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蛇妖現形

蛇妖現形

何春林帶着黃寅、白竹和謝景穿過堂屋走進裏屋,只見何岳背後墊着枕頭在床上歪坐着,旁邊有一丫鬟服侍,丫鬟見人進來,既不行禮也不回避,只呆呆地站着。

黃寅拱手行禮,“何居士,貧道是清水觀的道士黃寅,之前曾與居士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居士是否記得。”

“我記得,你今天又來幹什麽?”何岳緩緩地說,看起來确實像是有病在身。

“貧道聽說貴府又出現蛇妖了,所以來看看。”黃寅說。

“什麽叫又出現蛇妖了?這蛇妖自從出現在我家,就沒離開過。”何岳說。

“沒離開過?難道上次的蛇妖真的沒死?”黃寅說。

“道長既然說能除了那蛇妖,我就暫且相信你,需要什麽東西,都讓春林去準備就行。”何岳說。

“多謝居士。”黃寅說。

“春林,去收拾個住處給她們,帶她們出去吧。”何岳說。

“是。”何春林對黃寅說道:“諸位請随我來。”

“等一下,貧道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問何居士。”黃寅說。

“什麽問題?”何岳說。

“請問令愛可在府上?貧道想見她一面。”黃寅說。

“小女不幸亡故,怕是不能和道長相見了。”何岳說。

“亡故?什麽時候的事?因為什麽?”黃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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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個多月前的事了,小女自幼體弱多病,一年前開始卧床不起,服了多少湯藥都不見好,三個月前,大夫說小女撐不住了,要我準備後事,沒幾天,她就沒了。”何岳說。

“令愛是在府上亡故的嗎?為何沒有舉辦葬禮?”黃寅說。

“不是,之前我發現她偷偷跟男人在閨房私會,一怒之下就讓她搬到別院去了,誰知她搬走後,還跟那個男人有來往,她做出這樣有辱家風的勾當,把我氣個半死,不想承認有她這樣一個女兒,所以她病故後,也只草草把她埋了,并沒有舉辦葬禮。”何岳說。

“何老爺未免也太無情了,只是跟男人私會,你就不認她這個女兒了。”白竹說。

“你懂什麽!我們何家是官宦之家,怎麽能出這等醜事!更何況,我已經給她尋了一門親事,要是被親家知道了,我的老臉往哪擱?”何岳說。

“對方都已經退親了吧,你還叫人親家,看來你是真的很想結這門親啊。”謝景說。

“你當然,你以為我給她說這門親是很容易的事嗎?就因為她找了個男人,我一切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了。”何岳說。

原來那個闖進閨房的人是去跟何春水私會的,并不是蛇妖,“跟令愛私會的男人是誰?”黃寅說。

“誰知道哪裏來的野男人,我不認識。”何岳沒好氣地說。

“那他是如何進的何家的門?”黃寅說。

“都是阿雲和阿月那兩個丫鬟帶進來的,這事一出,我就把她們趕走了。”何岳說。

黃寅想了想,“居士,聽說尊夫人出家了,确有此事嗎?”

“是,就為了我不認女兒,不給女兒辦葬禮的事,她跟我大鬧了一場,搬進寺院裏去了。”何岳說。

“尊夫人的行為倒是可以理解。”白竹說。

“貧道上次見到居士時,居士身子還無比硬朗,怎麽今日消瘦成這樣。”黃寅說。

何岳嘆了口氣,“都是那蛇妖鬧得,我本來以為它鬧一陣也就走了,沒想到近日來越來越嚴重,鬧得我是寝食難安,精神恍惚。”

“請問居士曾經殺過蛇嗎?”黃寅說。

何岳搖搖頭,“從來沒有。”

“居士家裏人可有殺過蛇,或者吃過蛇嗎?”黃寅說。

“沒有,我家甚少吃野味,蛇更是連嘗都沒嘗過。”何岳說。

“蛇妖可曾提出什麽訴求?”黃寅說。

“沒有,蛇妖一直不曾開口說話。”何岳說。

“這可真是怪了,只能等它出現時,再探原委了。”黃寅說。

“不必再探什麽原委了,我原本不想讓道士僧侶進門,就是不想讓我家的醜事外洩,此番告訴道長,都是迫于無奈,還請道長早日鏟除蛇妖,還我家的安寧。”何岳說。

“居士放心,貧道自當盡力。”黃寅說。

向何岳道了別,何春林吩咐下人打掃三間客房給黃寅她們住,黃寅說自己的東西還在客棧,去取了東西再過來,何春林讓她們自便,有什麽事就找下人做,又囑咐了下人幾句,就急匆匆出門去了。

黃寅去客棧取了包袱,和白竹、謝景一起往何家走去。

“那何家小姐還是死了,聽聞她長得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對人也是親和有禮,真是可惜了。”白竹說。

“不一定,何岳很可能沒跟我們說實話。”黃寅說。

“沒想到黃道長也會懷疑人了。”謝景說。

“縱然我是想幫助人,但也不能總被人利用,更何況,他說的話确實有漏洞。”黃寅說。

“什麽漏洞?”白竹問。

“他說闖進何春水閨房的男人是去和何春水私會,但何春水的貼身丫鬟卻說,并不認識那個男人,試想一個身體虛弱,很少出門的小姐,要如何認識一個外男,還在自己家裏跟他私會?”黃寅說。

“他不是說是何春水的丫鬟放進去的嗎?也許是丫鬟騙了你呢?”白竹說。

黃寅搖搖頭,“不會的,我遇見阿雲和阿月時,她們已經從何家逃出去了,只是顧念小姐對她的恩情,才跟我說的,而且,何岳說出了事之後就把阿雲和阿月趕出去了,但實際上,阿雲和阿月都是一個月前才離開的何家。”

“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何岳真的隐瞞了什麽。”白竹說。

“白竹,你還記得在何家別院遇見的那個丫鬟嗎?”黃寅說。

“你是說徐元吧。”白竹說。

“對,就是她,何春林說她沒在何家,肯定是被何岳趕出去了,你能幫我找一下她的下落嗎?”黃寅說。

“沒問題,只是這裏人多,不好施展法術,可能要多費些功夫。”白竹說。

“沒關系,你慢慢找,我會盡量拖延時間,不會直接把蛇妖殺掉。”黃寅說。

“黃道長對妖倒是寬容了許多。”謝景說。

“這妖目前為止還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我想弄清楚,它到底想要做什麽。”黃寅說。

“如果蛇妖只是喜歡惡作劇吓唬人,黃道長打算怎麽辦?”謝景說。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黃寅說。

和白竹分別後,黃寅和謝景回到何家,一個叫朱英的丫鬟迎上來,帶兩人去了客房,放下了包袱,黃寅說想看看何家有蛇出現的地方,朱英就帶着她們四處走走看看。

這何家的宅院真是不小,前廳內院走了個遍,廢了不少時間,不過黃寅并沒有看出有什麽異常,也不曾出現一條蛇,難道蛇妖見有道士來,就不敢出現了?

朱英帶兩人來到會客廳,傳了午飯,吃過飯,又給兩人奉了茶,立在一旁聽候差遣。

“朱居士幸苦了,你也坐下吧,我們随意說說話。”黃寅說。

“道長有話請說,我不累。”朱英笑着說。

“府上的何春水小姐,居士對她可有了解?”黃寅說。

“我服侍夫人多年,可以說是看着小姐長大的,小姐為人良善,從不苛待下人,對父母也極孝順。”朱英說。

“居士是戴夫人的丫鬟?”黃寅說。

“正是。”朱英說。

“請問戴夫人為何要出家為尼?”黃寅說。

“這個嘛……”朱英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婦人從門外進來,朱英趕忙曲膝行禮。

“兩位道長好,我是何春林的妻子李青暮,春林他比較忙,沒時間招待二位,你們有什麽想了解的,都可以跟我說。”李青暮說着,在主位坐了,朱英捧了茶來,将茶杯輕輕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李青暮輕輕一笑,“勞煩姑娘了”。

“奶奶客氣了。”朱英也一笑,退到了一邊。

黃寅和謝景向李青暮報上姓名,“聽說府上經常出現蛇,請問居士見到過嗎?”

“見過,這全家上上下下,就沒有沒見過的。”李青暮說。

“那蛇是什麽樣子的?”黃寅說。

想起那些蛇,李青暮滿臉厭惡,“就是細細長長的花斑蛇。”

“貧道聽說,那些蛇能聚集成人形,居士可見過?”黃寅說。

“見過,就是這幾天的事,以前蛇都是分散開的,大家還能當普通蛇看待,直到它慢慢聚成人形,我們才确認,是遇到蛇妖了,我早就說該找道士來驅驅邪,爹偏不聽。”李青暮說。

“蛇妖是從哪天開始有人形的?”黃寅說。

“四天前,大哥的送別宴上,偏偏是那麽多人在場的時候,估計全鎮的人都知道我們家有蛇妖了,吓得大哥連夜收拾東西,第二天就帶着嫂子去赴任了。”李青暮說。

“居士,關于這蛇妖為什麽出現在何家,你有沒有什麽想法?”黃寅說。

“我不清楚,不過,我相公說肯定跟我大哥有關,要不那蛇妖怎麽不早不晚,偏偏趕在大哥最風光的時候出來吓唬人,而且大哥被吓成那樣,他肯定知道點什麽。”李青暮說。

會客廳裏正說着話,一個丫鬟闖了進來,“道長,蛇妖出現了,在老爺房裏,請你快去看看。”

小丫鬟滿臉驚恐,正是何岳房間裏那個,黃寅和謝景趕忙站起來,跟着小丫鬟出了會客廳,李青暮猶豫了好一陣,遠遠跟了過去。

黃寅抽出桃木劍沖進何岳的房間,只見衆多花斑蛇正慢慢爬向何岳,在床前圍成了一個半圓,“道長救我!”何岳縮在床角,哆哆嗦嗦地喊出聲。

這蛇和別院出現的蛇妖完全不同,看來确實不是同一個。黃寅一點腳,跳到了床前,花斑蛇頓時都停在原地,“蛇妖,你在何宅作祟,到底所為何事,不妨現身明說。”

花斑蛇好像聽懂了黃寅的話,紛紛昂起頭,重重疊疊彙聚在一起,竟真成了一個人的形狀,它個頭不是很高,滿頭蛇發亂舞,慢慢的,竟也有了臉的形狀。

“黃道長,蛇妖已經現身,你為何不除?”何岳說。

“不弄清楚原因,恐怕蛇妖不會輕易撤出何家。”黃寅說。

“不必讓它撤出何家,你只要現在殺了它就行。”何岳說。

蛇形人站立不動,一條紅頭花斑蛇爬到了人臉上嘴的位置,張着嘴,吐着性子,發出了凄厲的人聲,“爹爹!我好疼啊!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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