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3 第63章 ◇
◎想親親◎
大家都是姑娘, 說起來也沒什麽。
二人偏偏不自在起來,臉頰都有了紅暈。
好在是深夜。
彼此瞧不清楚。
蕭暮秋和溫靈蘊分開,撿起脫手的水桶, 惋惜道:“水全灑了, 微臣重新打一桶吧。”
“還剩一些,足夠本宮擦洗了。”
蕭暮秋挺有伺候人的天賦,自覺将水倒進木盆中。
“公主好生洗吧。”
她動了動手指, 猶豫着是否要将手帕遞給溫靈蘊,思索須臾, 選擇作罷。
她用過的東西總麽好讓公主殿下再用。
卻不料溫靈蘊伸手向她讨要:“拿來。”
“什麽?”
“絲帕。”
“微臣用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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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靈蘊嫌她啰嗦, 主動奪了去。
把絲帕丢進木盆中浸濕,一寸寸地擦過泛紅的臉蛋,一寸寸地擦過白嫩脖頸,再一寸寸地擦過手。
溫靈蘊金貴。
擦手也擦得分外精細。
順着指尖往下擦, 一根根骨節勻稱又纖細,由于過度的光潔,泛出微妙的光。
這手指……夠長啊。
蕭暮秋像是喝下三大碗烈酒,胸內火辣辣的騷。
哦不, 是燒。
她拍拍臉,清醒了幾分, 翻箱倒櫃的找起面條。
庖廚頗大,櫥格頗多,找起東西來分外麻煩。
蕭暮秋在不知不覺中又熱出一身汗。
她琢磨着不太對啊……
說好是溫靈蘊為下面條吃,憑什麽全是她在忙活。
一扭臉就見溫靈蘊雙臂環抱在胸`前, 悠哉悠哉地靠着竈臺邊上, 用神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像在品味什麽好玩的事情。
蕭暮秋:“公主殿下, 可是在拿微臣尋開心?”
“嗯。”
倒是敢做敢當。
保險起見,蕭暮秋多嘴問了一句:“公主殿下真會下面條?”
溫靈蘊的肩背瞬間挺得不那麽直了,顯出了點與威儀不相符的心虛:“應該會吧!”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什麽叫應該會!
蕭暮秋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本宮見廚娘下過面條,不難……本宮聰明伶俐,應該是會的……”
蕭暮秋:“……”
果然是條賊船。
溫靈蘊無顏面對她,陪她一起翻箱倒櫃,同樣累出一身薄汗。
好不容易找着,鍋中的水卻燒幹了。
溫靈蘊指揮蕭暮秋再去打水。
蕭暮秋覺得,她沒被餓死,也會被溫靈蘊折磨死。
小半炷香後,清水重新入鍋。
這回蕭暮秋不敢懈怠,不錯眼地死死盯着。
反觀溫靈蘊,毫無負罪感。
一會兒揪揪她臉蛋,一會兒扯扯她耳朵,一會兒挂在她脖子上咯咯的笑。
蕭暮秋享受溫靈蘊的調戲。
哦不!是忍受!
忍受溫靈蘊的調戲!
她半羞半惱地抓了把面條,欲要丢進燒熱的水中。
“等等!”溫靈蘊緊急叫停,拿走了她手上的面條。
蕭暮秋虛心請教她這是何意。
溫靈蘊小心翼翼的把面條放進鍋中:這樣:“面條必須本宮來下,這樣才算是本宮下面給你吃!”
蕭暮秋:“……”
髒活累活全由她來幹,溫靈蘊只負責丢面這一項工作……
原來是這麽個下面。
蕭暮秋受教了,同時想把鍋掀了。
但是她不能。
因為她的人設是高雅淡然。
好比一棵站在山頂的青竹,有絕世風骨,也有浩然之氣。
不過公主殿下不講道理的樣子還挺可愛,純粹一使性子的小女娃娃。
難得一見。
蕭暮秋不得不承認,她蠻喜歡的。
也徹底懂了,什麽事情都可以指望溫靈蘊,唯獨下廚和女工。
她轉身去另一邊,挑了把鋒利的菜刀,切好蔥姜蒜末,又取了兩個空碗擺好,添上醬油、醋。
公主殿下親手下的面條,肯定跟普通百姓下的面條有所不同。
蕭暮秋有不小的期待。
她與溫靈蘊并肩坐在庖廚的門檻上,一人捧着一碗熱騰騰的素湯面。
佐料的香氣勾着她們腹中的饞蟲。
蕭暮秋理智尚在,擔心溫靈蘊廚藝不佳,會導致她食物中毒,便催促溫靈蘊先嘗一口。
溫靈蘊不上當:“你先吃。”
“公主,你下的面條當然是你先吃。”
溫靈蘊利用階級優勢:“本宮命令你先吃。”
蕭暮然事事都能讓着她,唯獨這事不行,并做好了面對溫靈蘊持續性威逼利誘的準備。
溫靈蘊不走尋常路,聲調甫的一軟,軟成江南小調:“不嘛,驸馬你先吃嘛~求求你啦~”
蕭暮秋:“!”
這誰招架得住。
這還是那個端莊素雅、不茍言笑的二公主嗎?
不正常。
溫靈蘊很不正常。
憑借這樣的不正常,她聯想到潘金蓮催促武大郎喝藥的情景……也是如此的溫柔。
她有理由懷疑,面裏有毒。
溫靈蘊還沒完,用筷子夾上幾根面條,貼到她唇上:“驸馬,嘗嘗嘛~”
她盡量拖延:“燙,微臣涼一涼再吃。”
“那本宮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燙了~”
唔!
說疊字的公主還挺闊愛。
蕭暮秋的心融化了一塊。
“微臣豈敢勞煩公主。”
溫靈蘊卻撅起了櫻桃紅一般的小嘴,輕輕地吹出兩口香氣。
蕭暮秋遭了魔似的,盯着她的小嘴瞧。
兩片唇,泛着一層濕潤的蜜色。
她鼻子靈。
恍惚中聞到了蜂蜜的香甜氣。
比起這碗熱騰騰的面條,她更想吃溫靈蘊的小嘴。
“驸馬,不燙了。”
溫靈蘊打斷了她的想入非非。
蕭暮秋羞愧難當。
老天爺啊。
她居然對公主有了邪念。
簡直對不起公主這些年來對她的信任。
更對不起她們之間的姐妹情意。
出于彌補的心态,她在溫靈蘊萬分期待的眼神中一口吃下面條。
嗯。
如她意料中的難吃。
但再難吃她也要吃,全當賠禮了。
溫靈蘊見她狼吞虎咽,心疼她竟然餓到了這種地步。
提議說:“要不本宮再給你煎個蛋吧。”
蕭暮秋來不及咽下嘴裏的東西,急忙道:“不必了!”
對于連面條都下不好的公主殿下來說,煎蛋太有難度,保不齊又是她來幹活。
她累了。
只想休息。
溫靈蘊含情脈脈地望着她:“那本宮的這碗留給你吃。”
蕭暮秋:“也不必了!”
難吃的面,她吃一碗就夠了。
溫靈蘊二次使出撒手锏:“好驸馬~求求你啦~吃嘛吃嘛~”
蕭暮秋擋不住她的熱情,只好吃完第一碗又吃第二碗。
第二碗飽含公主殿下濃濃的愛意,比第一碗還燙嘴。
蕭暮秋燙傷了舌頭,倒吸一口涼氣。
溫靈蘊捧住她的臉,緊張道:“本宮看看。”
蕭暮秋吐出粉粉的舌尖,正中一小塊地方燙成血紅色。
值得慶幸的事,沒起泡。
“疼不疼?”
“疼。”
溫靈蘊便又撅着小嘴,往她舌尖緩緩吹氣。
微張的櫻唇,像是一種邀請。
蕭暮秋的舌尖涼涼的,後脊一陣酥|麻。
她又起了吃溫靈蘊嘴巴的心
這是心動的信號。
擾亂了理智。
她試探着靠近——再靠近——
唇即将親到溫靈蘊的時候,溫靈蘊眨着清澈的眼問:“驸馬,還疼嗎?”
蕭暮秋的動作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一清脆的噼啪聲自竈膛的傳來,木柴香氣四溢。
這是俗世的煙火味。
清新而溫暖。
順着蕭暮秋的鼻息溜進心房,令她有一種無法名狀的幸福。
她愣愣地與溫靈蘊對視。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何會長時間的陷入“是否要幫助老丈人”的糾結中。
因為她無法割舍掉溫靈蘊。
她無法就此一走了之。
她的人生孤單苦寂,日日裝出恣意潇灑,卻沒有真正輕松過一天。
唯有溫靈蘊溫暖了她童年,又陪她走過少年時代。
溫靈蘊對她而言,意義非凡。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感覺因老丈人的所受的委屈都值得。
她醍醐灌頂,暗下決心,打今兒日起,她要為了老丈人加倍努力。
人總該往好處想。
說不定她過幾天就能幫老丈人移回魂魄呢。
管它成不成,就當哄溫靈蘊開心了。
等她們下月正式和離,她也能安心的走。
她繃緊的肩線漸漸松弛,抱着面碗笑彎了腰。
笑聲如珠玉一般敲落在玉盤之上,清清潤潤。
“你笑什麽?”溫靈蘊捏住她側腰的一團軟肉,“如實招來!”
“微臣高興。”
“有何好高興的?”
“公主殿下對微臣溫柔以待,微臣瞧着心有歡喜。”
“貧嘴~”溫靈蘊打了她肩頭一記,帶着滿滿當當的嗔意。
“微臣要吃面了,一會兒該涼了。”
“還燙不燙,本宮接着幫你吹吹~”溫靈蘊又撅了小嘴兒……
蕭暮秋又着了魔似的想湊上去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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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天陰。
烈烈的太陽被灰白的陰雲擋住。
是個難得涼爽天。
昨晚那兩碗難吃的面,填飽了蕭暮秋的肚子,也填滿了她的精氣神。
她一夜好眠,早早的去前殿傳了早食。
清淡的菜肴剛擺上桌,溫靈蘊就起身下床。
她昨夜總是做夢。
夢中她和蕭暮秋同騎着一匹白馬,奔馳在青山綠水間。
耳畔有風呼呼吹過。
眼前是漫天飛舞的蝴蝶。
這是個美夢。
她沉醉其中,遲遲不願醒來。
天蒙蒙亮時,蕭暮秋離床,不小心吵醒了她,也吵醒了她的美夢。
她不滿的嘟囔着,用被子蒙住腦袋接着睡。
可美夢俨然一去不複了。
她帶着不小的起床氣,坐到桌邊,一雙水潤的眸子全是幽怨。
“都怪你!”
蕭暮秋并未追問緣由,随口附和道:“是是是,都怪微臣。”
溫靈蘊沒穿鞋,圓潤的腳趾觸了觸蕭暮秋的小腿……
作者有話說:
驸馬今天特別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