,心口裏像是有無數朵春花怦然綻放,花香脹滿心房。
她忍不住想大笑。
沒錯。
蕭暮秋是她的!
從小到大都是她的!
她必須好好努力,讓這人永遠都是她的。
逗趣道:“你可真省心,田莊鋪面要本宮幫你管着也就罷了,府內上下的事仍要歸本宮管。”
“微臣的就是公主的。”
“那你的錢也是本宮的?”
蕭暮秋糾正道:“錢是微臣自己的!”
溫靈蘊:“你那叫私房錢。”
“不不不,私房錢是背着媳婦偷偷摸摸存下來的,微臣的錢是用生意賺來的,光明正大。”
溫靈蘊站在竈邊,往鍋裏加了一瓢水後,蓋上蓋子等水燒熱。
做完這些,她挪了腳步,後腰靠在水缸邊道:“你是驸馬吧?”
蕭暮秋略顯躊躇:“嗯。”
“是入贅的吧。”
“……嗯。”
“吃穿用度全走本宮的賬吧?”
“……嗯。”
“可你不能總是白吃白喝吧。”
“……嗯。”
“多少得給本宮一點吧。”
“給……多少。”
“你有多少?”
“十萬兩。”
溫靈蘊震驚!
蕭暮秋的生意全是她在打理,稱不上大買賣,每月有多少收益她一清二楚。
短短三年蕭暮秋為何如能存下如此巨款。
她有理由懷疑蕭暮秋有其它賺錢路子,非法的那種。
怪不得一天到晚往青樓跑!一天到晚要和離!
女人的劣根性。
有錢就變壞!
母妃說過,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抓住一個人的胃。
但她不完全認同。
世上渣女千千萬,抓住弱點才是真。
蕭暮秋好財,她要抓住蕭暮秋的錢袋子。
一分都不留給蕭暮秋,看蕭暮秋還怎麽和離!怎麽去浪跡天涯!
溫靈蘊強裝鎮定:“你都這麽有錢了,還整天在本宮面前裝窮?”
“微臣的錢是要留待日後浪跡江湖用的。”
“正好,這三年你不多不少就花了本宮十萬兩,”溫靈蘊攤出一只手,“全拿來吧。”
蕭暮秋:“!!!”
當她是傻子嗎?
她又不是那花錢如流水的人。
這屬于婚內詐騙!
她選擇裝瞎,埋頭專心扇火。
扇啊扇。
扇得滿廚房都是煙。
溫靈蘊被熏出了眼淚,咳得停不下來,跑到院子裏呼吸新鮮空氣。
蕭暮秋也是受不住,追着溫靈蘊跑出來。
二人互看一眼。
先是一愣,後是捂住肚子笑成公雞打鳴,調侃對方弄髒了臉,像只大花貓。
今夜的風很慢。
廚房內的灰煙也散得慢。
她們靜靜的等在外頭,等煙慢慢散。
蕭暮秋受不住髒,鑽進廚房,從水缸裏舀出最後一瓢水,淨手洗臉。
她有随身攜帶手帕的習慣,今晚也不例外。
一方小小的雪白絲緞,擦過臉又擦過手,擦得她身心舒暢。
人也涼快不少
“本宮也要洗。”
蕭暮秋把髒水潑掉:“沒有水了。”
“你去幫本宮打一桶來呗!”溫靈蘊指指院中的水井。
“……”
蕭暮秋想問問她:你到底是來給我下面吃的,還是讓我來給你幹粗活……
轉念又覺得是自己太天真。
奢望當今最尊貴的公主殿下為她下廚。
幹一行愛一行。
做了驸馬,她就該愛上當牛做馬的感覺。
她認命似的,提上水桶走的井口邊,抓過轱辘繩綁上桶把,将桶丢進
井中。
從頭到尾一氣呵成。
令她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美中不足的是往回轉轱辘的時候比較費勁。
沒轍。
富貴日子過慣了。
幹啥啥不行。
這不,廢了老鼻子的勁兒才提上水桶走了五六步。
就一小截路,共休息七次,差點閃到腰。
幸好溫靈蘊反應快,奔過來抱住她。
她本是要往後栽,被溫靈蘊一撈,結結實實的到進溫靈蘊懷中,清晰的感受那兩處柔軟……
作者有話說:
九個幣,看你們還說我短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