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6   第66章 ◇

◎本宮改嫁◎

桑謹話音一落, 蕭暮秋就感覺到腿疼——溫靈蘊揪起她腿間的一坨軟肉,反複淩虐。

“原來是這事啊!”蕭暮秋佯裝了悟,在溫靈蘊的手背上拍了拍, 示意她放手。

溫靈蘊反而揪得更兇了:“驸馬當真好興致呀。”

蕭暮秋道:“嗐, 昨夜月色皎皎,微臣睡前心血來潮,到後院遛彎兒, 聽雜役講有人在莺花樓內鬧事,一時有了好奇心, 跑去平康坊看熱鬧, 公主你猜,鬧事的人是誰?”

“誰?”溫靈蘊配合地問。

蕭暮秋一拍桌沿,像極了一位說書先生:“桑二公子。”

她長話短說,向溫靈蘊講述“風清清痛打桑二”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裏, 風清清是受害人,桑二是惡霸,她則是一個勇于和邪惡勢力作鬥争的戰士。

溫靈蘊:“如是說來你算是路見不平的英雄了?”

“助人為樂而已。”

桑謹壓住嘴角的抽搐:“這事微臣可以幫驸馬做證,我那弟弟太不像話, 欺負一姑娘家,驸馬也只是憐香惜玉罷了。”

“憐香惜玉?”

這個詞用得真夠婊的。

蕭暮秋就知他還有後招, “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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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重了。”

“……抱歉,在下一時情急,用詞不當,想來驸馬也與風清清姑娘也不過是幾面之緣, 就能如此生死交付, 實令在下動容。”

蕭暮秋:“……”

“在下今日登門, 是怕外頭的流言蜚語惹公主不快, 改日桑二傷勢好上一些了,在下一定讓他登門謝罪。希望公主不要誤會驸馬,你們如果為此事傷了和氣,在下就更過意不去了。”

蕭暮秋受不了了。

滿嘴的茶言茶語是從哪裏學來的?

這要是她的驸馬府,她絕對會叫人用掃帚把桑謹打出去。

桑謹最惹人讨厭的地方就在這

別人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他是當着你的面“一套接一套”。

并且你還不好發火。

因為他會用那雙無辜的眼睛望着你,仿佛一只無家可歸的小鹿。

一副“我什麽都沒說,是你自己想太多”的醜陋嘴臉。

如果能痛痛快快的直怼他,蕭暮秋會像昨夜那般大獲全勝。

至于當下……

她甘拜下風,只願眼不見心不煩,剛要拱手告辭時,溫靈蘊沉靜的開口了?

“小事而已,桑大人不必挂懷。哪有女子會自願淪落風塵,風清清身世可憐,驸馬能夠出手相助是驸馬好心,假若本宮在那,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蕭暮秋:“?”

公主殿下這不合時宜的善解人意,讓她想起一句唱詞——暴風雨來臨,電閃又雷鳴。

講的高雅點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她再一瞅公主殿下的瞳仁,黑而亮,宛如沉霭暮色。

她腿間軟肉的疼痛也随之加深。

這就是女人。

嘴上沒所謂,手上不饒人。

蕭暮秋艱難地擠出笑:“多謝……公主體諒。”

“你我夫妻,應該的。”

夏葉就伺候在她們身後,把她們在桌下的親密互動看了個全貌。

喃喃自語道:“好一對貌合神離的怨偶啊。”

而桑謹自讨沒趣,眼神有一瞬失焦,簡單的用過兩口茶後,起身告辭。

蕭暮秋求之不得:“夏葉,送客。”

夏葉戀戀不舍:“桑大人……請随奴婢來。”

桑謹走出水榭前情不自禁的回頭,他朝溫靈蘊投去一道癡癡的目光。

只見到溫靈蘊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走得太急,風掀起她的裙擺。

蕭暮秋跟在她後頭,沒走幾步,腳踝一轉,往另一個方向去。

溫靈蘊回眸喊她:“你敢跑本宮就用家法收拾你。”

蕭暮秋耍賴般的吐出舌頭:“略略略略~”

氣得溫靈蘊罵她混蛋。

桑謹好生羨慕。

他也想溫靈蘊能在他面前……放肆和任性。

.

“蕭暮秋,天底下沒有比你更混蛋的人了!你說,你去莺花樓做什麽?”

鶴蘭院中,鳥雀撲棱着翅膀,落滿芙蓉樹梢,争先恐後的瞧熱鬧。

它們小小的眼珠,一直緊随着院中追逐的二人。

蕭暮秋在芙蓉樹下和溫靈蘊轉圈子:“公主,微臣的腿被你揪得現在還疼呢,這就算是懲罰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溫靈蘊招呼院內的下人,命他們幫忙捉人。

蕭暮秋被逼得沒辦法,一展輕功,躍上了樹。

鳥雀們發出強烈抗議,叽叽喳喳的,不滿蕭暮秋搶占它們的地盤。

溫靈蘊拿着戒尺站在樹下,仰頭道:“你行!有本事你呆在樹上一輩子別下來!”

“你先把戒尺丢開……微臣馬上下來。”

“本宮不丢!”

“你你你你不丢……就不丢呗,你把微臣打死了,你就成寡婦吧……”蕭暮秋不擅長鬥嘴,結結巴巴着。

“本宮改嫁!”

蕭暮秋愕然。

是個狠人啊。

反正桑謹登門告狀,存的就是不讓她好過的壞心思。

她豁出去了。

大方承認昨夜是去過莺花樓,并且交代來龍去脈。

只是掐頭去尾,省去了她偷首飾和鑽狗洞的事。

溫靈蘊聽完,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居然又一次為了她欺騙本宮!”

蕭暮秋在樹上站累了,一屁股坐下去,兩只腳在空中晃來晃去:“微臣委實沒有辦法,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她的恩客無數,憑什麽要向你送信求救!”

“俺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一來二去,就成了知己。”

“你撒謊。”

“俺沒有!”

“你講河南話了!”

“!”

蕭暮秋想抽自個兒的嘴,死玩意兒,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皇祖母送本宮的紅玉镯子呢,你是不是拿去讨風清清的歡心了!”

“微臣哪有……那般……混賬。”

“本宮覺得你有。”

“你早先丢了玉簪子……微臣送了一枚新的,如今又丢了紅玉手镯,大不了微臣再送你一對新的嘛。”

樹幹不平整,硌屁股,蕭暮秋坐的不舒服,試着要下地。

提上輕功,腳尖剛碰着地面,一幫丫鬟婆子就氣勢洶洶地沖上來,一個個兇神惡煞的。

嘚。

全部都是公主府的忠仆。

她連忙躍回樹上去。

朝下喊到:“微臣去逛青樓也是有苦衷的。”

溫靈蘊:“?”

聽聽,這是人話嗎,

她怒極反笑,坐到花壇邊,雙手環胸兩腿交疊,對着蕭暮秋擡擡下巴:“你講講,你是哪樣苦衷?”

蕭暮秋磕巴道:“……全賴父皇。”

溫靈蘊氣笑了,逛個青樓還能扯上老丈人。

好大的能耐啊。

“你接着說。”

溫靈蘊的表情很不屑。

蕭暮秋看得很窩火。

她為了老丈人風裏來雨裏去,凄凄慘慘。

回府還要受委屈。

且委屈一而再再而三。

大昱建朝三百年,驸馬不下五十個,為何她是最慘的那一個,遇上這世間最糟心的老丈人!

她每天都想道出實情,可老丈人不準。

但紙包住火,謊言終會有被戳破的那一天。

反正要早晚戳破,她不如先戳破一點點。

一番天人交戰後,她決定把實情講一半留一半。

便要求溫靈蘊屏退左右。

溫靈蘊依了她,一個手勢,就讓一幹下人四散開去。

院中恢複了安寧。

蕭暮秋觀望一圈,确認各處角落中,沒有埋伏,方才大膽的跳下地。

“公主你附耳過來。”

溫靈蘊:“你真啰嗦,院中沒人了,就別講悄悄話了。”

“此事與父皇有關,咱們最好謹慎些。”

溫靈蘊被她嚴肅的表情唬住,起身靠近她,立起耳朵道:“講吧。”

“公主,微臣不是有意瞞你,但微臣曾經答應過父皇,要守口如瓶。可微臣不願惹你生氣,不得不告知你真相,以求清白,相信父皇能夠體諒。”

“你快講!”

蕭暮秋将上半身貼向溫靈蘊,柔軟的嘴唇幾乎貼在她的耳垂。

溫靈蘊的氣息在瞬間失去規律。

這是意外的親密……

那唇帶來柔軟的觸感。

令她耳垂充血到發燙。

溫靈蘊受驚,匆忙的別開臉。

蕭暮秋未覺不妥,見她躲開,又兀自湊上去。

“你退開些。”溫靈蘊背心熱出汗,兩手抵在她衣襟處。

蕭暮秋後知後覺:“冒……冒犯公主了。”

溫靈蘊眸中潮濕含水,蕭暮秋若是個知心人,就不難看出她已然動情,可惜蕭暮秋不是。

“你別慢吞吞的。”溫靈蘊催促道。

“其實是父皇……看上了風清清。”

溫靈蘊:“?”

“父皇與她早就相識。”

溫靈蘊:“?”

“父皇是天下之主,因為身在宮內不便照顧風清清,早前囑托微臣對風清清多加照顧。”

溫靈蘊愕然。

蕭暮秋:“父皇眼下昏迷不醒,風清清得知後日日以淚洗面,微臣不得不對她多多上心——”

溫靈蘊回神道:“編!接着編!”

蕭暮秋略微語塞。

臨時編出一套謊話,漏洞不可避免。

譬如,老丈人是天下之主。

對某位女子念念不忘,早早接進後宮便可,若因忌憚此女子的出身上不了臺面,大可替她贖身,再為她購置一套宅院,給她一處安生之所。^_^

再譬如。

老丈人托人照顧風清清,多的是奴才可以使喚,何必要勞煩她一個女婿。

這套說詞一出口,蕭暮秋不免後悔。

溫靈蘊多聰明呀。

不容易糊弄。

她怨怪自己太着急。

就算要撒謊,也該多琢磨幾日。

只恨時間太短,謊言沒編全乎。

不出所料,本一副小鳥依人的溫靈蘊,臉色大變,似青非青。

作者有話說:

來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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