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你這什麽，寫輪眼？”月野雪奈驚了，吐槽脫口而出。
六道骸：“……”
被她沒有營養的吐槽無語得閉了閉眼吸了口氣後，六道骸扯了扯嘴角，重新開啓嘲諷模式： “果然你還是閉嘴的時候比較好呢。”
在鳳梨妖怪的紅色右眼數字從“六”變換到“一”的時候，只一瞬間，月野雪奈眼前的景象就發生了變幻——
從破破爛爛的黑曜樂園室內變換成了大霧彌漫的橫濱，放眼望去到處都是暴走的異能力。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實，仿佛是她在上個地圖死亡那一天晚上的又一次重現。
那條在城市中央憑空出現的金色巨龍，龍吟咆哮響徹雲霄，利爪劃破長空，看得她胸口又是一痛。
月野雪奈抽了抽嘴角，這家夥的右眼又是紅色又帶花紋的，而且還會制造幻術，可不就是寫輪眼嗎！
“kufufufu……我的地獄道幻覺會顯現出你潛意識裏最害怕的場景，如果不想再受到痛苦磨的話，就乖乖聽話吧。”
鳳梨妖怪低沉磁性的聲音又從不知道什麽方向傳過來了，月野雪奈快要氣死了。
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太宰治、中也和織田作之助他們跑過來了，該感謝鳳梨妖怪嗎？讓她久違的又看到了令人懷念的織田作和中也。
不過就憑這樣的“噩夢”就想讓她破防求饒嗎？不可能的，現實和游戲她分得很清楚。
然而，下一秒，她天真的想法就被打破了。
眼前的場景瞬間又從濃霧彌漫的橫濱切換到了一片塵土的戰場，面前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數以萬計的敵人，且全都身穿着上個世紀般的西方服制。而她似乎被圍攻在了中間，敵人的槍械和冷兵器全都閃爍着寒光朝她襲來。
月野雪奈愣住了，一股冰冷刺骨和沒來由的恐懼感從心髒最底端開始升起，直接啃噬了她的全副身心。
這股恐懼比金色巨龍出現貫穿她心髒而且痛覺屏蔽失靈的時候，還要強上一萬倍。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出現這種她的記憶中從未有過的場景？為什麽她會感受到切身切骨的恐懼？！
月野雪奈在第一視角回憶般的角度裏，看到了“她”在敵人中拼命孤軍奮戰。“她”已經超越人類體能極限般的擊敗了數不清的敵人，可是仍然難敵成千上萬的數量，身上的傷也越來越多。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視角裏的那個人，原本持着武器的手和身體分開了，掉在了地上，泥土和猩紅的血覆蓋在上面，白皙的膚色逐漸變成了恐怖的慘白色——那明顯是一只女性的手。
！！！
救命，這到底是誰的回憶？！怎麽這麽恐怖！！
……
在月野雪奈陷入幻覺昏迷倒下的時候，身軀向前傾倒在了六道骸身上。
他垂眸淡淡地望着少女，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她。
不知為何，明明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也沒有相同的能力，可六道骸莫名的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嗚……”
懷裏的少女緊閉着眼睛，淚水不斷湧出濡濕了長睫，她渾身發抖着縮成了一團，精致漂亮的小臉痛苦地皺起，仿佛在承受着難以忍受的巨大痛苦。
“好可怕……”她的呢喃聲破碎，帶着顫抖，像是想要汲取溫暖一樣貼近了他的身軀，淚水湧出打濕了他的衣服，溫度滾燙。
少女帶着香氣的身軀更加急切地貼了上來，無意識的想要在恐怖的幻覺中尋求到唯一的溫暖，随之帶來的柔軟飽滿觸感極為明顯。
六道骸剛想要推開她的手動作一頓，淡淡地垂眸望向她，“呵，這種伎倆對我可沒有用啊……”
沒有推開她，卻也沒有再進一步動作和主動觸碰她，他就這樣挑了挑眉，帶着玩味的惡意居高臨下地欣賞着她在痛苦中掙紮的模樣。
是她自己非要一頭紮進令人厭惡的黑手黨裏的，尤其還是那個腐朽罪惡猶如怪物般的世界第一黑手黨彭格列家族，受到這樣的折磨也是應當的。
不過，她這是看到了什麽？明明一開始的時候還很倔強，一副游刃有餘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他還以為她沒有恐懼的事物，沒想到這麽快就擊潰了防線。
但是也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恐怕她的精神就會全線崩潰。
她要是死了的話，他可就無法奪取她的身體威脅彭格列十代目了。
六道骸挑了挑眉，慢慢悠悠地解開了地獄道的幻覺能力，右眼裏的數字也從“一”恢複到“六”。
少女痛苦得擰成一團的表情開始慢慢恢複，緊皺的眉頭終于松開，急促失控的呼吸變得平緩，慢慢睜開了紫色的雙眸。
“……”
月野雪奈剛一睜開眼就感覺到了自己臉上一片冰冷黏膩，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竟然哭得淚流滿面。
她喘着氣直起身，重新望向六道骸的眼眸逐漸恢複高光，充滿了憤怒。
“混蛋鳳梨頭，你給我制造的什麽鬼幻覺？！”
“kufufufu……那可都是你潛意識裏最害怕的場景，我只是讓你重新又體會了一遍而已。我也很好奇，你到底看到了什麽，以至于這麽害怕。”
六道骸危險地眯起了眼睛，“還有，我的名字是六道骸，再喊那種不入流的稱呼的話，我不介意你再被幻覺支配一次。”
啧，不喜歡別人喊他鳳梨頭，卻偏偏要留那樣的發型。
不過說起來，為什麽她潛意識裏為什麽會害怕那樣的場景啊？她的記憶中可完全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啊。月野雪奈死死皺眉，低頭一看身上的藤蔓束縛還在，瞬間更加頭疼了。
她再次發誓，有機會出去的話一定要往死裏鍛煉力量值。
看着她流出的一地的血，六道骸饒有興致地問她：“後悔嗎？如果不是自甘堕落與黑手黨為伍的話，你本可以不用受這些苦的。”
有什麽好後悔的？她玩的就是黑手黨主題戀愛游戲啊，月野雪奈沒好氣地道：“別說些沒用的，你到底要幹嘛？”
少女停止了掙紮，束縛着她的藤蔓上的蓮花吸足了血液，綻放得愈發妖異美麗。
六道骸欣賞了一下她身上的蓮花，突然輕笑道：“你知道嗎？蓮花死去後，在第二年又會重新開花，就像是六道輪回轉生。所以在佛教裏，蓮花也有輪回之意。”
月野雪奈皺眉擡頭瞪他，這家夥又抽什麽風？幹嘛突然科普花語。
“我就是從六界中經歷了輪回轉世而回來的，所以我甚至可以擁有像這樣的能力……”六道骸說罷，就擡手用三叉戟劃破了她被藤蔓倒刺割破衣服後露出的肌膚，速度極快，少女溫熱的血瞬間就滲了出來。
“……”月野雪奈閉了閉眼，在心裏開始瘋狂吐槽為什麽可攻略對象會這麽變态，這游戲真的還能玩嗎。
用三叉戟将她刺出血後，六道骸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只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什麽，笑容充滿了愉悅犯的味道。
然而，過了很久後。
依然無事發生。
……
月野雪奈逐漸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
這人果然有病？
六道骸漸漸收回了笑容，沒有表情的臉不再玩世不恭，變得認真了起來：“……不可能，我竟然無法奪取你的身體？！”
聽到這話後，月野雪奈先是一愣，然後表情很快變得一言難盡：“喂別這樣，再這樣我要報警了啊。”
奪取身體什麽的聽上去真的是太糟糕了，這位六道骸走的是十八禁路線嗎？
這麽一說的話，她突然想起，這游戲好像确實沒有标注自己是清水向的來着……
看到少女明顯越來越不對勁的目光，察覺到她産生了什麽離譜的誤會，六道骸眉心狠狠跳了跳，“別用那麽沒品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有點驚訝，竟然無法對你進行附身。”
“還有這種能力？！”月野雪奈一驚。
“沒什麽好驚訝的，附身只不過是我經歷六界輪回轉世獲得的其中一項能力而已，但我從未遇到過像你這樣我無法附身的人。”六道骸皺眉望着她，陷入沉思。
無法被他的“餓鬼道”能力附身，只有一種可能性。
原來如此……他的感覺果然沒有出錯。
恐怕，她和他一樣。
——也是輪回轉世之人。
只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她自己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