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家小姐何春水

何家小姐何春水

聽見蛇的聲音,房間裏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小丫鬟尖叫着跑了出去,在窗外偷窺的李青暮大氣都不敢出,何岳倚着牆,渾身直冒冷汗。

“爹爹!你不能這樣對我!爹爹!”蛇形人還在喊叫。

“你是誰?誰是你爹爹?”黃寅向蛇妖問道。

所有蛇突然開始胡亂蠕動,紅頭蛇好像很困惑,不斷地喃喃重複,“我是誰?我是誰?”

“快殺了它!殺了它!”何岳突然大叫,從枕頭下拔出一把匕首,向紅頭花斑蛇擲去,蛇群被驚散,四散而逃,紛紛消失在房間的角落裏。

“你這道姑為何不動手?你不殺蛇妖,我請你來有何用?”何岳拍着床,憤怒地大喊。

謝景走過來,“要不是黃道長跳到你床前,攔住了蛇妖,你早死了,她護住了你的性命,你卻要侮辱她嗎?”

“我不管那些,我只要看到蛇妖死!”何岳說。

黃寅看着何岳的眼睛,“這蛇妖是在叫你爹爹嗎?”

何岳目光兇狠,“我怎麽知道?我是叫你來除妖的,你為何不動手?”

“娘子,你站在門外幹什麽?”外面傳來何春林的聲音。

“相公,蛇妖又出現了,它,它會說話了!”李青暮聲音顫抖。

“什麽?在哪裏出現的?”何春林說。

“就在爹的房間裏。”李青暮說。

何春林跑了進來,“蛇妖呢?蛇妖在哪?它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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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也沒說!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何岳冷着臉說。

何春林本來還很擔心何岳的安危,見他如此冷漠,讓自己在外人面前下不來臺,瞬間動了怒,“爹,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隐瞞嗎?”

何岳沉默不語。

“蛇妖現在已經會說話了,等哪天它拿刀把我們都殺了也不稀奇,你為了大哥一個人,就要犧牲咱們全家的性命嗎?”何春林說。

“你給我住口!你要是肯用功讀書,我何至于如此。”何岳說。

何春林冷哼一聲,“我知道,我事事都不如大哥,做什麽都不如你的意,但我就是讀不進去書,你讓我怎麽辦?我不能考取功名,就該去死嗎?”

“就算你不愛讀書,把你那些壞習慣改了也好啊,你看看你整天都在幹什麽!”何岳說。

“我在幹什麽?我不過是在找些樂子罷了,我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人,還能幹什麽!”何春林說。

李青暮走了進來,扯着何春林的衣袖,“相公,爹還在生病,你就少說兩句吧。”

何春林一把甩開她,愈加歇斯底裏,“連你也要來管我嗎?我告訴你們,誰都管不着我,我愛幹什麽幹什麽!”

“你這個不孝子!從來都不讓我省心!”何岳說。

“那是,我自然是比不上大哥,只有他才配讓爹處心積慮為他籌謀。”何春林說。

“何居士為何春山籌謀了什麽?”黃寅說。

“黃道長!這是我家的家事,不是黃道長該過問的吧。”何岳說。

“哼!家事?蛇妖害死我們也是家事吧。”何春林說。

“何春林,你給我出去!”何岳說。

“何老爺怎麽這麽大的火氣啊?”白竹笑意盈盈從外面進來,身後跟着徐元。

徐元走進來屈膝行禮,“老爺,二少爺,二奶奶。”

“你怎麽來了?”何岳充滿敵意地看着徐元。

“你動作倒挺快。”謝景說。

“也真是巧了,我只是偶然遇到了二少爺,不想卻見到了徐元。“白竹說。

“我把她趕出去,你又把她找回來,你到底想幹什麽?”何岳質問何春林。

“不幹什麽,爹連一個丫鬟都不肯放到我房裏,還不允許我自己找一個嗎?”何春林說。

“你,你又在外面養女人?”李青暮生氣地看向何春林。

何春林撇了一眼李青暮,“沒你的事,別插嘴。”

“你找誰不行,為什麽偏偏找她?這不是存心想跟我作對嗎?”何岳說。

“居士因何要趕徐元出去?”黃寅問。

“黃道長,我說了,這是我的家事,請你們暫且回避。”何岳說。

“徐元可是我找回來了,我不回避,小道士,你找她要做什麽?”白竹說。

“徐居士,我想問你一下,之前在別院裏,你說何春水小姐死了,請問她是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黃寅說。

徐元看了一眼何岳,低下頭,“是三個月前死的,小姐病得很重,是病弱而死。”

“何小姐搬到別院後,可有人去見過她?”黃寅說。

“老爺和大少爺去看過。”徐元說。

“你們偷偷去看春水幹什麽?”何春林問。

“你妹妹病了,我們去看看怎麽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整天只想着尋歡作樂。”何岳說。

“只有他們兩人嗎?”黃寅說。

“還,還有一個人。”徐元說。

“是誰?”黃寅說。

“是一個中年男人,我不認識。”徐元說。

“就是那個和春水私會的男人吧。”何岳說。

“何春水和他認識嗎?”黃寅說。

“像是認識的。”徐元說。

“兩人說了什麽?”黃寅說。

徐元又擡頭看了何岳一眼,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沒有說話。

何春林拍了拍她的肩膀,“大膽說,有我給你撐腰。”

徐元點點頭,“當時老爺讓我出去了,我沒聽到。”

“何居士也在那裏?”黃寅說。

“是,大少爺也在,他們是同一天來的。”徐元說。

“何老爺,你不是說你不認識和何春水私會的那個男人嗎?”白竹說。

“許是我這些日子病糊塗了,記不清了。”何岳說。

“惹你生了那麽大氣的男人,你會不記得了?”白竹說。

謝景看着床上的何岳,翻了個白眼,這個厚顏無恥的老頭!還想隐瞞到什麽時候!

“他們走後,何春水有跟你說什麽嗎?”黃寅問。

徐元搖了搖頭,“沒有,那天他們還沒走,大少爺就跟我說放我休假十天,他會另外找人照顧小姐,等我十天後再回到別院,小姐就沒了,房間裏擺着小姐的靈位,和我一起伺候小姐的丫鬟小南在靈位前哭,我問她小姐怎麽了,她說小姐病死了。”

“小南在哪裏?你能找到她嗎?”黃寅說。

“小南也死了,在我跟小南為小姐守靈的時候,蛇妖來了,小南被蛇妖害死了。”徐元流着眼淚說。

“小南有沒有說過,何春水死時是什麽情形。”黃寅說。

“她說小姐死時有怨恨,但不知在怨恨什麽。”徐元說。

“爹爹,你不能這樣對我。”黃寅喃喃說着,轉頭看向何岳,“何居士,何春水為何會怨恨你?她跟蛇妖有什麽關系?”

“我不知道!孩子怨恨父母,就是不孝!我算是白養她這麽多年了!”何岳說。

“爹,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要隐瞞嗎?你到底跟大哥對小妹做了什麽?”何春林說。

“什麽都沒做,蛇妖走了,你們也都散了吧,我要休息了。”何岳躺下去,翻身面對着牆,閉上了眼睛。

衆人無法,只得暫且出去了。

何春林向黃寅等人道了聲辛苦,就要帶着李青暮和徐元離開,黃寅說還有些話想要問徐元,把徐元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白竹和謝景也跟了過去。

“徐居士,你照顧何春水期間,她有現出過蛇形嗎?”衆人在房間裏坐定,黃寅問道。

“沒有。”徐元說。

“房間裏、院子裏,有出現過蛇嗎?”黃寅說。

徐元搖頭,“沒有。”

“你知道何春水死後被埋在哪裏嗎?”黃寅說。

徐元搖頭,“不知道,我問過小南,她也不知道。”

“何春水的靈位是什麽時候撤的?”黃寅說。

徐元又搖頭,“被蛇妖纏上之後,我和小南都是昏昏沉沉的,那些日子發生了什麽,完全也不記得了。”

“小南要是還活着就好了,她肯定知道真相。”白竹說。

“老爺和大少爺肯定警告過她了,所以她才不敢說。”徐元說。

“何岳、何春山,還有一個何春水見過面的男人,他們在何春水病重的時候去見她,到底做了什麽?難道是看病?看病也不必把丫鬟都支開吧,何春水到底是怎麽死的?她又是怎麽跟蛇妖扯上關系的?還是說,蛇妖并不懂自己在說什麽,只是在學舌?”黃寅自言自語道。

“何春水跟蛇妖有關系?有什麽關系?”白竹問。

“剛在在何岳的房間裏,那些蛇聚成了人形,開口說話了。”黃寅說。

“何岳說它從來沒說過話吧。”白竹說。

“我看蛇妖說話的時候,何岳也很震驚,估計到今天才第一次開了口。”謝景說。

“蛇妖說了什麽?”白竹問。

“它說爹爹,我好疼,爹爹,你不能這樣對我,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我感覺應該就是何春水的聲音。”黃寅說。

“哦,怪不得你要問何春水有沒有現出過蛇形,不過,我曾經遠遠看見過何春水,她身上并沒有妖氣,只是個普通人而已。”白竹說。

“她原本确實是個普通人,可是,就如同狐妖蘇露形容的那樣,蛇妖身上既有妖氣又有鬼氣,何春水究竟是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黃寅說。

“又妖又鬼,可真是罕見,我從來沒聽說過。”白竹看向謝景,“謝道士,你聽說過嗎?”

謝景搖搖頭,“妖死了,通常都會灰飛煙滅,并不會成為又妖又鬼的東西。”

“徐居士,何春林有沒有跟你說過何春水的事?”黃寅說。

“他經常說他爹娘偏心,只對大哥和小妹好,給小妹找了個高官丈夫,他卻只能娶普通人家的女人做妻子。”徐元說。

“這何家二少爺可真不是個東西,妹妹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做續弦,他還當是什麽好事呢!”白竹說。

“何岳和何春山本就是想利用何春水的婚事,攀上高枝,何春水病重,在婚事上就沒有了利用價值,這兩人肯定還會想辦法,利用她達成別的事。”黃寅說。

“嗯,有道理。”白竹表示贊同。

“蛇妖既然已經開了口,肯定還會繼續說下去,我們就等着它再出現吧。”黃寅說。

“我有一個提議。”謝景看向黃寅,“何岳不是因為何春水跟男人私會才不給她辦葬禮的,這一點肯定瞞不過戴夫人,不如我們去趟寺院,去問問戴夫人,她出家的真正理由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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