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5   第65章 ◇

◎勾住她腰帶◎

“微微微微……微臣哪裏曉得!”

蕭暮秋用手背蓋住眼睛。

剛剛奪下勝利的将軍, 變成了羞于見人的鴕鳥。

溫靈蘊目的達到,坐到榻沿,揉揉她肚子, 撒着嬌道:“裙子還沒選好呢, 你先起來,你讓本宮穿什麽本宮就穿什麽,行不?”

蕭暮秋默了默:“就那條鵝黃的吧。”

顏色是俗了點, 款式卻是當下最時興的。

穿上最顯随意。

不然桑謹會以為溫靈蘊為了迎接他,精心打扮過。

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就麻煩了。

溫靈蘊愛美, 随意是可以随意, 但不能太随意。

她再跑去衣櫥,回來時拎着兩條鵝黃裙裝。

“穿這條深鵝黃,還是這條淺鵝黃?”

蕭暮秋撐起上身,倚靠在扶手邊, 懶懶地擡起眼皮,只見兩身長裙,用料和手工俱是一等一的好。

陽光照耀其上,華貴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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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哪一條都好看。

溫靈蘊身段好, 穿哪條都能美成清水芙蓉,人間尤物。

這尤物是屬于她的。

桑謹何德何能可以瞧上一眼。

蕭暮

故作嫌棄的彎下嘴角:“都醜!”

“你煩死人了, 認真點兒。”

溫靈蘊放下裙子,俯身過去,擡手勾住蕭暮秋的下巴:“問你也白問,本宮問夏葉去。”

夏葉被召進殿來, 替溫靈蘊選了淺鵝黃這一條。

理由是有詩曾言“天然去雕飾, 清水出芙蓉”, 溫靈蘊外形出衆, 淺色顯氣質。

蕭暮秋翻個白眼。

一條裙子而已,夏葉這文盲還拽上詩了。

她問夏葉:“你跟誰學的詩?”

“奴婢為了拍馬屁特地學的,只學了這一句。”

蕭暮秋:“……”

這世道,如此實誠的姑娘不多見啊。

溫靈蘊任由她們玩笑,鑽進屏風後換裙子。

夏葉伺候在屏風外,道:“驸馬,其實奴婢還學了另一句,但是太長了,奴婢老是記不住。”

“背來聽聽。”

“媚眼什麽……丹唇什麽……葡萄什麽……日照什麽……”

蕭暮秋發揮飽讀詩書的優勢,脫口道:“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開。風卷葡萄帶,日照石榴裙?”

“對對對,就是這句!公主衣櫥裏有條石榴裙從來沒穿過,奴婢就等着她哪天穿上,好講這句詩再拍一次馬屁。”

“你怕是等不到了。”

“為何?”

“因為公主說這條裙子她只穿給我一個人看。”

“為何?”

“你看過《霸道驸馬深深寵》這一話本嗎?”

“沒有,好看嗎?”

蕭暮秋:“何止是好看,還很刺姬。”

夏葉不喜歡看話本,繼續和她讨論詩:“奴婢喜歡最後一句,日照石榴紅——”

“我不喜歡!”

“為何?”

因為這顏色……令她想入非非。

從而想起西門龍慶和金蓮兒,腦中會浮現出一些與他們有關露骨畫面。

蕭暮秋摸出絲帕擦擦眉尾的薄汗:“不為何,顏色太豔了……”

“石榴紅多好看啊!”

“別跟我提這顏色!”蕭暮秋粗暴的打斷她。

言罷,吭哧吭哧地喘粗氣。

夏葉肩膀縮緊,看了個稀奇。

怯生生對溫靈蘊道:“公主,驸馬她……好像瘋了。”

“甭理她。”溫靈蘊的話語隔着屏紗,悶悶的,尾音勾着幾分戲谑。

夏葉:“奴婢從沒見過她生氣。”

溫靈蘊平靜的回答:“她太姬動了。”

蕭暮秋跳到地上:“俺沒有!”

溫靈蘊不理會她,換好衣服出了屏風,坐到妝臺前,和夏葉商量着梳個什麽樣式的發髻。

發髻梳好又商量着用什麽樣的發簪。

“發簪當然選驸馬送本宮的那一枚玉簪。”

溫靈蘊打開擺在最前頭的妝盒,取出玉簪,對着銅鏡貼在發髻邊比劃着。

夏葉挺驚喜:“公主,你找着了?”

溫靈蘊臉上透出一團紅暈:“驸馬新送給本宮的。”

夏葉大方誇贊:“驸馬真有心。”

“對了,舊玉簪你還是得抓緊時間幫本宮找找。”

“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繼續商量着戴什麽的手镯、耳墜。

溫靈蘊首飾頗多,全放在好幾個妝盒裏。

夏葉把妝盒一一取出來,一字排開。

檀木妝盒中全放着發簪。

梨木妝盒裏全放着耳墜。

紅木妝盒裏全放着手镯。

……

夏葉伺候溫靈蘊多年,很有搭配心得,捧着一個個妝盒翻來翻去,像是在找東西。

“公主,那對紅玉手镯呢,配您今日這一身正好,奴婢沒找見呀。”

“皇祖母送的那一對?”

“嗯吶。”

“本宮許久沒戴了,應該放在梨木妝盒裏了。”

蕭暮秋腰背一顫。

低喃大事不妙。

她看着這主仆二人腦袋挨着腦袋,圍着一妝盒認認真真找東西的樣子,心裏直發毛。

她就說吧……該走為上策的。

再不走真的就晚了!

溫靈蘊淡淡的問:“驸馬你有看到嗎?”

“微臣……不記得什麽紅玉手镯?”蕭暮秋往後退了半步。

“皇祖母賜予本宮的,哎,算了,當時你不在,肯定是記不得的。”

蕭暮秋:“那微臣就不在這添亂了,出去等你。”

東窗事發太快。

此地不宜久留。

“站住!”溫靈蘊喊道。

蕭暮秋做賊心虛,差點平地崴了腳。

“公主還有何吩咐?”

“驸馬,你很熱嗎?”溫靈蘊臉上呈露出全心的關懷。

“不……不熱啊……”

“可你滿頭都是汗。”

蕭暮秋擡手一摸,還真是汗。

冷汗!

蕭暮秋自認把雲淡風輕練到了如火純青的地步。

直到此時此刻,才發現道行不夠。

她要趕緊跑一趟自個兒在東市的金銀鋪子,尋樣好寶貝,拿去莺花樓找嬌嬌娘,把那對紅玉手镯換回來。

蕭暮秋:“微臣有點心慌,許是殿內太悶的緣故,出去透透氣。”

剛轉身,就再一次被溫靈蘊勾住了腰間的玉帶。

蕭暮秋:“……”

公主殿下,你要真的很喜歡這腰帶,我可以送給你。

“你做甚一驚一乍的,又背着本宮做壞事了?”溫靈蘊眼眸亮得驚心。

蕭暮秋保持鎮定,放緩語速道:“微臣忽然想起今日是翰林院一位同僚的生辰,在酒樓擺了酒菜,邀微臣務必賞光。”

溫靈蘊:“哪位同僚?哪家酒樓?何時遞來的請帖?拿給本宮瞧瞧。”

蕭暮秋:“……”

娶媳婦真的不能娶聰明的。

太折磨人了!

她含糊其辭道:“微臣回來再與你細說。”

溫靈蘊非和她較勁,勾住她腰帶的手不松反緊。

“桑大人替父皇治理河南鹽務有功,誠心來拜訪,你我得一起去迎迎他。”

“他來拜訪的是公主,微臣去不去都無傷大雅——”

不知為何,溫靈蘊總感覺蕭暮秋的臉色不太自然,細看之下,又并無不妥。

暫時抛開紛亂的猜想,搖着蕭暮秋的腰帶道:“去嘛~好驸馬,求求你了~你最乖乖啦~”

蕭暮秋:“!”

幹嘛又講疊字啊!!!

.

清晨的宜蘭水榭別有一番風景。

露水清新,空氣鮮美。

荷葉漣漣,微波陣陣。

一片盛夏好時光。

蕭暮秋不情不願的跟在溫靈蘊身後,一擡眉,見到水榭亭子裏有一長身玉立的身影。

肩背寬厚,氣質斐然。

蕭暮秋素來清高自傲,自诩姿容不俗,卻不得不承認桑謹的才貌雙全,是盛京城內唯一一位略遜她一籌的人。

“桑大人,別來無恙。”溫靈蘊溫和有度,話音托着清晨的風,送進桑謹耳中。

桑謹唰的轉身,眉眼處是止不住的驚喜,在看見蕭暮秋時,驚喜被某種不知名的情緒吞沒。

他匆匆垂首,拱手問安:“三年不見,公主可否安好。”

“桑大人不必客氣,請坐吧!”

“公主先請。”

三人落坐。

夏葉捧來三碗清茶五碟小食,興奮道:“桑大人,小食全是府中下人剛從南市買回來的,口感甚好,你嘗嘗。”

蕭暮秋讨厭她。

死丫頭,胳膊肘往外拐。

對一個外人比對她這驸馬還好。

桑謹:“公主先嘗吧。”

溫靈蘊果然纖指一動,拿起一塊桂花糕小小咬上一口。

誇道:“嗯,好吃。”

蕭暮秋恨不能掀桌子。

狗媳婦兒,面對桑謹這般乖巧聽話。

私底下卻對她兇巴巴的。

溫靈蘊偏頭:“驸馬也嘗嘗吧。”

蕭暮秋輕輕一笑:“多謝公主美意,微臣早食吃太多,怕不消化。”

溫靈蘊用腳尖踢踢她的小腿。°

像是在怨她不聽話。

空氣有短暫的靜默。

溫靈蘊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解膩:“桑大人無事不登三寶殿,是有何要事嗎?”

她已嫁做人婦,桑謹卻至今未曾婚配。貿然登門拜訪,容易招惹閑話,除非他有個合理的由頭。

至于這個由頭是什麽…

她猜不到。

蕭暮秋則與她相反,隐隐猜測到了一些。

只因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兩指夾着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刮着茶沿,直勾勾地盯着桑謹的嘴,生怕他語出驚人。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

桑謹猝不及防的轉來眸子。

她背心的汗毛登時不受控制的倒豎起來。

桑謹:“其實,下官是來向驸馬賠罪的。”

蕭暮秋的心裏有絕望在萌芽。

陪你娘的罪!

你純粹就是來破壞我婚姻幸福的。

她本以為背着媳婦兒逛青樓的男人已經夠狗了。

沒想到天外有天,狗外有狗。

她東拉西扯道:“桑大人說笑了,你我有同窗之誼,以前那些小龃龉過去就過去了,我并未放在心——”

溫靈蘊何等敏銳。

她認定蕭暮秋有貓膩,引着桑謹往下說:“桑大人三年未歸京,何故一回來就向驸馬賠罪?”

桑謹:“是為昨夜的事。”

蕭暮秋穩如老狗:“桑大人真會開玩笑,昨夜我一直在府中,哪也沒去——”

“是啊,昨夜驸馬早早的就睡下了。”溫靈蘊面上似笑非笑,手兒卻搭在了蕭暮秋的腿上。

她手心的溫度偏涼,隔着衣料,沁着蕭暮秋的肌膚,令蕭暮秋不寒而栗。

果然,人不能做虧心事。

否則現世報會來得很快。

蕭暮秋琢磨着“坦白從寬”。

但桑謹哪裏是好對付的角色,用凜然的語氣搶先道:“驸馬還沒告訴公主你昨夜在莺花樓的事嗎?”

蕭暮秋:“……”

“那是在下唐突了。”

蕭暮秋:“……”

作者有話說:

蕭暮秋:你喝過八二年的龍井嗎?

桑謹:?

蕭暮秋:老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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