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7   第77章 ◇

◎“熱就脫嘛~”◎

蕭暮秋沒法離家出走了。

她在所有人的簇擁下, 回到了鶴蘭院。

與其說是簇擁,不如說是押解。

但這些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如何面對溫靈蘊。

這姑娘都動用家法了, 肯定不會讓她好過。

蕭暮秋站在寝殿前遲遲不願推門進去, 兩腿僵直,眼光閃爍,眉角微皺。

夏葉問:“驸馬是還有何吩咐嗎?”

“你們還不走嗎?”蕭暮秋回望身後烏泱泱的一片人。

總共七名雜役、八名婢女、九名侍衛, 都閑着沒活兒做嗎?

全跑來看守她。

“那我們就退下了。”夏葉不好意思地笑笑,狂風一般呼呼啦啦的卷走了所有人。

臨到月門處, 夏葉扭頭喊她道:“驸馬, 你覺得我們今晚溫柔不?”

蕭暮秋:“??!”

我只覺得你們很吓人。

Advertisement

“挺……溫柔的。”

“嗯,驸馬晚安。”夏葉帶領所有人一起,朝她揮手告別。

蕭暮秋:“……”

一切太順利,蕭暮秋有種不真實感。

實難相信, 他們會如此乖順。

太反常了。

她兩根拇指勾進腰間的玉帶,将其左右轉了轉,調整端正,躊躇着推開了寝殿大門。

“公主, 微臣回來啦……一翰林院的同僚喜得貴子,邀微臣去酒肆喝了兩杯清酒, 聊得太暢快,忘了時辰,回來晚了。”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話語嘩嘩啦啦的往外倒。

腳尖朝着東梢間, 慢吞吞地移過去。

一撩開珠簾, 打眼往裏望, 卻并未感知到其內有任何人氣兒。

只兩三只燈盞亮得發白。

溫靈蘊好像……不在。

蕭暮秋有種從鬼門關裏收回一只腳的感覺。

雙肩先用力一縮, 再用力放平,同時呼出一口氣,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

她嘁哩喀喳的從櫥櫃裏拿出褥子和枕頭,卷成一個卷,抱在懷中翻窗走了。

既然不能離家出走,她就換個地方睡,躲得遠遠的。

書房就很不錯,她在那裏睡過幾個晚上的地鋪,有了深厚的感情。

至于為何要翻窗走……

是怕元宵收到她回府的消息,躲在暗處,記錄她的行蹤。

安全起見,她需要保持神秘。

書房離鶴蘭院只隔了兩道月門。

蕭暮秋抱着被褥注意不到腳下,在一石階處磕下,疼到腳尖發麻,靠在牆邊緩了好久,面龐才緩回些許顏色。

短短的路程,堪比遭難。

蕭暮秋身心疲憊。

又走了一小段路,她推開書房門,本以為可以就此休息一會兒,卻不料和溫靈蘊來了個四目相對。

溫靈蘊絲毫不壓抑內心的喜悅:“驸馬,你回來啦!”

蕭暮秋剛緩回顏色的臉龐,重新變白了幾分。

方才兩名雜役的閑聊話語還在耳畔盤旋

——女人都那樣兒,面對丈夫姿态要麽高、要麽低,手段要麽狠、要麽軟,其實全在她們的盤算中。

——二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就好好等着吧,接下來肯定會有好戲看。

試問有多少媳婦兒,在明知丈夫逛過青樓後,能做到笑臉相迎。

總共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習慣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一種是喜歡蓄勢待發,以牙還牙。

溫靈蘊當然是第二種。

蕭暮秋好想逃,但逃……不符合她雲淡風輕的人設。

她對自己說,必須要鎮定。

舒展開五官,眼梢和嘴角都挑出弧度:“……公主,你怎麽在這兒?”

書房早先按照溫靈蘊的要求搬得空空蕩蕩,今夜,她臨時命人搬來一張翹頭桌案,其上堆滿了話本。

溫靈蘊的瞳仁輕晃,又迅速沉定住:“本宮……本宮來這看看書。”

“什麽書啊,竟然能得公主殿下的喜愛,還特意尋一清淨的地方賞讀。”

“詩……集。”

“哦?詩人是誰?”

“李……黑。”

“好特別的名字。”

“盛京城內出的新秀,”溫靈蘊合上話本,“沒多少名氣,和驸馬的詩比起來,不值一提……對了,你抱着被褥做什麽?”

蕭暮秋咬咬舌尖:“夏葉說你在書房,我來……陪陪你。”

她為了證實這一撇腳的理由,唰地抖開被褥鋪好,就鋪在翹頭桌案旁邊,然後放好枕頭,躺了上去。

溫靈蘊很心虛,将散亂的話本理成一摞,在最上頭放一塊硯臺,蓋住《霸道驸馬深深寵》的書名。

詭異之感在空氣中蔓延。

她時刻挂念着夏葉所講的那句“您對驸馬偶爾才溫柔,其餘時候都不咋溫柔”的話。

眼下,蕭暮秋就躺在一旁,她要好好的溫柔溫柔。

兩眼彎成小月牙,語調軟成水:“驸馬有用晚食嗎?”

“在……外頭吃了點。”

“莺花樓吃的嗎?好吃嗎?”

蕭暮秋繃緊的那根弦啪一下斷了。

來了來了來了!

提到莺花樓了!

終于要開始收拾她了。

這是一個考驗心理素質的夜晚。

從律法的角度來講,沒有實證,一切都是虛妄。

蕭暮秋打定主意把狡辯貫徹到底:“公主誤會了,微臣是在路邊的小攤吃了一碗胡辣湯。”

“本宮今日有去莺花樓,見到了風清清姑娘。”

蕭暮秋表現得很有興致:“真的假的?”

“你不就在門外偷看嗎?”

蕭暮秋:“……”

看吧!

她就曉得公主殿下再給她挖坑,她才不上當。

“微臣整整一個下午都和五皇子在一起。”

“五皇弟也在莺花樓?”

“不不不,我們在東市一酒肆喝酒,他喝得太醉,微臣便送他去了驸馬府休息。”

溫靈蘊牽住她的手,尾指在她掌心撓癢癢:“你騙不了我,你肯定在莺花樓。”

蕭暮秋的掌心被她撓得麻酥酥:“公主——”

溫靈蘊俯下`身,捏住她兩片唇,就像兒時玩鬧一般,咯咯的笑了兩聲:“逛了青樓就逛了青樓,本宮不是母老虎,不會兇你的。”

蕭暮秋:“!?”

“本宮與風清清接觸下來,對她改觀不少,她舉止有度,知書達理,如若不是淪落風塵,定能覓到一位如意郎君。”

蕭暮秋:“!!??”

“還有莺花樓,确實紛華靡麗,樓內姑娘的波斯舞跳得最好看,不知練成後登臺,看客們該是何等狂熱,本宮好想再瞧瞧,哪夜你再帶本宮去吧。”

蕭暮秋:“!

!!???”

她伸出另一只手,貼住溫靈蘊的額頭。

自言自語道:“不騷啊!”

溫靈蘊又羞又喜,紅透了脖頸,暗道“溫柔”這招真好用,驸馬已經在用騷言騷語撩撥她了。

她再接再厲,摟着蕭暮秋的腰躺下去,拿蕭暮秋的胳膊當枕頭。

“驸馬,你喜不喜歡本宮這樣對你?”

她柔軟的身子,嬌嬌軟軟,緊貼着蕭暮秋,腳趾還在蕭暮秋的踝骨處蹭了蹭。

整個人像一只沒有重量的貓。

要是換作平日,蕭暮秋肯定很受用,心都要化成一汪春水。

可此刻蕭暮秋只有害怕。

公主殿下太會啦,不光折磨她的心,還要折磨她的身。

心在地獄,身在天堂。

天王老子也招架不住。

蕭暮秋受不了了,長痛不如短痛,若溫靈蘊存心不要她好過,何必兜圈子,她猛地坐起身,豁出去似的道:“公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溫靈蘊撲向她,勾住她的脖子,委屈巴巴道:“驸馬,你好兇兇哦~人家怕怕~~”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溫靈蘊講疊字。

蕭暮秋認輸了。

招供道:“微臣去莺花樓是向風清清姑娘通風報信去了,想讓她躲着公主你——”

“沒關系。”

溫靈蘊再次壓倒她,對準她的臉頰啵了一口——吧唧!

蕭暮秋:“!!!!!!!”

猴子屁股有多紅,蕭暮秋的臉就有多紅。

溫靈蘊似乎對她的紅臉蛋很有興趣,戳一下,又戳一下,玩得不亦樂乎。

還把腦袋放到她的胸口上:“驸馬,你的心跳得好快。”

美人在懷,誰會沒有绮念。

之前不知溫靈蘊喜歡她也就罷了。

現下知道了,相處中多少有點害羞。

蕭暮秋推了推溫靈蘊的肩膀道:“公主你先……起來。”

“你喜歡嗎?”

“……喜歡什麽?”

“喜歡本宮這麽溫柔的對你嗎?”

蕭暮秋欲哭無淚,這哪裏是溫柔,分明是笑裏藏刀。

違心道:“喜……喜歡。”

“那本宮以後每天都這麽對你。”

蕭暮秋有被吓到。

今夜折騰她還不夠,居然要以後每一天都折騰……

這是要她命啊。

青樓果真不能去,不光帶壞男人,還帶壞女人。

瞧瞧,溫靈蘊都壞成啥樣了!

“公主……你熱不熱?”

“不熱,驸馬的懷裏很舒服。”

“那你……累不累。”

“嗯,有點兒。”

“那你就趕緊回寝殿歇息吧。”

溫靈蘊搖搖她脖子:“不嘛~人家要留在這和你一起睡。”

“睡”這個字再普通不過,但從今夜起,它在蕭暮秋心中的威力,不亞于肉.文。

是以,不願和溫靈蘊一起睡。

喉間發幹,道:“公主你金枝玉葉,怎能屈尊降貴,和微臣睡地鋪呢。”

溫靈蘊随便找個理由:“……床榻上熱嘛~”

“你剛剛還說不熱。”

“那你熱不熱?”

“熱熱熱,熱得很!”蕭暮秋試着摘下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你和微臣分開些,免得惹上一身汗。”

“熱就脫嘛~”

蕭暮秋驚住。

溫靈蘊:“來,人家幫你`~”

作者有話說:

我之前的文,在感情上描寫的不細膩,有些小夥伴跟我提了建議,所以這本有特意多描寫些日常,進度會慢一些哈~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